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A10
“因为这一夜就过了15亿年。”
15亿的长“夜”，真不止是沧海桑田了。
那样长的岁月里, a10星球的地壳地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造, 从此星球的自转周期固定为了24小时, 一年分为五季, 这是因为星球必须围绕它的两颗双恒星做“8”字型运动。
山川形成，气候不再极寒极暑, 控制在摄氏负五十与正五十的区间内。
“你能想到安全区在这里的意义。”晏麟说道, “起初我想所有人都以为‘安全区’的意义也只是过夜, 而在安全区外的区域或许会遇到夜晚被袭的意外, 或者是星球本身恶劣的条件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夜最大的‘敌人’竟然是时间。”
这个答案太过出乎他们幸存者的意料, 对他们安全区的选手而言，也不过是睡了一觉，外界却已经过了15亿年。
地质的变化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在安全区的选手都进入了休眠，一觉睡了过去。而在这之外的淘汰者们只能待在荒芜又极端气候的星球之上。哪怕他们的年龄不会改变和机体都不会衰老，这漫长的岁月也足够让任何生命体都厌倦生存的意义。
“15亿年。”殷妙妙惊愕道，“哎呀我去，如果他们能活下来，那还真是接近于‘永生’了。”
人类的戏剧、文学中所提及的“永生”，也不过是指些百年、千年, 最多也不过是以万年来计数的生命体。
西方影视作品中的吸血鬼几百年寿命, 中国神话中几千年寿命的神仙, 再到上神, 也不过就几万年的寿命。
而在一些人类追求长生的传说中，人们吃下“人鱼肉”、“长生酒”之类的仙药得到永生，也只不过是想逃避区区几十年就死的一生。
但当这些以宇宙的尺度上来说，也不过是一瞬而过的时间，甚至15亿年对宇宙来说依然是个短暂的瞬间。
“哪怕是追求长生的秦始皇，这么漫长的岁月估计也得想要自杀了。”
15亿年的时间足够任何生命体发疯。
“我现在反而庆幸，死亡可以是一切生命体的终点了。”殷妙妙说道，“15亿年，哪怕是长生不老的吸血鬼大概也想死了吧。”
又想象了下那些错过“安全区”的选手的下场。
“嗯，或许刚开始几天，他们会等着母舰重新降临开启。之后在无尽岁月中等待，几个月，几年，就会产生绝望。然而因为未知性，人总会有种‘说不定我放弃了，下一秒事情反而成了’的心理，然后继续等下去……他们能继续等个几年呢？几百年？几千年？就算是撑过了5000年，他们面对是15亿年！”
“你想的太理想了。”晏麟说道，“事实上，他们全部没有撑过一百年。”
那是一个毛坯星球。
“如果用装修房间的理论来说的话，那就是间毛坯房，不通水电煤，冬天不通暖气夏天没有空调，勉强有片瓦比流落街头好。在这样的条件下，人是不可能去结婚生子的。若想要繁衍，总归要装修一番。”
被剥夺“安全区”资格的选手们面临的也就是这样的境况，空有一个星球，也只是勉强落地，比流落太空好，却也没有任何适宜人生存的环境。
极昼极夜，温度也毫无规律，地面全是对碳基生命有毒的成分，没有海洋，甚至没有形成“水”，他们在这个星球工作时得到的水都是通过工作机内部电离得到的。
“就算是现在那里也还没有水，你刚才看到的，整个星球都是被厚重的火山岩包裹，生长的都是硅基生命，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晏麟晃了晃水中的玻璃杯，“就现在而言，‘多喝热水’真的是一句体贴的情话。”
“滚！”殷妙妙瞥他一眼，心想他竟然也会厚脸皮撩妹了么。然后发现晏麟竟然有些脸红了。
“我只是单纯就这句话而言。”他又补充了一句，心虚地避过这个话题，“你也发现了，即便是现在，这个星球依旧不适宜生命生存，更不用说当时那些被放逐的选手。”
就算靠着工作机的循环系统勉强在星球上过个几百年，可周围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的人类，对于群居生命体来说，这是众多人都难以接受的。
或许对个比个体来说他们能孤独一人历经十多年，做一个河外星系上的鲁滨逊，但大多数人依旧有着社交的需求，人是社会的动物，面对着死寂的星球，恶劣的环境，在外在条件先一步杀死他们之前，孤独已经打倒了大多数人。
他们是那样的绝望，等待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希望，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母舰要在15亿年后才重返，对于人类来说，这个数字相当于无穷大。最终这些人像一群被抛弃的小孩一样在荒芜的星球上自生自灭。
“听起来很悲壮是吗？不过现在也已经无法得知他们这些人在‘安全区’外的经历了，或许他们其中有过人结婚生子，也或许集结过形成小社会，不过等我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地表已经再也找不到他们存在的痕迹了。”
15亿年，无论是碳还是各类金属都已经随着时间消亡了吧？
“那电波呢？”殷妙妙不死心，“总能留下点什么吧，不是说向外太空发射的电波永远不会消亡，向外延伸？”
“……都化成宇宙噪声了，如果这些电波能清晰传达的话，或许我们现实的文明早就接到了外星人的邀请函。”晏麟回答道。
这是件很可悲的事，被放弃的人们在无尽的岁月中等待，让人想起名画《呐喊》，绝望的人捂着脑袋，空洞的五官望向画面外，背后则是扭曲的风景，像是无尽而躁动的弦。
等第二天的时候，地壳初步形成，行星自转和公转的轨道稳定了下来，季节有了规律，虽然依旧没打到狭义意义上的可居住。
第二天，晏麟的任务是在各地检测这个星球的大气成分。
“检测之下，依旧是对生命来说剧毒的酸性气体。此时如果从外空的角度来看我们这颗星的话，应该是深紫色的。”
与此同时他发现对地质的改造依旧在继续，并且低空工作机开始了第一轮播种。
他在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也兼而检测了这些泼洒物——一些镜面反射的金属球，外壳坚硬，当中却是中空的。检测的结果显示，这其中都是一些厌氧菌。
这些厌氧菌在无氧的环境中生存良好，并且它们还能排除相应气体，是大气形成的必然条件。
“这让我想起了在非洲挖掘出的史前黑色圆球，那些神秘的铁疙瘩。”殷妙妙说道，“经过碳14测定后那是一个比恐龙存世更早的年代，其工艺却很精妙，即便经历漫长岁月表面已经锈败，却依旧能看出其多层构造，里面是中空结构。即便假设有史前人类，那些茹毛饮血的人类始祖又如何有这样的工艺？”
那些空壳的黑铁球，最后被界定为细菌投放物，在寻找地外文明的相关组织中这成了外星文明改造地球的一个证明。当然这并没有为人类社会承认。
“要是能问一问那些地面播种机里面的人就好了。”殷妙妙说道。
其实要获得信息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合作，毕竟他们只是实验机型，而正在从事其他工作的机型一定会有他们不知道的信息。互相分享情报，对各方都是有利的。
然而出于谨慎，晏麟选择了孤军奋战。
“听起来就像是个独行剑客。”殷妙妙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靠近，眨了下眼，“原来晏师傅喜欢单干啊。”
“是啊，毕竟还要养着一具仇敌三千的睡尸。”晏麟看向她。
殷妙妙抿抿嘴，心虚地移开尸体。
殷妙妙是作为**中的明线，在第三轮彻底曝光后，已经是众矢之的。选手们除了报复先前杀死自己的人，其次就是要找她这个推动者算账。
在这一点上殷妙妙是感激晏麟的，“队友”这个名号互相并没有任何义务，只是多个人多份力量，自己当时一睡三天，还要作为mt吸引着所有仇恨，没有抛下她跑路，晏麟对她真是很不错了。
刚想开口感谢，就听晏麟调侃道：“累死累活，还听到某人在梦中还不忘编排我。”
殷妙妙：……大哥你记仇能力那么强的吗？
想归想，她还是狗腿道：“那还不是因为人家……对晏师傅你日思夜想，梦是潜意识的世界造不造？嗯，人家对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晏师傅你可是我的梦中男神啊！”
晏麟有些无语，“什么方面的，倒霉吗？”
殷妙妙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其实也不一定因为你。”晏麟说道，“大家都是隐藏在工作机中，谁又知道那些拖拉机后是谁了？有些人的想法就是清除为主，毕竟第一批释放的人质只有三个。”
所以能清除掉一个就是增加自己成为幸运儿的几率。
这时候真像是黑暗森林法则，每一组选手利用着自己的工作机，就像是举着□□的猎人，小心翼翼的潜伏，相遇便是互相攻击，他人便是地狱。
殷妙妙也理解了找隐藏地的时候，晏麟要首先确认此处没有任何人存在。
“你说是黑暗森林？还真有些类似，”晏麟分析道，“首先我们都是处于封闭的机体之中，并不能直接得到对方的信息——如果是面对面的话，我们能从对方的面部表情、举止上判断对方的状态，有诚意或者说谎。但因为封闭，我们无法直接知道对方的态度。”
主动通信更是存在极大风险。
“如何知道对方是谁呢？万一是曾经的仇人呢？通信即暴露了自身的位置。那么反过来，如果你接到了对方的通信，又会去赴约吗？”晏麟反问。
殷妙妙明白了过来，“当然也不会，这有可能只是耍诈，引君入瓮的阴谋。”
所以此刻遇不到人才是最好的情况。
“比起外界条件的恶劣，遇到人才是最危险的。”晏麟有些疲惫，“好在我们运气够好，母舰上投放的都是工作机种而不是战斗机，所以伤亡还是有限的。我们这一架勘测机，体型不大，却胜在轻巧灵便，也能在最快的逃离。”
因为只是工作机种，选手之间的倾轧大多都是选用撞击、挤压等原始攻击方式破坏对方机体，因而伤亡还在可控范围。
“第二天的问题是什么？”殷妙妙问道。
第二天的问题是——
这显然是一个宗教学的问题。
首先这个神指的是哪个神？
“我只记得《圣经》创世纪，神在第一天说的话，这句大多数人都知道。”殷妙妙说道，“‘神说要有光’，至于第二天……好像是把天地分开？还是造海洋？我不是教徒，只是纯粹作为知识涉略，有些记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晏麟说道，“虽然我依旧没想起来过去的事，不过显然我的知识储备里没有这一块。”
“那你不是吃大亏了！”
“也还好吧。”晏麟无所谓道。
他说了自己的思考方式。
虽然不是教徒也背不出相关内容，但是晏麟倒也隐约记得这是说的上帝造世界的顺序，先有光再有天地海洋，最后造生物、人类。这也就是大多数人的知识水平了，至于其中具体的顺序倒是记不清了。
既然记不清，那么就按照常理来，在第一天他们已知将要在这个星球播种生命，适宜生命繁衍的条件无非水源、空气、土壤还有气候等等。第一天改造了地质，第二天又在改造了什么？
“从这里我就发现了与圣经中不符之处，我们的第一天是在改变行星轨道条件，通过影响地核影响其自转。然而地质的改变依旧在继续，只是从地核到了地幔地壳，我意识到我们这场改造和圣经中一天一个步骤的最大不同在于，所有的改造都是循序渐进，而不是一蹴而就的。”
并不是第一天改变了地质，第二天造海，第三天播散生命，而是所有的步骤几乎都是在同时并进：在改变地质的同时，开始播撒微生物，这与晏麟的观察也是相符的，除了那两类工作机，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工作机种在造“水”，而他的勘测机做的则是分析大气，说明同时也有人在改造大气。
于是晏麟得出了第二天的答案。
开天辟地，改造地质和大气，以及制造“水”。
这一次剩余的选手们都屏息以待，毕竟根据上一次的经验，一旦淘汰出安全区，就是上亿年的等待，这比直接出局更让人绝望。
晏麟再次通过了考核。
“现在是第三天。”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又将是上亿年的沉睡，谁知这次只过了区区六千年就将他们唤醒了。
重新回到星球上，晏麟发现这一“夜”后，星球上竟然出现了硅基生命，少量的水源以雾气状存在于维度23度区域的一些山谷内，对于土著硅基生命来说，这些雾气反而倒是“瘴气”一类的存在了。
从他的观测上来说，这一“夜”是失败的：大气成分依旧有剧毒，而“水”也是少量不稳定的存在，并不能形成海洋和河流。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是可以想到的：由于星球是8字型围绕双恒星旋转，于是就会有a10星球在运转到双星之间，正反两面都被双星照射到的情况，这也就是每年的中间季全球都会出现极昼现象的原因。
从宇宙的尺度上来看，当a10到达双星之间的“奇点”附近，这颗紫色的行星就像在被前后两边的恒星同时烧烤。
除了极昼，这漫长的中间季还会产生高温，由于a10星体是颗由火山岩覆盖的星球，所以更适宜耐高温的轨迹生命生存。
而到了两星背面的时候，a10星也会产生正常白昼黑夜，读过中间季后就是类似于地球上的春秋季和冬季了。
这时这些硅基的覃类生物则会埋于地下，等待第二年的中间季。
“这是一个和我们母星地球完全不一样的星球，事实上我有时也会觉得奇怪，究竟在哪一点上这些ai将这个星球判定为‘适宜播种’？”
殷妙妙想了想，“额……或许是两颗恒星的结构吧，首先它们是稳定的结构就很不容易了，至少不是气态星球。另外从宇宙尺度来说，单恒星与双星都是可贵的，想想三星系统吧。”
除了三星还有多星的体系，这些不稳定的恒星系无疑都是生命的坟墓。
虽然a10是一间不通水也不通电的毛坯房，但至少它地基稳固上方有瓦也不会漏水，还是有装修的价值的。
至于极端地质条件，也是可以改造的，对于创造生命来说，几亿年真不算是什么。地球生命的产生到人类文明出现也用了38亿年。
“从宇宙的尺度来说，这个a10房型不好，低段又远，五环以外，但好歹也算是首都有房了。”殷妙妙摊摊手，“咋办呢，总比租房好，每年房价增幅两成。”
“真是辛苦你了。”晏麟歪歪嘴角。
大气改善，失败；水源产生，失败。
唯一的还算是成果的就是引力水平和地球相差无几，这大概也算是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了。
这一天他们的任务是分析土壤中微生物成分。
“好了，现在休息结束了，开始干活吧。”
晏麟说完后将她带去了勘测机中的实验区。
与他们狭小的休息区比起，实验区却是摆放着各类先进仪器，从外形上已和公元世纪的仪器不同了，所有的操作界面都是虚拟光控，也可以从任何区域进行触发操作界面。
“小心些，如果不懂就不要去触发。”到了实验室后，工作状态的晏麟有些冷淡，“要是想看就留下别说话，要是不想看就出去监控周围情况。”
他已经穿上了实验防护服，将采集的样本放入仪器，后续却不用他动手，一切都在显示屏上出现，他飞快地扫过数据，进入工作后不再和殷妙妙说话。
殷妙妙一看也没自己需要的地方，识相离开。
周围的系统已经实现人工智能，相当体贴地引她进入了驾驶舱。
她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清楚了这艘勘测机的全部操作，事实上这时候文明的高度早不用人为了某项专业工作连续培养个几年了，有了智能系统，用一个飞行器就如同用一件家具一样。
辅助她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说完了所有注意事项后，还轻轻笑了下，“需要为您播放些音乐或者打开娱乐界面吗？”
殷妙妙倒是不意外她的体贴，“放些音乐吧，你喜欢什么呢？”
“我什么都可以。”操作系统有一些惊讶，“真是谢谢您，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服务对象，这是第一次有人询问作为系统的我会喜欢什么。难怪您之前的系统说，您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姑娘。”
她之前的那个哭包系统？
“真是有些怀念了。”殷妙妙心理上一直把它当做一个对人类好奇的小孩，“那么就不要再用敬语了，听着怪别扭的。”
勘测机上的系统就比较体贴，应景地放起了《行星》组曲中的木星。
木星，欢乐的使者。
恢弘的管弦乐激荡人心，大气蓬勃，欢乐的情绪绵亘不绝，犹如一首伟大的颂歌。
在流落陌生星系的行星上，让她有种泪湿眼眶的震撼。
“我上一次欣赏它的时候至少在五年前，我说的是现实中的时间。”殷妙妙的语气带着些怀念，“这是我第一张黑胶唱片。”
“我检测到你在现实中的背景是一位古典乐的演奏者，希望你能喜欢。”操作系统温柔的说道。
“也算不上演奏者，只不过是家里关系，就算不学小提琴，我或许也会去学声乐。”虽然她曾在16岁出过第一张小提琴演奏的古典乐唱片，殷妙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都是关系罢了，文艺圈都是这样，拜个好师父是起飞的开始。”
那怎么拜名师？当然是靠背景。
“我从小就经常是那种大型开幕式献花的花童，或者是某些大型音乐会上和巨星合唱的小童星，和长相、演唱水平无关，事实上，那些演唱表演中需要这样的小孩有多少演唱水平了？不过就是一个道具，只要背景就能上。”殷家在内地自然有这样的背景。
“十三岁的时候我曾经在□□和一个国内一流的女歌唱家同台歌唱，还上过各大媒体，对我的身世进行挖掘。”殷妙妙觉得好笑，“后来十六岁出唱片贴给我一个‘天才少女’的标签，我也没觉得什么，比我有天赋又努力的同龄小提琴学生多得是，这个圈子靠的都是名师的手腕和自家的背景，可以说拜个好老师，起飞一半。”
她像和朋友吐槽一样，又和系统分享了一个秘密，“其实去□□的那次，也就是钱的事。国内媒体声称‘只有最高雅的艺术才会在□□演出’，其实……给钱就完事了。那次就是有金主赞助，租用外国人的场地，他们收钱为什么不要？至于我……是我老师给我争取的。”
谈及她自己的过去她觉得没多大的价值。
“我或许真的不如游书蕾，她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进入游氏学习管理，做了几项投资。”
或许就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圈子和背景赋予的，殷妙妙那时开始叛逆。
当她第一次染了夸张的发色回来时，她的生活助理，一个四十多岁沉稳的女性，都吓得尖叫。
“她接受不了她的工作成果——本来应该本塑造成古典乐仙女的我变成个玩摇滚的女流氓，嗯，她就是这么说的，女流氓，抽烟喝酒还烫头。”
殷妙妙也写过几首流行歌曲去投递，不过后来就因为游书蕾的事，她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你所得的一切也有自己的努力。”系统温柔地说道。
“谢谢。”殷妙妙说道。
她听着《木星》的旋律倾泻，欢乐而昂扬，这是一首能给人带来震撼的乐章，也是最为通俗乐青睐改变的篇章。
如果她能回去她又会做什么呢？
重新再去拉小提琴？还是写歌，玩摇滚？就三年后的她来说，好像都没让感到像是梦想的东西。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晏麟进入驾驶室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准备一下，下一次考核将在两小时后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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