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 上岛祭拜
第88章祭拜
88 祭拜
楚曼晓一开始没明白玉宜的意思, 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 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全部都疯了。
玉宜的计划她猜不全也能猜出大概。
陆尧执意送走严蕾, 就是因为她的不可控性太大, 而没了严蕾, 这场清扫计划就会按照既定轨迹实行，也就意味着，无论是陆尧这个布局人，还是易诺这些收网人，全部都是危险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明天。
但是玉宜想做的却是让严蕾这个不受控因素回来，将这潭水彻底搅浑, 也就是, 用严蕾来换更多人的生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玉宜嗤笑：“我本来不想的, 但是要怪就只能怪陆尧, 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先布置了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牵扯严蕾，她和陆尧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玉宜反问：“一个自以为周全, 就敢用普通人来试毒，另一个自以为万无一失, 就拖着那么多人陪他一起冒险，他们有哪里不同？”
事到如今, 楚曼晓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玉宜怕是早就看不惯这两个人的做法了, 就算陆尧牵制了整个毒品贸易的飞速发展又如何, 他在玉宜这种“正义”一方的人眼里就是异类，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你呢，你不也是在枉顾人命吗？严蕾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吗？”
玉宜收起脸上的笑容，眸色瞬间冰冷：“我只是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没有我也有其他人，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全看她自己。”
楚曼晓冷笑两声，便再次摔门而去。
出了办公大楼，楚曼晓回头看了眼高耸的楼顶，终是叹了口气。
身处高位的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把一切都当做可以玩弄的棋子，他们的能力足够他们这样做，只是有的人迫于规则而受到各种钳制，但是执行规则的人不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吗？
楚曼晓的离开并没有给玉宜太多的触动，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和陆尧严蕾本质相同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也把选择权交给严蕾了，回不回来由严蕾自己决定，哪怕这个结果是无需多想的。
玉宜双手合十，交叠的拇指抵住眉心，长久的沉默在办公室里铺陈。
许久之后，她才拿起座机，拨通了易诺的内线电话。
“你帮我办一件事。”
“去找海关，让他们这段时间拒绝严蕾入境。”
尽管可能改变不了什么结果，但是最起码她还是后悔了的。
窗外星辰漫天，当中的一轮弯月被乌云遮住了大半。
许久过后，一阵狂风吹来，吹落了满天星辰，只剩一片黯淡的夜空。
后半夜，一场秋雨卷着寒意袭来，一夜之间，满城入秋。
楼下的几棵梧桐落了满地的湿叶，早起上班的人们一出门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
秋天真的来了。
来自北极的寒潮最先侵袭的自然是整片亚欧大陆，位于高纬度地带的人们感受更加鲜明。
严蕾怀里抱着尚且熟睡的小婴儿站在落地窗前，庄园里的植物日渐枯萎，就连那一处活水也减少了水流。
许是看得入迷了，严蕾不自觉地停下了哄拍襁褓的手臂，怀里的婴儿似有所感，发出了细微的哭泣声。
严蕾瞬间回神，抱着婴儿的手臂颠了颠，转身朝着婴儿床走去。
睡得香甜的小婴儿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严蕾俯下身体哼了两句不成调的曲子，拢了拢四侧的小被子。
刚出生的小孩子除了吃就是睡，说好带倒也好带。
待他重新睡熟后，严蕾才坐到一边的藤椅上，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严沉海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虽然还不能离开轮椅，但是每个月出席一两次董事会或者例会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因此，他们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完成职位的交接。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既定的路线发展，没有交集，没有关联。
严沉海已经能够出院了，偶尔还能自己撑着从轮椅上下来走两步，看起来恢复的很不错。
只是他已经决定退位，比起去公司坐镇，他更乐意抱着小重孙，哪怕小重孙换个尿布他都能笑出一脸褶子。
严蕾因此变得很忙，她也愿意承受这份忙碌，因为一旦闲下来，她害怕自己管不住自己。
已经有太多人牵扯其中，也有太多人因此丧命。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相比起严蕾这边的风平浪静，陆家却是动荡不安。
陆尧的婚礼在即，关押着各种人质的地方却出了事，而事情的起源还是之前被陆尧抓住的妄图袭击严蕾的狙击手罗曼。
罗曼被抓之后，一直被使用药物制剂，但是因着这段时间陆家出了太多事情，便让人趁这机会在药物里动了些手脚。
本该毫无反抗之力的罗曼趁着交班之际居然越狱成功，被人顺利救走。消息传到陆尧那儿时，传话之人果不其然被陆尧迁怒，也因着这件事，为了防止被报复，本来商定好的婚礼时间被推迟。
事实上，带走罗曼的不是别人，正是海兹基地。
大胡子在华国出事之后，一直蛰伏的海兹基地高层遭到了整个海兹基地教官的疯狂反噬。
他们不管高层是想收敛锋芒还是混吃等死，他们只知道，自己当初加入海兹，图的就是那份安稳。
可是现在，先是圣纪元学员遭到疯狂屠杀，然后是圣纪元教官出事，且这一切的背后都隐隐指向了他们的老对手，也就是某国被弃用的特工组织。
海兹基地高层迫于压力，不得不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其中便有盯死陆家这一项。
某国前特工组织如今已经沦为了没有道义的杀手组织，他们管理严格纪律严谨，基本没有暴露在外的人员，所以如今最好找的就是被关押在陆家的罗曼。
根据对老对手的了解，海兹基地的人当即决定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在陆尧婚礼的前夕，这个组织的人趁着人多混杂之际，成功浑水摸鱼，成功帮助罗曼越狱，然而刚出龙潭就入虎穴。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自由的罗曼离开陆家不到十公里，就被潜伏在陆家监牢外的小鼻子成功抓住。
抓住罗曼之后，小鼻子没有停留，直接就把人带回了岛上，同时向严蕾发出消息，邀请她来岛。
严蕾本来不愿意去的，一来是她没有脸回海兹，二来是她不愿再掺和这里面的事情了。
可是她又狠不下心拒绝小鼻子，最终还是踏上了飞机。
海兹基地常年海洋性气候，严蕾一下飞机就被人带到了议事厅。
之前几次来都是杂乱无章的议事厅如今焕然一新，算不上窗明几净，甚至桌面上还残留着烟蒂，但是显然这段时间没少使用。
严蕾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了几分钟后，小鼻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汉森教官。”
小鼻子点了点头，“你要去看看汤姆吗？”
严蕾愣了愣，近乡情怯大概就是如此吧，从那日爆炸之后，她就拒绝听到一切关于大胡子的事情，甚至连他的葬礼都拒绝参加。
似乎，只要她不去，大胡子就还好好地窝在岛上，继续菜的抠脚地打游戏。
小鼻子没有给她太多的犹豫时间，直接做了决定：“你跟我来。”
海兹基地没有专门的墓地，死掉的人向来是一捧骨灰撒大海，惨一点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至于后面的祭拜之类，就看有没有人记得住他了。
大胡子人缘还算不错，最起码有个小鼻子给他立了个小碑。
严蕾跟着他来到这块小碑前，看着歪歪扭扭插在小矮坡上的石碑，上面的字迹都不甚清晰。
“想哭就哭吧，在我们面前哭不丢脸。”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严蕾的内心。
她在海兹基地的那几年，大胡子和小鼻子手把手的教她，好几次大胡子被气到爆炸了，也只能薅自己的头发，完事了再回来继续教严蕾。
后来严蕾总算是上了道，大胡子也终于得以保全他那头和胡子差不多浓密的头发。
可就是这么个被自己气得差点秃头的大胡子，却是个护短护得不行的性子。
严蕾在海兹的那几年，别说是外人欺负严蕾了，就是小鼻子多说她几句，大胡子都能跟他吹胡子瞪眼。
对严蕾来说，他们俩就像是严母和慈父，要是让小鼻子知道自己被严蕾当成了严母，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把她骂一顿。
不过大胡子应该会很满意，到时候应该会护着她吧。
想着这些，严蕾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点笑意，小鼻子站在远处抽着烟，也没管她是不是大逆不道地在老师墓前笑得欢快。
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严蕾摘下手上的表，掏出管小鼻子要来的打火机，开始烧起手表。
“大胡子，我来得急，也没带什么，这块表挺贵的，要好几十万呢，你先拿它换点钱，下面应该有不少有钱人，你要记得，这是新款，别傻傻地让他们压你价格啊。”
“你也别担心小鼻子，他好得很，就是最近烟抽得有点狠。”
“也别担心我，我也很好，你在下面少玩点游戏，当心一把年纪又近视又远视。下次我来给你烧台新电脑，放心，这次不缺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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