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陈年旧债（下）

　　“穆云海，你的人调教的真好啊。”


　　被这般挑衅，没有露出半丝怒气，反倒引得洪王擎有了些兴趣。他踱步至吉祥面前，看得仔细。


　　“是罪臣管教不严，才使得下属胆大妄为。吉祥，还不赶紧退下！”穆云海此刻才有了些紧张之色。洪王擎见他有了些触动，更是好奇面前之人。


　　“早有耳闻，你穆云海身边女人甚少，却总是缺不了一个人。一个被人称之为蛇蝎美人的男子。今日一见，却是有些意思。”


　　一身怪异服饰没被注意，却是在偷袭之后才被引起好奇的吉祥，此刻听了洪王擎的轻佻之词，轻蹙眉间。


　　“陛下恐怕身边之人皆是些爱嚼舌根的妇人。盟主是小人的恩人，小人自当尽心尽力地侍奉左右。难道有恩必报也是件丑事不成？”


　　“哈哈。”洪王擎靠近过来细看着吉祥这张近乎妖艳的脸孔。这般看了还不够，还用两指紧捏着他纤瘦的下巴，抬起了再看，“这张嘴真是伶俐啊。恐怕我身边之人那么多张嘴一起加起来也抵不过这一张。”洪王擎回头对着露出紧张神情的穆云海道，“你真是有福，有个孝顺儿子，还有个这么忠心的下属。”


　　“陛下切莫怪责吉祥鲁莽，他也是担心罪臣不过，才做下错事。请陛下饶恕了他。”穆云海边说边从座上撑着扶手，微微颤着跪拜下来。这下可是急了吉祥。他挣脱了洪王擎的手，着急去把穆云海扶起，可惜穆云海甩开他的手臂，而洪王擎也将他拉了回来。


　　“看来刚才那阵香风真的是你的杰作了？”洪王擎刚才的话还未对吉祥说完，自然不会让他离开，更不会放他过去扶穆云海。这般眼睁睁看着穆云海跪拜在两人身旁，那才如了洪王擎的意。他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陛下是要怪罪的话，就都怪罪在我身上，盟主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倔强的口吻，吉祥毫无悔意。使得穆云海懊恼，还躲于暗处的博昌也一同着急。


　　“我猜，他也是没有这般大胆。”洪王擎竟信了吉祥所言，放开挟制，对着穆云海道，“你还没他敢于直言。不过，这还真是一条美人蛇啊。”


　　不知洪王擎是夸赞，还是威胁。他放开吉祥之后，穆云海也总算松了口气，拜谢了洪王擎的大量，坐回原位去。但吉祥是怎也不肯离开他半步了，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对着洪王擎的目光毫无友善。


　　“那儿还有一人，若是想出来，也一同出来吧。”


　　这算是警告之语，逼得刚还想躲藏的博昌，犹犹豫豫地显露出来，站在几人面前。穆云海气不过，却也够不着打他一气。只得狠狠训了他道：“让你们统统退下的，怎么一个个都不听话！”


　　“你这孝顺儿子哪里放心的下让你我单独相处。”洪王擎说得直接，博昌也不敢反驳，只应声道：“为人子，放心不下是应该的。”之前博昌已是数次担忧穆云海的身体，这一次的违抗也不奇怪。洪王擎叹气道：“穆云海，你真真是有福气的人。我怎就没这么一个儿子呢？”


　　虽已坐在座位上，但心中更为忐忑的穆云海，听了洪王擎的话，知他哪里是真的羡慕，而是在嫉恨啊。因为众所周知，洪王擎虽有子嗣，却大半是女儿，儿子不是夭折便是毫无出息的孽子。这怎不让他感慨，也让穆云海担忧。若是要给自己列个罪状出来处置，这忠诚与孝顺也会成为一则。这是之前，穆云海未曾计算入内的。这怎不让穆云海焦急，甚至额头渗出些细汗来。


　　更何况，博昌是阿盈所生。那便更是一则嫉恨成罪的理由了。


　　这些种种，使得穆云海甚感疲倦，不由得闭上眼，但闭眼也无济于事。因为耳边的声音无法闭合。


　　“穆云海，你说。若是你当初不去苍国游学，不与阿盈一道，或许今日这儿子便是我的了。”


　　闭上双眼的穆云海神奇的发觉，自己的眼前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女子的身影来。与以前回忆时的模糊不清不同，这一次却是清晰无比，甚至能看清了她的笑容与笑声，还有呼唤自己的声音。


　　“他是阿盈留给我的宝物，也是唯一的一件。”


　　穆云海努力睁开了眼，眼前没有那个女子，唯有洪王擎的逼视。


　　“宝物？真是可笑。当年你并不爱她，还强占了她。然后弃之如履，让她漂泊在外，直至生下这个孩子。”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穆云海不认。就连博昌听来也是不敢相信。


　　“哼，若不是你的卑鄙之举，阿盈早已是我的后妃。怎会流落无依，最后惨死他乡？”


　　“不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的。”博昌不顾身份，不顾场合也要辩驳了这件事。“娘亲她从未后悔过，她曾经说过她依旧想念父亲，从未后悔过。她是为了躲避追杀，才躲到大铜城去的。”这些一直深藏在博昌心底的话，终于抖了出来。


　　“博昌，以前你为何不说？”穆云海很是不解。


　　“因为，你说你从没爱过她。你对她的事一点都不在意，我又何苦做些陈年往事来徒增自己的伤感。”博昌说着，低下头去。就像个孩子犯了错，说了不该说的真话实话。


　　“那追杀她的是何人？”


　　洪王擎问得冰冷，更是强压。


　　但那时博昌年纪尚幼，哪里记得清楚。他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只会老实摇头。


　　“是你吗？穆云海。”那道冰冷之语直射向穆云海而去。


　　“我何苦做那种事。”那时他就连阿盈有了孩子他都一无所知，自己更是深陷麻烦之中，分身乏术。“难道我会狠心到，对一个自己曾经的女人痛下杀手？”


　　“穆云海，你那时早已知晓她的身份了吧？你的话我始终无法相信啊。”


　　洪王擎对着穆云海步步紧逼，博昌却拦在两人之间。


　　“我愿意相信父亲之言，希望陛下能给父亲一个机会。”


　　“你竟然信他？”洪王擎难以置信的眯起眼，很是不可思议。


　　“是的，他是我的亲父，我愿意信他。”


　　博昌说得肯定，眼神更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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