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陈年往事

　　第十一章：陈年往事

　　话说莫怀仁见韦银豹主动上门来寻求帮助，而且都是一些屁儿大的事情时，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出面解决，于是就索性让管家去处理得了。这样既赚了人情也拉了关系，总算是对得起“神仙老道”诡异真人对自己的忠告了。

　　话说韦银豹这回真的赚大了（不好意思，刚才又有好多电话打来催我去送快递了，有空再接着讲故事吧，真的对不住了，稍后再见。）

　　这时候，韦银豹的娘佬在梦里给儿子的嘱咐也正在有条不紊地慢慢兑现着，而其中就涉及到了“起事”的关键和“以防万一”。

　　韦银豹让莫府管家带队到“犀牛过峡”去收割六月黄豆、黄茅草和金竹。按照梦中所托，这些东西将来都是“神兵利器”，必须妥善保管好，以备不时之需。

　　在梦里，韦银豹的娘佬还对自己的儿子说：“我的豹仔呀，你爷佬（父亲）死得早，就埋在‘登云山’的山脚下了。那年你才五岁，什么都没懂，我们和隔壁的几家人就住在那青山野界里刀耕火种，问山讨吃。后来，你爷佬想凑点钱出来外面买田买地，最重要的还是想多弄点银钱，好把你那苦命的阿姐银簪从莫府中赎身出来，好别让她再做丫头了，于是就经常在夜里一个人背着枞光火（松脂油火把）去找山蚂拐（野生大型蛙类）来卖钱。记得有一回，当他走到‘登云山’脚底（脚下）的时候，突然之间看见有两根高高大大的擎天柱子树立在眼前，挡在路中间，正好拦住了你爷佬的去路。于是，你爷佬觉得奇怪，就赶紧举着枞光火把上前去照看——只觉得这明明就是巨型男人的大腿嘛。只见下面的脚板足有小船那么大，脚踝往上的小腿上还长有好多密密麻麻的腿毛，如同箭猪（豪猪）的毛一样粗，都有一尺多长了，而且还硬邦邦的，好像大号的筷子呢！我听你爷佬讲过，当他抬起头来时，竟然还看不到那巨人的上半身，于是心里就开始发慌了……最后，你爷佬一狠心，再咬牙，就不管它三七二十一了，一拿起火把就对着那双巨腿烧去，只是轻轻一燎，便见大火猛然一窜就燃烧起来。仅仅是一眨眼的瞬间，那大火轰然一声就爆烈地燃起了几丈高，敢情是烧到那山神巨鬼的裤裆里去了吧？伴随着火焰飞一般地往上窜去时，你爷佬只听到‘啊——呜——啊’的一阵巨响和怪叫之声，紧接着周围也跟着传来了一阵阵山崩地裂般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扣人心弦。只见那双‘擎天柱’撒腿就跑，如狂风卷过山岗，一转眼功夫就跑不见了。这时候，你爷佬背毛一竖，冷汗一飚，在心中大喊一声道：‘不好，摞着（撞到）鬼了’！于是，火把一丢，转身就跑，一口气就跑出十八里地，等他跑到屋门口的时候，都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敢情就是被吓得快要死了！这时候，你爷佬只顾着有气无力地拍门，拍了老半天门，才终于喊出一句话来，如同山谷回音一般地小声叫喊道：‘快——开——门——啊，摞——着——鬼——啦……’幸亏家里的黑狗叫得恶（凶），吵醒了我，让我心里烦闷又睡不着觉，于是才爬了起来，顺手一捞起床脚下的砍柴刀就摸出去门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当时心里暗骂道：‘是哪个娘妈掰的半夜三更的乱来敲门？哼，想死了不是！’可是，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就吓了一大跳啊！当时，我只见你爷佬依着篱笆墙，一身衣服全都被划得破破烂烂，身上满是鲜血，人也跌得鼻青眼肿，脸上还有好多血污，暗黑的脸上没有一点活气，嘴巴张得老大，就是讲不出一句话来，似乎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了。我见状后就赶紧扶起你爷佬进屋里来，接着煨姜茶来给你爷佬压惊。等给他灌完了一大碗姜茶之后，总算是把你爷佬救了过来了。可是，等到了七天之后，你爷佬最终还是魂不守舍地‘走’了。他在临死之前，交待过我，他讲你当时才五岁，还不懂事，千万莫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直接去把他埋在半夜撞鬼的那个地方就得了，要不然，他的生魂就会没有地方落脚，他就算死也不瞑目的呀，呜呜呜……后来，你爷佬三番五次地托梦给我，他讲，一定要等你长到十七岁了才可以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现在晓得真相了，应该懂得该怎么做了吧？你要先去西风岩‘夺宝’，等你夺得了‘宝物’之后，我和你爷佬才能助你成就‘大事’呀，呜呜呜……”

　　韦银豹在半睡半醒之中，见到自己的娘佬对自己诉说着他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以后，感到震惊不已，同时也觉得这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得赶紧跟家人合计一下才行。

　　于是，一想到这里，韦银豹突然浑身一震，马上就醒了过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家人早就围在了他的身边，尤其是他那娇滴滴的小媳妇更是紧紧地抱着他的头以泪洗面，嘴里不停地呼喊道：“豹仔哥，你快点醒来吧，奴家舍不得你呀！呜呜呜呜……”梨花带雨的，哭成泪人了。

　　韦银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下午回到家里后打了一个盹，竟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且还睡了一天一夜啊！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此时，他一把翻过身来竟差点儿没有把自己那娇滴滴的小媳妇给压在身下，幸亏他刚醒来时身体还有些僵硬，缺乏灵活，否则，大伙还真以为这小子要当着大家的面就来个现场版的“活春宫”了呢。

　　不过，只要他能及时醒来就是最好的了。于是，岳丈佬最先忍不住地开口了，很是好奇地问道：“豹仔，你怎么昏睡了那么久？在梦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大家都急死了呀！”

　　见了大伙都盯着自己，就像看稀客一样时，韦银豹不仅觉得好笑又觉得委屈起来，于是说道：“我昏睡了这么久才刚刚醒过来，又渴又饿了。你们还是先拿点吃喝过来，好让我先填填肚子吧，等我歇会儿有劲儿了，再慢慢地讲给你们听好么？”

　　于是，韦银豹接下来就把梦境里的事情一说，让大家都听得惊诧不已，尤其是岳丈佬，更加感慨地说道：“当年你爷佬挨鬼吓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本来也想和老同（亲家翁）一起去找山蚂拐的，无奈那夜阿妹（韦银豹媳妇）突然生病了，害得我只好抱着她去莫老爷府上央求郎中给阿妹治病，所以就没有和你爷佬同去山里。欸，现在一想起这件事情来，我就觉得心里难过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唉……”

　　韦银豹见状赶紧安慰道：“阿爸啊，你莫要伤心了。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按照我娘佬她老人家托给我的梦里的那些嘱咐去西风岩寻宝，等得到宝物了，就可以‘起事’了呀！”

　　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大家赶紧好言附和。此时，岳丈佬这才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是你娘佬亲自来叫我去帮忙，让我背着你爷佬的尸身去埋葬的。那时候，邻居们一听说你爷佬是挨鬼吓死的，就不敢过来帮忙，因为怕挨背时（沾染晦气）。所以，我只好一个人硬着头皮‘单干’了。好在还有你娘佬在身旁帮忙扛着锄头，边走边说，顺便还能给我递口水喝，不要然的话，我怕是连自己都回不来了咯，欸……那个地方好远，离我们家都有十八里路，还差五、六里就要到‘登云山’了。那‘登云山’可是我们广南西路八桂大地的‘山娘’啊！远远望去只见那座大山高耸入云，通年四季云雾缭绕，听说山顶经常有金光闪现，不晓得是不是有什么好宝贝咧！”岳丈佬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说到这里，岳丈佬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他被大伙儿喊了又摇，晃了几下之后才回过神来，竟然莫名其妙地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道：“难道这真的是‘天意’？真的呀！老古般传下来的古话讲过：‘高山出来五里坪，遇着狮子撵麒麟，若是哪家葬对了，代代儿孙坐朝廷！’看来，老古班传下来的古话，今天真的要挨兑现了啵。哈哈哈哈……”

　　这时候，岳丈佬还不忘用羡慕的眼神来夸赞韦银豹，为他大声地叫好道：“豹仔，你真的是命好啊！你们家的祖坟真的葬对了，老子怕是葬在那‘龙卵泡’高头了，想不发达都难啊！嘎嘎嘎……”

　　韦银豹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于是赶忙问岳丈佬，大声说道：“阿爸啊，现在找宝物要紧了！那‘西风岩’恁子克咧(怎么去呀)？”这不问不要紧啊，一问起来还真的把岳丈佬给难住了，只见他转眼之间就变得神情黯淡下来，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像是在躲迷藏一样，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那个，那个地方有妖怪，去不得啊！这几百年来，老古般传下来的古话中讲过了，那个地方‘不干净’，去了就是有去无回的啊！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长塘拉搞’和‘大红蛇精’的故事？我看难啊，太难了！今夜还是等你娘佬托梦过来，我们再做安排吧，欸……”

　　韦银豹没想到，当岳丈佬一提到“西风岩”时，他自己竟然第一个就要打起退堂鼓来了咯。怎么会这样呢？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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