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瞎说
云汐白我一眼，“瞎说什么，司水寒跟她有屁关系啊？要说有，就是曾经开车差点撞伤她。”
我笑笑，心里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打发掉云汐，她以为司水寒这会在国外呢，若带着她一块前去，她不就全明白了吗？
车开出大门后，我看见云汐车停在一颗树下，便踩了刹车，她转头问我：“停车干嘛？”
“小姐，不停车，难道我要把你直接一脚从我车上踹到你自己车上去吗？我可没那功夫，也没那力气。”
云汐皱皱鼻子，说：“坐你这车多舒服呀，反正下午我不回单位，咱们找个地方吃过午饭再到处逛逛，逛累了你再送我回来呗。至于那破车，就让它停在那好了。”
呃，我想跟云汐说我有事不能陪她到处瞎逛，可我又能有什么事是不能对云汐言的呢？我要说有事，她肯定会追问，得找个什么借口才好，我一时难住了，真伤脑筋。
“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穿成这样？而且你好像一早就准备出门的，该不会是和谁有了约吧？”云汐猛然问道。
“我能和谁有什么约，只不过正好打算开车出去瞎转转。”这话冲口而出后我心里很是后悔，懊恼自己为什么不顺着她的话就说和人有了约，她要问起就推说现在不方便告诉她就得了。
真笨啊我！
不过云汐这死妮子也真能给我添乱，干嘛早不早晚不晚偏赶在我出门这会跑来。我不觉斜目瞟了她一眼，眸光掠过她手中的茉莉花时，忽有了借口，我说：“你不是要送花给你们家吴婶吗，我们就在前面找家店随便吃点，吃完我再送你回来取车，你早点把花给人送去，不然蔫了可就不好看了。”
“嗨，逛完回来让源伯再剪一把新鲜的就是。你不至于这么小气，连个花也舍不得吧？我跟你说，吴婶简直是个茉莉花痴，我们那附近有户人家阳台上种有一盆茉莉，她每天做完家务没事就跑去人家楼下抬头痴痴望着，一望就是老半天。说起来她真是个怪人。”云汐摇遥头，皱着眉说。
“怎么个怪法。”我顺嘴问了句。
“她来我们家也有段时间了，可从不跟我们任何人说话，无论问她什么，不是点头就是摇头。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哑巴，但后来我发现不是，因为我有天去她房里，看见她抱着枕头嘴里哼着催眠曲，样子很是陶醉。当时我没敢惊动她，怕吓着她，你不知道她那个人很容司受到惊吓，不过做事手脚倒是特别麻利，好像挺会做家务的样子。”
“她既然从没跟你们说过话，你怎么知道人家姓吴了？”
“问她姓什么她不说，总不能叫她哑婶吧？多难听。我一想，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干脆就叫她吴婶好了。别说，这吴婶眉眼间的神韵跟你还有几分像呢。”
“原来我像你们家阿姨啊。”我淡淡说了句。
“怎么，我说你像我们家吴婶你不高兴啦？”云汐偏过头，白了我一眼，说。
“没有。”
“少来，就是不用看你这张臭脸，光听你说话的调调我就知道你不高兴。我跟你说，你还别小瞧人，吴婶年轻时准保是个大美人，尤其跟我们家住过一阵子后，面上气色红润不少，就是现在，论起外貌气质我看也绝不会比你妈差。”
“我看你是爱乌及屋。”
云汐生母过世时，庆嫂对她就相当不错，可我极少听云汐在我跟前提过庆嫂夸过她，那吴婶若不是和司水寒有点关联，我才不信云汐会对她这么热情。
“才不呢，我是实事求是，有一说一，你就是听了不高兴我也没办法。”云汐说罢翻翻眼，从她包里掏出一袋梅子和一副耳塞，往后一靠，扔了粒梅子在嘴里，再把耳塞塞进两耳，闭上双目含着梅子边嚼边悠闲听起歌来。
这死妮子，从内视镜里收回眸光，我还是有点不高兴了。虽然我跟我妈关系紧张，可她也不能拿一个拾荒的阿姨和我妈打比啊？再者，我也不信一个拾荒的阿姨能好看到哪里去，别的不说，单凭气质就不可能强过我妈去。
不过……事无绝对，我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双茫然空洞的眼神，就是前回我在街上遇见的那个被几个孩童欺负的拾荒妇人，她倒是自有一股子与世无争的气质，要是好好打扮收拾一下，倒是真不比我妈差多少。
呃，拾荒的妇人很少有如她那样穿戴干净整洁的，她该不会就是云汐嘴里说的那位吴婶吧？
我本来准备问问云汐，转念想想，又不觉哑然失笑，当拍影视剧呢，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就算她真是吴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问来做什么，眼下还是想想如何支走云汐才是正经。
到底要想个什么借口呢……
“喂喂，晓寒。”在街上转了一会后，云汐忽抬头指着挡风玻璃右前方，说：“看，‘金海心饭店’，在前面掉头，再把车拐进那去，咱们就在‘金海心饭店’吃吧，吃完就去步行街逛逛，或者去‘新东方百货’看看也行。”
猛听她说“金海心饭店”，我心下一惊，抬眸往右边看去--
糟糕，真是“金海心饭店”，我怎么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这条街上来了？
司水寒跟我约的正是这家饭店。
怎么办，怎么办呢……
“楼上还有包间吗？”进到饭店，云汐问迎上来的侍应生。
“有的，请问几位？”侍应生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问道。
“二位。小包间就可。”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这边请。”
云汐拉着我跟在侍应生身后往楼上走去。
没办法，事已至此，看来我只好等会躲去洗手间悄悄给司水寒挂个电话，让他自个吃了赶紧撤离，以免撞上云汐。但人生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在我和云汐上到二楼时，偏偏就在过道里和司水寒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咦？”云汐一把拽住我，定睛看着面部表情错愕的司水寒，低叫道：“晓寒，这人怎么跟司水寒长得一模一样啊？”
傻了吧，什么叫一模一样，不就是他呗。
轻咳一声，扯出一丝极不自然地笑，我说：“呃，你好，这么巧啊。”
司水寒也笑笑，“是啊，真巧，没想到出来吃个饭也能碰上两位美女。”
“你这家伙。”云汐上前就给了他一拳，“不是说出国了吗？现在我看到的是人是鬼呀？”
我以为司水寒会说自己刚回来什么的，谁料他摸摸鼻子，奸笑二声，居然说：“谁说我出国了，瞎扯蛋。”
“嗯？”云汐转眸和我对视一眼，随后瞪着他怪叫道：“那为什么严小璐告诉我你出国去了还要好几天才回来呢？”她说完不等司水寒答复又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是你吩咐你手下人这么说的，你当时一定在办公室里，看来对你而言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啊！”
司水寒头一偏，翻起拇指冲一间包房门指了指，对她说：“小姐，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了，因为解释就是掩饰，要不这样，今儿这顿中饭我请了，怎么样？”
云汐眉一挑，甩眸问我，“你说，咱们要不要赏司二少这个脸呢？”
我说：“不吃白不吃。”
“那请吧。”司水寒手一伸，示意我俩走前头，进到包间，他关门时忽在我腰上掐了一下，在毫无心理防备的情况下，我不觉惊叫失声。
云汐回过头说：“好端端的你叫什么，是让狗咬了还是被鬼打癫了？”
“你就当我是让狗给咬了吧。”在司水寒拉开椅子请我落座之际，我眸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喂，司水寒。”云汐坐下后，笑问他：“你有没有搞错，干嘛先请晓寒入座，她可是嫁了人的，你要献殷勤是不是应该请我这单身的先入席呀？”
“注意矜持。”压下一丝心惊，我偏腿踹了她一脚，故作镇定地说。
云汐翻翻眼，说：“又不是陌生人，大家都那么熟了还搞矜持那套假把戏干嘛？司少寒，你说是不是？”
司少寒在我们对面坐了，笑笑，说：“可能在余太太眼里我还是陌生人吧。”
“怎么会？”云汐说：“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本来今晚余梓兴准备请你吃饭的，对了，你还是给我们掩饰一下吧，为什么你明明没出国他们却要撒谎呢？”
不等司水寒做出回答侍应生就进来点菜了。
“二位想吃什么尽管点，别为我省钱哈。”司水寒示意侍应生把菜谱本递给我们。
云汐伸手接过，撇撇嘴说：“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原因了，好吧，我也不逼你，今儿就让你好好放放血。晓寒，你想吃什么？”
“我无所谓，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说。
云汐点好菜去了洗手间，她一走，司水寒就过来侧身坐在桌上，用手托起我下巴，两眼盯着我，说：“你今天让我眼前一亮，这样的你更让我心动。”
他说着头一低，就对着我了上来……
天，头一偏，我慌忙推开他欲夺门而逃。
可是，司水寒这该死的家伙，却抢上一把搂住我，把我抵在门上。
这要让云汐撞上还了得？急得我头乱甩，举起两手在他胸上奋力捶打着。
“晚上去我那。”他松开我的唇，说。
“不。”
“早说嘛。”他得意地歪嘴望着我笑。
整整头发，扯扯衣衫，重回桌前坐下，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司水寒，你真无耻！”
“谁说我无齿，我上齿下齿一颗不少。牙好胃口就好，吃你没问题。”
“你……”我还能对他说什么，他皮这么厚，恨恨砍他一眼刀，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就不怕让云汐瞧见？”
“我有让你带她来吗？”
“你以为我想带她来呀？”
“哦，这么说她是不请自到，你也不愿捎上她来见我是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单独见我，对我有了那么一点动心？”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
“也关你的事。”
“关我屁事！”
“注意文明礼貌。”
翻翻眼，懒得袅他。
“晓寒，说真的，这几天有没有想过我？”
他声音一下变得温柔无比，听在耳里很是让我有点晕船的感觉。
“好像自从认识你，我就没哪一天停止过想你，当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想。如果可以，我真想按删除键把你从我的大脑记忆库中给删除掉。”
“删呗。”
“可我又舍不得，你说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
“这是道什么菜？”云汐推门进来问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凉拌炒鸡蛋是什么菜。余太太，给我们说说呗。”司水寒笑笑，说。
“有个人很二（饿），炒了盘鸡蛋从锅里捞起就吃，结果被烫到嘴。他就认定炒鸡蛋会烫嘴，从此后炒好鸡蛋他就放冷再凉拌着吃。”
“这二人就是你吧。”云汐说。
“是你。”
“对啊，是你，我又没说是我。”
“好吧，是我。”
“本来就是我。噢……”云汐扑过来撕我嘴……
“咳咳。”司水寒说：“你俩能不能斯文点？对了，云汐，要不要把OK叫来？”
“叫他来干什么？”云汐愣了下，继而说：“随便你吧，反正你做东，你爱叫谁是你的事。”
“算了，不用叫他，我们吃完饭还要去逛街，以后有时间再聚吧。”我知道云汐心里不好想了，因为司水寒方才那话明显是把她和OK拴在了一块，这就意味着他在暗示云汐自己对她没那意思，云汐能不受打击么。
结果，菜上来后，席间云汐虽然仍有说有笑，可任是瞎子也看得出她情绪不对。我暗拿眼瞪司水寒，他回了我一个很有内容的眼神，我看懂了，他是在说他这么做都是遵照着我的意思。在海边帐蓬里我确实是曾对他说过，我说不喜欢云汐就别让她心存幻想，但这会看云汐不开心，我又纠结万分。
吃完饭出来，我和云汐上车后，刚系好安全带就收到司水寒发来的短信，他提醒我晚上别忘了，一定不可以让他傻傻地白等。删掉短信，我瞥眼云汐，她闷闷靠在椅背上，两眼望着右侧倒视镜，镜中可以看到后面司水寒的车子。
唉，命运缘何这般捉弄人！
“是去步行街还是东方百货？”我问云汐。
“随便，去哪都成。”她懒懒回道。
“那就去东方百货吧。”我说。
她点点头，望着窗外不再吭声。
和云汐交往十几年，在我记忆中她极少会有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要说我心里不疼不难过是假的。这几年不知有多少优秀的男人都没瞧上眼，好不容司碰上一个可心合意的，满心以为这次能修成正果。谁知今儿却让司水寒泼了个透心凉，一下由云端跌至尘埃，换做谁还能开心得起来呢。
或者，我该断了司水寒对我的念想？不过……司水寒他对我……我真不知道司水寒对我是抱着什么想法了。要说他只是想跟我逢场做戏，通过上次的落水事件后再把他想得这么有目的性，我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他；可要说他真心爱我，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相信。
闹心啊，我越想越烦，越烦心底深处却又隐隐渴盼快点再见到他，我这会也闹不明白自己想见他做什么。
是要去跟他重温旧梦？抑或是想要跟他好好谈谈云汐？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晚上到底要不要去我也不知道。
不去，我想见他，自从经过落水事件后，对他，我有了一分莫名的牵挂；可去，我又觉得对不住梓兴，更对不住云汐。或许没有我夹在中间，云汐和司水寒最终能走到一块也说不定，而且我已经是嫁了人的，既便是在梓兴跟吴馨生下丹丹那会，我也没想过要放弃这段得之不司的感情。
既然这样，我又何苦成为一块阻碍云汐幸福的绊脚石呢？
反正我跟司水寒注定走不到一起，不如索性挥剑斩断这份孽情……
“啊！”蓦地，猛听云汐惊叫一声，在我还没搞清发生什么状况之际，她已猛扑过来，奋力把方向盘往左打了半圈，在她扑过来那一瞬间，我已下意识的一偏右脚，将刹车踩落到底--
“吱！”
“吱！！”
两声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同时响起，后者发出的“吱嘎”声里还含了愤怒！
“吱、吱、吱、吱！！！”
与此同时，好像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愤慨地刹车声。
“晓寒你是怎么开的车，不要命了！”稳过神，云汐挥舞两手在我耳边咆哮道。
我一脸煞白地瞪着差点与我的车撞上的那辆车，脑子一片空白。
一男人从那辆车上下来，摔上车门后大步走了过来，敲着我的车窗怒气冲天地吼道：“小姐，你会不会开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该走哪条道？！”
“对不起，对不起……”云汐在副驾上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替我赔着不是，同时伸手在我腰上暗掐一把，“还不快走，想堵塞交通引起公愤呀。”
我这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把车往后稍倒了倒，等我调整好车身再瞥眼那男人。天，竟然是在医院里曾经拿话噎过我的那黑框眼镜。
我真有些怀疑，是不是榕城太小了，就连险些撞车都会撞上熟人，而且还是个让人不大愉快的家伙，做为一名医生，黑眼镜未免太过嚣张不够亲善。本来看向他时，我眼里还满是抱歉，在认出他的刹那，我一甩眸，眼里的歉意已化为冷漠，随后一轰油门，小车便向前急驶而去。
在东方百货转了不到半小时，云汐就皱眉揉揉额头说头有点疼，没精神再逛想回家去休息了。正好我也没心思再逛，遂打道回府。一路上她依旧保持了低迷状况，不言不语，茫然望着掠窗而过的建筑物，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身侧织了一圈淡金的轻纱，她整张脸都拢在光圈里，可阳光非但没能融掉她眼底的落寞，反将她面上那层浅浅的忧伤映衬得越发浓郁清晰。
“云汐。”我轻轻唤她。
“嗯。”她用鼻子懒懒应了声。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司水寒问你要不要把OK叫来，并不是你心中所想那样。也有可能，我是说，或许他那样问是在试探你也未可知呢。”
“试探我？试……试探我什么”她坐直身子偏过头来问我。
“呃。”我不敢触碰她的目光，两眼直视前方底气不足地说：“可能他是想试探一下你对OK的态度吧，也许他认为，如果你喜欢OK，肯定就特别乐意他把OK叫来。反过来，你要不喜欢就不会让他叫呗。”
“切。”云汐挪挪屁股，调子明显高了，“我喜欢谁关他屁事。”
“真不关他事？”
“废话，当然不关。他是我什么人啊？噢，你以为我不舒服是为他之前那话呀？才不是，我头疼可能是那饭店包间里的冷气太足……”
“坏了，我这车里冷气开得也……”我打断她做势欲关空调。
她一掌拍飞我的手，“敢，你想热死我是吧。”
“错，我是怕冷气太大会让你雪上加霜，等会不光头疼搞不好肚子也跟着一起造反，那我罪过就大了。”
“讨厌。”她横眸白了我一眼。
“谁让你给我装来着，在我跟前至于耍花枪，藏着掖着么。”
“我在你面前藏什么掖什么啦？我上官云汐向来敢说敢做，敢爱敢恨，没有什么是我不敢承认的！”
“是啊，我今天才知道，你上官云汐也就是语言上的一枚巨人。”
“我懒得跟你打嘴巴官司。”
“你就继续装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快活着呢。”
快活就好，这样笑容洋溢的云汐才是我所熟悉并喜爱的，转眸瞟她一眼，我在这刻做出了决定，晚上坚决不去赴司水寒的约，就让过去让燕子洞的那一幕成为永恒的记忆好了。我必须对自己的婚姻负责，虽然梓兴曾经让我伤心，让我难过，可现在他不也正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在尽力弥补吗？
车开上半山坡后，云汐忽对我说：“喂，司水寒没出国，你家梓兴原本不是说今晚要请他吃饭的吗？赶紧的，给余梓兴打电话，让他订好饭店吃过晚饭咱们再去K歌如何？”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梓兴早上打电话去律师楼，他们说他出国了短期内不会回来，所以今天梓兴的工作早有了另外的安排，应该已约了人，生意人讲究的是信誉第一，怎么可能再挤出时间来呢。”
“打个电话问问会死啊，也许他根本没别的安排也说不定，你就打下问问嘛。他总不会每天晚上都跟客户有约吧？要是他有空，我就先在你家小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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