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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每天除了读书练功,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教导几个孩子读书练功。她也不需要他们成为像她这样的剑客,至少要能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件事让她觉得很是忧虑。

  “杨妈妈又出去了?”浅桑听见消失了一个上午的杨妈妈的声音重新出现在下人房,一抬眼就看见跟着她的夏荷打了帘子进来。

  “是”夏荷沉稳答道“奴婢一路跟着杨妈妈去了西市,除了给陈虎送钱,还见了昌平君”

  她很少碰得到外臣,这批一等宫女压根就不该见过。她疑窦骤生“你认得昌平君?”

  “是,奴婢来月岚殿前曾在勤政外殿做粗使洒扫,远远见过几面···”

  “那你又怎会入了清池宫?”按照嬴政的警惕,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勤政殿的人是决计不会轻易调动的。

  夏荷扑通一声跪下解释“扶苏公子出生那年,奴婢洒扫时不慎将水洒在了大王身上。大王震怒,是夫人救了奴婢一命。后来,奴婢被罚至长杨宫伺候,冬日得了重病,幸得夫人路过,好心赐药。夫人两次救命,奴婢感激不尽,只盼着能为夫人分忧,绝无二心”

  她的眼睛纯澈而透着灵气,浅桑默默低垂下眼睑,不让她看见自己的叹息。有没有二心,又岂是说说就能看清的呢?罢了,时日还长,她总会知道的。

  又是两年,王翦、辛胜攻燕。燕国抵抗兵力被击败于易水之西。

  嬴政又来月岚殿看望扶苏与荷华,考校完扶苏和子婴的功课,又将小荷华抱在怀中问“母亲今日有没有教荷华认字啊?”

  “有”荷华自豪的回答“母亲教荷华读了《子衿》”

  “哦?”嬴政饶有兴致的问“那荷华可会背了?”

  “当然会”荷华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喉咙,用软软糯糯的奶音背了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荷华与年幼时的浅桑很像,一样的婴儿肥,一样的丹凤眼,一样的娇俏可爱故作老成。看着她,就像看见浅桑为他读诗经一般,读着读着,眼神汇聚,绵绵情意不自觉便倾泻而出。

  想起她现在对他冷冰冰的态度,他心中憋闷又无奈。赵国的事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到底还要和他冷战到什么时候…

  出神间,荷华已经将一首《子衿》背完,期盼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荷华背的真好”他夸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些法子“这几日忙,下个月,父王带荷华和两个哥哥一起去西山围猎好不好?”

  “哇,父王真的要带我们去围猎吗?”荷华长这么大还没去打过猎呢,一听要带她去,自然是兴奋的。

  “当然”他摸摸女儿柔软的发顶“君子一诺千金”

  “那,那母妃呢?”欢喜的在父亲怀里蹦了两下,荷华想起哥哥们说的要在父王面前多提母亲的话“母妃也和我们一同去吗?”

  “这个…”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女儿“即便寡人和你想的一样,但还得你母妃愿意不是?”

  听了这话,荷华心领神会,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着胸口保证道“母妃一定愿意的”

  嬴政脸上的神情越发欣慰,又拿块荷华最喜欢的栗子糕给她。

  “姐姐为何不愿与大王相处?”公孙丽奇怪,许多次,嬴政都早早到浅桑那里吃饭,一提留宿,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了。他又气又无计可施,便每每到最近的合欢殿排遣郁闷之情。

  楚夫人和别的妃嫔只当大王盛宠她,牵肠挂肚到一日不见就不舒服。以至于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刺上几句。可只有她清楚,从一开始,他都只把她当李姐姐的替身。夜里每次梦魇,叫的都是明嘉,醒来后总会取出一枚玉佩繁复把玩,默默的追忆着什么。

  可每当他旁敲侧击的问,他又只字不语,神情中的落寞让人心疼。

  浅桑淡淡的看她一眼“犹记得你刚入宫时,一度求死,对大王抗拒极了,可这才几年?你就想他之所想,难他之所难了?”

  公孙丽俏脸微红,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姐姐说什么呢?丽姬只是好奇。姐姐与大王素来恩爱情深,纵然生了嫌隙,也不该这么久都不消气啊?”

  “以前是以前,就像以前我不懂大师兄为什么拒绝与他合作”浅桑淡淡的“现在我明白了,尽管有着相似的志向,可我和大师兄的思想理念与他大为不同”

  丽姬不知韩非的真实死因,只以为是误会。

  “只是因为这个吗?”丽姬并不明白“夫妻相处,和国事又有什么相干?所谓相夫教子,你又何必卷入这些纷争?”

  “我不知道”浅桑一怔,轻轻摇头。

  “当年姐姐劝我,现在妹妹也想劝姐姐一句。你可以退出,守着这一方院子度过余生,可公子扶苏和公主荷华不能,他们眼看着大了,不能没有母亲替他们出面操持”

  她愣了愣,看向面前的女人良久不语。

  这番话永远不会出自她口,因为她本人也是宁可孤老余生的,只能是那个人借着她的口提点她。

  花园转角后,嬴政低垂着眼睑,看不出神色,赵高小心观察着,却见他紧绷着的嘴角忽然拉开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转身大步离去。

  夜深人静,剧烈的思想斗争让她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看着那高高宫墙圈起来的四方天空出神。她仿佛透过这盛夏的月亮看到了孩子们纯真的笑脸。

  是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必须得为了孩子们打算,再次委身与他。

  没想到,到最后,我也活成了少年时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精美的庭院,锦衣玉食,仆妇成群,却一日日变得幽怨、孤寂,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厌烦。就像那廊下精美的鸟笼中关着的鸟儿,为了各种不得已的原因而昧着心意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囚禁自己的人。

  果然,第二天嬴政再去月岚殿,浅桑没有避开,留了下来陪他和孩子们吃饭。

  看了会儿手中游记,嬴政抬头看向在另一张桌子边用小磨子磨山药粉的女人。她一边推着小石磨一边往里面加晒的干干的山药块,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好奇心起,嬴政上前去看,却是一棵枝干迥劲的银杏树,深秋时节,明亮的黄叶满树,数不尽的落叶在空中翻飞,落了满地,美不胜收。

  整个画面都只有这一棵树和从树上吹落的树叶,却是极有意境。

  “这银杏很美,却少了几分生气”这是他的点评。

  浅桑停下手中动作回头去看,眼中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淡淡落寞“我只是想画风”

  那样落寞的眼神和这个答案让嬴政有些意外,再看向那幅画,确实看到了白绢上风的存在。那些叶子,不就因为风的吹拂才能在空中飘荡那么远,远的远远离开了树的荫庇。就连地上的,也因风的存在而翻起来,向别处滚去…

  “很晚了,大王该回去休息了”她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打断了他的若有所思。

  “不”这次他却没有就此离开,反而亲密的伸手去拉她,想要把她扶起来“寡人今日想在你这儿留宿”

  浅桑没有挣扎,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那便请大王移步,让侍女帮您沐浴洗漱”

  时隔许久再次同床共枕,浅桑心中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再次将靠过来试图搂着她动手动脚的嬴政推开,他总算暂且死了心背过身去,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却是努力的睁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会被他发现她此刻情绪上有什么不对。过了一会儿,她以为她平复下来,可眨眼间,滚烫的泪珠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柔软的枕套间。

  注意到床榻上的一切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夏荷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一眼正亲手服侍嬴政更衣的浅桑。他们表现的都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不和的迹象。

  尽管她一直没让他得手,近年来脾气越发暴躁危险、动不动就杀人的大王也变得冷静了许多。至少,今天茶水有些冷了,他没有直接扔了茶杯让人将掌茶的太监拖出去乱棍打死。而是嘭的一身砸在桌面上,冷冷看着那人“当差不力,罚俸禄三月,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出现在寡人面前了”

  “喏、喏”那小太监吓的浑身发抖,冷汗涟涟,却也长出一口气,赶紧去换了新的来。

  那跪在一边为大王研磨的小太监心理压力大,也有些害怕,天知道,他一个月前才接替了上一个惨死之人到大王书房服侍的。一不小心,力气用的大了些,已经磨了大半砚的墨汁洒了一些在桌案上。猛地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便是嬴政足以杀死人的目光,魂都掉了半截,立即伏地请罪。

  御书房气氛一度凝滞,就在大家以为那磨墨太监死定了的时候,外面有人传报明夫人带着公子扶苏、公子子婴与公主荷华来拜见。

  “宣”听到通传,嬴政顿了顿,虽然意外,毕竟是高兴的,也顾不得发落什么,本能的自己动手整理整理衣冠。

  赵高松了口气,给几人使眼色让他们都下去。

  浅桑带着三个孩子进来,便见嬴政在案上铺开的卷轴上用朱笔勾了勾,行完了礼,他将面前卷轴重新卷好交给身边赵高。

  这才让他们起身“夫人来勤政殿可是有什么事?”

  “父王”浅桑沉默了一下还没说话,荷华就迫不及待的叫着跑到嬴政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一顿摇“父王上次不是说要让母妃带荷华去西山猎场学骑马的吗?我让母妃带荷华去,可母妃说并不知道这事。这都一个多月了,您怎么还没同母妃说呀?”

  嬴政面上一怔,心中很是满意,配合的搂着荷华“是寡人忘了,今日是不成了,明日吧。也让你母妃收拾收拾,明日一起去吧”

  “喏” 他这已经算是命令了,浅桑虽也还有些别扭,但没有表现出来,盈盈蹲身答应。但几个孩子就兴奋了,虽然平日里表现的稳重成熟,可心里还是惦记着玩的。

  正要告辞带着孩子们回去收拾明天要用的东西,嬴政再次叫住了她“留下来,陪陪寡人”

  目光追随着孩子们欢欢喜喜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浅桑转过身,眼眸低垂“你是故意拖着荷华的吧,她性子急,等不住了就必然会来缠我,让我带她来找你”

  “是不是寡人不说,你就永远也不打算主动示好?”将书房里的人全部赶出去,嬴政默认了她的想法,拍了拍身边的软垫让她坐过去。

  浅桑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等她坐到他身边,嬴政将放在一边的黑色卷轴铺开让她看“你读一遍”

  “寡人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夫人李氏、原赵国武安君李牧之孙也···”浅桑停了下来,一双秋水明眸直直的盯着身边的男人,眉毛轻皱“你要立我为后?”

  “怎么?你不愿意?”原本平复了些情绪的嬴政横眉一竖,似乎她要敢不同意就让她好看。

  浅桑略有些迟疑的摇头否认“我只是···”

  “寡人只是告诉你一声”嬴政稍微缓和了面容,打断她想说的话“这封后诏书寡人已盖了王印,李斯已经开始准备,明日早朝便会宣布”

  被直接拒绝了说话权利的浅桑张了张嘴,看看那最后面落款处鲜红的印章“你你”结巴了半晌却找不出词来反驳。一时间丧了气“你高兴就好”

  “寡人让钦天监看过了,十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就在寡人加冠的蕲年宫”见她接受了这件事,嬴政的心情一下子舒朗起来,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与她说起册封礼“你嫁进来这么多年,寡人也没能给你个婚礼,这次便一并补了吧?”

  从未想过婚礼的事,浅桑淡漠的摇了摇头“婚礼?我都快三十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是寡人正妻”嬴政握着她的手暧昧的摩挲着,他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

  好吧,浅桑果断闭嘴,他说什么就应什么,乖顺的很。

  把事情说完了,嬴政突然搂住她亲了起来。浅桑又气又怕,那日的痛苦屈辱仍历历在目,忍不住偏头躲“不,大王,别这样,快停下,这里是你书房,要是传出去···”

  “寡人看谁敢···”

  听到书房里的动静,几个太监尴尬的互相看一眼,赵高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任大王在别的妃嫔那儿多么铁石心肠坐怀不乱,可只要碰到明夫人,铁定就成绕指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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