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良婉仪

　　我们正聊着，外头报说紫韵宫良婉仪来给圣母皇太后请安。王寰，这个原来的国母，这个让我情愿屈居第二的王氏千金，虽说久闻其名，但我们却还是第一次见面。两天前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现在却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婉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十四**的人数很少，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是妃嫔中位份最高的，之下还有一个正六品的李贵人、一个从六品的闻才人，还有三个正八品的采女，都是宫女中姿色出众的。宫女进妃嫔不得有封号，因此宫中有封号的就只有这良婉仪一个。而只有嫔以上方可称娘娘，所以现在宫中亦就只有她这一个娘娘了。

　　说话间，只见一佳人缓缓进得殿来，鹅黄色的宫装衬着姣好的面容，只是稍显瘦削，想是这两天接连发生的打击，终日以泪洗面的结果吧。只见她盈盈拜倒：“臣妾叩见皇上金安，太后万福。”对于太后来说，正三品贵嫔以上的方是正经儿媳，可随皇帝皇后称太后为母后，而贵嫔以下的妃嫔们只得口称太后。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赐座。”

　　“臣妾谢太后恩典。”

　　“臣女（臣妾）见过良婉仪，娘娘千岁。”这可不可以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

　　“两位姐妹无需多礼。”

　　起身后，我坐回太后身边，悄悄地打量这位婉仪娘娘，她比我略大，比之嫂子尚显年轻一些。鹅蛋脸，可能是用脂粉掩盖了她原显苍白的面容，可能是刚刚告别处子之身，见着皇帝脸上略显羞涩。

　　不愧是当皇后教育起来的，王寰遭受这连续的打击还能掩饰的这么好，可见城府之深。相信太后定是提防她的，而我似乎也无法和她做朋友的，因着我找回了圣母皇太后，帮着皇帝整垮了他们王家。

　　“良婉仪可怨恨哀家，怨恨皇上。”令我没想到的，太后竟这么直接地提出了这么令人尴尬的问题，似乎都不屑和她虚与委蛇。

　　“臣妾不敢。”

　　“可见你是怨恨我们的了。也难怪，你还这么年轻就失去了外家的依靠，在宫中孤零零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但你也知道**不得干政，你的爹爹和姑母犯的可都是死罪，你应该明白。你姑母在宫中斗了一辈子，这对于她未尝不是件好事。”

　　“臣妾明白。”

　　“嗯，是个乖巧的孩子，只要你安份守己，哀家和皇上都不会亏待你的。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哀家，哀家定会为你做主的。在皇帝选秀前，现在你是宫中位份最高的，要为下面几个做好榜样，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臣妾遵旨。”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脸，任你城府再深，位份再高，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儿家。

　　“启禀母后，儿臣上书房还有一些政务未处理，这就先告退了。”

　　“去吧，你刚亲政不久，确要勤勉些，但也不要太累了，亏待了自个儿，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嗯，良婉仪也跪安吧，照顾好皇帝。”

　　“儿臣（臣妾）告退。”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时，太后问我：“你觉得王寰此人如何？”这就是宫中的生活法门，刚才那番对话又有几句是真的，只为了试探对方罢了。

　　“臣女不敢妄论主子的是非。”

　　“哀家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根据宫外时听到的有关王寰的传说，再加上刚才对良婉仪的观察，臣女认为此女城府颇深，但也就因如此，她定不会蠢到盲目地去给家人报仇。无论她是真正的深明大义还是存有心机，她都只会寄希望于以后的能生个儿子，即使要报仇也是让孩子能继承皇位，因此近段时间她定不会为太后制造麻烦的。”

　　“菀儿分析的即是，哀家量她也不敢自找不自在，而儿子她也定不会有。”

　　宫中的女子是悲哀的，上至太后皇后，下至普通妃嫔，她们除了给皇室繁衍后代开枝散叶外便只是维系了皇室和各大势力之间的关系。而良婉仪失去了外家的支持，对于皇室来说便已是可有可无的人了，太后尚算仁慈留她一命，若是之前的王太后就未必留得下她，只怕是要打入冷宫的吧，斩草不除根必留祸患。

　　或许，王寰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些，但是她现在亦无法奢求。她是聪明的，她定不会为家仇而闹得**鸡飞狗跳，而她要翻身亦只能依靠皇帝的宠爱，但自古帝王多薄情，能分给她的那一份自是相当微薄的。或许，终其一身都将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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