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见家长


  张茜收到黄林的报告赶来时,就看到苏锦珩把隔壁老陈的学生压在地上揍。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两班学生拥挤在班级的门口和窗沿旁,看热闹的嘈杂声音不绝于耳,就连她印象中品学兼优的齐铭都带头站在里离事态中心最近的地方,好整以暇地单手拿着手机在录像?!但这都不是重点。如果时间允许,张茜甚至想摘下眼睛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班的苏锦珩,那个一直安分守己的女孩子。

  “你一个女孩到底在干什么?起来!”不等张茜发话,同事老陈带着保安从她的身后冲上前去,把满身戾气的苏锦珩粗暴地拉开,自己蹲下身去轻手轻脚照看被压着打的学生。

  张茜看见被打的齐懿轩,瞬间回神,手指苏锦珩高声喊到:“你,你!还有多久就放假了?尽在这里惹事,叫你家长来见我。”打谁不好偏偏是齐懿轩这个有后台的人,真是摊上麻烦了。

  事发突然,看着不做任何反抗的苏锦珩,表情没有一丝悔意。经验不足的张茜再怎么窝火,也只能说出这句学生时代听过无数次的威胁借此希望她认清事态的严重性。苏锦珩听见这句话猛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那表情是张茜从未见过和想象不到的,暴戾恣睢。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在开口那一秒内制止住到嘴的言语,碧绿眼底的阴霾掩饰着张茜看不懂的悲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了都回教室自习,看什么看?!”张茜索性没有多想,把围观的学生赶回教室后,对自己的同事放低姿态,“老陈你快送懿轩去医务室,我先说苏锦珩几句就来。”老陈点头答应,几乎是刻不容缓,送着齐懿轩去校医室处理伤口。

  带着苏锦珩回到办公室训话,问话结束后依旧对这事情的发展难以接受,张茜回想起苏锦珩似乎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个问题了自己以为是学生的小打小闹也没有加以注意,她性格过于安静本来就吃亏,不单止错过了军训还对班级活动不大热情,外加那孩子长着一副难得一见的混血儿长相更加惹人注目......私心的,这个女生给张茜很不好的感觉。想到这里,张茜头疼地扶额,大不情愿按照处理流程规规矩矩地拨打苏锦珩家长的电话,一阵忙碌音响起,几秒钟过后,才被接起。

  “你好,是苏锦珩家长林顾惜吗?我是她的班主任张茜,你女儿在学校出了点事麻烦你过来处理一下。”

  “出事?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

  林顾惜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声音,许久没有回复,张茜疑惑看一眼来电显示,还是接通的。

  “林女士?你还在吗?”

  “......在的,我这边有急事不能亲自到场,我会叫其他人先过去你那边,回头再和老师你联系行吗?”电话那边传来数多声音,林顾惜听起来并没有说谎。

  “没问题,不过情况比较急,希望可以快点赶来。”

  “没有问题,我可以问问大致是什么事吗?那孩子一直很乖,是被欺负了吗?”

  欺负,听到这个词张茜不禁有些心虚,苏锦珩会打架姑且也有自己一份责任,如果自己早日在意些也不会令事情沦落到这个地步,愁人。

  “苏锦珩和隔壁班的齐懿轩打架了。”

  “什么?”

  ***

  林之深接到林顾惜的电话时刚好上完假期前最后一节课,自己收拾好课本和笔记心中计划好接下来去图书馆查学术资料,与此同时,手机隔着一层布料振动着。不假思索拿起手机,看到是林顾惜的来电,有点意外,她现在不是在出任务吗?

  按下接听键,还没有发话,林顾惜急切的声音在接通那一刻就从话筒中流出。

  “之深,你现在有空吗?小珩在学校打架了,你有空去替我见一面她的班主任,冯琴出差去外省培训了。”林之深听到打架这一个词,不禁凝神倾听林顾惜说出的每一句话,她没有受伤吧。

  “什么?打架?谁欺负她了?我现在有空,马上就去。”加快手头的动作,一刻也不耽误离开教室,走向校园的停车处。

  “不是别人和她打架,是小珩她打别人。”林顾惜在电话里头纠正道,开始时就连她也不敢相信瘦瘦弱弱的苏锦珩会出手打人,还把人打进校医室。

  解锁,开门,关门,林之深坐进车内,发动引擎,听着林顾惜的说明,了解到是1班的齐懿先轩在苏锦珩的座位上恶作剧,然后苏锦珩上完课回到教室看到后,直接把对方叫出去在走廊上开打。

  不打岔地听林顾惜说完缘由,没有犹豫答应下来,承诺自己会为她处理好这件事,随之结束通话。开车直接前往苏锦珩的学校,途中等到岔路口红灯才挤出几分钟的时间,回忆不久前林顾惜转述班主任的亲口解释。像是在做简单的逻辑关系例题,解释漏洞百出,逻辑不通,在林之深耳里这番说辞倒是变成了班主任对齐懿轩的袒护,如果只是恶作剧还不至于会令小珩生气,她的脾气就算说不上好但性格也比同龄人懂得忍耐得多,这一点林之深是心知肚明。

  两地大约有一百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林之深用最快的车速到达苏锦珩的学校前前后后也用了近六十分钟。他锁好车门,找到班主任的办公室时,可以看见一位女士坐在苏锦珩班主任的身旁,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位神色漠然的男孩。远远见到林之深,张茜下意识走去迎接,心里默默感叹苏锦珩家里人的基因真的是好,这么大一个女儿家长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小珩呢?”林之深不见苏锦珩的身影,没来得及和张茜打招呼便直径发问。张茜也不恼,试着说道:“在班上,我带你去看看。”同时注意到他的读音,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读错了苏锦珩的名字。

  “张老师,你说苏锦珩的话,她现在在医务室,中暑了她。”齐铭听到张茜的话,不遮掩地笑出声,搞得后者不知所以。没有发话的女人不满齐铭的表现,一言不发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放肆。收到无言的警告,齐铭时务地主动带路,将功补过,“我来为你们带路吧。”收敛起笑容,不理会身后的三人有没有跟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师办公室。

  一路上气氛僵持着,即使张茜为女人和林之深相互介绍也没有缓和多少,只好公事公办,调和眼前的问题。幸运的是,两人一同达成意见,很快就解决了双方家长问题,另外办公室和医务室距离不远,五分钟就走到到了。

  “喏,在那里。”齐铭指名方向,林之深顺着提示向屋内走去,一眼看见苏锦珩躺在倒数第二的床上,紧闭双眼,眉头即使在梦寐中也没有放松,时不时梦呓一般地动了动嘴唇,睡得并不安稳。

  林之深探手去轻触苏锦珩的额头,体温正常。掀开厚重的盖被,想要检查她的身体状况,指尖触及到校服的衣领,想起周围还有其他人,不动声色收回手,打算回走去找校医了解实情,不料对上齐铭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几秒不到便移开视线。没有多想,林之深直接离开去询问校医,得到苏锦珩脱水中暑的答案,道谢后向张茜说明打算带她回林家。

  “林先生,”一旁鲜少说话的女人见林之深接下的动作,主动请缨“我打算把懿轩送去医院,要不你也一起吧,毕竟这件事他的责任居多。表示诚意,齐铭也会去医院照看,你看这如何?”被无故点名的齐铭抬起头,不可思议看着女人,“姑妈,我不......”

  “齐铭。”女人语气不掩愠怒,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听到齐铭话里的拒意,冷眼扫去,开口打断之间的对话。见齐铭没有开口的意思,满意转头,端起大家闺秀的姿态,扬起笑脸,“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林先生意下如何?”

  的确是很好的提议,林之深就算是不愿把苏锦珩交给齐家,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答应了。住院的全部手续办妥后,林之深给林顾惜发了短信报平安,却还是不放心,在苏锦珩的病房久坐一阵,没有等来她的苏醒,反倒是等来了张茜和他的谈话。

  “林先生,打扰一下,我想和你谈谈关于苏锦珩的事情。”张茜开门见山,“我这句话不太好听,苏锦珩是不是有心理障碍?”

  “没有,她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林之深忍不住抬眼斜视张茜,偏见的话语不由得心生不悦,“为什么这么说?”

  林之深脸上没有表情,说出来的话听不出情绪。面对林之男一估摸深的眼神,张茜最为一个长辈感到深深挫败,“你是知道她没有来军训,错过了融入班级的最好时机,开学后虽然也有在积极交友,同学对她印象挺好,但是她总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感觉。”

  “所以?”

  “......你有听说过开学一个月时的学习交流会吗?”

  “没有。”林之深想起如果不主动问苏锦珩,她很少会主动说自己在学校的情况,除了考试成绩。

  报喜不报忧吗?

  “那是一次班级活动,全班都有通知到,但只有苏锦珩没有去。”

  “这又能说明什么?不是强制性活动的话不花费休息时间在此也情有可原。”

  林之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那林顾惜呢?

  “不止这一点,语文老师还反映过课后作文一写到亲情话题就会看见写不太好的句子,你能猜到她写了什么吗?她写了‘我的爸爸妈妈在我12岁那年死了。’讲道理没有学生会这样说自己的家人。”

  “她的作文只写了这一句话吗?”

  “什,不是,写在结尾了。”

  “那又有什么可说?她已经完成作文要求了,事实上她的亲生父母的确是在她12岁那年去世了,她没有说谎而你未免过于碎嘴了,张老师。”林之深突然不再想继续对话,抓住张茜的文字漏洞,堵住她的嘴。同时,林之深的电话没有征兆地响起,拿起看到来电人,意外挑起眉,转眼看着张茜,没有起身接电话的意思。张茜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也意识到林之深的无声驱客,站起身来,说句“下次再聊”便匆匆离开。

  看着张茜关上房门,林之深才接起电话,是自己的助理,公司出点事,需要自己回去处理。离开前回头看了苏锦珩一眼,墨色眼眸深不见底,良久之后,收回视线离开病房。

  苏锦珩苏醒并接到齐铭的来电,已是黄昏时。林之深接送苏锦珩回林家途中惜字如金,本想在回到林家前对她训话,结果自己却因她的视线久久没有开口,到嘴的话语在舌尖酝酿回转便消失不见。回到林家时,天空很是时宜地蒙上了灰,淅淅沥沥下起雨来。A市的春季在这一天等来了第一场春雨,绵绵不绝。

  一进门,白姨就看见他俩一身寒意,头发微湿黏在皮肤上,担心他俩在这季节感冒中招,不等他们说话便催促去洗个热水澡。晚饭过后,我本想溜之大吉,却被林之深抓正着,赶到了他书房。我不是第一次进他的书房,相反,自从林顾惜提醒我之后进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让我感到心虚。

  “假期作业多吗?”不是训话倒是意外,听他的语气好像没有生气,可我就是不敢抬起头去看他。

  回想几天各科的作业,有几科的试卷我已经做完了,“不多,我可以今晚内做完。”

  “那你现在开始做,做完给我检查。”那之后呢?我慌了。

  我不敢多问,抽出试卷,致心于作业,他处理公事,沉默中保持异常的平衡。我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符,放松握住笔杆的右手,手指关节因长时间没有扭转变得酸胀僵硬,手背隐约有着抽痛的感觉。外面还在下着阴雨,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我的听力被无限放大,屋外坠落的雨滴在大地的声音听得分外清晰。垂落在桌面上的左手没注意移到书桌的边缘,手掌曲折做出半圆状,静心回想起乐谱的谱面和节拍器的声音,指间无声敲击着桌面。偷偷抬眼偷瞄到林之深在对着电脑开远程会议,带着耳机,背对着我,低声说着我没学过的商业术语。

  我们真的差的很远。这样,我突然萌生出想要追逐他的想法,他是我的恩人之一,想要回报他。

  这样想着,不合时宜想到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双手就位,拟想我触摸过无数次STEINWAY的象牙白的音键,纹络在谱架上蓝紫色的鸢尾,一切多么令人怀念,想要再一次,再一次回到那里。四四拍,升C小调,基础的知识如我生而俱来浮现在脑海,为我所用。右手是爬升的琶音,左手是强烈的断奏——不羁的直抒胸臆,激烈的情感冲突,风雨聚变,我又一次找到自己曾经站在灯光舞台之上的感觉,那一度是我向前前进的意义,此时此刻,又一次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脑内演奏一曲结束,过了短短五六分钟,很短,还不够。我想要再来一次,这次什么呢?.410如何,还是springsong,现在可是初春,时节对我的挑选使得两者都难以割舍。我从小一旦进入状态就很难自拔,宛若与世隔绝,听不见周围的声喧,这一点被IE开玩笑道:“你在文学作品里不是搞艺术创作搞到不谐世英的疯子,就是在侦探文里最容易被杀掉的人。”不可否认,我的确有一度时间沉迷于音乐舞蹈,把自己亲手送进医院。

  无关紧要的往事在脑海里硬生生从众多的曲目之间占据一席之地,我保持演奏姿势没有变过,因陷入自己的想像而满足得牵起嘴角,看起来很是出神。就是这样,脖子无故触及到一片凉意,我一阵痉挛,发出“啊”的一声缩起肩来。我惊恐地抬头看去,毫无遮挡对上林之深玩味的目光。他,他是什么时候结束会议的?

  “唔,舅舅我已经做完试卷了,你看看吧。”转移注意,转移注意!他看到了,从哪里看到的?我垂下头,递上试卷以此遮住自己肩膀以上的部位,不用怀疑,发热的耳朵告诉我自己害羞了。他接过我的试卷,我失去遮掩物头垂得更低,手指捏住耳朵试图降温。

  又是,又是这种眼神。我用力闭上眼。

  “头底这么下对脊椎不好,抬起头来。”他生气了吗?我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听罢点头,但没有执行动作,不想抬头。林之深见她言行不一,沉默一瞬,放下手中的试卷,伸手把苏锦珩的下巴捏起,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我,不要低头。”女孩目光游离躲闪,眼睛清澈一览无余,像是迷途的羔羊,又是山间的幼兽。

  我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和我有身体接触,下巴上的力道使我昂气头,视线被强行带起,对着他深不见底的暗眸,不知所措的移开目光。“舅,舅舅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抬头就是了。”说话都在抖,皮肤接触的地方更烫了,语无伦次,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从来没有人教过我。

  “好。”他松开手,我如负释重,“你的老师告诉我,你没有参加班级交流会,为什么?”外面的落雨还在继续,淅淅沥沥的声音在林之深说完这句话时填满了整个房间,刚才发热的地方因为这句话冷淡下来,心中没有害羞的情节了。

  为什么?因为没必要,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话说如此,根本说不出口,尽可能回想起那一天的情况,想要编织出完美的谎言——这,是第几次了?还是直接说比较好吗?这种事情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站在谎言和欺骗堆积的高处我又能看见什么?

  “对不起。”我迟疑了,该说些什么,但肚子里没有可以对他说的话。我和林之深站在灯光下,我才到他胸口的位置,站在他拢起的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话。我被这阴影压迫地后退一步,但这举动在林之深的眼里就成了回避,他感到莫名的烦躁,绕手到我后背阻止我下一步的动作,语气严肃认真起来,“回答我,不要不说话。”

  无路可退,后面是他制止的手,前面是他寡淡漠视神情,我被逼无奈,“我不想和他们相处,他们,在背地里说过我很多坏话,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赌气说出着句话,“他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出乎意料,林之深没有想到会得到敌对的答案。想起开学十四天左右时有一次林顾惜和自己谈过这个苏锦珩在学校的问题,但现在她的说法和我们的看法出入甚远,我们把握不住飘忽不定的她。

  “如果不是今天你的班主任和我说了这个问题,你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们吗?”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你们工作很忙,我不应该让你们操多余的心,我,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说的是实话,他会怎么想,我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姿态,“这次是个意外,齐懿轩不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话很大可能不会出现这件事。”不敢把事情说的绝对,我已经试过一次了,凡事要留余地,我没有底牌了。

  不应该?

  林之深看着苏锦珩把手别到背后,一具抗拒的姿态。“我们现在是你的家人,哪怕你潜意识不愿意接受,我们也有必要了解你的情况。我们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说到这里,林之深停顿,低下身子,双手捧起苏锦珩的脸使自己与她平视,“从来没有。我们一直在你的身边,我们不希望你被过去所纠缠,你还可以前进,我们愿意成为支持你前进的理由。”

  ——前进的......理由?

  “我们再不会抛弃你了,我向你保证。”声音微哑,目光如炬。

  我,我,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我想后仰挣脱出他的捧住我脸的双手,但是我无论如何命令自己还是做不出任何动作。我不喜欢这种不知不觉沦陷的感觉,无法逃离,无力抗拒。我面迎他的看起来......热切的目光,深色的瞳孔倒影着我,像是刚才又是初见。我呼吸一顿一顿,肾上腺素极速增加,肩膀以上包括脑子发热得快自燃了。

  “你愿意接受吗?”真诚的邀请摆房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

  “我......”

  『苏锦珩,以后你再被欺负就来找我,不要让自己受伤。』

  “......答应你。”

  不可以。

  “你要信守承诺。”

  我已经回不去了,背后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约好的。”

  但是前方却又你,光芒万丈,仅仅如此对我也是足够了吗?我不懂。

  得到苏锦珩肯定的回答,林之深并没有想象中的放心,说不出的苦涩像寄生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脏,无懈可击的回答找不到突破口,比对付以往谈判桌上的暗流涌动还棘手。

  “一言必出,驷马难追。”他放下捧住我的脸的手,改握住我的双手。就算在室内,我的手也是带有凉意,林之深微微用力握紧,“我会在你的身边。”

  我用力点头,回握住他的双手,感受着传来的暖意。很像发烧的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林家驻入了我的生命,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还在影响我。只是件好事吗?不敢苟同,也无法否定。鼻子无端有些酸涩发涨,我用手去揉了揉鼻头,始终没有液体充盈眼眶。

  回归正题,调整好情绪,在林之深的辅导下修改完试卷的错题,本以为敞开心扉,结果自己对他还是无话可说,问题果然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我明白的。

  “那,晚安。舅舅。”

  “晚安,小珩。”

  ***

  “然后呢?”

  “LEO你请我吃顿饭我就继续说,而且这都七年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楚。”

  “劳驾,他是你初恋你就这么不记事,你能不能争气点?WEISS的前男友每一个她都还叫的出名字,你看看你,都是姐妹为什么性格相差这么多,贵人多忘事吗?”

  “省省吧,大老哥,这谁跟谁啊,谁怂恿我在先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人名字加个‘t’就是圣人,我看你加个‘t’分明就是个死人,滚去潇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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