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打断的好事
在军校三年奇迹般地没有染上烟瘾的我，现在正靠在军舰的船舷上……吃糖。
浅蓝的天，深蓝的海，洁白的云像几只绵羊在天幕上漫步，和煦的风轻抚过柔顺的金发……一切本应该如同画一般的美好。
但甲板上杵着个满面阴影的我，仿佛有煞气在周身凝而不散，所有跟温和美好有关的东西通通与现在的我挨不上边。
有被好好爱护的牙齿跟同样坚硬的糖块硬碰硬，将它们狠狠咬个粉碎，“嘎啦嘎啦”地像是在咀嚼某些人的骨头。
少将心情欠佳的时候不要打扰，有事先去找赤犬中将已经成了海兵们心照不宣的秘密，而唯一的新人乔舒亚也在不久前被迫了解到了这一点，十分深刻地。
我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带，所有人宁愿绕远路都拒绝从我身边经过。
视觉神经毫无灵魂地将平静的海面传送进我的大脑，军舰在几小时前指挥官下达命令的同时变更了航向。
空洞的眼睛嵌在眼眶里，接到战国电话虫的那一瞬间还在脑中回放。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萨卡斯基中将，我命令你即刻带领部队前往情报的指示地点剿灭革命军！”
“是！”
本来我可以只提供线索躺拿军功，而战国那个…那个老魂淡竟然在确认情报可靠性之后直接给萨卡斯基下命令，让他前往纸条上标注的岛缉捕革命军。
世界政府的cipherpol都罢工了吗？！
在我不依不饶拼死抢过萨卡斯基手上电话虫追问之时，那边居然悠闲地说是五老星的直接指示，言下之意让我有本事去怼五老星，话中的幸灾乐祸仿佛要溢出来。
呵呵，六个老匹夫，日常想把你们的胡子揪掉。
……
我们的军舰威风凛凛地停进港口。
散发着五彩光辉的霓虹灯和灌入耳朵中的喧嚣狼狈为奸，从远道而来的人们心底钩出埋藏的浮躁。这里是由黑手党控制的，整个西海最大的□□——利安德尔。
萨卡斯基将帽沿压低，借由阴影藏起那双溢满了不悦的眸子。
他本人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充斥着堕落气息的地方，利安德尔是，马林梵多的花街也是。
不如说光是站在这里，他就浑身不自在。但俗话说势比人强，军舰上仅有的淡水只够支撑到这座岛屿，强硬如“赤犬”也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其实原本的航线规划得很合理。我们本该停泊在一座气候适宜的小岛，在民风淳朴的镇子里安逸地补充物资，而打破计划的就是那道突如其来的调查命令。
望着一看便知隐藏了不少蛇牛鬼神的闹市，我真是欲哭无泪。
繁华的街道上传来美人们的莺声燕语，两旁的小店中飘出诱人的香气……有时候指挥官并不能完全代表部下的想法。
纵然萨卡斯基手下的兵已经算得上是最沉稳的一波，但那一双双眼睛中流露出的隐隐约约的渴望让人不太能拒绝。
“随时保持联络，按需求补充物资。不许太过分，最迟明天下午一点必须出航。”萨卡斯基手一挥宣布解散，在一片欢呼声中走到同样对热闹不感冒的我旁边站定。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个好长官，萨卡斯基深知奥哈拉事件加上连日的航行让海兵们的身心都疲惫不堪。
如果得不到休息，任由精神压力和疲劳累积，从事海军这个高危行业的士兵们迟早会像橡皮筋一样绷断，所以适当的恢复弹性绝对是很有必要的。
除了留守军舰的，所有人都三三两两勾肩融进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抬头看了一眼装作恨铁不成钢的萨卡斯基，我用手肘捅了他胸膛一下：“虽然这样说让厨师长听见不好，但是……我们去吃好吃的吧，食堂真的吃腻了啊。”
哟嚯，这家伙胸肌手感不错唉，不知道直接摸上去……嘿嘿嘿。不，不能再想了，要矜持。
“好。”赤犬中将低头对上自家女朋友兼下属一副垂涎的模样答应下来，心想这家伙真的有这么饿吗？
于是他很有风度地先征求女士的意见：“你想吃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混迹军中的大直男萨卡斯基意外的单纯。
我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才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塞进萨卡斯基宽厚的手掌：“我想吃牛排！”海鲜吃多了总想换换口味。
掌中捏着到的手像是玉石一般又细又滑，却也带着石头般冰凉的温度。
萨卡斯基又开始皱眉，他不自觉将握得更紧，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来把冰冷的小手捂出点暖意。
只是那张嘴却不饶人：“在外面注意影响，走吧。”
那你倒是放开我的手啊，注意影响。
……
我们没有选择离军舰太远的餐厅，这个地方本来也不大太平，保不齐真有胆大包天的人感对军舰下手。
就像有人敢在餐馆里对海军少将和中将的脑袋开枪一样。
大氅一脱，我和萨卡斯的灰西装与连帽衫组合虽然看起来比较奇怪，但起码不如海军将官的外衣显眼。
灯光柔和，躺在盘子里的牛排呈现出诱人的熟肉棕色，伴随刀切有血渗出。
“这种鲜嫩多汁的口感真是好久都没有吃到了！”
我是少有的偏好三分熟牛排的人，而萨卡斯基除了必要是不会碰生肉的。
穿着连帽衫像个叛逆青年的中将先生正用叉子卷着意面往嘴里送，拿着白色的餐巾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嘴边沾到了。”对面的人噙着微笑，漂亮的眼睛倒映着他怔愣的脸。
许是微黄的灯光晃了他的眼睛，又或是飘荡的钢琴曲过于美妙，萨卡斯基忽然有点想吻她，亲吻这个正轻轻拭去他唇边酱汁的女人。
他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刚想说点什么……
“砰！”
我迅速低头，子弹贴着头皮钻进了壁纸精心包装的墙里，留下一个不那么美观的弹坑冒着烟。
四道锋利的目光箭一样射向子弹的来源。角落戴着口罩的人见一击不中，果断背起枪准备从后门溜走。
我：我气氛表情都到位了，谁来坏我的好事。
萨卡斯基：好不容易准备像波鲁萨利诺教的那样说点情话把人套牢，怎么哪里都不安生。
被打断的两个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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