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请客
我觉得我真是有病才会答应齐铭的要求。
我回到公寓一进门就看见林顾惜和冯琴坐在客厅，难得的二人时光就这样被我打断了，对不起，我有罪。我被林顾惜招呼到她们旁边坐下，和我说了关于之前答应我的要求，这个周末打算去兑现承诺。
“那位老师从国外回来了，星期六小珩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和你们一起......
“那可以下午去吗？上午我要请客答谢一个同学。”我回想一下，找了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齐铭和齐懿轩。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又说谎了，其实是两个，不过也没差，齐懿轩不算人。
“同学？什么同学？”冯琴插嘴，整个人紧绷起来。
同学就同学，还能什么是同学？
“琴，你先回房间。”林顾惜出声打断她的追问，冯琴一脸不悦，不愿分多余的目光在我身上转身回房，而林顾惜一脸抱歉看着我，“可以，需要什么和我说一声。”
“好的。”百思不得其解，我除了上次打架又没有做错事，冯琴不开心的理由应该不在我身上。见林顾惜没有话要说，请示一下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便起身回房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月经的问题，今天发太多次火了，压不住情绪。刚要开门，背后传来林顾惜的声音：“小珩，我近段时间工作会忙起来，所以你这几天可能回林家住一段时间，快要期末了别分心......”
无故的沉默，我以为就这样没话了，告知一声我明白了，随手关门。在门缝闭紧一瞬，我听见林顾惜沉默没有说完话的开头——
小心......
我知道了，这就是冯琴生气的原因。
我回房倒头就睡，晚饭被叫醒时结果发现自己月经流了一床单都是，inglife。明明有着接近十五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去找齐铭索求缘由，吃过饭我就是条大脑退化的虫，做完压身踢腿和指谱练习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直接睡过去了，星期六毫无意外地没有起了个大早，我睁开眼已经九点了，还有一小时我就迟到咯，美好的周末从第一句脏话开始。
我不喜欢迟到这件事，无论自己还是对方，看到时针所指数字我吓到直接从床上弹起来，跑下床穿衣服洗漱完还有四十分钟，争分夺秒冲刺去地铁站买票上车一气呵成，掐着点刚好赶到齐懿轩指定的扬名广场。好在齐懿轩的位置并不难找，他周末打扮得蛮显眼的，白色衬衫配深蓝色的马甲，下身是显腿的休闲裤。好吧，我终于理解到班里女生为什么总是在讨论他了，脸和齐铭一样优秀。
齐懿轩见我慢悠悠走来，不知道抽什么风脾气大的很，“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没有迟到，”我对他耸肩，指着广场的时钟，“齐铭呢？”
“你请我客为什么还找他？话说你最近我老听说你和他走的近，怎么？你对他有意思？”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脑回路竟会把我和齐铭正常的交往脑补成这样，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
“你可真会说笑，他和你约了同一天请客你不知道吗？”我真希望时间倒退一分钟，我保证我决不多说话。
“什么？你约我同时还约他，你到底——”
“苏锦珩，齐懿轩，久等了，迟到三分钟你们不介意吧？”齐懿轩话没有说完就被熟悉的声音所打断，我回头看见他今天穿得像个模特一样，人模狗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对了，我路上遇见一个熟人就带过来了，苏锦珩你没意见吧。”说着侧开身子，他背后是一个纤细的女孩，看起来怯生生的，让我想到迷途的麋鹿。我打算对她问好，没有出声，旁边就传来了齐懿轩的冷言冷语：“齐铭，你在做什么？”
我奇怪他的语气，侧目看他才发现他脸色难看的可以用风雨骤起来形容，令我感到意外。我开始就不应该低估齐铭对齐懿轩的恶意，这下麻烦了。见他们都不开口说话，我向前主动握住女孩的手，对她打招呼：“你好，苏锦珩。”
“你好呀，我叫宋萸。‘万物庆西成，茱萸独擅名’的萸。”她说话声音很小，文文静静的，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头疼。宋萸对我温和笑笑很快就扭头和齐懿轩打招呼，“阿轩，好久不见了，我掺一脚进来你没意见吧。”三个都认识，为什么还叫上我，齐铭这家伙是故意的？
我看着宋萸亲切的话语和齐懿轩拘谨的动作，目光垂下，用手遮住撇下的嘴角。没有想出所以，无意间耳边触到温热，一股气息拂过我的耳廓，随即就是齐铭压下的声线：“就配合我这个上午，之后我会和你解释，宋萸和我的钱我会垫付，你注意好齐懿轩。”话不多说，他似乎有意等到对面两人寒暄问候完，才无动于衷地拉开自己和我过近的距离，对我付之一笑，手放在我背后推动我上前。
我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的脸色看到我和齐铭的互动后都不好看。
“走吧，苏锦珩你今天做主请客有订好地点吗？”我云里雾里，不知道他闹哪出，只好顺着他的话回答：“我请你们兄弟吃饭，你们做主。”我余光瞟到其他两人，发现宋萸的视线追随着齐铭，小跑略下齐懿轩向我们，不是，向齐铭跑来。倒是留下黑脸的齐懿轩跟在我们后面，有苦不能言的吃瘪表情，看起来怪可怜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萸有意看了我一眼，不等我回应很快移开视线。宋萸和齐铭左一句右一句，完全把我和齐懿轩当透明人，嘴上询问我们的意见，实质眼珠都没往我们这边看过。我被宋萸扫得很不舒服，注意地隔开自己和齐铭的身体接触，放慢步伐落后于两人，慢慢地，和齐懿轩隔着13厘米的距离并肩而行。
“齐懿轩，”我看不过去，用手肋顶顶他的侧腹，“你想去哪里吃饭？”他闻言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扯着嘴唇想要发脾气的样子。我倒是恼火，没有犹豫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唔。”声响很大，我姑且也是用力的，齐懿轩没有防备漏出一个单音词出来，同时惹得前面的两位回头用眼神询问，我看都不看都可以知道齐懿轩现在什么表情，脑子里在想什么骂什么，张口直接说：“齐懿轩刚才决定了吃饭的地点，在......额我记不起名字了，齐懿轩麻烦你在重复一遍，谢谢。”
意料之中，齐懿轩一脸懵逼的傻样看着我，没有料想我会把问题踢到他那边去。我对他无辜眨眨眼，他脑袋才回复运作，接上我的话：“嗯，那就在......前面那家餐厅里吃吧，我记得那边挺有名气的，也有宋萸你喜欢的桂花糕。”被点名的宋萸听到桂花糕三个字，眼睛发亮，脸色红润起来，“好啊，我，齐铭哥觉得怎么样？”一脸期待抬头看着齐铭，“不要拒绝”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我不保证齐铭会乖乖听话，先下手为强，“我做主请客，齐铭肯定没意见对吧。”言落，接到他锋利的眼神，像把刀子正中我的脑门。“当然，你做主。”他始终没有说些什么，依旧摆出营业笑容，和和气气站在宋萸旁边。
既然“达成一致”，由齐懿轩带着路进入餐厅就坐，我让出菜单给他们点餐，起身去趟厕所。走出厕所就被齐铭堵住了，摒弃伪装的笑容，脸色就和齐懿轩开始一样黑。我不打自招：“丑话说在前头，我请齐懿轩和你吃饭时真情实意的，倒是希望你可以不要从中作梗，别搞得我们都不愉快。”说道这里心里也有气，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真想另一种形式的背叛，“我还是把你当朋友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齐铭一言不发等苏锦珩说完，无碍直见平时熠熠生辉的碧绿眼眸蒙上一层名为“愠怒”的暗灰，薄唇一张一合表达自己的不满，直到最后一句，心中的不悦也被她严肃的表情冲淡不少。齐铭把手从裤带里抽出，搭在后颈处，眼神闪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到这次做法会让你这么生气，我道歉......吃完这餐饭就好了，宋萸会支走他。”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宋萸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我急于了解事态，不知觉加快语速。
“对，齐懿轩喜欢她，这是一个很好的条件。”他毫不避讳说出自己表弟难以足齿的秘密，表情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你......”我语塞，再次确认，“那，宋萸知情吗？”
他摇头：“不知道，”似乎想起什么，一脸不屑轻笑出声，“你还有心情去同情她的，你爸妈把你教的很好。”
我听不出所以，离开洗手间，狐假虎威警告他几句便离开了。没有走近座位边，就注意到齐懿轩和宋萸的位置换了，靠的很近，我在后面看不出他俩具体的动作，远远可以看见两人低着头，交错身影，对面宋萸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说完两人对视而笑。我没有多想，一句“久等了。”不合时宜地插入气氛之中，在此之前，两人都没有察觉我的靠近，听到我的声音快速收回原来的动作，弄出的声响挑起我的好奇心。落座后我才发现齐懿轩的座位调换了，坐到宋萸旁边。其中，齐懿轩总是不自在去摸摸衣领和头发，时不时趁我不注意瞪我一眼，有几次被我抓到还嘴硬反嘴：“你看我干嘛？”，我抽下嘴角，不再分多余的视线给他。最有意思的就是宋萸，她不知什么原因在抽出动作中途打翻了一杯水，动作慌慌张张，没有之前的矜持，齐懿轩上前帮忙还很生硬地拒绝了，笨手笨脚用纸巾擦拭着桌面，最后我实在看不过去叫来服务员来处理才得以结束。
然后场面就变得诡异又说不明白的气氛，齐懿轩、宋萸再加上我坐在餐厅的窗边位，面面相觑又无话可说的的场景，除了时不时经过的服务员前来询问是否需要服务和陆续上的余音袅袅的菜品，桌上无言相顾。如果有画师在场完全可以把这一场面原封不动地花在纸上，随带人体比例和光影的素描练习。
我觉得我不应该坐在这里，对面两人明显有一腿还欲拒还迎的样子，没眼看，我想回去。
话说齐铭这死人是掉进坑里了吗？人呢？
我欲要再一次起身去洗手间，真是好巧不巧，那个消失不见的人竟然很合时宜地出现了。“你们动作真慢，菜已经上来几道了。”宋萸等到齐铭回到座位才出声打趣，看来沉默已经让她重整旗鼓。“抱歉，洗手间排队。”解释得真好，我心里对他这假的要死的态度比个中指。人到齐后终于可以吃饭了，我从椅子上直坐起来，端起饭碗就吃。
“你这架势倒是有规矩。”齐铭评价，“像个大小姐。”宋萸听到后端详我一番，细声附和着。倒是齐懿轩抬眼看我还“嘁”了一声，没礼貌。
我把白饭咽进肚子，欣然接受：“谢谢。”我本来就是大小姐。
一顿饭下来不理会三人的暗波涌动和眉来眼去，我吃得津津有味，菜品的味道有点像之前林顾惜带我去的餐厅。完饭结账后，我打算就此溜之大吉，结果被宋萸缠住说难得认识齐铭的朋友，想要和我一起看电影。
“电影？我今天下午还有事，可以改天吗？”我真的很扫兴，但是我更不想看你们谈恋爱，“抱歉。”我对齐铭眨眼示意他赶紧把人带走，倒是齐懿轩自作多情，以为我是做给他看的，“苏锦珩你眼睛进沙子了，对我眨什么眼？”，宋萸听到后不着痕迹后退一小步。
“我走了，拜拜。”我腹部有点预兆了，不等宋萸的答复扭头就走，回想不久前经过的指示牌，寻找厕所。
“——苏锦珩！”
谁？我回头，看见齐懿轩向我跑来。不是吧，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和你小情人一起去逛街来找我干什么？我觉得我快要昏过去了，眼皮在跳。
“呼，这个给你，”他递来一份纸巾，上面染着水墨的痕迹，“宋萸叫你下次再约，你跑什么？拿着。”这人估计有狂躁症，和他说话没有一次是好声好气的。
“这是什么？”我小力展开纸巾，其中晕染的字迹呈现在眼前：我和你在一个学校，我是5班的，和你出来玩很高兴，下次再约。真真假假，我可不是多情的人，宋萸感到高兴多数是因为齐铭和齐懿轩。“谢谢啦，愿意的话帮我带句话给宋萸，”我在闭上纸巾的那一刻，眼尖注意到边缘的一串数字，“就说......我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今天我也很开心。”但后会无期。
齐懿轩竟然没有说其他不中听的话就答应了，急急忙忙跑回去，也不知道赶什么，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那里，还能跑去哪？胡思乱想之际，腹部开始作祟了，我才回神想起自己身体状况，健步进去厕所。人在无聊时候总会想七想八，虽然这不是我应该多嘴的，但是齐铭和齐懿轩作为表兄弟未免太像了，在广场碰面我就发觉这兄弟的下巴、鼻子和眉毛神似，怪不得上次那件事我会把齐懿轩认错为齐铭。齐铭这人还瞒着什么，今天的意外我是直接踩进他挖的坑底了，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洗手走出厕所，没有准备再一次看见齐铭，对方见我出来，指着对面的饮品店，直径走进去。这又是哪出，我不想陪你闹了，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朝着出口走去。没有走几步就被拉回，我力气比不过他，在路人注视下被拖进饮品店。
我觉得我真是有病才会答应齐铭的要求。
他贴心地把我带到座位坐好，周围的女生看见他回到店铺开始闲言碎语起来，目光一转落到我身上，那零碎的讨论声就更大了。
“你想喝点什么？就当给你道歉了。”
“点最贵的。”
“你可真是不客气，不要冰对吗？”
“对，谢......”我收住嘴，这是我应得的。没有道谢，他并不会不乐意，看我这生闷气的样子似乎乐呵得很，叫我坐好不要乱走，便去点单。那语气就像我爸......我锤着脑袋，停，不要在想了。
“喏，你的。”把热饮放在我面前，调整好坐姿，好整以暇接受我的提问，“齐懿轩和宋萸被我打发去看电影了，我偷溜出来没有多少时间，速战速决，你现在可以问问题了。”
“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我咬着吸管吸口饮料，结果被烫到舌头，条件反射缩起肩膀。
“你慢点喝，”抽出张面纸给我，“没有什么意思，单纯想让他不爽而已，你也看到了宋萸比起他更向着我。”
“芳心纵火犯，”接过面纸擦拭嘴巴，不留情评击他的作为，“那你和齐懿轩什么关系，真的是表兄弟吗？他看起来不讨厌你，那你又是什么原因讨厌他？”
“不是表兄弟你都看得出，苏锦珩，我真是找对人了。”他笑起来，周围的女生见状捂住了脸，害羞状。但我知道那不是发至内心的笑容，那是我在社交圈见过无数次的面具，这会看起来显得做人精致而且善于与人交往，这一点是齐懿轩望尘莫及的。
“同父异母，这就是所有的原因，对于这点这我不多说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见我没有满足于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由得继续说下去，“宋萸每个周末都会在一个时间点散步，我就是利用这个邀请她来吃饭，那个人和宋萸是青梅竹马，之间暧昧不清。”
“早恋可不好。”我说不出话，只好挤出干瘪瘪的五个字，动脑想了想才发现问题，“不是，你在他们的关系里是个什么角色？齐懿轩喜欢宋萸，那宋萸喜欢谁，是你？而你处于对齐懿轩的私人怨恨，反过来利用宋萸对你的感情去对付齐懿轩？你现在对宋萸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最后事情暴露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答对了，我主动向你示好是我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他喜于我的推测，喜出望外的样子。
“......你的计划真是一箭双雕。还有，齐懿轩对你的态度你还没回答我。”我觉得我不应该知道这么多，告诉自己和他们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知道。”就简单四个字，齐铭一秒就说完了。
“什么？不知道？”我把热饮放在台上，难以置信，齐懿轩是傻子吧。
“对，他不知道，不过我也没表现出来就是了，你满意吗这个答案。”他解开衣领的扣子，拉开领口透气。
“我......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吗？”不敢相信，我竟然被这种傻子给阴了，人生奇耻大辱！
“很遗憾，这就是事实，我可会装了。”他好像很骄傲他的伪善。我想要退出这场闹剧，不能在待下去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你的谣言是我传出去的，别误会，我没有说过一句对你不好的话，全部是齐懿轩说的，我负责传出去而已，虽然很对不起你，但你的行为实在出乎意料，最后我也去照顾你了，人情两清。”
我真是无言以对，不是因为被堵住话口，而是他的逻辑问题，“两清？那好，我们从此不是朋友就是路人，今天的话我也可以当做没听见，我退出，我不会参与你对齐懿轩的报复之中。”我从椅子上下来，看着齐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这报复不会有结果的，何况今天也没见得报复让你有多开心。”
我本以为他会很生气，但是他没有。起身绕过桌子捉住我的手腕，掐住我的关节腔，差点把我手搞脱臼。两三步走到我跟前，借助身高优势把我近距离罩住，阻断灯光，我被迫抬头仰视他。这是一种很压迫侵略的距离，我有意拉开距离，不想听他的的诅咒。
“对，来日方长。”
他表情阴晴不定，说话没有主语。“够了，放开我。”我不愿再呆在这里了，眼前的人真是扭曲，我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对齐懿轩因爱生恨了，如果猜对了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三角。
“行吧，我们继续做朋友，齐懿轩的事必要时来帮个忙总行吧，你看，这一早上你也没亏不是吗？”现在他一笑在我看来真是毛骨悚然，像个恶魔一样，说着糊弄人心的咒语。这威胁人的手段从现在的13岁一直延续到未来的23岁，时间之长久，却没有物是人非，我倒是希望他可以改改生气时不由自主咧开嘴笑的毛病。
“我知道了，你先——”现在和他说条件估计也是左耳近右耳出，我先妥协得另找时间和他谈谈。话没有说完，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带出齐铭的桎梏，我没有防备，惊呼一声，抓紧那横出在我胸口的手臂，低头向下看见了我的没有站稳的鞋尖。
“你要对她做什么？”
只闻其声不闻其人。克制的语气从我头顶传来，来人体内不安的情绪如同一枚碎石，打落在古井沉寂幽冷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囚住我的手臂不断收紧，暴露出来者的压制的火怒。
啊啊，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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