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官复原职
二月二，龙抬头。
羊献容带着自家做的撑腰糕，去拜访了刘玲珑。
等见过了刘母，奉上了糕，就向刘玲珑的院子来。
远远地就看见玲珑在院子大门口翘脚望着，见了她，兴奋地挥着手帕子喊嚷。
她的奶娘高妈妈在后面抹着额头。
“羊献容你可来了！你是窝在家里孵蛋了吗？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你不知道，我母亲连院门也不让我出，我都快长了毛了！”待到近前，这位刘三小姐兴奋地跑过来迎接她，一把拉住羊献容的手，几乎要把她拉倒。
高妈妈气喘吁吁跟上来。“三姑娘，您可快放开献容小姐！”又向献容行礼，“献容小姐，招您笑话了！”
羊献容赶紧立稳了。“没事，没事。”她和高妈妈摆手。
刘玲珑狠瞪了高妈妈一眼，又开心地和献容笑，眼睛亮晶晶的。露出十颗牙齿。
她是个面孔圆乎乎的姑娘，个子比献容高出了半个头，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润，眼睛也圆圆的非常闪亮。
待拉了献容进了房门，她呼的一下便关上了门。后面跟着的一众丫头妈妈都被堵在了外面。
“谁也不许进来！”她冲外面喊道。
高妈妈几乎被撞到了鼻子，哎呀呀大声地叹气。
“别管她。她和我娘一样坏！”刘玲珑根本不理高妈妈叫门，拉住羊献容进去里屋的榻上。
“你看看，你有多久不来，我都长高了一个头了！”玲珑抱怨着，又有点得意地比了比献容的头。
其实也就是两个多月没见。
不过这丫头的确开始拔高了。比上一次高了一点点，原来的圆脸型瘦下去一点。
献容也是个小姑娘，这时候不肯认怂。
“我比你可小一岁呢！再说你长的早！”她道。
“是呀是呀！你比我小，没我长的大！”刘玲珑觉得献容说的对，很兴奋很神秘地往胸上一挤。
“你看看，我的长这么大了。”
她挤压之下，胸前隆起了两个圆圆的峰丘。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
羊献容瞪大了眼睛，禁不住绯红了双靥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自己就只长了一点点！
刘玲珑根本不害臊。很开心地往榻上一倒。
“我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很快我就可以嫁人了呀！”她开心地嚷着。
又猛地想起来什么事，坐起来，拉住羊献容。
“献容，我娘可惦记着你呢！你可千万别答应。我三哥没什么好的。他就是个吃货！每天回家里连衣服都不换就要吃饭！你要是许给了他，我就不能嫁给。。。。”她带着恳切地央求着。
羊献容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高妈妈一定是躲在门口偷听的。
“你还想不想出门了！”献容低声凶她一句。
玲珑红着脸蛋咽下了后半句。
“献容，你家被搜了？还是豫章王带了人去的？没事吧？”待平静下来，刘玲珑问到。
羊献容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碍。若是有事，我还能来这里看你吗？”
玲珑傻乎乎的，恍然笑起来。
“真是的呢。。。。那豫章王长的什么样子？我听我堂姐回来说，他长的好看？他凶你们了没有？”
那只云纹袍袖带着阵风，在献容的眼前一晃而过。
“他很有礼。至于长相？那个场合下，我哪里顾得上看的仔细。”她有点心慌地答道。
“嗯。。。羊忱呢？他是不是很生气啊？”
玲珑难得的有点闪烁地，羞涩地问到。
十五岁的小姑娘，说起来羊忱两个字，好像都是甜的。
羊献容不回答她，笑嘻嘻地看着她。
玲珑鼓起嘴巴，圆圆的眼睛里显出一丝少女的羞意。
“他的脾气当然是很生气。。。。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对了，你怎么被你母亲禁足了？”
羊献容可不想继续搜家的话题。
说起被禁足，刘玲珑实实在在地叹了口长气。
“我娘那人你是知道的，专门针对我。我去年，你知道吧，盂兰盆节上在白马寺跟小沙弥多说了几句话，她就瞪的我后背也要着火了。我哪还敢犯什么错啊？”玲珑抱怨着。
献容不禁抿嘴笑了笑。
她哪里是多说了几句话。
当着许多女眷的面，跟人家说斋菜难吃，拿了那么多供奉，不放肉为什么也不多放点油，气得小沙弥嘴都哆嗦了。
心里却升起一丝羡慕。
这便是有母亲的好。好事坏事，什么事都有母亲看着。
玲珑便抱怨，也带着被纵着的娇缜。
玲珑压低了声音吐露道：
“我不过是。。。当着我季家大姨母和我娘的面，说了她家的大表哥。你不知道，他长了对鼓眼睛。我就说了他生的像我家荷花池子里的那条老金鱼。”
羊献容禁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呛咳着拿了帕子掸着衣服上的水。
“你大姨母是来相看你的吧？你这样说你那大表哥，她没有气昏过去吗？”
刘玲珑听了，禁不住气愤地“切”的一声。“谁要她相看了？！我难道是嫁不出去，要嫁给个老金鱼？我就想搅局的，就是要让这件事泡汤。”她又鼓起劲头来，兴奋地道：“我娘一直给她道歉，可还是把她气的第二天就带着大表哥回去了，说是再不来了。。。我娘禁我的足，我也情愿了。”她带着点得意说道。
“得得，你厉害。”献容笑着摇头。
“你二哥今天在家吗？”不一会刘玲珑又忽闪着大眼睛凑过来问。
献容瞥了她一眼。
后者殷切地等待着。
“午后会回家呢。太学里不是下午放假吗？”献容回答。
太学正月底就开了课了。
“哦。”玲珑转了转眼睛。
“献容，你去和我娘说，解了我的足，让我出去吧？我哪里也不去，只去你家坐坐便回来。你去说，我娘肯定能答应！我请你吃点心！”她央求道。
还没等献容回答，只听见屋外面高妈妈提着声音道：“献容小姐。。。您可别听她的！夫人已经吩咐了，要留您就在府上午饭，府上刚进了个厨子，做的好一手菜的。”
这老家伙果然一直在偷听！
玲珑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冲出去。
献容赶紧拦住她。
玲珑虽然大她一岁，可一直被娇宠着，实在脾气大得很。
“且等等吧？你娘总不会一直让你不出去吧？等到了端午，让我二哥带咱们去看赛龙舟吧！”献容努力劝说到。
“那岂不是还要好几个月！”玲珑沮丧到。
献容安慰着她：“也不过就两三个月了！你若今天出去了，端午刘伯母还会让你出去吗？你便等等。待到端午，我去和你娘说。去看完龙舟，晚上就在我家住。我让我二哥去弄些竹叶青酒来！我们就在后园亭子里烤肉喝酒！怎样？”
玲珑动了心，瞪着大眼睛，有点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要答应我，时不时要来看我！”
“好。”献容点头应承。
“你二哥肯听你的话。又疼你，真羡慕你！”玲珑幽幽道。
“你自己也有三个哥哥好吧！”献容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笑闹起来。
待陪着刘母吃过了饭和撑腰糕，羊献容就告了辞。
刘玲珑不肯放她走。
“今儿过节，还要到外祖母家去看看的。”上次在刘家住宿，还是小时候的事情。羊献容如今长大，是不肯在刘家住的了。
刘母倒是没强留她。
比及献容到了刘府的东门口，才发现刘章秀候在车边上。
刘章秀比刘玲珑只大了一岁，今年十六了。
他很壮实，长着和玲珑一样的圆脸和圆眼睛，嘴巴边已经开始显出了一圈青色的茸毛，显得了男子汉的轮廓，站在大青马旁边，很搭配。
小时候他们常在一起玩。她也跟着玲珑叫三哥。
“献容妹妹。”刘章秀应该是早上去了太学，还穿着一身太学的袍服，披着皮氅。
想起刘玲珑说的，刘章秀回家不换衣裳就要吃饭的话，羊献容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
刘章秀也咧了咧嘴。
“我送你回去”。刘章秀上了大青马。
“三哥还是先进去午饭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羊献容还以为是刘母安排的。
刘章秀没下来，骑在马上道：
“我去给羊叔父祝贺。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上午，朝廷宣了旨，羊叔父官复二品。授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
羊献容愣住了。
她早上就出了门，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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