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负责


  我还没收到这消息时,正和沈青偷跑去到饭堂吸绿豆沙冰;收到消息时,我嘴里的绿豆沙喷了一地,不仅被饭堂阿姨骂了,还被沈青笑了一路,什么自走人形喷水机,没有最远只有更远。话说如此,到底是谁特意挑在齐铭请假的时候整事?

  我气势汹汹回到舞台剧教室,打开门就是扑面而来异常的闷热,同时一眼看到老陈在对齐懿轩和宋萸训话,男的低头看不到表情,女的被说得一脸委屈,泪水在眼里打转,时不时吸下鼻子。我心里不禁凉了个彻底,没记错的话负责舞台剧服装的人是齐懿轩和宋萸,都是我不想直面的人。

  我脑壳在鼓胀,欲走到老陈身边询问情况,还没有走出一步手就被沈青拉住,她对我摇头,用嘴型无声告诉我不要搅进去。我拂开她的手,同样用嘴型告诉她自己去问下情况。走近训人的中心,找到时机插进一句话,老陈本是气在上头,听闻自己的训话被打断,眼看来人的苏锦珩,更是气不打一处,不分青红皂白对她开骂:“你来干什么?有时间来这里还不快去想办法怎么搞定你们的衣服?还是说你们筹钱再买?不知道就滚开别来这里惹事。”

  说话真是难听。

  我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令自己心平气的语气和地和老陈询问事情缘由,老陈见我没有听他话离开,张嘴又要开骂,“苏锦珩你是不是听不——”

  “陈老师!”我喝声制止,这家伙的嗓门大到我鼓膜发疼。

  我不怀疑这人的理智已经飘到宇宙去了,连智商也跟着不见。

  “什么......你这是要顶嘴是吧?苏锦珩你信不信这次我让停课?!”老陈气急败坏,大吼说话还伴随着唾液的飞出,我不禁后退一步。

  简直,不可理喻。

  “陈老师,我是来问您衣服情况的,不是来和你顶嘴的。齐铭不在这里,何况我现在还是他的助手,所以我现在有必要了解情况汇报给他。”我试图讲道理,希望他还有师范道德。

  “你——!欸......你们!”袖子一挥,惊得齐懿轩和宋萸抬起头,特别是宋萸,心有余悸的样子,“你们给苏锦珩解释解释,还有——”话没有说完,手臂一抖一抖指着教室里的人们,目呲尽裂的嘴脸就像一头没有抢到食物的鬣狗,“找不到衣服,你们就看着办吧!”说完走出教室,“砰”地带上教室门。可怜如教师门,真不知道它哪里惹你还要被你如此对待。

  等到听不见老陈的脚步声,教室乱成一锅粥。一部分男生和女生站得远远的,一副防卫姿态,袖手傍观;另一部分围在宋萸周围安慰哭得泪如雨下的她,一边不嫌事大还在说老陈坏话。

  “宋萸别哭了,不就是衣服不见了。”

  “都是老陈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

  “我们会来帮你的,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失望。

  人们既冷漠又自私,前期的和睦相处都是围绕散乱假象,管得起这群人不得不说齐铭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宋萸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去找齐懿轩了。眼看到齐懿轩时,沈青挡在我的面前,愤愤不平,“你还要继续搅和下去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还要被老陈骂?”

  “我不是齐铭助手吗?他不在出状况了我也有一份责任啊。”我安慰道,绕开沈青,直走向齐懿轩。

  他一脸颓废,估计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骂过,走神地小声自言自语,也不晓得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我走到他前面都没有注意到我。“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齐懿轩的梦游的状态,他反射性直起身子警惕看着我。

  “终于肯看我了。”我甩着手,手心发麻。

  “你来看笑话?真闲。”精神起来的齐懿轩马上回到原来刻薄的状态,一脸无事发生好像刚才颓丧的人不是他。

  “我没心思和你斗嘴,”我回头看眼宋萸那边,还是那样聚在一起说没有的废话,看来我的一掌的声音还不够大,“你和我说下衣服的情况,我来帮忙。”

  “除了被偷了还有什么情况?”他把手插进裤兜,想要走开,“走开,你能帮上什么忙啊?”

  猪脑还搞不清状况吗?

  我一把拦住齐懿轩,这家伙真懂什么叫做火上浇油,“呵,我认为我至少比宋萸帮得上忙,怎么?你不信?要不要试试看?”齐懿轩被我这一番话一激,停下脚步,斜眼看我。

  “你......”他欲言又止,大概是没想到我回这么说。

  Well.

  “走吧,出去找找,你去叫上宋萸。”我侧过身子,让齐懿轩清楚看见宋萸那边,不过我不指望宋萸会主动过来。谁知他摇头,嘴巴一张就是句“让她好好休息”,脚尖一偏,直走向门口。我跟上,突然想起什么,和沈青说了几句话便离开教室。

  室内即使开着冷气也和室外没几度差别,我跟上齐懿轩的步伐,听他开口说:“今天下午一点十分左右收到厂子的送货通知,我和宋萸接到电话后就直接去校门口等了,结果等了很久都没有来,一打电话过去被告诉说衣服已经由我们签收了,可我们没有收到,厂子那边也不能退钱。没有办法我去保安室请求调出监控,但是,你也知道,下午教学楼突然停电了,所以那段时间没有监控......”

  停电?怪不得教室这么热,不过饭堂那比较通风边似乎没有影响......

  “你再说具体点,特别是时间。”一批舞台剧用的服装不可能无故消失,可齐懿轩讲得过于含糊了,我没有头绪,“你和宋萸在订衣服时还有谁参与吗?”

  齐懿轩难得没有不耐烦,深思一会儿接着说下去,“收到送货通知是一点十分,我和宋萸安排好他们的任务再赶到校门口时大约是一点三十分,给厂子打电话也是半小时之后了。”我和齐铭走到校门口,门槛紧闭,四周没见任何来人,“订衣服只有我和宋萸,当面订的。”我点头,表示了解。

  “啊,你说的校门口是前门还是后门?”我想起这里有两个校门,一个在教学楼附近的前门和在饭堂那边的后门。

  “前门,”齐懿轩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么无所谓的问题,回答得理所当然,“那边我和宋萸找过了,回去算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三十分。

  我手背绷直挡住十月的烈阳,跑到校门口不远处的保安亭,在外面叫喊几声没有回应,便拉开半掩的窗户,摩擦出细细的声音,见保安依旧没有反应我出声把保安叫醒。

  “您好,请问一点钟的时候有没来访的车辆?”

  “车辆?没有。”

  “您确定?”

  “小姑娘,我确定,我都睡了一中午了,钥匙还挂在哪里。”

  “钥匙?在哪呢?”

  保安从折叠床站起,走近到窗户的周围,在隔壁的墙上抓下一串钥匙,摆在我眼前摇了摇,大约有四五把钥匙串在一起。“这个,就挂在窗户隔壁呢,你没看到也正常,喏就一串。”保安看我一眼,接着补充道,“车的话,小姑娘真的没有一台车过来,我睡觉前还关实窗户了。”

  “这是开什么的钥匙呀?”

  “教学楼教室,储物室,还有......机房其他地方。”

  我道谢,随即想起停电的事,再次询问。“哦,那个啊,是你们学校维修,校园两边一起搞。”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昨天没收到通知吗?十二点开始到两点结束。”

  通知?齐铭有说过么。

  我道谢,后头看见齐懿轩在踢保安亭旁边的毕业季留下没人要的单车。余光一抹颜色,他的注意从单车转到我身上,“怎么样?还是回去筹钱吧。”

  我对他这白痴提议置之不理,“你神经病,”边走边回想保安的话语,再三确认,“只有你们两人去订衣服了吗?”

  “苏锦珩你在说废话?那都是当面订当面改的。”齐懿轩一步顶我两步,几下就走到我前面,语气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拖油瓶,“别找了,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我苏锦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和这人扯上关系。

  我深呼吸,耐下性子,从衣领内抽出项链,拽在手里,分散不满,“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还知道厂子的事?”

  “......齐铭吧,我们给他看过厂子里负责我们衣服的人的名片,不过他叫我们保管好就是了。”他越走越快,我不得不小跑跟上他。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也猛地收住迈脚的动作,险然撞上他,“算了,我回去了,再找也是浪费时间,这里我和宋萸都找过了,没用的。”

  莫名其妙,齐懿轩整个人说不出的躁动,从离开保安亭开始张口闭口就是放弃的话,毫无耐心,“你找都不找怎么知道没用?校园不止一个出入口,既然你不来找到话我就自己去找,”我竟然会轻信这人会有些上进心,看来我还是错了,“要筹钱你就自己去,我可不觉得你可以像齐铭一样面面俱到,筹钱?嚯,那是最懦夫的选择,事情还没有结束,没有一批货物会不翼而飞,你找不到只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找,口口声声说和宋萸一起负责这件事,事到如今竟然想叫齐铭帮你收拾残局,你不觉得你自己和她作为负责人很差劲吗?”我被气到手指发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强烈的紫外线照射在我头顶,眼里的景色细微地被扭曲了。我喉咙在对他说完一大段话后干涩发痒,我不敢相信它会说出这样没当担的话,如果放在社交圈里齐懿轩的一言一行肯定会令他自己名誉扫地。

  疯了。

  我抬脚就走,再看到齐懿轩我肺都要气炸。我直越过齐懿轩,没有看见背后的他在听到我的责备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想拧麻绳一样拧成一种十分难看的表情,像是踩到了尾巴。这些我都不知道,脑海里盘旋保安的话,我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人为的,问题是被处理的服装会在哪里?

  “那你要我怎么办?”齐懿轩的略带讥笑的声音传入耳内,我不理会他继续前行,“苏锦珩你给我回来!”我走了不出半步,背后响起什么倒地的声音,我奇怪转回头,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被他踹到的是那台无辜的单车,真搞不懂单车哪里得罪你了。

  齐懿轩的表情是我形容不出的奇怪,笑起来很勉强但又有被贬低的愤怒,看起来又狼狈又傲慢,活生生一个把最后一股筹码输光又不愿意服输的破产赌徒。逐渐地,脸部表情变得压抑而激动,我甚至不清楚他抽搐的嘴角是不是试图做出“笑”这个动作幅度。我看出不对劲,移开视线,下意识后退,结果被他抓住两侧的手臂,动弹不得,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齐铭?你说我不如齐铭?”反常的嘲讽,内容确实肉耳可听见的不甘。他的五指自抓住我就开始收紧,手背青筋凸起,我觉得他再用力骨头都得碎。

  “我没——”我语气平和地为自己辩护,妄想他还有点理性。

  “你闭嘴!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齐懿轩一声喝斥,讲不通道理,无理取闹像个三岁小孩甩黑锅让我背。

  我真搞不懂我刚才什么时候说他不如齐铭了,大的自动过滤、小的扭曲事实,这什么鬼才兄弟。

  “你到底知道什么?连你也看不起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齐铭?啊?你说话啊!”他低沉质问我,语气逐渐急促,最后变成对我咆哮,眼里我只看到怒火中烧。

  我遇见齐懿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爸爸也是,妈妈也是,宋萸也是,就连你也是——!”他抽气一下,高声谴责我的同时一脸露出不成功的歪曲笑容,我可以根据现在状况作出他下一秒很大可能会把手圈在我脖子的大胆假设,“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不管怎么补救都无济于事?!啊......对啊,你们总认为齐铭是最好的,他什么都可以办到,我,那我到底算什么啊?”

  心思如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我看见他这副崩溃的神情,一时说不出多余的话,而且他也没有留有给我说话的时间,语气越说越急,没有放缓,可能他害怕我又说出什么看不起他的话,而我害怕他会在这烈日底下因大脑缺氧而昏厥。我原本打算等到他发泄完后接着去找服装的下落,可他出乎我意料地把数不清的罪名摁在我脑袋上,眼珠出现的红血丝只多没少,看他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歇。我看他这癫狂的样子像个狂躁症发作的病患,没控制住嗤笑一声,惹得他对我得寸进尺,“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齐铭?他都让你出车祸了还不够吗,你们为什么不看——”

  够了,不体面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啪!”一掌终止他着魔的歇斯底里,齐懿轩被这出乎意料的巴掌偏开了头,手头的力道松懈开,我一把挣里出他两手形成的枷锁。

  “好了,清醒点没。”我拉开距离,揉着手臂抓痛的位置,“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你和齐铭比,耳朵有问题建议你去医院挂个耳科。要哭诉去找你妈,还有看清楚点我不是宋萸。”他又一次被我打了,恍惚回神,一脸茫然对着我,看起来几秒前的疯子不是他一样。

  真烦,什么委屈表情,委屈的人是我好吗。

  我不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甩手就走,当权自己看了一场啼笑皆非的演剧,即使这观看体验糟透了。他看到我走开,本能追上我,我走多快他就走多快。我对他的举动不加以评价,一心扑在中途打断的思路里,一言不发。走出一大段距离,才听见齐懿轩在我背后说话,“喂,你这是要去哪?”

  “......后门,”我搞不懂这又是闹哪出,齐懿轩的思维我真是跟不上,“齐懿轩,如果你不是来帮忙的,请你快点回去,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你。”我可不想照顾一个随时会发病的精神病患者,说话手气无力。

  他一句话也没有,听脚步声还是在跟在我后面,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分神去考虑他的感受,全神托入事件梳理之中。从前门到后门约是二十分钟,后门鲜少有人来往,保安亭紧挨着车亭,底下全是上届毕业生留下不要的自行车,仔细一看还有的没有上锁,不知道是车主疏忽了还是被学生剪开了。距离保安亭隔着片草坪的地方留存下来的储物室,远看有些年头了,表皮上被铁锈覆盖,周围是被午间太阳晒干的黑泥。路过后门的保安亭,里面的大叔瞄到来人便探出头来,定神看清对齐懿轩打声招呼,“这么热的天,同学你又来了啊。”

  “是的,还没有找到东西,您有见着吗?”齐懿轩礼貌回答,我甚至听到了敬语。噫,瞧这态度正常得不行,谁又能想到他几分钟前是怎么个疯法。

  我走到树荫下,想要稍作休息,太阳晒得我头晕脑胀,垂头听着齐懿轩和保安大叔一句一句的闲聊......原来他这里也找过了。

  『这么热的天,同学你又来了啊。』

  等等。

  我想起前门保安说的话,猛地站起身,盯着旁边的储物室,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过去查看储物室,脚已经替我做出选择了。我一步步走近破旧的储物室,脚踩碎晒干的黑泥底下发出“咔嚓”的声音,门把上挂着上锁的的u型锁,不知道是不是新的但绝不是旧的。我一心看着锁头,没注意脚底的黑泥,突然,脚底一滑,我整个人向前滑倒,身体反射性做出防卫的动作以抵挡接下来的疼痛。

  但几秒后预想的感觉并没有落在身上,我奇怪地移开挡在脸前的手臂,发现自己距离地面上有着腥味的黑泥有着一端距离,而腰上横过的手臂及时把我撑住免得我摔到地上把校服蹭得一片黑。我赶紧站稳脚跟,拉开腰间的手臂,回头看着齐懿轩的眼睛,向他道谢。他也难得没有出言嘲讽说我什么,“嘁”一声继续站在我身后,还是一言不发。

  见他没有反应,我索性小心绕过地上的黑泥,走到门前检查u型锁,还没有看出所以,齐懿轩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这里的锁头的钥匙在前门那边,你这样看也没用。”

  我的视线依旧围绕着u型锁,插口留有使用的刮痕。我移开视线,经过地上的黑泥,扫到我险然滑倒的地方,黑泥以下的部位还是潮湿的,这里没有遮阴,在正午的暴晒下竟然还留有腥味,我不禁多留神,发现其余的地方也有类似的情况。干燥的黑泥表面碎片剥落少许分散在储物室的门前,但大部分陷入底层的黑泥之中。

  “唔。”我点头,不再把注意放在u型锁上,撑住膝盖起身打算再去趟前门。经过齐懿轩时被他强行拉住,根据我不久的经验来谈,先出手为强,没有多加思考直接握紧拳头,用力挥出,可惜被他以微毫之距躲过。见我只字不提直接挥拳,齐懿轩眉宇间再次浮起发怒的预兆,随后却被有意识的压下去,“苏锦珩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问保安拿钥匙。”我快速远离他几步远,确保他再次发疯我有足够的距离和他周旋。

  齐懿轩猜我的心思,烦躁揉着自己的头发,第一次觉得被怀疑的滋味这么难受,“钥匙在前门,我去拿。你走路还要二十分钟真是慢死了,现在我骑单车去拿五分钟之内你在这里等着。”他手指我站着的位置,语气就像老板命令员工,他主动帮忙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眼睁睁见他丢下这句话直接从单车亭抽出一台没有上锁的单车,一跃而上,消失在我的视野。我移步到保安亭,向保安问了几个问题。

  “车?没有,倒是有给饭堂送货的,大热天推着推车真是辛苦。”

  “嗯?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年龄大了听不见。”

  “哦哦,刚才那小伙子,对的,他来问我和你一样的问题。”

  “不过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在周末换件衣服气质都不一样了,真好......你说什么样?你看,那伙子穿校服就很减龄但套件像样的外套整个人像个小大人一样,诶呀,现在的学生可不比以前那样,早熟的很。”

  我在等齐懿轩的期间和保安聊闲话,最后一句倒是深有体会,怪不得妈妈总说在中国早恋害人,这种教育体制能不害人吗?转念一想,齐铭和齐懿轩两人各有各的难处,虽说在我看来都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了......啊,说到就到。我和保安说声再见,远远对齐懿轩招手并指向久储物室的方向,自己从校道跑过去。

  “喏,钥匙。”他隔空把钥匙丢过来,在阳光下发出细光,描出一道轨迹。我顺着这道轨迹接住钥匙,习惯性道谢。走到门前,拿起钥匙一把把对准孔口插入扭转,很快就打开了u型锁。我伸手去推开大门,使力去推可大门纹丝不动,我正转身打算去保安亭找保安帮忙,前方俄然出现一只手臂栏过我的去路,我抬头去瞪他不要碍事,他也毫不客气横我一眼,“你要去哪?”

  “找人帮忙,推不开。”我绕开障碍,却又被他抓住,硬扳过我,直面齐懿轩。我真是后悔叫他一起,浑身血压都在升高,“齐懿轩你——”

  “我不是人?”我欲要打开他的手,结果听到他这句话停下动作。他顺势放开我,走到门前,握住门把,上半身抵在门上,用力推动铁门。我见他真心在帮忙,赶忙跑回去跟着一起推门。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假,铁门“咯吱咯吱”地被推开了,没有陈旧的味道,但灰尘还是扬起了一室内,我和齐懿轩捂嘴走进里头,借助门外和窗户外面透入的光线摸清室内结构。在门周围看不清什么,我大致扫过地面的厚重的灰尘,心里有数便抬脚跨过地上堆放的物品,左右张望附近的大型物品。

  齐懿轩见苏锦珩一步步深入,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烦躁,没理由想起之前的一巴掌和她为数不多的话语,心情变得复杂。朝着室内相反的反向走去,检查完所有的物品没有看见舞台剧的衣服,心里不禁有些气馁,大声对背后的苏锦珩说道;“我先出去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舞台剧的衣服。”

  齐懿轩走到门口,听不见苏锦珩的答复,不知道自己心里不满什么地皱起眉头,定眼看着苏锦珩在遮挡物背后露出的一片背影。她站在仅有少数的阳光下,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吭,背光的翡绿不需要亮光的衬托在暗处也是闪烁微光。齐懿轩不懂她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步步靠近她,心想自己真是搞不懂宋萸这些女生奇奇怪怪的想法。在离苏锦珩还有一米远的距离,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齐懿轩难免往不好的方向想,出声说:“喂,苏锦珩?”

  不等齐懿轩再次开口,就见苏锦珩慢慢回头,那双眼眸在直视着自己,那是齐懿轩第一次正式直视苏锦珩的面庞,不同于宋萸,推进至舌尖的话语在被她一点一丝地碾磨粉碎。

  苏锦珩抬起手,食指指向被阻挡的某处,语气不急不慢,特意说给齐懿轩听。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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