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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BOSS出山


  胡氏晕倒后,被侯府送回府。至于这中间谈了什么事……当日事端,侯府中人俱是知晓的,在有心引导下,流传了出来。

  消息却是诡异地传播迅速,不过几个时辰就传入了皇帝耳朵里,陛下谕旨,嘉奖闻人婧孝心可嘉,准她终身不嫁,并赐胡氏金银珠宝若干,以安尔心。

  谕旨一下,全长安都知道,闻人府出了一个孝心可嘉,奉旨不嫁的女儿,可谁又能不知道个中缘由呢?一时沦为全长安笑柄。

  闻人婧闻讯后,羞愤交加,重病在床。

  长安城里这点风波,暂时还传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玉华山。

  玉华山上,大内密卫守在庄院外。

  慕言上前,行了一礼,“贵客远来,不该怠慢。只是师父已清修多年,非有国之重事绝不下山。”

  大内密卫不敢拿乔,也回了一礼,“这个下官知道。下官正是奉了皇命来,这里有书信一封,还请您代为转交国师大人。”

  慕言点头,接了信,转身进去,走到香火缭绕处,进门,跪下。

  “师父,不出您所料,皇家来人了。”

  慕容烨跪在蒲团上,听得身后人传话,仍静静跪着。一排排摇曳的烛火,供奉着历代国师的灵位,灵前三柱香,香烟袅袅,烛光摇曳,如刀刻就的侧脸弧线,清淡如玉的脸色,素白色衣袍曳地。

  他的目光落在上一任国师的灵牌上,注视片刻,沉声道:“师父,徒儿天资愚钝,在此苦修十七年,终究意难平。自今日起,再沾血痕。您若是在天有灵,且看着,有朝一日徒儿起兵,血染江山,以祭我宁氏三百一十七人亡魂!还望您,谅解徒儿这半生凄凉。只有心头这点魔障,容我苟活于世。他年九泉之下,徒儿再向您请罪!”

  慕言垂眼,默然静立。慕容烨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

  “念。”

  “近日有大燕使团入京,密访流落在此的大燕太子燕归,稍有不慎,大燕兴兵。目下知情者尔尔,难防日后人心多变,另有北荒虎视眈眈。望国师见信,即日回信,告知大燕太子下落,如有不便,或可回京,以安万民之心。”

  还是这么冠冕堂皇……慕容烨抬头,白衣飘然。

  “慕言,皇家派人来的事,外头瞒住了?”

  “师父,消息我们拦下了,不过若是您想,我们自然也可以再让它继续流传出去。”

  “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去跟外面的人说等着,我即刻修书一封。”

  “师父,您要说出大燕太子下落吗?”

  “他既然敢问,我就敢回。他信不信,与我何干?”

  午后时分,忠肃侯府的马车到了逍遥王府。

  沈青筠闻讯,便和闻人婼一起至门口迎接。

  “见过郡主,嫂子。”

  楚君语下了马车,抬眼看他们,笑颜如花。

  闻人婼脸色微红,沈青筠笑道:“哎呀,这南阳县主之名,在长安可是如雷贯耳。今日我总算见着本尊了。”

  楚君语嗔道:“这话听着好,可不知这大日头下把我晾在门口说话,是什么意思呢?”

  沈青筠打量她一身便装短打,腰间佩剑,笑道:“要进我萃雪院的门,容易,你赢了我再说。”

  闻人婼急忙拉住二人,“可别,在院子里打闹也就算了,哪有在大门口打的?”

  “好好好,都听嫂子的。”

  几人一起笑了,进门。

  楚君语在院中坐下,饮了一杯茶,打量闻人婼几眼,忍不住调笑:“怪道我哥哥自从定了亲就不宠我这妹妹了,谁叫嫂子温柔可人呢。”

  闻人婼闻言,微窘,“县主……”

  “叫什么县主,你们都叫我名字好了。嫂子不必拘束,我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实在不能说的也就罢了,也不爱弄那些弯弯绕绕。”

  “……君语。”

  沈青筠在一旁陪坐,笑道:“君语,你这豪爽我可是早有听闻,你哥哥倒是还沉稳些。你们兄妹二人名字相似,可是双生?”

  “是啊,我也就比他晚了一刻钟出生罢了。”

  闻人婼好奇道:“敢问芳诞?”

  “十月初九日。如今七月,嫂子,想给哥哥准备礼物也可以准备着了。”

  “你……”闻人婼恼了些,“好好问你,你倒一个劲来调戏我。外间说你豪爽,大方有礼。我看竟像是胡说。”

  楚君语见势不对,连忙求饶,“好嫂子,你生气只管说我骂我就是,可别和哥哥告状。外间那些传言倒也不算失真,不过是我场面上装得好罢了。嫂子饶了我这回,再不敢乱说了。”

  沈青筠笑着打圆场:“想和你嫂子求饶,简单,好话收收,只管把今日上午的事说道说道也就完了。外头传的不如你说了真切。”

  楚君语见闻人婼果然好奇了起来,连忙说将起来。

  “……就这样了。先前那几句在府里说说还好。哥哥护着嫂子,这狠话一说,明眼人都看得见后果,那胡氏可不就这么生生被气晕了过去。你们也听见今日陛下旨意了,奉旨不嫁,这不是笑话吗?”

  闻人婼叹道:“如此,才算报了我娘的仇。不过,君语,这消息可是君言送进宫的?”

  “此事不是我楚家的手笔,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也很诧异来着。青筠,这事与你有关吗?”

  沈青筠嗤了一声,“这事也不是我做的。”

  “也不是你?那就怪了,许是谁想看戏了吧。”

  楚君语摇摇头,沈青筠抿了一口茶,但是,她好像知道是谁做的。

  “嫂子,我今日来说了这么多,就是想代替我爹和我娘还有哥哥告诉你,放心嫁入侯府,我们必定不会亏待你。”

  闻人婼笑着点头,“是,我放心了。”

  楚君语转头看见沈青筠低头沉思,不客气地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打一场?”

  沈青筠抬眼,见她拔剑,双手一拍上桌,翻身躲开,听风随雪二人见楚君语拔剑,当即进屋取了剑,扔过来,沈青筠凌空接住,寒光一闪,格挡下一击,二人落地,相距三尺,摆势对立。

  楚君语抬起下巴,傲然道:“听闻你有一柄邀月剑,可是这柄剑?”

  “正是。”

  “点到为止,但也不许手下留情。”

  “正有此意!”

  闻人婼早退到一边,默默观看。

  两人对立片刻,一同出剑,剑走游龙,二人衣袂飘飘,身影重叠,来去残影。

  其他人都只是旁观着,唯有听风随雪二人津津有味地看着,不时手中比划,似乎是在分解剑招。

  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忽而分开。便见沈青筠面上微汗,楚君语腮上带红,俱是打得畅快淋漓的模样。

  “谁赢了?”闻人婼问道。

  听风和随雪二人一起笑道:“毫厘之间,郡主赢了。”

  楚君语昂首走到沈青筠面前,“好样的,以后多切磋。”

  沈青筠抬手拍上她肩膀,“好!”

  相比这里的欢声笑语,别处可就是一片沉默了。

  顾宸指间搓弄着纸条,江靖宣坐在他对面。

  “父皇当真派人去了玉华山。国师会下山吗?”

  顾宸磨搓着衣角,“他会下山,不过不是现在。”

  “那他会传回什么信来?”

  “我猜,他会说,他已经远离红尘,虽然有国之重事也会下山,但此刻尚不是危急关头,他不欲多言。并劝陛下顺其自然。”

  江靖宣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对了,顾宸,今日上午忠肃侯府那场戏,是你让人说给父皇听的?”

  顾宸抬眼看他,“不是我,是泽尘公子说的。”

  江靖宣挑眉,失笑:“别人也许猜不到是谁,沈青筠接了你的任务,自然知道是谁做的。不过她也只知‘泽尘公子’,你倒还悠闲悠哉地躲在后面看他们龙争虎斗。”

  “这样有什么不好?”顾宸语声如冰,“每一个身份都有每一个身份的势力和所能做到的事。假若只依靠一个身份,在这权谋斗争中一旦被限制,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若是有多个不一样的身份,方有转机。”

  江靖宣不置可否,顾宸又道:“殿下,这戏还没唱完。闻人婧已经废了,只剩下一个胡氏,她的戏,还没唱完。”

  “嗯?”江靖宣奇道:“还有什么戏可唱?”

  “闻人婼要暗中脱离族谱,答允她和她女儿可以一起脱离族谱,不过按胡氏心性,必定心中不情愿,她若是故意没有抹去闻人婼的名字,来日闻人宇的罪行审问完毕,必定是全家连坐。但——”

  “若是沈青筠和楚君言一起联手,反其道而行之,来日抄家,胡氏告发,发现她们母女的名未除掉,闻人婼倒是除名了。殿下觉得这出戏如何?”

  “……”江靖宣道,“这戏,连环相扣,对已是重罪的闻人宇是一个大打击。这胡氏未必不知,只是他们母女本来也没指望救他,自己要紧。”

  顾宸转头,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眸色冰凉。

  “闻人宇下天牢前是户部尚书,户部原先是三皇子的地盘,若是胡氏他们这出戏闹大了,闻人宇治家不严,罪名更重,而闻人宇是由二皇子提拔,三皇子推举他上位。到时,恶名昭彰,朝野非议,陛下震怒。殿下,往后,就不需我多言了。”

  江靖渊接到传信,脸色一沉,栾廷玉正在一旁饮茶,瞧了瞧他的神色,“脸怎么这么黑?信里说什么了?”

  “父皇派人去了玉华山。”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国师回京又怎样?”

  “不,”江靖渊皱眉道,“国师没回京,但是写了一封信。”

  栾廷玉变了变脸色,“什么?他没回京?”

  “国师有那样曲折离奇的身世,为人性子古怪。我只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定会回京,谁知他竟像看不在眼中一样。非有国之重事绝不下山,多大的事他才看在眼中?”

  栾廷玉又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波动,“谁知道呢?也许他心怀天下,非要有了什么天灾人祸的大事,祸及黎民百姓才肯下山。”

  “不说这个,如今这事我也看开了,犯不着去冒险。倒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探听过,闻人宇那是怎么着。”

  “你还记得他?”栾廷玉嗤之以鼻,“事发那天晚上,我找你商议此事,你倒好,喝得跟什么似的,还吼我……那晚你还记得不?”

  江靖渊扫了他一眼,一抹粉色爬上耳朵,“瞎说什么不正经的!我问你呢!这事你肯定一直查着,到底如何?!”

  栾廷玉扬眉,“这不是,又吼我来了。我瞎说什么不正经的了?那晚你不是还一直跟我求饶来着……”瞧见江靖渊恼羞成怒,抓了茶杯要扔过来,栾廷玉连忙改口。

  “是是是,都是我瞎说八道!闻人宇啊,犯事挺大,还犯在陛下面前,又刚好撞着陛下要查贪官污吏这档口,早就没救了。不过倒是可以多留神下胡氏母女,妇人之见,只顾自己也就罢了。可若是闹出事大了,连累了闻人宇——我记得是你举荐他做了户部尚书。陛下必定会对你冷淡。今日传出来的那道谕旨已经是一个警示了。”

  江靖渊放下茶杯,冷声道:“嗯,还有呢?”

  栾廷玉偏头,“还有?你那晚喝醉了,比较温顺,以后可以多喝点酒?”

  “啪!”

  很不幸,那只茶杯还是没有脱离它的悲惨命运,被主人摔向他夫君,被他夫君躲开,摔得粉碎,褐色茶水蜿蜒流了一地。

  至于它的主人?夜色正浓,他夫君躲开茶杯后,便把他抱起,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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