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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论金丝雀的自我修养(一)


  血,到处都是血。螺旋上升的楼道,有人如同影子,紧紧跟随。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凄厉的的尖叫,重物落地的闷响,八音盒旋转着致爱丽丝,红舞鞋踩在阶梯上发出接连不断的“砰砰”声,像一颗快要骤停的心脏。

  少女染血的白裙翻飞,像一只在蛛网上垂死挣扎的蝴蝶。一脚踏空,时间坍塌,所有的场景分崩离析。她如同祭坛上被打落的瓷器,跌落尘埃。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古老的别墅被大火付之一炬。二楼的落地窗前,隐约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沿着的玻璃滑落,瞬间被炽热的火舌吞没,到处都是一片火红……

  “不要…….不要!”苏月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都是泪痕,她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双目无神的抱膝坐在床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着:“不要,不要死……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不要,不要丢下我……”

  “哎呀,我的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叫梦魇着了?”一个妇人的打扮的中年女人,推门而入。她急急地走到床前,见少女一脸惊惶,忙出声安抚道。“不怕不怕,梦都是反的。”

  苏月闻声微微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床前的女人,吸了一口气,道:“张阿姨?”

  张阿姨怎么会在这呢?她不是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了吗?

  “是诶,张阿姨在这儿呢。小姐别怕,有什么妖魔鬼怪,张阿姨都给你打杀了。”

  张阿姨像哄小孩的语气也叫她疑惑。

  那个中年女人见她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担心是她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吓得有些狠了。往日一说就有效的抚慰的话,小姐听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见女孩儿面色潮红,她心下暗道了一句糟了,伸手去摸苏月的额头,急道:“哎呀,怎么这么烫?这背后也是一身的水,小姐你又发高烧了!”

  “快快躺下,我给你去叫李医生过来看看。”张阿姨麻利的将还有些愣神的女孩放在床上,再用大被子将人裹好,仔细压好被角,然后出门去找李医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

  苏月躺在床上,费力的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是了,她回来了。张妈自然也回来了。他们都会回来,再陪她走上一遭人生。但愿这次,他们也能深刻体会到,生而为人,被命运愚弄的快乐呢!

  小小的女孩向头顶华丽虚幻的水晶灯伸出一只手,看着那只又白又嫩的小手,她忽然笑了一声,满含童稚的声音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惊悚和恨意,叫人脊背发凉。

  李医生过来的时候,苏月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十配合的躺在床上,乖乖的任他检查。张阿姨在一旁看着不出一声的苏月,满脸都是担心:“小姐要是难受,可千万别憋着不说。我已经打电话给先生了,他最迟明早就能回来。”

  “我不难受。张阿姨,你用不着给爸爸打电话,别耽误爸爸的工作。”苏月的声音细细小小,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有些沙哑。

  张阿姨一听,这一颗心立马就揪成一团。他们家这个小姐啊,是个可怜孩子。夫人怀她的时候,心思重,一直都郁郁寡欢的。小姐未足月的时候就早产了,还难产。夫人没熬得住去了,就留下一个胎里不足,体弱多病的小姑娘。

  先生因为夫人去世的缘故,悲痛欲绝,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那时照顾小姐的女人是个黑心的女人,一心只想爬上先生的床做少奶奶。先生不理睬她,她便将气都撒在小姐身上。等先生发现的时候,好好一个小姑娘,已经被她磋磨得不成人形。那女人为了给自己开脱,只推说是小姐胎里不足的缘故。先生为此发了好大一个脾气,那天的场景,至今张阿姨回想起来,都觉得汗毛直立,胆颤心惊。

  从那以后先生便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小姐的身上,可是太晚了。她来到小姐身边的时候,五岁的小姑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凡是私密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话也不会说,字也不会认,连笑都不会笑,整个人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惶惶度日。

  后来先生请了心理医生,给小姐进行催眠,让她忘了那些事。金尊玉贵养了四年,小姐才摆脱了那些阴影,一日日的开朗了起来。不过身体的底子,那时候是彻底坏了。不管怎么好吃好喝的养着,这小脸上也是不见一丝的肉,生病那更是家常便饭。先生为此,干脆把红星医院小儿科的主治医生李思明请到老宅,以便不时之需。

  小姐自小体弱多病,纵使先生万般娇惯她,她身上也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反而是特别体贴懂事,乖得不得了。叫人一见就心生怜惜,恨不能将她宠坏才好。

  “小姐快别担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先生的工作,先生自然可以处理好。倒是你,要是你病了,我瞒着不告诉先生,他才是真的要生气的。”张阿姨说着,又把被子压得紧了一些。“还说不难受,李医生给你量体温,都烧到四十度了,还逞强呢?快闭上眼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张阿姨,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是不是,李叔叔?”

  “是是是,当然会没事的,叔叔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穿着白大褂的那人对苏月温和一笑,哄到:“来,小月把手伸出,叔叔给你挂个点滴。不怕哦,一下子就好。”

  苏月听话的把手伸出来,转过头去。

  李思明快速的把针扎好,表扬道:“我们小月真的很勇敢呢,打针都不怕。”

  苏月听了他的话没转头,滚烫的泪水却默默的滑落眼眶,没入黑如绸缎的发间。她想起那场大火,那片火红,那个人狭长的凤眸里蕴含的厚重情意,那时候他难得温柔的对她说:“月月是最勇敢的,一个人也可以逃走是不是?沿着这条通道一直往前跑,别回头。关了你这么久,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别哭,快跑……”

  她一点都不勇敢,没有他的世界,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回到我身边吧,别让我一个人呆太久……

  李思明见苏月不说话,以为苏月是发烧筋疲力尽,累了。和张阿姨对视了一眼,便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苏月一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心里翻来覆去念着两个字。到凌晨时,才堪堪入眠,眼角还是委委屈屈的坠着泪花。一闭上眼,又开始做梦,模糊的场景飞速的转换,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尖锐刺耳的言语,恶毒刻薄的笑声,梦的尽头,又是一片悲伤又绝望的惨烈的红色和无论怎样也抓不住的身影。 

  “月月,月月,快醒醒……”

  “不要,不要……啊——”苏月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眼底还写满了惊疑不定的惶恐,浑身都笼罩着一种沉重的恐惧,身子不能自抑的在轻轻颤抖。

  她这个状态,和那时候他刚刚发现家里的保姆虐待她,她发病时的样子很像。苏稳心头一跳,伸手把人抱了个满怀,柔声安慰道:“月月不怕,不怕,爸爸回来了,爸爸在这儿呢……”

  “爸爸?”

  “爸爸在呢,不怕……”

  苏稳一下一下拍着她起伏不定的脊背,苏月的情绪这才渐渐的稳定了下来。良久,道:“爸爸,你回来啦。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工作了?”

  “怎么会,月月还担心这种事呢,怪不得老是生病。月月要永远记得,在爸爸心里任何事都比不上你重要。”苏稳宠溺的揉了揉苏月的头。“倒是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哭成这个样子,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了。”

  “嗯。”苏月应了一声,趴在苏稳的胸口上闷闷的说到:“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吓得我都不敢睡了。”

  “能和爸爸说说,你梦到了什么吗?”苏稳试探着问道。

  “我梦到了一些人,女人,男人……”苏月说到一半停住了,苏稳鼓励的看着她,苏月沉默了很久,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记不清了。总之是一个很坏很坏的梦。爸爸你别问了,我一想就害怕。”

  “好好好,不想了,不想了。”苏稳见她不乐意,立马止住了话题。只静静的陪她待着,安抚她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心里还是担心,又试探着问道:“月月,你老实告诉爸爸,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还是有人对你不好?你告诉爸爸,爸爸替你教训他们。”

  苏稳这话说得真情实意,眼底的关爱呵护之情根本就抑制不住。苏月一时无言。

  他会的,他当然会。爸爸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那时候,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也许他们不至于面对那样惨烈的结局……

  苏月的沉默,却让苏稳的心直直往下沉,只想把那些阳奉阴违的杂碎揪出来剁成真正的杂碎。感觉苏稳的怒气,苏月心里一暖,软软的说:“没有,没有对我不好。张阿姨和李叔叔都很照顾我。”

  自从出了那件事后,进这个宅子的人,大到照顾苏月的佣人,小到一个修花的花匠,都是苏稳精挑细选的,绝对可靠。他们对她很好,很恭敬也很体贴,苏月不想苏稳因为自己迁怒旁人,解释道:“我只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有些孤单。”

  苏月这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至少苏稳是信的。因为苏月的身体原因,还有苏稳身份的关系。虽然苏月已经九岁了,却一直是请的家教在家辅导她的学业。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上过学,也没有什么聊得来的同龄伙伴。

  想到这一茬,苏稳平息了怒火,有些自责:“对不起,月月,是爸爸考虑的不周到。可是月月的身体不好,还要调养一段时间,才可以去上学。爸爸可以推掉一些工作,在家多陪陪月月。好不好?”

  “不要,爸爸工作忙,不可以总是陪月月。”苏月拒绝了他的提议。抬起头,看着苏稳,道:“爸爸,你可以找个弟弟来陪我吗?我想要一个弟弟。”

  苏稳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她微微泛红的眼里满是期待。

  当初因为他的疏忽,苏月遭受了难以磨灭的伤害。虽然医生给她做过催眠治疗,但是心底创伤一旦形成,就很难愈合。这些年她懂事得过分,虽然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点头称是,但和谁也都是模模糊糊隔着一层。就算和他这个父亲,虽然亲近,但也绝不会主动向他讨要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开口讨要什么东西。

  苏稳的脑袋里模糊闪过一道倔强的身影,答应道:“好,过段时间,爸爸给你带一个弟弟回来。到时候你再看看,还想不想要一个弟弟。”

  “嗯。”苏月嗯了一声,在心里默默的说,当然想要,不管他什么样子,她都想要。

  苏宴,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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