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初战
若人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如病得汗，渐有痊损耳
——《佛说四十二章经》
以暴制暴虽说是不得已的手段，但也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这世上本就不是靠道理就能畅通无阻的，拳头才是硬道理，在奉行道理和拳头的世界，往往拳头更胜一筹。
雪花飘飘洒洒越来越大，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远处一座山梁，慢慢显出几个黑点，黑点走近后，看得出是十余个骑马之人。
身上的袍子覆盖着一层白雪，在马匹的抖动下不断滑落，人和马吐出的白气随着翻卷的雪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宗叔，那个寺庙有些不对！”
小弃抬手指着不远处山包上的一座小庙，庙里人影绰绰，有僧人也有一些难以分辨的人影。
“突厥人！”
梅清雨忽然说道。
“正是我们要找的突厥人，”路清风点头应道。
宗战一提马缰，“下去！”
众人随着宗战身后，马蹄踏着白雪，卷起阵阵沙土，向山包上的寺庙奔去。
一声唿哨响起！
有两人在庙门前站着，突厥人留下的哨位发出了示警。
众人行至门前下马，站在门口的突厥人已是抽刀在手，盯着小弃等人，“你们是汉人？来此何干？”
小弃听得庙内有打斗之声传来，不待搭话，抬步向前一跨，两个突厥人还未来得急阻拦，小弃已经冲进庙内。
“拿下了！”
宗战看也不看两个突厥人，跟着小弃向庙内走去，突厥人手中弯刀方才举起，就听得“噗噗”两声，梅清雨和路清风分别出手，将两个突厥人斩杀在地。
庙内众人听得门外的声响，各自散开，赤列与那正在拼斗的突厥壮汉亦是各自跳开，看着走进来的小弃等人。
“小弃哥！”
小弃尚未看清院内的众人，就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喊传来，定睛一看不仅大喜，“豹儿！”
“小弃哥，”裴豹快步走到小弃身旁，小弃伸出双手将裴豹紧紧抱住！
“豹儿，你怎地到了此处？你做了和尚？”小弃松开手，看着眼前的裴豹，光头僧衣，眼里噙着泪水，少了轻浮跳脱，增添了一份沉稳之气。
“小弃哥，说来话长，你怎地也到了此处？”
两人生离死别再次相聚，都急于想知道对方这一年多来的消息。
“原来是一群汉人！”
之前开口说话的突厥人挥挥手，让那突厥壮汉契必那古退了回来，看着小弃等人说道：“我们只是经过此地，与你等毫不相干，为何一来就杀我族人？”
眼见突然有一群汉人闯了进来，出手便斩杀了门口示警的两个突厥人，明显有很强的敌意，突厥首领人数上处于劣势，再见到小弃与裴豹相谈甚欢，像是早就相识，语气里不免稍有缓和。
“呵呵……”
宗战看着那突厥首领，“还未请教名？”
“某乃是突厥王帐先锋军首领，契必合力，你是何人？”
宗战又是“呵呵”一笑，“契必合力，有所耳闻，各位到此仅是路过？突厥人长居西域，向来不与雪蕃相交，何来路过此地？”
契必合力嚅嗫一阵，眼露凶光，“某说是路过便是路过，与你汉人何干？”
此时寺庙院内情势明朗，宗战、小弃等人与裴豹一中僧人站在一起，突厥人围成一团，人数上更是处于下风。
“突厥人数百年来就是如此，时至今日依旧贼性不改，”宗战面色微沉，看着契必合力。
“强盗就是强盗，说出的话都是这般强词夺理，”小弃闻言不再与裴豹叙旧，转过身看着契必合力。
契必那古闻言大怒。
“汉人，找死！”
契必那古脚下一跺，雄壮的身躯犹如猎豹般矫捷，手中弯刀猛然挥出。
弯刀如虹，流星一般划过，又如一道破空的雷电，隐隐间风雷大作，转瞬而至！
小弃身形一动，如流水一般滑过。
契必那古感觉眼前仿佛有流水潺潺，轻缓地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半圈，弯刀毫不着力，劈入一片虚空。
小弃伸出右手钳住契必那古握刀的手腕，左掌拍出，微一用力，契必那古便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手指一张，弯刀跌落，胸腹被小弃左掌拍到，雄浑的力道如洪水波涛一般涌来，契必那古闷哼一声，腾身而起，胸腹已然微微塌陷。
小弃快步跟上，不待契必那古站稳，又是击出两拳！
如同飞射而来的卵石，挟带着沉重的刚劲，重重地打在契必那古胸口！
契必那古双目圆整，嘴角已经开始喷涌出鲜血，手臂尚未抬起，便沉闷地砸到在地！
契必合力双眼陡然一缩，这契必那古乃是他手下少有的悍将，纵横大漠十数年间，每遇敌手均是一刀致命，至今未逢败绩，未曾想初入雪蕃，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与契必那古交手的年轻汉人，看上去并无出众之处，却是身形如水，难以捉摸，下手狠辣无比，再见宗战等人并无上前相帮之意，想来对这年轻汉人信心十足，契必合力感觉今日凶多吉少。
裴豹见小弃转手之间就将契必那古击毙，身手较之当初大为不同，心底亦是震撼。要知道赤列的身手亦是不弱，与契必那古交手几招却是落在下风，盘算着即使自己与契必那古争斗，最多也是不落下风而已，想要胜出却极为不易，心中对小弃这一年来的际遇更是好奇。
今日看来难以善了，契必合力一咬牙，“冲出去！”
口中一声呼喝，其余的突厥人均是心意相通，猛地发力，向着院门冲来。
“不自量力！”
雄阔峰后背长刀闪电般劈出，如匹练穿过，刀锋罡劲，直指契必合力！
须臾之间，雄阔峰、单剑、梅清雨、路清风各自出手，老锅头等人退在一旁守住院门，宗战双手负后，却是一片淡然之色。
那箱裴豹与赤列也是冲入突厥人当中，达那波切大师与格顿上师等人站在偏房门口，眼中透出悲悯之色。
顷刻间突厥人倒下一半，契必合力身形猛起，挡住雄阔峰劈过来的一刀，顺势抽身急退，翻过半截院墙，有两个突厥人紧跟其后，夺路而逃。
“让他们去！”
梅清雨、路清风正待追赶，听到宗战说话，便即停下脚步，雄阔峰看了看远去的契必合力，将正在滴血的长刀插入后背，“宗主，为何不追？”
“不是还有一伙突厥人吗？等他们聚齐了再说！”
宗战看着远去的契必合力三人，砸吧着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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