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见红


  林炎生整个假期都待在林家,和林顾惜、林之深以及林老爷在后花园里不知道干什么,反正不关我事。我一有空闲的时间就独自待在房间,开始跳舞。

  我赤足站立,这里没有软底舞鞋,如果我不怕崴脚会直接穿拖鞋跳,可惜我没有这个勇气,而且这看起来很破坏美感。我双手抱胸,放缓呼吸,耳听着窗外的鸟鸣,脚踩阳光铺垫而成的毡毯,慢慢移开双手,交缠向上,提起身体重心。骨骼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我享受这种感觉,身体似乎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我可以做出任何动作,只要我想。闭眼昂头,脚背绷直用力支撑身体的动作,跟随着早已融入骨血里的旋律,回放着d的教导,身体一节节,一寸寸直立起来。我现在轻如鸿毛,脚尖踮高与芭蕾舞无异,交缠的两臂贴紧举过头顶,像是被垂钓站起,束手无力。

  我的肌肉被拉紧,有氧的运动式其积累酸意,膝盖以下的骨骼支撑着全部的重量,发涨的痛意由下至上蔓延过来。我保持静止向上的动作不变,不理会自己腿脚的胀痛,无动于衷压下腰肢,伸展背脊,放松肩膀周围的肱二头肌,依附呼吸节奏转换重心位置,双脚挪开,利用大腿的力量抬起左腿。我的头向后仰起,任自己的身体构成一个圆圈,保持平衡,片刻落下左腿交换右腿,重复。

  收回最后的动作,打算重新开始一轮拉伸动作。几个月的学业课程占据了我所剩无几的时间,练舞和手指灵敏练习被我怠慢了,想要回到以前的水平有点困难,这个暑假我无论如何至少要把自己身体柔韧度压回在英国的水平,虽然违背身体生长规律,但我无可奈何。

  “再来,再来一盘。”林老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开放的窗户传入房间,随后又传来他孩孙抱怨的声音,真是惬意。我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练习,还没有踮起脚尖,门外传来声音:“小珩,在吗?我是林炎生。”

  啧,我对着门翻了个白眼。

  “在的,叔叔等下。”我十分不情愿穿上袜子和拖鞋,去为这位“叔叔”开门。我把门打开,见林炎生衣着浅色的衬衣,衣袖挽起,露出手臂曲线,人斜靠在门边上,气质慵懒随意,低头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叔叔,有事吗?”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恨不得找把刷子把身上的视线给刷掉。“白姨叫你下去。”停顿一下,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遮嘴笑了一下,我不想承认,那笑容晃目地刺眼,长得好看真是大赛,“你现在见我不紧张吗?”

  这什么话?我不是紧张是被你吓到的。

  “见叔叔为什么要紧张,你不是说我们是家人吗?”我对他笑笑。

  “那也是,走吧,白姨他们在等着。”拍下我的后背,示意跟上,“对了,也许是我误会了,你是有呼吸病吗?”这语气就像是以前SOPHIE问我今天吃什么的语气一模一样,完全不当一回事,但比起语气,震到我心底嗑叻一下的是他轻描淡写的内容。

  caughtagain.(恭喜自己,又被抓到把柄了)

  “哈,没有的事,我很健康。”我想打哈哈,反正他没有证据,我这病去医院一般也检查不出来,我不慌。他听见我回答后向后瞟了我一眼,看起来根本不信。

  “如果是这样最好,你看起来很不健康,太瘦了。”走到后花园,不给我回答的时间就跨步走向白姨那边,我才注意到,他从房间到这里配合我走了一路。微妙,也许是我敌意过深了。

  五天假期在林顾惜和林之深带我去A市的几处有名的景点游玩后很快就结束了,我看到了长城,也看到了熊猫,可惜这些LEO都看不到。即使如此我也满足了,现在的平静与我之前的流离失所对比起来已经很幸福了。

  回到学校,很快就进入了集中的学习状态,除了之前打架引起的骚动和被年纪记过,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齐铭这个人。回到学校我才真正仔细看过他的脸,其实他长相在年纪的男生堆里是出众的,眼角上挑,笑起来像只狐狸,眼下还有一粒泪痣真是小言男主绝佳搭配,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深受老师和周围学生的喜爱,标配模范生。如果我对他印象仅仅只停留在这里就好了,什么叫做距离产生美,我和他就是距离产生美。

  “你就是传说中的拼命三郎,八卦小强?你一个男的就不能安静点,和你的朋友去踢踢球?”

  “你懂什么,我这叫妇女之友。”

  “我听见一个男的自称自己是妇女之友你还真是是第一个,不愧是你。”

  “原来你这么会夸人,原来是我看错你了。对了,今天有去找齐懿轩麻烦吗?好朋友。”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是来月经了吗?这么暴躁,小心上火。”

  “我有一年多没来了也不指望现在会来,谢谢你的关心。”

  “客气了,我俩谁跟谁。”

  我服了,这人每找到机会就来和我拌嘴,恨不得让这一层楼的人都知道苏锦珩把齐懿轩痛揍后却和当事人表哥好上了,就他那德性就算我有八张嘴也撇不清和他的关系。好在,他不是无时无刻都围着我转,在1班和2班同场地的体育课时,他被拉去打篮球,还我一片清净。

  实话实说,我可能又双叒叕生病了,大约一个星期前,我就觉得自己身体无缘无故感到很闷,腹部在跑步后会有种想拉肚子的阵痛和反胃,四肢有着明显的酸胀感,手脚虚浮无力,食欲减退,测量过体温又不是发烧。总之之前自己也没有在意,到现在依旧没有好转,看来下课得去趟校医室好了。

  心中计划打算好,走到远离人群的树荫下席地就坐,缩起身子闭眼小憩,尝试忽视□□的不适。但是很困难,逐渐地,脑袋开始发昏,在闷热的春夏季会感到周围阴冷,腹部的阵痛变成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像有人拿钢丝球把我器官内部当碗一样涮涮洗洗。这些身体的不适使我警铃大作,下意识睁眼起身,结果下身不稳,撞到树上,我吃痛扶着树干勉强站起,视野出现的是外婆家的老电视无信号时播放的黑白无杂的雪花。我搞不清楚自己身体到底发生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经历,视野被黑白雪花阻挡看不见周围的事物,听力变得敏感,周边的声音无论远近都无一例外被放大,我辨别不出音源所在。

  怎么办。

  我保持扶着树干的姿势不动,静待视野恢复如初,就被树荫之外阳光刺了一眼,我真的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四周的颜色饱和度似乎被调到最高,强烈的颜色对比阻碍我的视觉获取信息。还是先去校医室比较好,我这样想着,努力隐忍打地基一般的绞痛,咬着舌头,一步一步走向校医室的方向。

  造孽,为什么会这么痛。

  我其实没有走出几步,背后的校服已经被冷汗渗湿了,体温不正常的下降,哽在喉咙的呕吐感,腹部不断加重的绞痛压迫我的神经,雪上加霜的是我走不动了,痛死了,具体有多痛,和之前位居第一的脑震荡和后背的开口比起来可以排第二。

  我现在真是恨不得搞盒LBUPROFEN,把里面16粒白色药片全吞下去。

  我一边用我所学语言的所有粗口来辱骂这死赖在我身上的病况,一边走三秒歇三十秒的史上龟速走去校医室。我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快到班级活动地点时才发现已经下课了,只留了几个收拾器材的和打算翘掉自习课来打篮球的学生还待在操场上。

  校医室就在穿过篮球场前方的人行道拐角直走一百米左右的教学楼的一楼处,在平时走路几分钟不到的地方,在今天我看来走过去难如登天。我没有多余的体力可以供我消耗,脑子里尽可能快速计算路线,赶快走到校医室。

  我一手抓着篮球场的铁网,一手捂住肚子,一心回想今早我做了什么东西给自己吃,还没有想起,单一方向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忍不住蹲下身子歇下侧头看去。

  “——喂......快......”

  看不清,我是不是低血糖了。在什么?我好累,听不清。

  “你快躲......喂,你——”

  我有气无力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嘴里包裹不住溢出细细碎碎的嘤咛。两手越来越凉,体温即使在这燥热的天气也难以阻止地流失,我的手心已经白得看不出血色,不用抿唇也知道自己现在脸上也白得差不多了。

  “苏锦珩你快——”

  我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很慢地再一次回头望去。胃里翻江倒海,我抽出只手盖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呕吐出来。

  我细眯起眼,触及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额,那个打篮球的是齐铭?

  “苏锦珩!!”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飞速的黑影向我撞来——砰!右肩被一股强硬的力量向后带去,迅雷不及掩耳,我下意识固定住假发,然后没有任何缓冲措施就直接摔倒水泥地上,“呜!”,后背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我发出声,不远处棕红的物体上下跳动,砸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我给我自己煮了一碗面吃。

  我觉得现在快要窒息了,身体越来越冷,腹部的绞痛变为无底的剧痛,肆意榨取我的全部。狼狈极了,我无法压下痛意,胸腹一片闷痛,眼睛艰涩睁开,视野被白光笼罩,只是看到几个不同于白色的模糊体廓在摇晃。我想要起身,但是我的小臂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仿佛理所当然的从不属于我。

  齐懿轩远看见被篮球砸到肩膀倒地不起,叫了她几次都不应,暗叫不好,匆匆跑上前去,把她扶起,“喂,你没事吧?苏锦珩?”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唔......齐铭......”没有力气说话了,每说一个字都要倒喘口气,说道名字不知觉弱化了读音。看不清来人,看脸的轮廓很像是齐铭,“带......我去......校医......”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起来。”齐懿轩双手扶持这个病弱站起,我不客气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起身,头晕目眩,我直接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喂,你干嘛——”齐懿轩没有想到苏锦珩会这么靠近自己,说话没有过脑地叫闹道,一个之前把自己揍倒在地的对头现在竟然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就很......前所未有的怪异的感觉。我低着头,听不真切齐铭说的话,以为他又在调侃我,但现在也没时间去回他的话,身体的不适令我大口喘气,放慢语速软下语气说道:“拜托了......再一次......帮我......”

  齐懿轩看着苏锦珩脸色发白,体表温度低的不正常,冒着冷汗,听见她十分微弱的说话声,不由得回神,自以为不计前嫌地把她背在身上,听见她虚弱的声音,自己也放轻语气,“喂,你坚持一下,我现在送你去校医室。”

  说罢便背着苏锦珩跑向医务室。期间断断续续听见她微弱的声音,“......保密......”,心里莫名的烦躁,不管苏锦珩是否能听见自顾自在讲:“你身体不舒服就别说话了,保密就保密。”边说着话边加快了脚步。

  真轻。

  “校医,在吗?”跑到距离最近的医务室,齐懿轩早在走廊就大声说道,把校医提前叫出来,合力把苏锦珩抬上病床。尽管齐懿轩一个就可以把苏锦珩安置在床上,但内心别扭地叫上校医来帮忙。

  “你是她朋友?这怎么回事,脸白成这样。”校医开始检查苏锦珩的身体,对着齐懿轩询问是因。

  “我也不知道啊,篮球砸到她后没有起身,我走近一看就这样了。”齐懿轩撇清关系,上次自己传出她的谣言惹出的祸他还是记得的。

  “你现在有时间是吧。”校医停止手上的动作,示意齐懿轩粘上前来,“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出去一躺。”说罢不等齐懿轩回话就把手上的毛巾塞到他手中。

  齐懿轩莫名,不情愿退回毛巾,“老师你不自己看着她吗?为什么要我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校医瞪了一眼。

  “我现在要去给她买卫生巾,不然你去买?”话说到这里齐懿轩也不可能不明白苏锦珩的病因了,脸上迅速升起晕红,不自然点头别过脸不看校医,结果直面苏锦珩,想起她之前的举动下意识感到害臊,眼神不知道该摆在哪里是好。

  校医看齐懿轩一股肾上激素上头的样子,草草说了几句就离开了。齐懿轩不得不按照校医的嘱咐给苏锦珩擦去身体的冷汗,心里暗自挖苦她的发型真是有够土,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乒乓球拍。随便乱擦脸的动作就像大扫除擦桌子一样,还好我当时没有醒,不然我真想一脚踹死他。

  擦拭一路向下,齐懿轩十分不情愿拉起苏锦珩的手臂,拽着毛巾拂去汗液,两边都做完后才注意到她的手臂瘦得像个皮包骨,看起来没有一丝力量,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被这副手臂打成鼻青脸肿那个样子。还有背部,齐懿轩没有多想就拉起苏锦珩的衣服,目光扫过平坦的小腹直到看见她胸前一抹浅薄的布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惊慌失措拉下上衣,双手一撑急急忙忙的站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整张脸红的像个番茄,下咬嘴唇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好像刚才的做法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被人操控才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在昏迷之中被腹痛折磨的我还不知道齐懿轩的所作所为,不然现在搞得前几秒不是他非礼我而是我□□了他。

  很快地,齐懿轩才想到自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谁在乎这女的现在好不好受,立马恢复镇定,旁若无事地往外走去,手想要插进裤带里,结果插了几次都没找准口袋,认输一样放下手,头也不回地回去篮球场。

  我真是错过一出好戏,如果把刚才齐懿轩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录下来发给齐铭估计他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开心死,因为他最喜欢齐懿轩出丑的样子了,真是扭曲,噫。

  等到我醒来已经是临近放学了,校医开口恭喜我说我来月经了,顺手把一包卫生巾递到我手上,提醒我记得去和那个送我来的男生道谢。我连声应下,拿起卫生巾去厕所换片,出来死命下扯衣摆遮住裤子后面的血迹。现在我不可能直接回教室,直接去教师办公室去找张茜请假回家,太难受了,走一完遍流程,出了办公室胃部的恶心感就涌上喉咙,我立刻捂住嘴巴冲进洗手间呕吐,几回下来我靠在隔板上整个人快虚脱了。

  太不走运了,早上才被齐铭问是不是来月经了结果下午很给面子地来了,迟到一年之久的例假,这就是痛经吗?看来以后我经期没有止痛药很难过就是了。

  我慢悠悠走到教室附近,等到下课铃一响才从后门不动声色地进入教室,拿起书包遮住臀部,来到1班堵齐铭。

  齐懿轩和同学待到快放学时才上到班级所在的楼层,正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抬起头来就看见站在1班门口的苏锦珩。

  “诶呦,那不是2班的苏锦珩吗?她难道是来找你你的?”

  “对啊,之前她不是靠在你身上吗?你们可以啊。”

  “你们不知道就别乱说,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齐懿轩不满于自己和苏锦珩绑在一起,靠近门口时心里组织好要说的话准备把苏锦珩堵得哑口无言,谁知齐铭出到门口那一刻苏锦珩急匆匆跑过去,倒是显得齐懿轩自作多情。

  “齐铭!”我见到他走出教室,跳过去和他打招呼,“嘿,刚才谢谢你了,送我去校医室。托你吉言,我真的来月经了。”

  “什么?”齐铭听罢我的说话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送你去校医室了?还有恭喜你时隔一年重新找回自己的大姨妈,有意向请我客庆祝一下吗?”

  “没问题——等等,不是,你没有送我去校医室?那谁送的?鬼吗?”我呆懵一下,无视对他的请客,不确定地再次询问。

  “我的确没有送你去校医啊,我在教室自习,你是不是看错人了。”他忍不住露出怀疑我的眼神,证明似的拉过一个同班同学来告诉我他一节课都乖乖待在教室没出去过,“当然啦,如果你想感谢我也不是不可以,我接受的哦。”

  “......你这人真是狗屁,走了拜拜。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说声,请客。”我倒是奇怪,弄清不是他后和他拌嘴了几句就挥手告别,随后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这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又不是兄......嗯?难道是——

  “哟,你看起恢复不错嘛?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嚯,说曹操曹操到,老天是有多迫不及待告诉我我是对的?

  我如果可以真的很不想回头,但现在欠下人情又不得不去面对,我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缠住齐铭,不然现在也不会那么尴尬。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我狠下心回头,直直对上齐懿轩刻薄的面庞。我突然觉得这表兄弟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冷言冷语苛刻薄情,一个八卦搞事多情善感,天生互补。如果不是这一次事情,我可能永远不会正视齐懿轩的容貌,怪不得我晕乎乎时会把他和齐铭搞混,这他妈太像了吧?这是表兄弟会有的样貌?你们真的不是亲生的吗?

  “之前......送我去校医室的人是你吗?”快告诉我不是。

  “是又怎么样?”瞧瞧,这语气拽出天际,我是欠你人情不是欠你钱。

  “嗯......唔,是这样的,我,我欠你一句谢谢,谢谢送我到校医室。”我觉得我语气足够诚恳了,但看他一脸不满地样子根本不领情,双手抱胸继续等着我说什么。

  “......没了。”我不想继续和他站在走廊大眼瞪小眼,看热闹的人逐渐围成一个圈,他不嫌丢人我都嫌,开口提醒他我没话说了,我走了。

  “没了?”他不可置信,语调上提。

  “没了......拜拜。”没了就没了,什么表情?我还能说什么?你是要我给你磕个头才满意是吧。我转头就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我还要回去换裤子。

  没走出几步就被向后拉住,不用回头我都可以知道齐懿轩是怎样气急败坏的表情,我想要挣脱出他的桎梏,甩了几次都没成功,无可奈何妥协对他说道:“要不这样吧,这个星期你有空吗,我可以请你吃点东西当回报,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的道歉太没诚意了,你之前还打过我你不记得了?”喔靠,这什么理直气壮的语气,和你比脸皮是我输了。还我打你?如果不是你阴我在先我会去打你?要不是我的教务处档案有前科,我现在就想一拳呼在你的脸上。

  我深呼吸,稳定情绪,做出友善的笑容,盯着他的额头,“我觉得我愿意当面来答谢你至少比你陷害我之后还不亲自来道歉要好得多。”齐懿轩没想到我会拿他的丑事来反驳自己,一时语塞,“至于我请客报答你的事,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话就这些。”不等他发话使劲甩掉他的手,快步离开。

  走出校园优先去到最近的药店买了盒布洛芬,干吞咽下,坐在药店门口等到经痛舒缓些后才乘上回林顾惜公寓的公交车。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林顾惜出任务,冯琴通常中午待在A大不回公寓,整个房内只有我一个人。我在玄关把鞋踢得七扭八歪,跑到房间更换衣物之后顺手把脏衣物丢到洗衣机。随后给自己热了剩菜剩饭随便解决了午餐,我本以为包腹后痛意就回消退,结果并没有。瘫在床上痛得睡不着,到嘴边总是想要问妈妈我该怎么办?反应过来才想起他们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无可奈何爬起床拨通了林顾惜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喂?林顾惜,哪位?”

  “林阿姨,是苏锦珩。我来月经了,痛经我该吃什么?布洛芬吃过了又痛起来了。”

  “你去冰箱把冯琴的红糖拿出来冲一杯给自己喝,不要吃布洛芬,对身体不好。”

  “嗯嗯,我知道了。”

  “下午就待在家休息吧,我帮你向班主任请假。”

  “不用了林阿姨,我待会睡个午觉就好了,不用请假这么麻烦,下午还有语文课我可不敢缺席。”

  “那好吧,如果实在不舒服记得给我电话,不要撑着。”

  我连连应下,一口气喝完红糖水,定好闹钟,麻溜爬上床午睡。下午上学放学,一如既往,走前和齐铭打声招呼确定请客时间便一起走出校门,不料,书包从后面被拽住了,回头一看,齐懿轩。

  我来月经搞得一下午腹痛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看到这死鬼没有忍住“啧”了一声。看他面露不满,忍不住偷瞄齐铭的脸色,知道他是讨厌齐懿轩的。余光范围内没有看到人,回头看去才知道他理都不理我就走了,好家伙。当我还在感叹塑料友谊时,齐懿轩直接扯过我假发,我惊呼一声,抬头瞪着他,却看见他看我笑话的表情,真是令人恼火,没有多想直接出言讽刺,“你有病?”

  他好整以暇的表情在听见我的话后彻底垮下来,脸上乌云密布,“你现在看起来很精神嘛?怎么,说话不算数?”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话时的表情有多狰狞,心一横,欲要做出踢腿的动作。齐懿轩见我动作下意识去格挡,怎料我抓住他扯我假发的猪手,另一只手配合地往下一劈,打击效果甚好,他吃痛放开了我,我抓住机会单手一推他肩膀,使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看着他倒地,我故意笑出声:“哦,你还好吗?需要我拉你起来吗?”我演戏一样伸出手,不等他拍开就急忙收回,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扭曲用眼神刀削我,“苏锦珩你——!!”我送他一个白眼,顺道提醒他注意点,我两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幸亏他还是有点脑子,随随便便拍落裤上的尘土,和我说话要费很大力气一样,“这个星期六,早上十点,扬名广场。”

  “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请客吗?”生怕我反悔,顿时面目可憎。

  “哦那个啊,行啊,没问题。”我记得齐铭也是星期六,下午两点。假期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他们身上了,“那你没事了吧,我走了。”其实我根本不想知道他还有没有事,有事也不想理,仅是因为请客那么小的事情搞得我心情烦躁,一想到他往我身上捅出来的破事真想一脚踢废他。我把他弄乱的假发用手指梳好,经过校门时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是齐铭,顿时火气就上头了,伸手去捏他手臂。他被我用力捏住也不恼,一边说着“疼疼疼”还一边打开手机不知道在找什么,反倒是我自己先内疚了,明知道他对齐懿轩没有好感本来就不应该奢望他会来搭把手,想到这里我抱歉地松开手。齐铭见我气消了,很狗腿把手机凑到我面前,给我看齐懿轩扯我头发的视频,很短,并没有拍到我推他的地方就结束了。

  “你干嘛吗?”不得不说他一个做表哥的对齐懿轩可以说不厚道了。

  “录像,如果他去告状,你可以那这条去告回他。”他似乎引以为豪,“不过是他先动手的,你也不过是正当防卫。”

  “我......”他说话过于正义,我无法反驳。

  “对了,他来找你说什么?”

  路上不乏有认识的同学经过,看见我和齐铭走得近,拉过同伴就在窃窃私语。我不想惹是生非,不留痕迹地拉开我齐铭的距离。

  “请客啊,是他我抬去校医室的,和你选了同一天,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他上午?那好我也上午好了。”

  “你说什么?你不是讨厌他吗?”过于冲击的事实,我忘记控制音量,引来周围人的注意,我讪讪收嘴,做出抱歉的动作。

  等我抱歉完后再次看向他,齐铭摆手一脸无所谓,对我陈述一遍:“你一起请客,我和他一起,就在星期六上午。”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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