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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0年代(捉虫)


  姜渔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再一细看,却发现是姜奶奶担着两大桶水往家里去,于是赶忙上前接了过来道:

  “我来,我来,你年纪大了,这些重活就不要干了。”

  姜奶奶被突然蹿出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是姜渔后,就忍不住骂道:“我不干了,谁来干?你吗?要是等着你来干,大家还有命在?”

  姜渔有点语塞,两大桶水担在肩上并不轻,压得他更加脸红,却还是笑着道:

  “你放心,以后都我来,等过段时间,我们家也像周二哥家一样打口水井,就再不用去外面挑水了。”

  姜奶奶却忍不住泄气道:“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一瞬间,姜渔所有关于未来美好的设想,仿佛如同那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成薄薄的一摊,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天下为人子女最深的遗憾,他不能让这份遗憾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得快一点让她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姜渔晃晃悠悠的进了灶房,将两桶水灌进了水缸里,出了门,就见宝儿和奶奶正在灯光下处理一大桶的小龙虾,将头部掰掉丢进垃圾桶里,再把尾巴上的黑筋抽调,然后剥掉虾壳,就剩下一片小小的屁股肉放在一旁淡黄色的洋瓷盘里。

  纳尼,小龙虾竟然是这样吃的,姜渔还是第一次见到。

  姜奶奶看见姜渔愣神的表情后,还在向他解释道:“你昨儿不是说菜不好吗?这是我今日忙活一天水塘里给你弄的,等下我们给点油,放点青椒一炒,保证香喷喷的,比那猪肉也差不多。”

  姜渔还是没反应过来,姜奶奶却以为她是嫌弃这小龙虾不好吃,又跟着解释一遍道:“家里已经吃不起肉了。”

  她这话说的心酸,姜渔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连忙上前接过她们手头的小龙虾道:

  “不打紧,这顿我来做,保证比猪肉好吃。”

  姜奶奶和宝儿齐齐一愣,纷纷不敢相信,要知道以前的姜渔在家就几乎就是个生活残废,哪里会做饭了。

  “你可别瞎来,还是我来吧。”姜奶奶不信,说着就要起身。

  姜渔却按住了她,自己一个人端着小龙虾就进了灶房,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厨艺谈不上多厉害,但是入口还是不成问题的,小龙虾他也做过几次,请同学们吃,大家都说不错,所以今日他要展示一番现代小龙虾的厨艺,将二十一世纪风靡全中国的小龙虾搬上八十年代老百姓的饭桌,想想都有点兴奋呢!

  然而当他拿起锅铲,开始炼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问题,他觉得从拿起那个锅铲开始,他的手就仿佛不是自己的,像是有一个对厨房十分熟悉人,在操纵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就按照了一套标准的操作流程将油焖小龙虾给做好了。

  所以当一个小时后,他看着摆放在洋瓷盘里面整整齐齐、色泽鲜亮的小龙虾时,自己都愣住了,这是他的手艺,怎么一段时间不做,居然比以前还熟练多了。

  这不科学,他不停的给自己灌输着这样的概念,但是一想到自己都从现代穿到了八十年代末,这又有什么不科学的呢。

  他端着盘子出去,放在院子里的凉榻上,让姜奶奶和宝儿品尝,先时,她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吃,但当姜渔拿起一只又大又肥的小龙虾,先揭开头部的那层壳,露出里面透黄的脑髓,用嘴一吸,惬意的享受起来,再优雅的开始剥尾巴……

  她们如法炮制的也开始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尝到了滋味,于是开始好吃的停不下来了,这时候姜渔的脑海才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机器人的声音,滴了三声后问道:

  “请问宿主满意我给你选的金手指吗?”

  姜渔已经忽略了这超越现实的不科学,只是好奇道:“金手指?什么金手指?在哪里?”他还以为是哪里真有黄金能捡呢。

  系统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道:“真不愧是京华学园里的高材生,没有看过网络小说吗?居然连金手指这样牛逼的穿越福利都没有听说过………”

  系统还想哔哔个没完,姜渔却已经淡定的打断了它道:“好了,你可以停了,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金手指就是你们赋予我们这些穿越者的穿越福利,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的金手指是什么?”

  系统被打断了还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负责的讲解道:“你的金手指就是厨艺啊!而且我叫666,不要你你你呀的!”

  “为什么我的穿越福利会是厨艺?”姜渔简直气暴了,这个系统简直有点弱智,居然还敢叫做666。

  “不是厨艺,你想要什么?我看你其他的都挺厉害的,也不需要啊,所以就自己帮你选了厨艺,我还焦急着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都没亲眼见到你使用的机会,差点憋死了呢。”666说的理直气壮。

  姜渔难过的差点流下两行清泪,其他的他怎么就不需要了,他现在一穷二白、穷困潦倒的无业辍学青年,需要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这个666居然给他选了个如此鸡肋的厨艺金手指。

  “你就看不出来我挺需要钱的吗?”姜渔简直是哭着质问666。

  可惜那666却仍然跟个没事人似的:“既然需要钱那就用厨艺去赚钱啊!”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但是你不觉得用厨艺赚钱是最慢的吗?”姜渔似乎感觉到了666的蠢笨,开始跟它打起了商量,套取信息。

  只是很遗憾,666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愚笨,只见他回答的干脆而利索:“厨艺或许是赚钱最慢的,但是却是你最需要的。”

  正在用神识和666交流的姜渔难得撇起了嘴角笑了起来,看来系统赐予他这个金手指也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今日在西风汽车厂旁的看到馄饨旁的那块空地时,他就想到了要通过什么办法赚钱了,这会儿系统就送来了金手指,或许只是感应到了他心里的想法,才会给了他这个便利,那若是以后他有了别的想法,会不会给他别的金手指呢?他这么想着便这样问了出来。

  “哼!哼!哼!”臭屁的666连哼了三声,才高傲的道:“你说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必须在你的厨艺金手指达到了巅峰,让主神明白了他赠与你厨艺这个金手指你有百分之百的利用到,它才会给你开通其他的金手指。”

  姜渔就是一喜,这就是说只要将他厨艺这项金手指充分发挥了,那么他就还有获取别的金手指的机会了,顿时都觉得666这个不乖的小孩都很乖了。

  而666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对他做了个鬼脸道:“你可别想的太好了。”就打了个懒懒的哈欠,消失不见了。

  他刚回过神,就听见宝儿软糯糯的声音道:“爸爸,这样的小龙虾真好吃,我想天天吃。”

  姜奶奶也是跟着道:“确实不错,虽然有点辣了,但是味道足,你细爷爷喜辣,肯定也喜欢吃,你等下送点过去。”

  “嗯,应该的,前儿细爷爷才借了米给我的。”姜渔点点头道。

  “娘,小鱼,是不是没米了?没饿到吧?我来送米了。”

  姜渔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个嘹亮、利落的嗓音响起,接着一个身体壮实、约么三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走了进来。

  看到她,姜奶奶和宝儿都是一喜,连忙把她引到了榻边道:

  “小虾、姑姑,你怎么大晚上的就跑了过来。”

  姜夏一放下米,就开始絮絮叨叨道:“哎,家里三个皮小子,到了上学的年纪硬是闹着不去上学,要跟着别人去县里学习打台球、溜冰,被他爸爸狠打了一顿,闹的呃,家里一阵鸡飞狗跳的,我也是头疼的紧,因此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给你们送米……”

  姜奶奶一直挽着她的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家里米还够吃,还没吃饭吧?你快吃这小龙虾,小鱼儿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姜夏便开始一边陪着姜奶奶说话,一边学着宝儿那样吃小龙虾,而一直默默关注着陌生的姜夏的姜渔却明显感觉到她在说谎,她在说话的时候并不敢看大家的眼睛,那么可以说明,她其实并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而晚来了送米,那么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姜渔虽然疑惑,却并不打算去探究,毕竟她只是原身的姐姐,在农村人看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姜夏没有继承到姜家的什么东西,因此也没有无偿回报娘家的义务,所以不管是她有意还是无意来迟了,姜渔都没有谴责她的权利。

  “好吃,真好吃,小鱼儿你怎么知道这样做小龙虾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虾子。”姜夏接连吃了五六只小龙虾后,才空下嘴问姜渔道。

  “我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就随便试一试,没想到你们都那么喜欢吃。”姜渔说谎的时候面不红心不跳。

  “试一试都这么好吃,你要是认真做,那该有多好吃呀!”姜夏的声音很大,所以这句夸奖简直就是震慑了整个抱厦,姜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试探性的问道:

  “那小虾,你说我将这拿到县城去卖?会不会有人买呀?”叫姐还叫不出口,他便也跟着姜奶奶喊小虾。

  姜夏沉默了一瞬,放下筷子就道:“小鱼儿呀,你最近是不是手头紧了?你缺钱跟姐说呀?”很显然她是没想过姜渔是奔着事业去的。

  姜渔无奈叹气道:“小虾,我不是缺钱,就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该赚钱让……妈和宝儿过上好日子了,你别给我打岔,你只管说我这想法成不成?”他发现人在急的时候再不愿喊的话也是喊的出来的,这一声妈他是喊的诚心诚意的。

  姜夏看着一脸认真的姜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姜奶奶就在一旁插话道:“小鱼儿最近是真变了,他今儿还带了宝儿去医院看脸了,”

  姜夏才道:“那真是太好了,小鱼儿你既然有这想法,成不成姐都支持你的,你有什么计划?打算卖多少?我明儿就让你姐夫还有几个皮小子下池塘给你弄虾子去。”

  姜渔感激的看了姜夏一眼:“我在县里吃的馄饨是五毛一碗,碗口很大,所以我想的是小龙虾按照五只装一碗为一小份,一份卖五毛钱,中份是一十二只卖一块钱,大份是二十五只卖两块钱,第一天呢,我们先弄个一百只过去试试,如果卖的好的话,再多弄一点,你看成吗?”

  “你别问我啊!我哪里知道,你说成就成,好,一百只是吧,小龙虾简单,我们村有水的地方就长,等我回去了,让你姐夫每天给你送来。”姜夏道。

  “好,那就拜托你了,到时候我按照只给姐夫结算钱。”

  姜夏却轻呲了一口道:“这东西压根不值钱,你跟我客气什么?你要干正经事,姐没有那个能力,也就只能这样支持你了,你可千万别跟姐见外了。”

  姜渔有点感动还有点羞愧,这个姜夏对他的情谊不轻,看来她之前说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有别的原因,难道她还有什么苦衷吗?

  姜渔虽然这样想着,只是他现在忙着小龙虾事业,今儿姜奶奶弄的小龙虾已经剩不了多少了,所以明儿一早他们就得想办法凑齐了一百只小龙虾,然后做了出来,连忙拿到县里去试营业了,所以别的事情他暂时也管不了,只得等生意做起来了之后,才能想着多照顾姐夫一家,该算给他们的钱是要一分不少的算给他们的。

  然而直到第二天,他们一路兴冲冲的从县城赶回家的时候,他才明白,昨儿姜夏的谎言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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