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容
林菀青双目含春、檀口微启，看得杜衡又是一阵火起。他忙替林菀青掩好衣衫，遮住那摄人心魄的美景，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不将林菀青扑倒。
林菀青一张脸似能滴血，只垂首不语。
杜衡将她抱于膝上，林菀青扭来扭去不肯安生。杜衡被她蹭得无法，只得按住她威胁道：“再扭就在这里要了你！”
林菀青不妨杜衡竟如此厚颜，呆怔片刻，方委屈地控诉：“谁让你老硌我！”
杜衡：……
“磨人精！”杜衡宠溺地刮了刮林菀青翘挺的小鼻头。
林菀青不乐意，到底谁是磨人精？要不是他来招惹她，她还好好地在国公府里当她的大家闺秀，哪像现在这样被男色迷得晕头转向？
她愤愤道：“我就是磨人精，不乐意找你的红颜知己去！”
杜衡蹙眉看着她：“我到现在统共就你一个红颜知己，你让我找谁？”
“那苏姐姐呢？”某人追问。
杜衡莫名其妙：“关容妹妹什么事？”
“你敢说对她没有心思？为什么一听说她和太子的事就着急？”某人锲而不舍。
杜衡哑然失笑，原来某人醋了，他抱紧林菀青给她一个深吻。
林菀青被吻得气喘吁吁：“你别想借故岔开话题。”
杜衡心情愉悦：“我把她当妹妹，且一年见不了两面，哪来的什么心思？要是对她有心思，以我的性子早就和她定亲了，哪里会拖到现在？更不会同时招惹两个女子，不然打翻某人的醋缸怎么办？”
林菀青心中窃喜，但面上不显，故意哼道：“巧舌如簧。”
杜衡凑到林菀青耳边，暧昧说道：“我的舌头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么？”
意料之中，林菀青的脸又红了。这厮简直就是个无赖，人前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人后却这么无耻。
她不依不饶：“你既对苏姐姐无意，那你为何对他二人的事这般上心？”
杜衡心里五味杂陈。难道要告诉林菀青他是因为嫉妒？嫉妒另一个男人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杜衡隐晦说道：“从前，我自视甚高，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遇见你后，只觉自己还不够好。”
林菀青冰雪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杜衡话中之意，她又好笑又感动：“想不到貌比潘安、郎才绝艳的杜郎也有今天。”
杜衡坦然道：“当然，再聪明的人陷入情爱也会变成傻子。”
林菀青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杜衡，粉唇轻启，吐出的话有如天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旁人再好，与我何干？”
杜衡的一颗心酥了，这张小嘴不光滋味好，说的话也是世上最动听的。
“呆子，”林菀青娇笑道，粉唇吻上杜衡，喃喃道，“满意吗？”
杜衡抱住林菀青又是一顿狂啃，活像几百年没吃过肉似的，令人胆战心惊，直到朱颜在门外低声催促，他才肯放开林菀青。
杜衡只恨白日苦短：“真想把你变成一个小人儿，揣在兜里随身带着。”孩子气的抱怨惹来林菀青一阵吃吃的笑。
杜衡决定回府就让母亲上镇国公府商定婚期，再这样煎熬下去，他迟早会变成残废。
杜衡回到府里就去合欢苑找母亲苏氏说话，没想到舅母郑氏也在。
郑氏打趣道：“衡哥儿打哪儿来？是上岳家了吗？”
苏氏接道：“一定亲就三天两头地不着家，镇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
郑氏又道：“姑奶奶，当初要是早早替衡哥儿和容姐儿定下娃娃亲多好，你不用担心衡哥儿不着家，我也不用发愁容姐儿的婚事。”
杜衡听得尴尬不已。从小，舅母郑氏就喜欢他，总说等他长大就把苏想容许配给他。后来舅父一家赴山西上任，来往渐渐少了，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苏氏是知道郑氏心事的，她也很喜欢苏想容，奈何儿大不由娘，这件事她可做不了杜衡的主。
苏氏问道：“容姐儿还没从宫里出来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郑氏就火冒三丈。她不屑地撇撇嘴：“可不是嘛，咱们娘娘稀罕闺女自己生一个便是，老霸着人家的算怎么回事？”
郑氏和苏氏姐妹在闺中已有往来，但郑氏只喜结交妹妹苏欢，并不亲近姐姐苏欣，尤其是苏欣入宫为后后，对她愈加疏远，对女儿苏想容入宫也颇多抵触。
苏欣和苏欢一母同胞，但二人不在一处长大，苏欣是由母亲何氏抚养，苏欢在祖母方氏膝下长大。二人的父亲有一妻四妾，嫡妻何氏手腕了得，将苏府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耳濡目染之下苏欣自然学到了何氏的一身本事。
郑氏武将世家出身，简单直接，十分不喜苏欣心机深沉。
郑氏和苏皇后的貌合神离令苏氏头疼，不过她挺能理解苏皇后，在后宫没点儿手段是活不下去的。
苏氏劝慰道“姐姐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亲上加亲没什么不好。太子是个好孩子，容姐儿又喜欢他，何乐而不为？”
郑氏又道：“太子好不好与我何干？我的容姐儿玉一般的人可不淌这趟浑水，再好的人送到那宫里都变得面目可憎、吃相难看。”
苏氏叹气，看来这姑嫂二人的官司理不清了。
送走了郑氏，苏氏还在长吁短叹。杜衡劝慰道：“娘亲，多思无益，船到桥头自然直，您不要太忧心。”
苏氏眉头轻展，朝杜衡笑道：“定了亲就是不一样，懂得心疼人了。”
杜衡面不改色：“娘亲如果能帮儿子一个忙，到时候心疼您的人还会多一个。”
苏氏对杜衡的话尤为感兴趣，“说来听听。”
“请娘亲早日到镇国公府商定婚期。”
苏氏：……
难得杜衡开口相求，苏氏爽快地应承下来。很快，两家商定了婚期，定在来年的九月初九。
杜衡无语凝噎，想抱得美人归怎么就这么难？！
其实苏氏倒是提议让二人早点成婚，毕竟杜衡年纪不小了。奈何沈氏舍不得林菀青，非要留到十七再出嫁，二人僵持不下，最后是无忧公主出面斡旋定了个折中的日子。
不同于杜衡的度日如年，林菀青对婚期颇感满意，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慢慢准备嫁妆。
不过眼下另有一桩开心的事。
苏想容来了。
林菀青一路小跑来到清平院，只见一个宫装丽人正在陪沈氏说话。听见动静宫装少女抬起头来，但见她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眉眼含情，十分的美艳动人。
林菀青激动喊道：“苏姐姐！”
沈氏扶额道：“你就不能学学你苏姐姐端庄娴静么？”
苏想容上前挽住林菀青，笑道：“婶婶莫恼，娇娇这样容光焕发生气勃勃才教让人羡慕。”
沈氏失笑：“好啦，你就别替她说好话了。你们二人几年不见，想必有几匣子贴己话要说。去你妹妹院子里吧，中午就和娇娇一道用膳，我遣人给郑夫人送个信。”
二女笑着应了，手拉手朝林菀青院子走去，途中不时聊起幼时趣事，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进入屋内，苏想容端详林菀青半晌，由衷赞道：“妹妹果真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林菀青笑道：“苏姐姐莫要拿我打趣，我看姐姐才真是容华若桃李。”苏想容身上既有少女的清纯又多了些成熟风韵，很是妩媚。
苏想容道：“罢了，咱们就不要互相捧臭脚了。”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从前。
林菀青犹豫片刻，开口问道：“苏姐姐，你打算嫁给太子吗？”
苏想容不妨林菀青有如此一问，娇躯一震，她强笑道：“你听谁说的？”
“衡哥哥说你自回京后就一直住在凤栖宫，皇后娘娘难道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苏想容的笑容透着苦涩：“你想多了，多年不见，姑姑只是想我才将我接进宫去。”
林菀青长嘘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嫁给太子呢。”
苏想容轻轻问道：“嫁给太子不好么？”
林菀青蹙眉：“太子倒是挺好的，只是我记得你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子是不可能只守着太子妃一人的。”
那是苏想容多年前说过的话，没想到林菀青还记着。
苏想容嘴角苦意更甚：“妹妹，人是会变的，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林菀青从苏想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丝落寞和无奈，她的目光在苏想容面上巡睃，想将她的神情看个清楚，奈何苏想容说完便垂首不语。
林菀青紧紧抓住苏想容的手，急切问道：“苏姐姐，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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