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八日后，车队到达咸阳，并没有在城内久留，王翦直接将她带到了内廷司。有年老的宫人检查她身上的器物，其他的便罢了，只那把乌金剑，她委实舍不得。

　　“这是我的佩剑”她皱眉和那些宫人们僵持着，就是并不愿意与它分开。

　　“大秦王宫除了禁卫和寡人，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武器”一道在众人耳中都有些耳熟的男性嗓音响起在大殿门口。嬴政就昂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质华贵。不同于去年见面时的一身白衣，他此时一身玄色绣暗纹常服，头发却依旧只束了一半。让他看起来格外威严而不可冒犯。

　　满殿宫人吃了一惊，顿时跪倒了一地，齐齐高呼“大王”

　　原来，这就是帝王，浅桑被这让人震动的山呼震慑住了。她觉得，她似乎明白了那些帝王为何都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可浅桑没有动，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嬴政嘴角含笑，心情很是不错。走到她近前五步远的距离停下小声提醒“你该对寡人行拜礼”

　　少女纤细的身躯僵硬了一瞬，却又很快放松下来，依礼拜下。

　　“平身吧”他看着她起来，将话题重新拉回去“你和你的侍女、陪嫁都会被检查，大秦王宫中不能有武器”

　　看她要争辩，嬴政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原本温和的面色瞬间变得很严肃“无人可以例外，但这把剑，寡人可以帮你保管”

　　说着，他便向身后的卫尉李仲使了个眼色，一身轻铠的青年将军上前对着浅桑双手上举。浅桑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狠心将剑放到了李仲手上，却又不舍的摩挲好一回儿才转过身，迫使自己不再看它。

　　李仲这才起身，将佩剑交给身后的随侍带走。

　　“夫人，走吧，寡人带你去看看你日后居住的地方”嬴政放了心，上前去揽住浅桑的腰带她向外走去。

　　宫墙深深，守卫森严，却又奢华富丽，远超世人想象。

　　“清池宫”嬴政在这座宫门前停下脚步看她，浅桑立即就明白了，抬头去看这座大门的牌匾上刻着的小篆，轻轻念了出来。

　　“不错”他眉眼含笑，带着她向内而去。

　　大门前站了两排三十多个奴婢尽皆跪下，嬴政带着她站到前殿的台阶上“从今往后，这位夫人便是清池宫的主人，你们要好好服侍！”

　　众人皆应“诺，奴婢见过夫人”

　　乌压压一片看的浅桑有些不自在，维持着镇定让他们免礼起身。

　　他带她逛附属于清池宫的花园，穿过待客的前殿，便是日常居所了。寝殿和其他配殿都没什么好说的，再华丽也就那个样子，不过是雕梁画栋，飞檐峭壁。可庭院的布置却是她喜欢的，绿植环绕、藤蔓依依，有蔷薇、金银花、凌霄花、紫藤萝爬满了花架。地面种满了绣球、迎春、栀子、芍药、茉莉、菊花等，还零零散散的种着些花树、果树。比如常见的桃、梨、石榴、海棠、桂花、梅花、合欢、柳树之类的。

　　尤其是她寝殿后面有一片明澈的湖，不大的湖心岛上种植了一棵百年枫树，树干足以让五人合抱。正值秋季，那枫叶红的让人心醉。

　　四时之景齐聚，搭配起来让人意外的赏心悦目，和谐极了。在那一片柳树环绕之间，还有一只巨大的青瓷缸，里面以假山为盆养着一丛水仙，有几尾金鱼轻轻拨动着美丽的尾巴。

　　整个庭院中的路面仅以不规则的石块相接供人通行欣赏，其余地面全都是青草或花卉，野趣盎然。

　　“函谷关附近的秋色可还好看？”嬴政拉着她的手笑着问。

　　“很壮丽”浅桑让他拉着，却感觉很别扭。

　　“那这里呢？你可还喜欢？”

　　浅桑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的园艺？”

　　“我问了你二师兄”嬴政自得意满，又有些遗憾“听说你在小圣贤庄的院子里有一棵琼花树？本来也想种一棵的，只是秦地苦寒，我让人养了许久都没能养活···”

　　“无妨，这样已经很好了”逛得差不多了，浅桑正想坐一会儿，便有寺人贴到嬴政耳边耳语：大王，盖先生求见。

　　不是她有意听壁角，而是她的听力太灵敏，若是有心，哪怕是隔着五百步都难不倒她。

　　嬴政闻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继而看向浅桑。

　　浅桑巴不得他快些走，立刻便俯身行礼。嬴政见此反而有些不满，故意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夫人且休息一会儿，记得早些沐浴，寡人随后便来陪夫人用膳”说完便盯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却见她先是脸色发白，而后迅速转红，不止是脸颊，便是耳垂也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这下子，他满意了，低低笑着转身离去。

　　只留下浅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可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没有拒绝的余地，早在她登上和亲的马车起，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盖聂一贯淡漠，看着稳步走进勤政殿的嬴政竟带着少年人遇到心爱姑娘时独有的喜悦风流，李仲倒是开口打趣了一句“看来大王很喜欢李姑娘。”

　　嬴政迎娶那楚夫人和其他国家公主贵女时都一如往常般沉稳，有时甚至还忍不住的发牢骚，心情极差。李牧的孙女到底有何不同之处，不但小庄喜欢，便是秦王这般的人都喜形于色？

　　想到这里，不止盖聂和赵高，便是卫尉李仲都不禁心领神会的露出笑意。看来，大王是真心喜欢这位夫人。

　　尽管这几人都是与他关系不错，值得信任的亲信，可经过韩国一事后，他知道，他必须得更加谨慎。再说，自己喜欢的女人如何好又怎可同别人分享？于是嬴政只笑笑，并不回应几人的调笑，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说说蒙武那边的情况”说起即将到来的成年礼，他的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李仲自然也快速收起旁的心思，认真回答的问题“蒙将军说这批从各大营秘密挑出的精锐兵马很快就能以一当十，臣弟去看过了，武器甲胄等也都已装备齐全，大王铲除奸贼有望！”

　　“很好”嬴政眼中杀意滔天，恨不得立时便能将那些窃国□□之人诛杀殆尽！

　　又拿出地图仔细推敲一番在雍城和咸阳宫的伏兵地点，这才收拾东西准备散了“你将这结果拿去给蒙武看看，问问他的意见，若是可行，便这样定了”

　　“是”几人拱手施礼，潇洒转身而去。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整个咸阳宫中都燃起了油灯和蜡烛，灯火通明。他也没心思用晚膳，只简单的沐浴一回便兴冲冲向清池宫而去。

　　阻止了要进去通报的人，嬴政带着李仲和赵高静悄悄的直奔寝殿而去。却见那女子已换了一身家常的浅紫罗裙，绣着紫藤花暗纹，在偏殿的矮桌前支着脑袋对着满桌子的食物发呆，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又开始抓着筷子扒拉起来。

　　浅桑正发愁该怎样应对嬴政呢，左思右想都无计可施，扔了筷子正想让人撤下去，便察觉到屏风后有人在偷看她。□□裸，不带一点遮掩之意。

　　见少女转头看向他所在的位置，嬴政便知自己暴露了，也不扭捏，大大方方从屏风后走出，坐到她对面吩咐她身边的侍女“给寡人拿一副碗筷”

　　秋词征询的看浅桑一眼，得到她的允许方起身去拿了备用的碗筷来摆到嬴政面前。

　　在这期间，嬴政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自他进来起就绷紧的弦，最好的证明就是她瞬间坐的笔直的背脊“爱妃似乎食欲不高？可是这饭菜不合爱妃胃口？”

　　“大王多虑了，妾身不饿”她并不看他，只垂眸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一道素炒青菜。

　　“是吗？”他不置可否，自顾自开始用饭。

　　可他吃东西之余，还不忘抬头看她，仿佛她才是他口中之食。那眼神令她如坐针毡，几欲落荒而逃。可她能逃到哪里去呢？这里是秦王宫，高手如云，戒备森严，更何况，她没了佩剑，举步维艰。

　　等桌子上的东西撤下去了，嬴政便命人摆上棋盘“韩非先生与李斯都极善棋道，听说荀夫子也是个中高手，爱妃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大王谬赞了，不过初通棋艺”现在她心乱如麻，如何静得下心来下棋？

　　可下着下着，她便奇迹般的静下心来，脑子越来越清楚，将全部心神凝聚到眼前棋盘上。

　　眼看着无路可走，嬴政心中叹息一声，果断弃子“爱妃果然好棋艺，寡人见教了”

　　浅桑却仿佛如梦初醒，抬眸看了看面前秦王，又侧眸发现整个寝殿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对着对面略显挫败的男人一时手足无措，连贱称都忘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嬴政却笑了，心中暖意融融，这世间也就只有一个她了。起身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爱妃何错之有？是寡人技不如人”见她低头不说话，只余侧脸在眼前，尤其是那小巧莹润带着细细绒毛的耳垂尤为诱人。便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吮吸啃咬，在她惊吓躲闪之时动作麻利的解开她身上衣衫，含糊道“若是爱妃果真心中不安，便给了寡人吧”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男人炽热的鼻息与温热的唇舌流连在身上的触感让她也变得炽热起来。很快，浅桑便在他这番上下齐手的猛烈攻势下节节败退，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切痛与乐。

　　见她放弃抵抗，嬴政的动作更加温柔了几分。

　　剧烈的疼痛和绝望让浅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反射性的想要挣扎，想要将他从自己身体里赶出去。可这一切都早已注定是徒劳无功，单纯而美好的少女时代终究在这一夜彻底结束了。

　　他到底是顾及着她的，不断询问着她的感受，直到她从疼痛中缓过来方才慢慢动着缓解他的迫切。

　　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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