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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0年代


  见两位美女来了又走,站在旁边的姜夏还有点不明白了,拿眼瞅了姜渔一眼,示意他生意要跑了该怎么办?

  姜渔一边大口吃着鲜肉馄饨,一边觉得好笑,真是没想到林诗音竟然是这样的人,就跟他那些早恋的高中同学似的,别扭的很,所谓的谈恋爱就是一个人默默的在心里意淫,她哪只眼睛看见他喜欢她了,又是哪只耳朵听见了。

  姜夏还是不死心就扯着嗓子对着两姑娘的背影喊道:“那刚刚走开的两位姑娘过来瞧瞧啊,新鲜美味的小龙虾,免费试吃了啦,过来看一看啦……”

  姜夏的力气大,嗓门也大,她这一喊马路上不该听到的人都能听到,更何况是当事人呢。

  林诗音的同事忍不住了:“免费试吃呀,管他那么多呢,我先先去尝尝再说。”说着就拉着林诗音往摊位旁边去。

  姜夏没料到自己这一嗓子喊的真的有作用,顿时兴奋的呀,连忙就拿了筷子给那个心急的同事试吃:“哇,太好吃了,这小龙虾真是做的太好吃了,你们这个怎么卖的?”

  姜夏连忙报了价格:“五毛钱一碗。”

  “你这一碗才这么点,可比那馄饨少多了,怎么就卖这么贵呀?”很显然林诗音的同事是故意调笑,说着还看向姜渔的方向,挑了挑眉道:

  “就不能便宜点?”又拿眼神挤挤林诗音。

  这期间姜渔未免林诗音对他抱有更多的误会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参与买卖过程,林诗音也怕被姜渔这样的人给缠上了从此脱不开身,一直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躲在那同事的后面,这时候那同事故意一侧身,两个人的视线刚好对了个正着。

  然后那个同事就像是看好戏似的戏虐的看着他们道:“怎么样嘛?我说老板。”

  姜渔神色冷静,就像是对普通的客人一样:“我们虽然做的小本生意,但都是统一标价的,童叟无欺,姑娘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之前买过的同事再来买不迟。”

  姜渔今儿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衣,乌黑的头发被他缕直了,翘在耳朵后带点微卷,看起来青涩乖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的拒绝,唤华远的姑娘一下子有点懵了,林诗音是他们厂里的厂花,平时暗恋她的小伙子数不胜数,她用这一招不知道敲了多少竹杠,是以今日也以为十拿九稳的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小龙虾,却没想到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农村青年却是个呆的,还贼抠门,这么点钱都舍不得,这么好的献殷勤的机会居然不懂得珍惜。

  “我说诗音啊!这人到底喜不喜欢你啊?怎么连一碗五毛钱的小龙虾都舍不得。”

  林诗音雪白的小脸全都红透了,顿时又羞又臊,小声的咕哝道:“远华,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那人,这样不好。”

  “咳!”姜渔正默默数钱呢,就又被林诗音的这话给咳到了,今儿这是怎么了,要说华远是个挑事精,那这林诗音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戏精了,什么他喜欢她,但是她却不喜欢他,她这还是活在自己的梦里吧!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林诗音一眼:“林小姐,醒醒?”

  “啊?”林诗音有点懵懂,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过来。

  姜渔本打算跟她解释清楚的,但是接触到她缠绵幽怨的眼神之后,终究不敢再说什么,真怕以她的脑回路,会臆想出更不好收拾的事情来。

  谁知道他都已经闭嘴当哑巴了,但是那人却还仍然不愿放过他,只见林诗音小声小气的绵羊音道:“你不要喜欢我了,你是配不上我的,我爸妈是不会同意的。”

  “咳!”姜渔再次被咳了一顿,这下他不想解释都得跳出来解释了。

  “林小姐,我让你醒醒的意思,是让你从臆想我喜欢你的梦里醒过来?没懂吗?”说着姜渔还眨着眼睛一脸纯良无辜的看着她。

  “哈哈哈!怎么回事?原来你根本不喜欢她,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这时候华远反应过来了,就是爆发了一阵大笑。

  还用手指在姜渔和林诗音两人身上划动着:“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诗音,你……”

  华远的嘲笑声还想在继续下去,周围的人群纷纷看了过来,林诗音的脸已经拉不住了,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狠狠的看了姜渔一眼:“你快解释啊!”

  姜渔懵:“解释啥呀?”

  林诗音左右转了一圈,看了周围异样的眼神咬咬牙就道:“解释你是喜欢我的呀!”

  姜渔:“呵呵呵!”不想再说话了,跟戏精也无话可说,转过身继续招呼着路过的人做生意,留了个背影给她。

  “你,你,你!”林诗音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实在没脸一跺脚就跑远了。

  几许凉风忽起还带来了她屈辱的誓言:“姜渔,我记住你了!”

  姜夏在旁边看的有点云里雾里的:“小鱼儿,你和刚才那姑娘啥回事啊?”

  姜渔也是有点莫名其妙,碰到一个戏精能让他怎么办?他无奈的一摊手便道:

  “我有什么办法?那姑娘非要说我喜欢她,又非要我解释,还非要记住我了,我也很无辜啊!”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把她给怎么了呢,真是个戏精。

  姜夏心思简单,黑乎乎的脸蛋上两坨高原红,看起来格外的淳朴,听了姜渔的话,顿时也开始心疼弟弟了。

  “嗯,你说的也对,那个姑娘虽然很漂亮,但是看起来好像是脑袋瓜有点问题,小鱼儿你可要小心了。”

  “嗯嗯!”姜渔也连忙跟着附和,算是揭过了这一茬了。

  又等了片刻钟,又有两个西风汽车厂的员工过来买走了剩下的龙虾,扣除买馄饨的一块钱,姜渔他们今日净赚了九块钱,这个年代的大米才三毛钱一斤,想象一下,他们今儿赚的钱就能买三十斤大米了,也算是小小的发了财呀!

  “走,我们去百货超市逛逛,买点东西再回去。”收拾完东西后,姜渔推着自行车道。

  “别,不买啦,浪费钱,你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该准备存钱娶媳妇了,可不得再乱花了。”说着姜夏便想起了昨儿姜奶奶在她耳边嘀咕的,她和细奶奶已经物色好了一个对象,就等着什么时候选个好日子,让两人相看相看,要是看对了眼就让两人年底就把婚事给办了。

  想到这事,姜夏心里激动着,可又不想提前告诉弟弟,一个人偷偷在心里乐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渔就已经带着她来到了百货超市,姜渔选了几包泡沫型的打包盒,又选了一包星星可爱的糖果,拿在手里看了看道:

  “这个买回去给宝儿吃,宝儿肯定喜欢吃。”

  “看看多少钱?贵不贵?宝儿这些年跟着你也没享到什么福,不贵的话就给她买了吧。”姜夏跟在姜渔后面看着他花钱真是跟割自己肉似的心疼,在她看来今日赚了钱就应该都存着,一分钱都不花才对。

  可姜渔跟她的消费观自然不一样了,姜渔相信他们只是暂时的贫穷,假以时日肯定会变得非常富有的,但是这时候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才对呀!

  他一晃神看见姜夏打量着糖果的眼神,顿时一晃神便想起来了,姜夏家里还有三个皮小子呢,年龄都不大,肯定也喜欢吃糖,想着他便又拿了三袋道:

  “差点忘了我那三个外甥的,来,要买就一起买,一人一包。”

  “天,咋买这么多啊?买一包他们分着吃就够了,买这么多太浪费了。”姜夏跟在后面老大不乐意呢,直到姜渔拿着买的东西去结账了,她还仍然不放弃,追着收银的小姐问道:

  “这一包多少钱?”

  收银员一愣,才道:“五毛钱一包,四包是两块钱。”

  “天,天,天!这几包糖可以换多少斤大米啊?”姜夏一阵尖叫:“小鱼儿这个太贵了,你给宝儿买就好了,我家那几个就算了,太费钱了。”

  “我说你这费钱的性子真得改改了……”姜夏还在后面喋喋不休。

  姜渔却已经利落的掏出了钱结了账,拿出一包糖,拆开了一盒,随手拿出一粒丢到了自己的口里,又喂了姜夏一粒道:“小虾,你也尝尝。”

  软弹的水果糖一接触到舌头,就分泌出甜甜的滋味,滋润的姜夏的心田也甜丝丝的,原本还要数落弟弟的话全都别在了喉咙里,有多少年了,他们姐弟没有这么相处过了,他爱花钱就随他吧,只要他喜欢就好。

  到最后,姜渔又赶到了菜市场割了一斤猪肉,姜夏本来还打算再唠叨点什么的,但是听着弟弟的话:“小虾回娘家也从来没有吃过好吃的,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所有的话统统化为丝丝温暖的情感,萦绕在心田。

  姜渔他们今天卖的快,等到了家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还是亮彤彤的,很多在田地里忙碌的村民还没有收工。

  姜奶奶和宝儿已经把今早都网的小龙虾都清洗好,放在清水里过滤,这会儿正坐在门口盼着姐弟两的身影呢,远远的看着一个自行车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就一个个激动的跑了过来道:

  “怎么样?卖的怎么样了?”四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姜渔他们两。

  姜渔嘻嘻一笑,把手里的水果糖丢到宝儿的手上道:“给你买的,好好吃。”

  就扶着姜奶奶进了屋,准备慢慢来说他们今日第一天开张的情景的,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外面一阵激烈的拍门声,跟着就是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十分刺耳:“姜夏,快给我开门,你敢把我们老李家的粮食都搬到了娘家,现在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你快把我们老李家的米给我交出来…”

  “你还我李家的米,你偷了我们李家的米啊!”是一个老妇在门外凄惨的哭喊声。

  姜渔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姜奶奶紧张的抓住了姜夏的手焦急道:“小虾,怎么办?你婆婆追来了,要不我们把米还回去,你快跟着她回去吧。”

  姜夏也有点担心,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反复揉搓着,额头上急的冒汗,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没事,没事,我去看看。”

  哪里知道刚才姜渔刚才关门的时候并没有上锁,姜夏一靠近,那外面叫骂的婆婆正好用力推,一下子没站稳正好就摔了狗吃屎,疼的在地面上哇哇叫。

  “啊,啊,啊,丧天良的姜家啊,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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