151.怀孕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婚夫妇正式过起了其乐融融的居家生活，以前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现在日常的支出费用来自于沈如月的手工编织和林天鸿捕捉鱼虾。柳条、芦苇、蒲草这种很不起眼的自然馈赠，在沈如月的巧手里都能变成集市上的抢手货。沈如月做手工认真细致，是很难完成太大的数量的，从而导致她编织的成品更加抢手。从小在运河边长大的林天鸿捕捉鱼虾是轻车熟路，总能及时地用新鲜的鱼虾在集市上换成铜钱再换成粮米之类。令林天鸿惊喜的是竟然捡到了一条经过简单修补就能下水出行的小木船。有了这条小船，他就可以经常和妻子如月畅游北郡湖了。在湖里可以有很大的收获，比如：莲花、荷叶、菱角、鸟蛋和鸭蛋。
过平静日子的同时，他们也在履行着当初“行善事义举”的诺言。若风闻哪里有危难和不平之事，夫妻二人必会并肩齐行、联袂而至，尽最大可能地依理扶危济困。能暗中相助，绝不抛头露面，若需直面相对，必用沈如月制作的蝴蝶形状的面具遮面伪装。戴面具的主要原因是避免暴露身份，避免破坏了二人世界的平静。
一晃间过了近四个月，林天鸿夫妇做好事不露脸不留名的行为让他们得到了“蝴蝶奇侠”的绰号。不知不觉地“蝴蝶奇侠”竟成了乡民百姓们口口相传的神秘人物，有关他们的事迹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这让他们自豪之余也隐隐有些担忧。
······
听闻北郡城发生富家大户接连失盗事件。官府立案侦查，但捕快们追查不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而失窃事件还在持续发生，而且已经恶化成了明抢。北郡府衙门请来了中都神捕陆同章协助破案。
凶手作案时间和地点的选择毫无规律，有时还会声东击西故布疑阵。虽然城里组织了大量的值夜巡卫，但狡猾的窃贼专门盯着值夜巡卫的脚后跟作案，翻墙入院后逼迫索要不成立刻杀人抢夺，手法利索且狠辣，巡卫得到消息赶到时，早没贼影了。陆同章等人明察暗访、蹲点设伏了多个整夜，依然没有取得进展。北郡城内富裕之家俱都惶惶难以安寐，唯恐窃贼哪一天突然深夜登门。有的人烧香祈祷神灵保佑，而有的人则寄希望于“蝴蝶奇侠”，希望危难之时能得到他们的及时帮助，更希望他们早早地把隐患铲除在未发生之时。
在富户很多、规模很大的北郡城，人手单薄的“蝴蝶奇侠”无法展开针对性的保护，无法兼顾那么多对他们寄于希望的人。他们于城内最高处观察的三个夜晚，竟然还像是巧合般的都是平安无事的三个夜晚。他们乐观地以为凶手逃跑了，还因没能捉到凶手产生了点小遗憾。
回来的时候，在临近北郡湖码头的大集上作了短暂逗留，沈如月发现了一个隐约熟悉的背影。她惊了一下，说：“我好像猜到了凶手是谁了。”
“是谁？”林天鸿惊惑地问：“你怎么猜到的？”
沈如月还在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说：“我刚才看到一个背影好像的月隐师姐。”
“你怀疑凶手是她？”林天鸿思忖着说：“不会吧！官府说凶手是团伙作案。她侥幸躲过了那么大一难，应该安稳了吧。就算她改头换面出来，也不至于会做窃贼吧，她可是做过冷月宫宫主、白莲教堂主的人啊！”
一提起冷月宫、白莲教，沈如月心中就会隐隐作痛，她希望劫后余生的师姐妹们都能安稳下来好好活着，她也不相信师姐冷月隐会去做窃贼，她责怪自己不应该怀疑窃贼与师姐有关，她此刻自己都不再怀疑那是师姐冷月隐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可能我想多了，月隐师姐怎么会跟这事儿扯上关系呢？”
······
第二天早晨，沈如月起床后捂着嘴夺门而出，蹲在墙根下没吐出任何东西却依然干呕不止，然而，她噙着的眼睛里却泛起了喜悦的光彩。
林天鸿跑出来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问：“怎么了？这段时间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没有！”沈如月喘息平稳了，脸却羞红了，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什么都不懂呢？没见得我这两个月都没有不方便吗？”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羞羞地一笑，遮掩着口鼻进了屋。
“不方便？我不懂？如月你没有不方便什么啊？”林天鸿挠着额头纳闷了。
沈如月在门口露出了半个脸，嗔怨似的说：“我有身孕了，你要做爹了，你都还不知道呢，真是的！”
“噢！”林天鸿愣了一下，狂喜大跳了起来，一个箭步窜进了门：“如月你是说我们要有孩子了？哎呀！我真笨，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哈哈！太好了！”他抱起沈如月悠了起来。
“哎呦！”沈如月柔柔地笑着告饶：“轻点儿，好了，快把我放下，小心伤到孩子！”
“噢！对对对！”林天鸿小心翼翼地把沈如月放到床上后，反而兴奋的搓着手转了两圈，扭动着身体说：“我高兴的简直要疯了！”
“你看你呀！”沈如月笑道：“都快要做爹了，自己却还像个孩子！”
“呵呵······嘿嘿······”林天鸿乐意接受妻子的评语，腼腆地笑了，抚摸着如月的小腹，问道：“多长时间了？他长成什么样了呢？”
“快有三个月了吧！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就是，昨天在集市上，听到郎中在给别的女人诊断，我才确定是了。”沈如月脸上洋溢起了母性的光彩，问：“他现在应该还很小很小吧？”
这个问题让林天鸿大伤脑筋，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想象着快三个月的胎儿的样子，掐算着手指说：“十月怀胎······还有七个月我们就可以见到我们的孩儿了！太好了！你好好歇着，我去做饭。”
“我估计用不了七个月我们就能见到孩儿了！”沈如月醉美地甜甜一笑，说：“不用你做饭，你去忙你的！”说着，利索地起身，拿过围裙就往腰里扎。
“哎？你只管歇着，所有的活我全包了！”林天鸿抢着围裙把沈如月又推回了床边。
“哎呦哦！”沈如月笑道：“我哪有那么娇贵！还是老规矩，我做饭，你去收网。我想啊，有了孩儿，以后花销要多了，过日子也不能只是将就了，以后你会更辛苦了呢。”
“再怎么辛苦我都愿意！”林天鸿说：“人多了，花销自然也会多，绝不能苦了咱们的孩儿。我以后要勤下网多捉鱼，攒下钱来养孩子！”
“那你现在还不赶快去收网？”沈如月拽着围裙说：“给我吧，做饭这样的小事情，还是我来弄。”
“那······那好吧！”林天鸿嘱咐道“你慢点儿弄，弯腰起身别那么大动作，小心别磕着碰着······”然后，才频频回头地去收网了。
吃罢早饭，林天鸿要去洗碗，又被沈如月拦住了：“我来洗，趁着鱼新鲜，你快去集市！”
林天鸿临出门时说：“听说鸡汤补身体最好了，晌午我买只母鸡炖汤给你喝！”
沈如月点了点头，说：“别忘了买些软和的棉布来？”
“买布？噢，对对对！”林天鸿笑道：“给孩儿准备小衣裳和尿布是吧！”
望着丈夫远去的身影，沈如月抚摸着小腹笑出了迷人的慈蔼笑容。打开房檐上的鸟笼，说：“今天都把你给忘了，憋坏了吧！快出来吧，飞吧，不要再回来了，我已经有了宝宝陪伴，你也应该去找你的伙伴儿了！你已经是大鸟了，再回来，我可不收留你了哦！”
黄雀儿嘀呖嘀呖叫出了一串响声，飞到了树梢上，又飞下来在沈如月头上鸣唱着盘旋，然后飞向了更高更远的天空。
······
天不晌午，林天鸿兴冲冲地回来了。买了一沓碎花软布、一只毛色斑斓的芦花老母鸡，还买了一包干果零食。他把碎花软布放到床上，对妻子如月说：“你吃果子做针线，午饭不许跟我抢着做了。”将为人父的喜悦令他振奋的少却了稳重，像毛手毛脚的孩子一样打开那包干果，拿起葡萄干喂到了妻子嘴里，然后捏碎了一颗核桃，又往妻子嘴里塞核桃仁：“听说孕妇吃核桃好，你要多吃点儿！”
“知道，知道！”沈如月笑着把丈夫塞过来的核桃仁含到了嘴里，笑道：“我自己来，你先坐下喝点水！”
“我不渴，你慢慢吃，我去先把鸡拾掇了！”林天鸿说着话，又体贴地为妻子捏开了几个核桃，然后才急急忙忙地去杀鸡了。
沈如月拿着小板凳走了出来，塞到丈夫嘴里一颗干枣，放下凳子就要坐。
林天鸿说：“等等！”从木盆里涮了把手，进屋拿出了自己的衣服，叠了几下，垫在了凳子上，说：“可以坐了，这样软和些。”
林天鸿谨小慎微的举动把沈如月逗乐了：“你这是把我当成了皇宫里的公主、娘娘待了啊！”
林天鸿笑道：“在我心里，你别她们金贵多了！”
沈如月看着忙碌着的丈夫，问：“鸿哥，你喜欢咱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天鸿笑道：“男孩女孩都好！”
“对，男孩女孩都好。”沈如月抬起手指弹飞了粘在林天鸿头上的一片羽毛，抿嘴笑了笑，说：“我希望生个男孩，长大了跟你一样。”忽然听到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她惊喜地说：“哎！你看，咱们养过的那只找到伴儿了！”又抿嘴笑了笑，说：“我真希望咱们生的是一对龙凤双胎，他们可以一起做伴儿。”
“不！”林天鸿望着妻子，很认真地说：“生双胎你太辛苦。还是生一个吧，一胎生一个，一胎一胎的生，咱们有的是时间！”
沈如月“噗”一声笑了，说：“生一个还是两个要看天意，又岂是我们想生就能生的！若真是老天爷眷顾，让我怀的是双胎，我才不怕辛苦呢！”说完，带着坚强的表情突然凝住了，叹了口气又说：“甭管是生一个还是两个，也甭管是生男孩还是女孩，只要能平平安安出生平平安安长大就好，可不要像我受那么多的苦楚和不幸！”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我还是非常幸运的，成了你的妻子，得到你那么多、那么好的爱。比起师姐、灵儿、崔大小姐还有婉君姐姐，我都幸运多了！”说着，她的神色突然黯然了下来，变得凄苦了，又说：“是我把你从婉君姐姐身边抢来了，是我害得她不幸的。这又是我做的一件害人的事儿！”
“哎？”林天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握着沈如月的手说：“这怎么能是抢呢？这更跟害人扯不上关系！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啊！”
“要不······”沈如月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怔了片刻后又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要不你再娶了婉君姐姐吧，我拿她当姐姐、当亲人，我们一起过日子。”
“嗨！”林天鸿蹙着眉头，脸上组合成气恼中带着心疼的复合表情，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有你已经足够了，婉君她应该有独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幸福。时间长了，她也就会慢慢把我淡忘了，也就会振作起来去接受别人的爱，去爱别人。”
“会吗？”沈如月怔怔地出神，喃喃地说：“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淡忘的！真心爱上一个人，怎么会再接受别人的爱？怎么会再去爱上别人？只怕时间越长，她会爱你越深。她那么爱你，却得不到你的回应，那她该有多么心痛啊！是我把她害了，难道要害她痛心一辈子吗？”
“这怎么会是你害的呢！”林天鸿的心里不禁焦急起来，说：“你怎么就想着婉君会心痛呢？霁遥和婉君最亲近了，从她那儿就能看出，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否则，凭她那性子早对我嚷嚷起来了。她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什么也没说，还送给了我们衣服，那对凤簪可是有心送给你的。她会劝慰人，会张罗事，有她在，婉君也一定会把我淡忘了，她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沈如月寻思一阵，也把事儿往好处想了，说：“但愿婉君姐姐你尽快找个好归宿，这样我们也就可以安心了。”
“嗯！会的，她一定会的！”林天鸿如释重负地笑了：“你安心养胎，不要想的太多。回屋吧，我们一起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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