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表彰大会
姚言脑海中响起了那天酒后黄峻说的话。
“你现在连自己是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你凭什么对人家甄医生负责？”
他忍不住睁开眼，抬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门口传来轻微的刮擦声，有些刺耳，似乎是二苟那死家伙在挠门。
“二苟！你别吵他睡觉！”
汪琳琳的声音响起，接着，二苟瞄了一声，然后是哒哒哒的拖鞋踢踏声，渐渐远了。
似乎是黄琳琳将二苟抱起来离开了他的卧室门口。
姚言用手背盖住眼睛。
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曾经和甄雨薇见面的场景。
说起来，是几年前了，但是那时候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
姚言有些失眠，今天甄雨薇特意来找他，让他去假扮她的男朋友。
甄雨薇的心思姚言能懂，可是，他的确不敢真的迈出去那一步，挑破那层窗户纸。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姚言轻轻握拳。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杨昊，我一定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我一定，会让我的生活回归正轨......”
姚言暗下决定。
他开始放空脑子，排除掉一切杂念，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晨，汪琳琳的叫喊钻进了姚言的耳朵，将他吵醒过来。
姚言暴躁地翻身下床，打开门将一个枕头狠狠地拍到汪琳琳的脸上。
“唔——唔——”被枕头捂住脸的汪琳琳艰难地发出一声闷叫。
她好不容易拽掉枕头，“喂！我刚画好的妆！全给你蹭掉了！”
姚言瞥了一眼，“哼，你画了跟没画一个样。”
他其实不是胡说，汪琳琳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一样很漂亮。
但是对女生说她化妆之后没有变化，其实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那个枕头狠狠地被摔到姚言脸上。
“快吃早餐，然后跟我去市局。”
姚言拿下枕头的时候，汪琳琳已经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了。
姚言跟出去，见餐桌上竟然摆着煎蛋面包和牛奶。
他惊讶地看了汪琳琳一眼，“你做的。”
“不然呢？天上掉下来的？”汪琳琳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姚言的起床气瞬间就没了。
他印象里，这位汪大记者，可没有这么贤惠。
不过既然人家好心招待，他总不能辜负人家。
姚言很快吃完早餐，然后洗漱换衣服。
说起来，他宅了半个月，也该去市局报到一趟了。
“你今天还要采访谁？要跟着我去市局？”姚言换好衣服之后，来到客厅，看着汪琳琳说。
“什么采访啊，今天没有采访的安排，但是你们的表彰大会，黄队是打算让我们来报道。”汪琳琳拎起自己的小包，站起身。
“表彰大会？今天？”
“你不知道？”汪琳琳看着姚言。
姚言摇摇头，“不知道。”
“黄队没跟你说吗？昨天半夜的时候他给我发消息了，说表彰大会今早十点在市局的大礼堂举行啊。”
“半夜......”姚言无奈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果然，大半夜的，黄峻来了好几十条短消息，让他务必今早上去报到，去领奖，要是表彰大会不出席，他这个月就没津贴了。
“幸亏你昨晚睡我这儿了......”姚言看完大黄的消息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过大黄也是，这种事情，半夜才通知，我错过了，就得怪他！”
“哼。”汪琳琳一撅嘴，开门出去了。
姚言跟上去，他俩打了辆车，直奔市局。
大礼堂就在食堂的隔壁，是一幢很有历史感的沧桑的楼房了。
里边空间极大，能同时容纳近五百人的活动。
姚言和汪琳琳到场的时候，大礼堂的舞台下方，已经摆好了成排的长板凳，黑压压的几百个身穿藏青色制服的警察已经齐整划一地坐在板凳上等待大会开始了。
汪琳琳他们的城市资讯报社的记者和摄影在舞台旁边有专门的座位，她到场之后跟姚言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过去了。
姚言站在大礼堂的门口，抬眼去看。
大家都带着大檐帽，他想找个熟面孔并不容易。
在舞台的大红幕布前边，挂着相当喜庆的一幅红色横幅，写着“缅甸国宝失窃案英雄警察表彰大会”几个大字。
姚言看着前方礼堂里的警察同僚们的背影，有些头皮发麻。
就在他寻找市局的熟人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肩膀。
“言儿，这边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大黄。
他转头跟着大黄从礼堂边缘贴着墙走向舞台。
在最前排，有市局的一群领导，还有其他派出所啊，警校来的领导。
黄峻领着姚言，还有早就等在那儿的小张上去跟这些领导打了招呼，然后在第一批的边上坐了下来。
舞台上，一位身穿警服的年轻漂亮的女警主持人试了试话筒，然后礼堂里的絮絮碎语就停了，偌大的礼堂变得落针可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地抬头看向舞台。
女主持人落落大方地宣布表彰大会开始，之后先是市里的某位领导发言，将和缅甸联合侦办的这起跨国盗窃案的始末大概一说，然后传达了缅甸方面的感谢和赞扬。肯定了这次滇市市局警方在此案中的行动。然后说了借着这次案子，举办这场表彰大会，就是想激励大家的士气，让本市警员们再接再励，不断奋进。
领导讲话一顿，场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热烈掌声，齐整划一，相当有气势。
姚言向来对这样的官话没有好感，他听都听不进去，满脸倦意，半睡半醒的。
倒是旁边的小张，在领导多次提到他和姚言的名字的时候，感到很是热血沸腾和荣耀。
终于，领导们讲了近一个小时的话，才到大会的正是议题，也就是让此次案件中，真正的功臣——被敦煌借调过去的姚言和小张上台领奖。
大黄推醒差点睡过去的姚言，让他和小张整理下仪容准备上台。
旁边摄像机后边的汪琳琳抬手跟他俩打招呼。
小张倒是一身警服，干练帅气，姚言却是身穿常服，姿态懒散。
底下的领导们对小张的仪容赞叹有加，看见姚言之后，却纷纷摇头。
姚言和小张分别获得了一张奖状，是最开始讲话的那位领导颁发的。
领奖之后，他俩朝台下鞠躬行礼，接着，主持人又让他们发表感言，姚言想了想，往后一退，让小张去说。
小张慷慨激昂地将这次敦煌之行的心路历程讲了出来，台下的警员们听得直鼓掌。纷纷为这个热血的小警察感到骄傲。
汪琳琳不停地给姚言使眼色，让他注意镜头，不过姚言满脑子只觉得麻烦。
总算，小张说完感言，主持人放他们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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