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对答如流
“你很紧张？”看着姚言低头擦拭裤子上的水渍，林泉突然开口来了一句。
姚言手上动作一滞，抬头笑得有些扭曲地说：“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紧张。”
林泉沉默，浅浅抿了一口茶。
姚言将擦拭得起了毛碎掉的面巾纸揉成一团，扔进了远处墙角造型很艺术的箱式垃圾桶里。
“你看，这么准，我手很稳，怎么会紧张。”姚言冲林泉挑眉一笑。
林泉点点头。他似乎考虑了一阵，才说：“待会儿我不会揭穿你们的谎言。”
姚言呼吸一停，猛地抬头看着林泉。
林泉也扭头直视姚言的双眼。
“你这身衣服很配你的发型，但是这跟你这个人格格不入。”林泉说，“桌上的见面礼也不像是你会去了解的牌子。姚言，我熟悉你。这一切都是雨薇拜托你的对吧。”
姚言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如你所见。眼睛这么毒，你不去当刑警，做什么法医啊。”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褒是贬。
“我知道雨薇找你来的原因，她只是不愿意再被父母催促而已。姚言，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的态度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对雨薇，是认真的。”林泉很正式地对姚言开诚布公了。
姚言仰起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笑道，“我知道了。”
然后，这两个男人再一次沉默无话了。
王姨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上来，放到两人中间，“先吃点儿水果吧。”
她笑着将小叉子分别递到姚言和林泉手中。
两人谢过，不过都只是把小叉子放在了果盘边上，没有去动那些切好的水果。
他们干坐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甄雨薇的笑声，还有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姚言和林泉同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甄雨薇总算是牵着她的父母亲下楼来了。
他们走下楼梯，朝客厅这边过来。
姚言很快扫了一眼甄雨薇的父母。
她父亲看起来并不显老，穿着一件卡其色毛衣背心，里边是白衬衫，下身是深色宽松休闲裤，很有年代感的知识分子打扮。他是短发，微微有些发白，脸上法令纹比较深，大约是很喜欢笑。他一下楼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姚言的身上，虽然只看了几眼，不过姚言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此人的挑剔和不好应付。
她母亲倒是微微有些发福，不过面相很端庄，脸上没有施粉黛，看得出来，甄雨薇长得很像她。她也眯着眼睛微笑地朝姚言注视过来。
甄雨薇夹在他俩中间，一手搂着一个，朝姚言和林泉走过来。
“坐坐坐，站着做什么，别拘束。”
甄父人还没过来，就已经先摆着手让姚言和林泉坐下来了。
不过姚言和林泉都很知趣，等着甄雨薇一家三口在沙发上坐下之后，林泉才绕过茶几，挨着姚言两人一起坐下了。
“咦？小林你怎么坐对面去了？”甄父看见林泉的动作，疑惑地一问。
林泉笑笑，“这边位置挺宽松。”
“呵呵，你这小子，还跟我们客气啊。”甄父说。
不过他很快就又把视线转到了姚言的脸上。
他吸了口气，歪着脑袋打量着姚言：“你......就是雨薇口中说的那个男朋友？”
姚言努力做出一个标志的微笑：“是的，伯父伯母。我叫姚言，是雨薇的男朋友。”
甄母瞟着姚言，转头在甄雨薇耳边说了句什么，母女俩笑成一团，雨薇脸颊泛红，有些羞赧。
甄父看了看身旁的妻女，对着姚言点点头。
“你小子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
“咳，谢谢伯父夸奖。”
姚言丝毫不觉得脸红。
“对了，我听说，你是市局刑侦队的刑警？”甄父微微朝后靠在沙发里。他一上来就直接询问姚言的情况了，倒是不磨蹭。
姚言点着头，“嗯，我是警察。和林泉还是同事。”
他伸手揽了揽林泉的肩膀。
甄父转眼去看林泉，林泉略带尴尬地一笑，不得已，点了点头。
“是，甄伯父，姚言是我的同事，我们经常一起出现场，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刑警，在他手上破获过许多困难的大案要案。说他是我们市局的顶梁柱也不为过。”
“喂喂，吹一点儿就得了，再吹就过了。”姚言手上用力，小声在林泉耳边说。他之前倒是没有发现林泉这家伙这么识时务给面子。他决定日后一定请他吃饭。
甄父眯着眼睛点着头。
“了不起，原来还是神探刑警。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姚言被甄雨薇父亲干巴巴地夸奖，他也只能干巴巴地陪着笑，也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甄雨薇父亲看他的眼神不大对。
“你是怎么和我们家雨薇认识的，又是怎么就在一起了的？她之前可没有跟我们说起过你的事。”甄母微笑着问道。
“妈，我又不是小孩儿了，况且谈恋爱是这么私人的事情，我不可能什么都跟你们说了啊。”甄雨薇撒着娇拽着母亲的衣袖。
甄母微笑着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不过她的视线还是在姚言身上，等着姚言回答。
姚言注意到，手边的林泉也好奇地等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姚言咽了口口水，“我和雨薇是在办案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受了伤，跑医院的次数一多，和雨薇的联系也就多了。慢慢的，我俩就在一起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感觉对了，这事儿就水到渠成了。”
“水到渠成。”甄父念了一句。
他一开口，姚言就紧张一下。
不过他没有接着说什么。
甄母也点点头，伸手捧着甄雨薇的双手，“姚言啊，我们家雨薇性格这么不好，你们俩在一起，一定经常吵架吧？”
“啊不不不！”姚言慌忙挥手，“我觉得雨薇性格挺好的，善解人意又温柔，我们很少吵架。”
“这样啊......”甄母笑着捏了捏甄雨薇的手。
甄雨薇害羞地把双手从母亲手里抽出来，冲姚言做了个鬼脸。
接着甄父甄母又继续询问了一些姚言和甄雨薇相处的情况。
姚言半真半假地回应着。
倒也对付得还可以。
旁边林泉也时不时搭腔，竟然是帮着姚言的。
姚言嘴上没说，心里却对林泉很是感激，还有些佩服他了。
林泉心里肯定是有甄雨薇的，不过却在这种时候帮助甄雨薇的“男朋友”，林泉这家伙，胸襟可以。姚言之前还担心他这一环出差错呢，现在看来，并不用担心。
随着问题的加深，姚言的回答也越来越流畅合理，他不时看向甄雨薇，就见她冲自己竖起大拇指。
姚言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
还有，绷住了，只要这一关能过，之后甄雨薇的父母也就不会逼着她催婚了，她也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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