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消息
长青楼下，江护从沈三良和张生口中得知这田玉禾的情况，双目之中神色就有些怪异。突然，看到一阵青色流光包裹着一个黄色身影从高空之上飞落而下。
细看之下，正是方才飞上去的田玉禾。见其狼狈的落地，周围此起彼伏的笑声响起，让其脸上愠色更盛，最后一摆头，留下一句“白飞雨你等着，明年青藤宴我让你趴在我面前！”，便毫不犹豫地逃离此地……
江护看着那逐渐远处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经脉损毁后还能修炼到筑道境么，有意思……”
青藤宴原本要一直举行到晚上，到时候还有一场盛宴，不过江护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心思，他朝着沈三良还有张生告罪了一声，便提前离去……
路上，江护想着季风打探消息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等得到了翠微居，却是看到一个摇头晃脑，在翠微居门口徘徊的小个子，正是季风。
就在他看到季风时，季风也瞧见了江护，原本望眼欲穿的姿态一个抖索，面色精神地朝着江护小跑过来。
“江前辈，消息我已经打探好了。”季风恭敬地说道。
江护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急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且先进去找个位子，坐下好好说。”
两人进了翠微居，江护选了一个靠窗的偏位，顺便点了两个小菜，窗口凉风丝丝漏入，不过两人谈话倒是不怕走漏风声。
“江前辈，我此番找了几个细行伢子打听，那姜家虽然是天水城的大户，但毕竟落败了不少，我等破费周折还是有了不少收获。”
江护听着季风这一段废话，并没有表示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他前世也是做过牙行掮客之类的，倒是知道这些废话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让顾客觉得消息来得很轻易，那样就容易贱卖了。
见江护点了点头，季风才转入正题，说道：“姜家原本是靠行商发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名下商队和上船都可以在天水城排的上五指之数，可惜好景未长久。
大概是三四年前，他们的商队在巫咸国内无意中惹怒当地势力，导致主力商队覆灭大半，实力大损。原本姜家还有余力重建主力商队，可偏偏这时候黄泉江上水匪盛行，姜家又接连收到波及，逐渐式微……”
听季风一番说出姜家的来历，江护也不免为这姜家的运气摇头。
不过他还是不忘打听消息的目的，笑着问道：“那后来呢？姜家是否还有商船？”
季风喝了一口凉茶，继续说道：“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要死的骆驼，总不免有狼犲虎豹要咬一口，被咬了几口，比不比马大就不知道了。
就比如这姜家，就算实力大损，但是手上的商船依旧不少，而且还有自己的港口码头。以往觊觎这些好处的势力，这时候自然忍不住要下手，甚至还联手来捞好处。
这一番打压下，姜家险些一蹶不振，靠着以前存下的底蕴才守住了根本。原本，姜家还是有实力继续在江上行商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这人季风说起消息来居然有起有伏，口才比得上一般说书的。江护不禁瞥了他一眼，安抚他那点小心思道：“放心，消息有价值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话时，江护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枚紫金纹刀币，这一枚可是价值一百青斛金刀币。那季风虽说平时摸到的青斛金刀币也不少，但是却少有这样的紫金纹刀币。
天水城明面上只有紫金纹刀币兑换青斛金刀币的生意，要是想反着兑换，就只能在地下市场，溢价不少才能兑换到，一般人还真舍不得。所以，在天水城使用紫金纹刀币更多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季风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目光艰难的从紫金纹刀币上移开，脸上笑容更盛。
“后来，有一胡商的船队来到天水城，本来是要和田家合作，却被姜家抢先入手，想要凭借这两船外地特产之物再度发家。
虽然其中细节外人不知，但是田家和姜家因此大闹了一场，整个天水城的人都是知道的。姜家本以为能借这两船胡地产物收敛巨财，却是没想到这两船的奇珍灵物，居然只是一种名叫白骨玉精的无用之物。
当时的天水城，不说无人知晓此物来历用处，但也差不多，这胡商可谓是骗了大半个天水城。”
“喔？”江护听了这事，诧异道：“不可能罢，偌大的天水城，而且有通往四方的商船，不会不知道白骨玉精这么个物件吧？”
“当时确实如此，不过后来，有心人一发探究，确实发现其中有几个不小家族的参与，大概就是他们和所谓的外来胡商合作，坑骗了姜家。”季风一副我料应如是的神情，眼睛里闪烁的奇异的光芒，给人一种有智慧的感觉。
“至于后来，那姜家惊闻此事之后，一怒之下将商船撞沉江底，地点便是天水城十里外的一处风波险恶处。”
“那姜家已经是个破败家族，对于天水城其他家族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为何如此煞费苦心的设计坑害他们，究竟是姜家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江护心中不免揣想，不过这话并未说出口，在他想来这种事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
了解这一番曲折后，江护和季风有细谈了一些相关事宜，大多是关于姜家的，最后，江护决定去哪沉船之处探究一二。
据季风说，这黄泉江日复年来，有数不尽的商船沉落江底，也因此有了不少捞江人，他们不但打捞那些沉落的商船物品，而且还采集江底蕴藏的奇珍异物。绘声绘色之下，江护不满心头好奇，也想去瞧上一瞧，顺便探究一下那所谓的两船白骨玉精沉落于江底，是否真是如此。
一番说定，季风便领着一袋佣金欢喜地出去，为江护联系出江的船只。
待季风走后，江护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这几日唐飞的商队也该到了，等他探究完此时，就该和唐飞会合了，想到此处，他却是想起来，要找季风打听一下这天水城坊市消息。
还好，第二天一早，季风便来汇报消息，说已经联系好了出江的船只，而且那船只是专门带捞江人出江的，这样江护的存在就不怎么显眼了。
说完出江船只之事，季风继而说道：“这黄泉江里，极其危险，不说那能拍碎人的恶浪风波，就是那江中各种水怪异兽，也令人胆寒。所以一般出江总要带些特殊装备，比如回息丹，护目灵镜等。
前辈你初次出江，可能不知道黄泉江底的风险，最好是准备齐全了再下去。”
听到这话，江护不免心中一动，这些天他一直觉得这季风那里有古怪，偏偏又说不上来，此刻听对方这么一提醒，终于想明白了，这小子怕不是那明尘拾当铺的暗桩。
前世，江护流落到司安城之时，也是靠做几家店铺的暗桩混迹谋生，这所谓的暗桩，其实相当于不正面的导购，为一些不良店铺坊市拉客人，坑蒙拐骗可谓是不择手段，也大多是做一次生意的。
那原本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别说已经隔了一世，就是前世，他也难得想起来。之前接触这季风，总觉得他的行事风格有些熟悉，却又没想起是为什么，此刻听对方再次介绍购买奇异物品装备，却是瞬间明白了。
虽然明白对方的意图，不过江护并没有说破，只要抠紧钱包就行了，他相信还没有人能骗得了机智如妖的他。至于季风，这种暗桩人物，懂得的小道消息不少，还有利用的价值。
随便说几句，将装备的是推延了后，江护便让季风领自己出门，去见见那船家。季风笑了笑，从柜台那里要了一壶好酒，说那人好酒，托人办事，投其所好是必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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