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目的
稍晚些时候,沈青筠便回府了。
沈望川和沈岸在门口等着,见沈青筠回来,连忙接着。
“筠儿,你也累了,既然已经吃过了,就早些睡。”
“妹妹,你放心,明日我一定去和皇伯伯说,必定不让你白委屈。”
沈青筠面有疲色,淡淡应下,父子二人也便各自回房了
回了萃雪院,问过越歌和咏歌,知晓闻人婼还没睡下,等她回来。沈青筠也不以为意,派随雪过去跟她说不必来看望了,便回了主院,方才从衣袖中拿出盒子。
冰玉膏,疗伤圣药,江湖难得一见。
沉沉眸光,沈青筠想不明白泽尘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因为他自以为算计天下,却在她手里被利用了?
听风、随雪二人沉默着上前,替她更衣,拆下发饰,准备浴盆。既然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就好好服侍主子吧。
当顾宸再度翻墙进萃雪院,韩岩守在暗处,见他来了,非常自觉地闪人。站在院中梨花树下,看着那窗上的昏黄灯光,顾宸在心里长叹道。
罢了,还是来看看她吧。本来是想送药给她,结果自己先甩脸子走了。临走前看她错愕的表情,以她的性子,若是不弄清楚为什么,只怕她心思更重。
温度适宜的水,氤氲的白气,听风和随雪替她在浴盆中撒下花瓣……沈青筠坐在浴盆里,松散着发丝,捧起一点水,轻轻嗅了一下花香,满足地闭了眼,放松了全身……
顾宸坐在院中石桌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听风和随雪二人合力搬着浴盆出来时,便见他坐在树下,慵懒的身影,不由得齐齐一怔。
“见过世子。”
二人顿了顿,身后房门内,沈青筠还只穿了一身寝衣呢!只得如此出言提醒。
沈青筠发散的思绪猛然收回,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衣服,随意穿上,算是把自己捂严实了,方才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顾宸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压着心虚问道:“我手下的人方才在春江楼附近路过,说看见泽尘黑着脸从里头出来,我这闲着无事,过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与我相交多年,可没几次这样过。”
提起泽尘,沈青筠顿时一闷,“我哪知道他怎么了?不就是我逼着问他要了点人手,然后又让他知道我利用了他么。”
“……你利用了他什么?”
“利用他,顺水推舟来了长安。”
顾宸打量她一眼,“……他从来只有算计别人的份,估计是被你打击到了又不好意思承认,干脆甩脸子走人。”
“那他还给我冰玉膏?”
顾宸眯着眼,轻轻笑了一下,“他啊,面冷心软……”
沈青筠白了他一眼,鬼信!
“我先前与你们传信的,秦臻那个是怎么回事?”
“秦臻啊……”顾宸幽幽道,“他喜欢一个人,又不好光明正大地追人家,就拿我当挡箭牌。”
沈青筠蹙眉,“……喜欢一个人?追着你当挡箭牌……他喜欢的是太子?!”
沈青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惊住了。
“……”顾宸睨她一眼,难得起了戏谑的心思,“嘘……看破不说破。”
同一时间,宫中
御书房内,皇帝批着奏折。身旁的太监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奉茶。便见侍卫急匆匆进来。
“陛下,大燕使者已经到了。”
“带进来吧。”
皇帝继续写着,待到大燕使者们进来,方才收了奏折,搁下笔。
“诸位远道而来,今日的事先不谈,说说正事吧。”
还是那个嚣张的大燕使臣,此刻却镇静异常。他抬眼,“陛下应已收到我朝陛下的亲笔书信。我们此来,乃是为了寻找流落在外的皇长子殿下。”
“皇长子殿下?你们是说,大燕太子,燕归?”
大燕使臣面色一动,“陛下既然知晓,还请保密。若能寻得殿下踪迹,我朝陛下自有谢礼。但我朝陛下也说了,若在寻找时,有人意图暗杀皇长子,一旦察觉……大燕不惜和陵越开战!”
皇帝冷笑,“贵国倒是底气足!朕问一句,若是你们找不到,当如何?若是你们寻到他时,他已经被他人所害,难道也要怪朕?按你们陛下书信所言,他小时候就被迫暗中送来,远离故国近二十年,朕如今才知晓他在我国境内,是生是死,朕可不能保证!”
“若找不到殿下,我们自然会走,若是……我等自当回奏,必不牵连!”
三皇子府
栾廷玉坐在床上,江靖渊躺着,头靠在他腿上,微合着眼,任栾廷玉给他揉腰。
“听说父皇召大燕使臣进宫了。”
栾廷玉低头,看着他眼睫颤动,敛下眸光,“明日陛下应该会召你们进宫。”
“是吗?”江靖渊迷迷糊糊道,“那最好……省得去打听了……廷玉。”
“嗯?”
“咱们睡吧,我困了。”
栾廷玉手一顿,往那人身下探去,“困了?天还早呢,要不……我们来做点什么事……”
“你……你给我住手!”
“别……别碰!”
“栾廷玉!你他妈有完没完!前天做,昨天做,今天还做!”
“是殿下说咱们睡吧,臣怎敢违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殿下要臣去睡别人?”
“你敢!”
“那还请殿下忍耐……”
一个时辰后……
栾廷玉坐起,悄悄下了床,收拾起散落一地的二人衣物,好好放到架子上。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红纱帐里,江靖渊沉睡的身影,瞥见衣衫下影影绰绰的青紫,眸色一暗,便走出了房间,轻轻关门。
“主子。”灰衣人悄悄出现,“老皇帝已经知道了使团来的目的。”
栾廷玉冷脸,“知道就知道了。你明日安排多放几个烟雾出来,别让他们太快找着我了。实在必要的时候,我去见他们一面。现在……我还不能回去。”
“殿下,您对三殿下情深意重,属下明白。可您到底是一国太子……”
“灰鹰,我明白你的意思。”栾廷玉没有发怒,抬头看着夜色,“当年我来这里,是他救我一命,现在我既然与他情投意合,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舍他而去。”
“而且,他只有我了。”
灰鹰顿了顿,“是。”
“就算他们找到了我,灰鹰,你记着,不能让他们察觉到靖渊和我的关系,父皇母后自然是不会如何的,可消息一旦被他们查知,我怕有人会对靖渊不利。”
灰鹰点头,闪身消失。
栾廷玉走回房间,脱下衣服,喝了一杯热茶,暖了暖身子,方才上床,轻轻抱住江靖渊。
怀中的人睡得虽沉,感觉到热源,还是主动靠过来,伸手抱住他。
栾廷玉看着他睡颜许久,方才拉过被子,就这么相拥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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