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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出发那日已是腊月二十,一大早,浅桑便穿了一身王宫禁卫军的制服,束着男子发髻,身披铠甲到勤政殿报到。

  “大王”浅桑俏皮的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嬴政已经在内侍官的服侍下收拾好了仪容,依旧是以金线绣着王室图腾的广袖黑袍,长发半束,戴着紫金冠,让整个人都显出几分威严而凌厉。见她进来,又是这幅男儿打扮,不禁微微勾唇“爱妃穿这身倒是英武不凡”

  上前将她亲手扶起,细细上下打量她一番,对着守在旁边的卫尉李仲打了个手势“可少了一样东西终是美中不足”

  看着李仲手上拿起的东西,浅桑不禁睁大了眼睛,惊异的看向嬴政“这?大王是要将这剑还给我吗?”你现在就不怕我心怀不轨了吗?

  “此行凶险,若是失败,有了这剑,你也许还能杀出一条脱身之路”嬴政将剑交到她手上,便向外而去,准备前往雍城。

  浅桑轻轻摩挲了一下这沉甸甸的剑,回过神来却发现他和李仲已经出了大殿,急忙小跑着跟上。

  王宫的外围甬道上,华阳太后带着众后妃送行,见到嬴政乘坐步撵向这边过来,各自行礼。浅桑和李仲各自执剑走在步撵两边,等步撵停下,随着嬴政向华阳太后抱拳行礼。

  礼数毕,后宫诸人也都见到了嬴政及其身后随从的情况。见果然如浅桑所说不过是随行护卫,还要与李仲等人骑马而去,便也消了嫉妒之心,暗自庆幸不已。

  送别礼后,浅桑先扶嬴政上马车,而后自己紧随李仲翻身上了车边的一匹枣红马,慢慢随着车队远离咸阳宫。

  城外,文信侯吕不韦与其他王公贵族及朝臣们也慢慢汇入车队。这浩浩荡荡几乎掌握了整个大秦国运的人们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睦,聚集在吕不韦身边说笑奉承,完全预料不到不久将发生的重大变革。

  她正一边赶路一边欣赏郊外风光,便听到身边马车传来嬴政叫她的声音“明嘉,你进来”

  嬴政一手掀着车帘,正眉眼含笑的看她。这样,倒有几分这个年纪的青年应有的风流意态。

  浅桑一愣,向着马车里望去想要看个究竟,她之前听到他与马车里的人进行过简短的交流。却不知是什么人,要知道,马车空间就这么大,他不该让她也进去的。

  见她奇怪的看过来,嬴政神秘的笑着不说话,放下了车帘。

  进去就进去,浅桑撇撇嘴,反正是他让进去的,日后生气也怪不到她头上。

  将马交给一边的侍卫,浅桑快速的跳上马车,打开车门进去。见到车里坐着的另一个人,便有些失神了。但这几乎只是瞬息间的错愕,很快便反应过来,对两人拱手见礼“大王,盖先生”

  盖聂依旧一身灰衣,怀中抱剑,见她也对他见礼,便还了一礼“盖聂见过夫人”

  不及浅桑再说什么,嬴政便拍了拍他身边的软垫让她坐过去。趁着走过去坐好这段时间,她便想明白了,盖聂身为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深得其信任,跟随去蕲年宫是理所当然的。

  放下手中茶杯,嬴政伸手拔出她腰间的佩剑,带着几分好奇“还不知夫人这剑叫什么?”

  “承影”浅桑敛眉回答,却是半真半假“是祖父送给妾身的十岁生辰礼物”

  “夫人的剑术必定很好”嬴政小幅度的挥了挥那剑,入手极重,重愈数十斤,盖聂的剑也不过如此。

  “大王过誉了,祖父让妾身习剑不过是希望妾身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有些自保之力”微微低头,暗暗猜测他问这些的缘由。

  嬴政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神色莫名“在这乱世,能自保也是一种莫大的实力”见她低头不说话,嬴政便收起了那些不好的想法。要知道,她是韩非、李斯的同门师妹,心思细腻敏感非常人所及,此番必定是以为他对她心存忌惮。

  “这些时日爱妃便同盖先生好好切磋切磋,到时寡人的安危便要多靠你们了”说笑着,他将承影剑放回浅桑的剑鞘之中,打开马车暗格将一卷竹简放到她面前“路途遥远,这样干坐着也是无趣,夫人为将门之女,便为寡人读一读这《孙子兵法》吧”

  他方才所言,浅桑求证般看向盖聂,迎来他几不可见的颔首。心中暗怪,这算是在安抚她、向她表信任吗?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女子清柔的嗓音慢慢读着,断句有度,慷锵有力,让人不自觉便随着她的话语陷入沉思。

  蕲年宫虽不及咸阳宫辉煌壮阔,却别有一番大气磅礴与历史的厚重感。这里见证了秦国五百余年的风雨飘摇,更见证了秦国从一个弱小诸侯国到七国霸主的崛起之路···

  她被安排在蕲年宫的主殿来仪殿,听人说这本是之前君主办公用的地方。

  到达雍城行宫时已经临近黄昏,天色暗的厉害。浅桑指挥下人布置好寝殿,又吩咐人准备了膳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着人去前殿通报提醒。

  晚间休息,嬴政搂着怀中的女人不肯撒手,耳鬓厮磨间分外努力。

  她大概理解他这般急切的原因,生死一搏近在眼前,一旦出事,两败俱伤,他急需一个子嗣替他承继这大秦王位,然而他尚无血脉,只能临时抓紧,争取她能在这段时间内怀上。

  就为了这个,让她在与盖聂的切磋交战中数次因为腰腿酸软而未能躲过他挥舞过来的剑。看着他微皱眉头显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浅桑便感觉似是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在看她。她虽有心解释,却又觉得尴尬,不知从何说起···

  眨眼间,便到了行冠礼那日,他准时起身,浅桑便亲手服侍他沐浴更衣。等穿好帝王朝服,便差不多了,她一边帮他整理胸前衣襟边宽慰他“大王,妾身会在这里等大王加冠回来”

  “好”他伸手握住停留在他胸前的纤细玉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眼神坚毅果决“爱妃便在此地等着寡人回来!”

  这时,李仲进来禀告,嬴政该启程了。他对李仲微微颔首,又回头看着浅桑道“照顾好自己”

  见她点头应了,这才大步向外走去,李仲亦回头郑重的对她行礼告辞,急急追着嬴政的脚步而去。这些时日,他算是见识到大王对这位夫人的宠信,若是一切顺利,她将会成为这大秦王后也不可知!

  送他出去,浅桑也换上了来时的禁卫军装扮,悄悄守在宗庙祭殿附近。

  冠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礼乐宏大,宫门外却传来军队先锋官急报的动静。所幸,三去三加,祭祀先祖等礼仪都已完成,并没有耽误什么。

  王翦带着一个兵士前来禀告“大王,一兵自城外来报,臣已核实”

  待嬴政允许,方才让那兵士说话“长信侯称,雍城之王乃为假王,太后已在咸阳另立太子,他已率军攻向雍城。欲杀假王,以正血统”

  “大胆”文信侯吕不韦不禁呵斥出声“大王在此,竟敢妄言惑众”

  “如今叛军已至何处?”见他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王翦急了,拽着他衣领急言喝问。

  “日,日出时已至郿城”那兵士下了一跳,虽然紧张,但还是结结巴巴的把事说清楚了“他手里还有太后的调兵令牌”

  “荒唐,太后向来不干军政,为何手上会有调兵令牌?”李仲不解。

  文信侯吕不韦身子一僵,这事别人不知,他却是一清二楚,冷汗几乎浸湿了背脊“之前太后长居雍城,旧都地处荒野,为护卫太后安危,臣将一令牌交付托管。决计料不到今日为奸人所用”

  原来如此,李仲气的直咬牙,可他是大秦相国,要骂也绝轮不到他!

  嬴政额角青筋直跳,到底是没忍住,眯起狭长星眸危险的看着吕不韦,一字一句缓慢的吐出“所谓奸人,不是你献给太后的吗?”

  见吕不韦心虚,也懒得再多说,直接吩咐李仲“备马”

  “李仲随大王杀敌”李仲见他欲亲征,主动请命跟随。

  “寡人必须手刃嫐毐,死不足惜!”他身上的杀意愈发明显,眼眶彻底红了。

  “大王必胜!大王必胜!····”在场守军尽皆举起手中兵器呐喊,声音震彻九霄,热血翻涌,仿佛让人的灵魂也跟着一起沸腾。

  作为随从,她很快也挤到了嬴政身边,一路浴血厮杀,与盖聂一起保护他。

  战争是残酷的,即便她也曾跟随祖父长住军营,即便她也曾作为刺客替大师兄韩非清扫夜幕、对战百越,可直面战场,还是第一次。

  趁着转移赶路的空档,嬴政终于能休息一会儿。浅桑陪着他躺在铺了厚厚褥子的马车车板上。看着他平静的闭着的双眼,她却一直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白日里的尸山血海。

  “怎么了?”在她再次翻了个身后,嬴政也睁开了因为奔波了一天一夜没休息而满是血丝的眼睛“睡不着?”

  浅桑点头,眼皮子垂下来“我,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

  嬴政却意外的挑了挑眉,想起这一天一夜她杀伐果决、冷静沉着的模样低低笑了“倒是没看出来”

  可笑过之后,他心里又升起爱怜之意“别怕”他将她温柔的搂在怀里“听说第一次都是这样,我也是第一次,可我不能怕,你明白吗?”

  “恩,我明白”躺在他厚实有力的怀抱里,浅桑点头“你是王,多年来,血统也好,能力也好,都一直被质疑,你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

  “没错”嬴政眸中光芒闪烁,低头吻了吻怀中女人的额头“我需要一场胜利,我需要力量”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相拥着各想各的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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