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宫
五月初五，端午节。
恰逢苏皇后生辰，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入宫贺寿。
林菀青随无忧公主三人来到凤栖宫拜见苏皇后，距离她上一次进宫已经过去了近十年。
小黄门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林菀青。
只见她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菡萏，金丝线勾出几丝娇蕊，下摆一排烟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抹胸，举手投足婀娜多姿。
小黄门低眉顺眼地将镇国公府众人请进凤栖宫。未等行礼，一道明黄色身影疾风般刮了过来：“娇娇，你可来了！”
无忧公主赶忙拉着林菀青给太子李灏行礼，被李灏一把托住：“姑祖母无须多礼。”
无忧公主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礼法不可废。”
李灏无奈起身，和苏皇后一道接受了无忧公主等人的叩拜。
苏皇后给无忧公主和沈王氏二人赐了座，招招手示意林菀青上前。
她拉着林菀青的手，细细端详：“娇娇越来越好看了，真真颜色逼人，气质脱俗。”
林菀青不卑不亢：“谢皇后娘娘夸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和你太子哥哥一边顽儿去吧。”苏皇后瞥了眼身旁眼巴巴的李灏。
李灏简直高兴坏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拉着林菀青就往外跑。
“太子殿下，你要带臣女去哪里？”林菀青可不想和李灏满宫室乱跑。
“娇娇，你以前都是喊我灏哥哥的。”李灏颇为受伤。
林菀青决定不在称谓上浪费时间：“灏哥哥，宴席马上要开始了，咱们还是不要走远。”
“不会走远的，我就是想单独和你说会儿话。娇娇，听说林尚书献给父皇的舆图是你绘的？你可真厉害！”
李灏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越看越喜欢，只有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才配与他比肩。
林菀青故意忽视李灏的神色，淡淡道：“祖母常说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子一样能做。”
李灏不禁点头：“对，姑祖母高见，大周女子当不输男儿。”
听到李灏赞许无忧公主，林菀青不禁对他高看了几分。言语之中多了亲近之意：“想不到灏哥哥胸怀如此广阔。”
听到林菀青夸奖自己，李灏头脑一热，抓住林菀青的手：“娇娇，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你，为了你我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林菀青头疼地看着自说自话的李灏：“灏哥哥，后宫之中人多口杂，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吧。”
中宫里哪来人多口杂，苏皇后早就把整个凤栖宫经营得铁桶一般。
李灏直觉林菀青不喜欢听那些话。
李灏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一别经年，小姑娘长大了，他竟然摸不准她的心思。
李灏冲林菀青强笑道：“好好好，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便是。”
林菀青假装没有看到李灏的失落，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小时候李灏对她相当的好，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给她讲故事，给她喂饭，简直比她的丫鬟还尽心。
可是，因为这些就要喜欢他吗？
这些哥哥们也为她做过，李灏做起来给她的感觉跟哥哥是一样的。
正在这时，小黄门过来禀告宴席即将开始，这才将两个人从尴尬的局面里解救出来。
李灏深深地看了林菀青一眼，没再说什么，只吩咐小黄门将林菀青带到无忧公主处就离开了。
林菀青回头看了看，李灏落寞的背影刺得她心口发疼。沉沉叹了口气，她转过头去。
小黄门低着头，心里却在替太子叫屈。
戏文上说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深情常为薄情扰，是不是就是太子殿下这样的。
待人走净后，杜衡方走了出来。
他黑沉着一张俊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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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殿。
建武帝和苏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丽贵妃坐在建文帝左下首，其余诸妃依次坐在苏皇后右下首。
诸命妇按品级依次觐见，当内侍报唱道：“镇国公府”时，场中诸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林菀青。
丽贵妃朝建武帝娇笑：“圣上，林家大小姐好风姿啊，就给了臣妾做儿媳吧。”
好好的一个人被她说成物件一般，对方还是镇国公府嫡长女，且是人家长辈在场的情形下，简直是不知所谓。
无忧公主不紧不慢道：“承蒙贵妃娘娘抬爱，孙女的婚事自有老身和儿媳做主，就不劳贵妃娘娘操心。”
建武帝道：“姑母放心，儿女婚事当由父母做主，朕不会胡乱给娇娇赐婚的，朕会先问过您的意思。”
建武帝知晓先帝空白圣旨之事，这是他在向无忧公主承诺林菀青婚事的主导权。说完建武帝淡淡瞥了丽贵妃一眼，警告她莫再生事。
丽贵妃碰了个软钉子下不来台，神情讪讪的。建武帝的一席话令苏皇后舒坦不少，丽贵妃吴氏想跟她争，也得看够不够格。她也不是非林菀青不可，谁都可以娶林菀青，就他安王不行！
简亲王李珏早就不耐烦了，冲丽贵妃道：“人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怕建武帝，可是不怕丽贵妃，吴氏这个女人邪性得很，自她入宫他就看不惯。
“你！”丽贵妃气极，一个个的都挤兑她。
她往建武帝怀里一倒：“圣上，您可得给臣妾做主啊，您看看简亲王！”
李珏凉凉道：“皇兄，您不会真为个妾室为难弟弟吧？”
建武帝：……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朝李珏瞪眼：“你跑这儿坐着干甚么？去去去，赶紧去前殿帮灏儿瀚儿招呼着。”
李珏愤然起身：“我才不耐烦坐这儿呢，跟这么俗不可耐的人坐一起降低我的人品。”
建武帝：……
你有人品吗？你一个纨绔哪来的人品？
路过林菀青身边，李珏谄笑道：“娇娇乖囡，表叔新得了几件宝贝，有空到王府来顽儿啊。”
林菀青点点头但笑不语，李珏不以为杵，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丽贵妃恨极，绞着手中帕子，眼神狠厉，苏皇后见了不由得更加受用。
席面开始，食物的香气四散开来。
酒过三巡，建武帝起身去了前殿，偏殿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相识的夫人、小姐相互低声攀谈，苏皇后也不阻止，一时间很是热闹。
“哎呀”许是手滑，一名宫女不小心将汤溅到沈氏身上，她连忙跪倒在地低低哀求：“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边的动静被苏皇后察觉，她让大宫女夏竹上前查看。宫女阿云见夏竹朝她们走来，一把抓住沈氏袖子，快速说道：“夫人救救奴婢，奴婢真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御下甚严，奴婢不想死。”
夏竹走过来还未开口，沈氏忙主动说道：“夏竹姑娘，我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正想让这丫头找个地方带我去换件外衫。”
夏竹知晓沈氏一向心慈，她狠狠地剜了阿云一眼，命阿云好生服侍沈氏。
阿云连忙站起来，眼含热泪：“夫人请跟奴婢来，后面明月阁有专门的更衣室。”
“白露，你跟母亲一道去吧。”林菀青吩咐道。
阿云偷偷瞅了瞅白露，发觉对方竟是个十分漂亮的大丫鬟，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恭敬地带着沈氏主仆二人朝明月阁走去。
杜衡出恭回来，远远地便看见沈氏一行。他正要上前问安，却发现她们身后假山中黑影一闪，转瞬即逝。
他打消了跟沈氏碰面的想法，悄悄跟在她们后面。
明月阁前，阿云笑着将白露拦在屋外：“姐姐，夫人救我一命，就让我好好服侍夫人一回。姐姐不如守在门口，免得有不长眼的惊了夫人。”
白露迟疑，沈氏道：“无妨，我自己进去吧。”
阿云和沈氏一前一后进屋，杜衡一路尾随来到明月阁，纵身跃到屋顶，掀开一块瓦，朝屋内看去。
只见阿云一个手刀将沈氏劈晕，她托着沈氏朝柜子说了句什么，随及一个矮胖男人从衣柜里走出来，他贪婪地盯着沈氏姣好的面容，满脸yin笑地将沈氏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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