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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番外二孟昭(下)


  番外之昭昭一梦

  二

  孟昭低头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小兔子似的吓了一跳, 矮了矮(身shēn)从箱子底下逃走。狂沙文学网 kuangsha

  里屋有人听到动静, 问了一句“妹儿, 怎么回事?”用的是少数民族的语言, 孟昭完全听不懂。

  小姑娘回到柜台里面, 说的是普通话,不算太标准,那一点点的口音显得软糯又可(爱ài)“没事, 有人来买货。”

  “哦。”

  这句孟昭听懂了。

  小姑娘个子矮, 只能仰头看孟昭。

  “买什么?”

  孟昭忽然有点想笑, 鬼使神差蹦出来一句“你找得到吗?”

  小姑娘眉头一皱“找得到!”

  “一盒烟,一桶泡面。”

  “烟要什么牌子。”

  “云烟……嗯……算了,红河吧”孟昭说“泡面也要最便宜的就行。”

  “好。”

  小姑娘麻利的爬上爬下帮孟昭找到烟和泡面,孟昭付了钱。

  一边出门一边打开烟盒,“有火吗?”孟昭回头问道。

  “有的。”小姑娘把一个用了一半的打火机递给孟昭, 孟昭点了烟, 烟雾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把打火机放在柜台上, 孟昭摆了下手“走了。”

  烟吸了一口,刚刚起(身shēn)时候那种晕眩感再次袭来, 这次孟昭连站稳都困难。

  朦朦胧胧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紧张的喊人过来。

  可是孟昭没有力气了,摇晃了一下, 眼前漆黑, 整个人笔直的倒了下去。

  “阿姐!阿姐!顾客昏倒了!快过来帮我一下!”

  男人很瘦, 可是骨架子重,小姑娘尝试着拖他,可是孟昭太沉了,她汗都下来了,也没拖动孟昭半分。

  阿姐急忙从屋子里出来,“他怎么了?”

  小姑娘“不知道啊,先把他扶起来吗?”

  “先别动他!”姐姐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从兜里摸出手机,“我给阿爸打个电话。”

  ——

  阿爸是个大夫,出去给人看病了,也就在小区里,所以接了电话之后回来得很快。

  两个姐妹费力的把孟昭连拖带拽的拽到了里屋的(床)上,妹妹正给他喂点温水。

  “阿爸。”姐姐看到阿爸回来了。

  妹妹听了声音回过头,“阿爸,他昏倒了。”

  阿爸“嗯”了一声,给孟昭简单的查看了一番。

  妹妹看着阿爸皱着眉,有点担心,“阿爸,他没事吧?”

  阿爸“没事,有点低血糖,现在睡着了。”

  妹妹“睡……睡着?”

  阿爸“太瘦了,最近太过疲劳,没有休息,再加上饮食不规律,作息不规律,现在睡着了。”

  妹妹眨了眨大眼睛“哦……”

  阿爸“等一会儿醒了就好了,让他睡吧。”

  说完,阿爸换了衣服就到外面去搬货干活儿了,姐姐过去帮阿爸,妹妹犹豫了一下,没动。

  她看着(床)上沉睡着的男孩。

  他……

  好像比家乡的任何一个男孩子长得都好看。

  剑眉星目,眉骨高(挺tg),轮廓如刀削斧凿般精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y)影,薄唇微微张开,唇边有一个小小的褶皱。

  她记得他笑起来,会露出一个尖尖的虎牙。

  “阿妹?”

  妹妹没应。

  “妹儿?”

  还是没应。

  把门帘一掀,看到阿妹正看着那男孩儿发呆,姐姐什么都懂,淡淡的笑了一下。

  “阿妹。”

  妹妹回过神来,回头看到姐姐脸上的笑容,明白过来,小脸一红。

  “阿姐你笑什么!”

  姐姐没说什么,重新把门帘放下来,“没事。”随即扬起声音,用土语说道“阿爸,阿妹忙着呢,我帮你搬过来。”

  孟昭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空白。

  自己这是在哪?

  屋子不大,墙边堆着大大小小的纸壳箱子,最左边有个门帘,旁边一个窗子,现在被外面的箱子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你……醒啦?”

  光线昏暗,孟昭揉了下眼睛,“是你啊。”

  小姑娘说“你在我们家睡着了,我阿爸说你没什么事,你是最近太累了,饮食不规律。”

  孟昭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哦”了一声。

  “谢谢你啊。”

  “没事。”

  孟昭掀帘出门,看到女孩口中的“阿爸”。

  “醒了?”男人正站在梯子上,往最高的货架子上摆东西。

  “嗯,谢谢您。”

  男人说,“你等一下。”

  他从梯子上下来,从自己随(身shēn)的医药箱里找出一包药来,“拿着,按照说明书吃。”

  孟昭犹豫了一下,没拿。

  男人似乎是少数民族的人,眉骨很高,眼窝凹陷,年纪大了,眼角堆积着皱纹。

  “拿着吧,你胃不好,这盒药没几个钱,先不用给了。”

  孟昭一愣。

  男人把药掖到孟昭的衣兜里,又爬上了梯子。

  孟昭“我把钱给您。”

  男人不说话了,在旁边扶着梯子的女孩开口了“阿爸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我阿爸经常这样,没事儿。以后多来我家超市买东西就行啦。”

  姑娘的普通话不大好,孟昭听了半天才听懂。

  孟昭心里涌入一阵暖流,他笑了笑“谢了。”

  孟昭出了门,里屋偷听墙角的小姑娘才敢出来,稍微掀起门帘,看到孟昭的背影。

  ——

  马小(咪i)的母亲生病的时候,正是孟昭撰写的权谋剧播出最火的时候。

  孟昭忙着照顾马小(咪i)的母亲,推掉了所有媒体的访谈,那部剧播出的时候,“皿刀”这个名字几次登上微博(热rè)搜。

  谁也不知道这个皿刀究竟是个什么来路,有人说皿刀功成名就推掉所有采访,就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shēn)份,有人猜想皿刀是那一位大神编剧的另一个笔名,还有人说皿刀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不管如何猜测,“天才编剧”这个头衔,一直都冠在皿刀这个笔名的前面。

  之前让孟昭写权谋剧本的那个朋友在这期间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

  他这么年轻就取得这般成就,如果趁这股风直接签个好公司,或者好好经营一番,孟昭的前途无可限量。

  可是现在孟昭整个人都不见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参加,这简直闻所未闻。

  朋友很激动,可是孟昭也没有办法,他实在看不得马小(咪)前哭泣,他在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参加访问。

  孟昭做不到。

  也许是他的朋友也伤心了,觉得孟昭空有一(身shēn)才华,没什么头脑,说也说不通,劝也劝不听,便不再打电话了。

  可是这些,孟昭自己不知道么?

  他是知道的啊。

  马小(咪i)总觉得孟昭不够聪明,觉得自己能把他轻而易举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殊不知孟昭心里什么都清楚。

  只是他不愿意那样想,不愿意把这些花花肠子用在马小(咪i)(身shēn)上罢了。

  那天天降大雨,孟昭同意了马小(咪i)的追求。

  马小(咪i)只是粗浅以为自己的苦(肉rou)计终于得逞,她终于得到了孟昭这个足以使她在整个校园风光无限,让所有女生都艳羡的男朋友。

  她不知道,孟昭想得比她深远许多。

  孟昭对她的重视程度,远远超出马小(咪i)的想象。

  既然选择了马小(咪i),孟昭就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另一半在(爱ài)护。

  马小(咪i)总以为孟昭傻,不管自己如何胡闹,作翻了天,孟昭生了气,自己稍微哄一哄他就好了。

  不是马小(咪i)手段多么高明,只是孟昭不想和她计较。

  马小(咪i)左右逢源,和孟昭在一起之后也并没有和其他男生保持距离,孟昭不是不知道,也曾亲眼见到过。

  (身shēn)边多少好友和孟昭说过这件事,孟昭总是一笑而过。

  他不想怀疑马小(咪i),只要马小(咪i)解释了,他就会相信她。

  所以这一次马小(咪i)的母亲生病,孟昭愿意拿出自己全部的稿费支付高昂的手术费用,以及全部药品,护理的费用,没有用到马小(咪)尾,他把马小(咪i)的母亲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悉心照料。

  他把马小(咪i)应该承担的重担,全部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至于他的前途,他的工作,他一个字都没有告诉马小(咪i)。

  那些遗憾和难过,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马小(咪)已经很伤心了。

  可是孟昭真的不在乎他自己的前途吗?

  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成就吗?

  那部剧本是他顶着多少压力,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又没(日ri)没夜修改了无数遍的啊。

  他能不在乎吗?

  马小(咪i)一心扑在母亲的(身shēn)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孟昭(日ri)渐消瘦的脸颊,和无意识的一声重过一声的叹气。

  她也没有细数过,多少个夜晚孟昭让她好好去睡,他自己守在她母亲的(床)边。

  她根本不知道孟昭熬了多久,有多少个不眠不休的夜晚。

  后来母亲的(身shēn)体(日ri)渐好转,学校那边催着孟昭搬家,孟昭迫不得已才从那边离开,马小(咪i)也准备走了。

  找房子,搬家,孟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这次在小超市,孟昭的(身shēn)体才终于终于撑不住了。

  孟昭走后,妹妹出来问阿爸,“他的(情qg)况很不好吗?”

  阿爸略略低下头,“好在他年轻,不然早就撑不下去了。”

  妹妹着急了,“他到底怎么了?”

  阿爸“心里的火烧得太旺。”

  孟昭回到家,给自己泡了泡面,给马小(咪i)打了个电话。

  马小(咪i)说明天回来,回来之后去孟昭那边看看房子,孟昭说他去车站接她。

  马小(咪i)第一次来到孟昭租的小房子里,她很不满意。

  “这也太破了吧!?”马小(咪i)参观完一圈之后说道“我才不要跟你一起住在这呢。”

  孟昭“我还没收拾完,现在还太乱,整理完估计会好一点。”

  马小(咪i)“这要怎么整理啊,你要重新刮一遍大白吗?”

  马小(咪i)皱着眉,从窗子往外看“我就说你应该去找份工作的,你瞧瞧现在,坐吃山空,将来怎么养我啊!”

  孟昭“我已经联系了之前合作过的导演,新的剧本也已经在写了,你放心吧,我肯定养你。”

  马小(咪i)轻蔑的笑了一下,“说得容易。”

  孟昭朝她张开怀抱,“过来。”

  马小(咪i)走过去,抱了他一下,对他说“孟昭,现在已经出了校门了,只有有钱了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不像在学校,凭借你这张脸就能吸引人,在社会上就不好使了,你懂不懂啊?”

  孟昭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微微勾起嘴角,“好,老婆说什么都对,我买了排骨,中午给你做红烧排骨好不好?”

  马小(咪i)眼睛一眯“是净排吗?”

  孟昭“是。”

  马小(咪i)“你会做?”

  孟昭“现学的,你先去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

  吃完饭马小(咪i)回到学校,和室友们许久未见,大家互相拥抱,抓了一把瓜子儿出来,一边嗑瓜子一边把这段时间的八卦说给马小(咪i)听。

  甲“你知道吗?隔壁班的悠悠也找到男朋友了。”

  马小(咪i)吃惊,“悠悠哈哈哈哈。”

  悠悠长得不大好看,三年多了在男生众多的机械专业都没找到男朋友,她们这些女孩茶余饭后讲八卦的时候,总会提到她。

  大家说一直到毕业估计悠悠都找不到男朋友。

  马小(咪i)忍不住好奇“是谁啊?”

  乙“你可别小瞧,是个大四的学长呢!刚毕业,家里超级有钱!”

  马小(咪i)“哦,这样啊。”

  丙“那个学长家里给他找了份超好的工作,好像是外企,咱们这一届只要了他一个人!工资特别高,待遇也好!”

  甲“是啊是啊,谁能想到呢,悠悠那么丑,居然还能捡到宝。”

  乙“我听说,那个学长对悠悠可好了,在学校旁边买了个房子。”

  丙“是买的?学校周边的房价这么贵……”

  乙“对于有钱人来说,买个房子就跟咱们买双鞋一样好吗。”

  马小(咪i)嗑瓜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那他在哪买的房子啊?”

  乙“就在那边,东边,那个超级高档的小区!他说买的离学校近一点,到时候悠悠能经常去。”

  甲有点酸了“那以后工作呢?”

  乙“工作了就在工作的地方再买啊!都说了有钱人买房子就跟咱们买鞋一样。”

  丙“我还听说,学长给悠悠买了个戒指,卡地亚带钻的!”

  甲“卧槽……”

  乙“没想到,真没想到……”

  马小(咪i)放下瓜子,不想吃了。

  安静了一会儿,丙想起什么,“哎?小(咪i),孟昭现在怎么样了?找到工作了吗?”

  马小(咪i)“嗯?哦,找到了。”

  乙“在哪啊?我听说毕业之前他都没出门。”

  马小(咪i)“在网上投的简历,在国企。”

  甲“哪家啊?”

  马小(咪i)“具体哪家我也不清楚,反正工资也特别高。”

  甲乙丙“哦……那(挺tg)好,孟昭学长对你那么好,以后你肯定是咱们寝室第一个结婚的!”

  一周之后是马小(咪i)的生(日ri),孟昭买了个蛋糕回家,路过门口小超市,看到姐姐坐在门口,“哎?孟昭。”

  孟昭经常去他家买泡面,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孟昭笑着点点头。

  姐姐似乎特意提高了音量,“你怎么来了啊?”

  小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帘一掀,妹妹的脸庞出现在门后。

  看到孟昭,又有点害羞想回去,可是又舍不得回去。

  孟昭笑着跟妹妹点了下头。

  姐姐问道“拎着蛋糕做什么啊?”

  孟昭“我媳妇生(日ri)。”

  姐姐“哦……”

  孟昭“先走了。”

  姐姐“好。”

  孟昭走后,姐姐回头看向妹妹,妹妹的目光就落在孟昭的(身shēn)上,没离开。

  姐姐转过来,叹了口气,没说话。

  马小(咪i)一直拖到晚上才有空,孟昭到学校接上她,回到家的时候,蛋糕上的(奶nǎi)油已经有点干了。

  马小(咪i)一看到蛋糕就皱眉“我中午在寝室就吃的蛋糕,下午跟我们学生会的去ktv唱歌,又吃的蛋糕,我现在看到蛋糕就恶心。”

  孟昭“那你想吃什么?”

  马小(咪i)想了想,心血来潮“我想吃泡面!”

  孟昭“好。”

  孟昭找了一圈,“家里没有方便面了,我出去给你买一点。”

  马小(咪i)倒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笑得正欢,头也不抬“行啊。”

  到了小超市,只有妹妹在。

  孟昭“拿五包方便面。”

  妹妹“又吃方便面啊?”

  孟昭笑着“嗯”了一声,挑眉问道“找不到?”

  妹妹声音大了一点“能找到!”

  妹妹的声音特别好听,清脆之中带着一点(奶nǎi)声(奶nǎi)气的童音。

  妹妹蹲在柜台底下,“下面的不够了,我去搬梯子。”

  妹妹费力的把梯子搬过来。

  孟昭看着她“不够了就不要五包了吧,你下面有几包啊?”

  妹妹“一包。”

  孟昭“……”

  妹妹仰头找了一下,“阿爸把方便面放得这么高……”

  孟昭“你别爬了,我来吧。”

  妹妹“不用,我自己来。”

  孟昭乐了,“小胳膊小腿儿的,爬了梯子你也够不到吧?”

  妹妹“……”

  能够到……

  如果垫垫脚的话……

  孟昭把妹妹拉到一边,几下爬上梯子。

  “我阿爸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孟昭想起这回事儿“吃了。”

  妹妹“还有吗?”

  孟昭“还有呢。”

  妹妹“那你好一点了吗?”

  孟昭找到方便面,除了他买的那五包,另外又多拿下来一点。

  “接着。”

  妹妹乖乖张开手。

  孟昭看着她弱质纤纤的样子,不(禁j)再次怀疑道“你能接住吗?”

  小女孩急了“能!!!”

  孟昭扔的动作很轻,不至于砸疼她,所以她接得也很顺利。

  孟昭付了钱,出了门,妹妹看着门口,委屈的扁扁嘴,一边把方便面摆好一边嘟囔着“还没回答我呢……(身shēn)体到底好没好一点啊……”

  孟昭回到家,马小(咪i)正和谁视频,笑得前仰后合,看到孟昭回来,匆匆忙忙挂断了。

  “谁啊?”孟昭问道。

  马小(咪i)“学生会的。你买回来了吗?”

  孟昭换了鞋“嗯,我给你煮。”

  孟昭把方便面煮好了,马小(咪i)捅了几下又不想吃了。

  孟昭把她剩下的那一碗吃完,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宝贝,生(日ri)快乐。”

  马小(咪i)放下手机,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等过几年,我给你换成婚戒。”

  马小(咪i)的注意力却不是这枚戒指的意义,“银的?”

  孟昭“嗯。”

  马小(咪i)“什么牌子的?”看了眼包装,“听都没听过。”

  马小(咪i)把戒指塞回去,“带不出去。”

  孟昭想过很多马小(咪i)收到这枚戒指时的反应,可是把戒指还给他这一种,他真的没有想到。

  孟昭心一寒,“你……”

  嗓子眼里梗着什么说不出话来。

  马小(咪i)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了,可是她也累了,她不想再去哄孟昭了,哄了快两年,她觉得孟昭也该长大了。

  不该再这么幼稚了。

  一个牌子都没有戒指,让她怎么戴得出去?

  “行吧,等我赚了钱再给你买。”

  马小(咪i)冷笑一声,工作都没有,还想赚钱?

  这个生(日ri)过得并不开心,马小(咪i)回学校,没让孟昭送。

  孟昭不知道,马小(咪i)下了楼走了没几步就有人过来接她。

  马小(咪i)不知道,那枚戒指是孟昭自己设计,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联系商家,中间废了无数个,才有的现在这一枚。

  孟昭话没说完马小(咪i)就吧戒指塞回去了,后面的话孟昭就没有说出口。

  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有点僵了,稍微缓和了一些是因为一场酒会。

  那是一场有很多制片人和知名导演参加的高端酒会,以皿刀的知名度和才(情qg),参加这样一场酒会原本绰绰有余,可是他耽误了自己成名的最佳时机,现在风头已过,记得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好在孟昭的那位朋友刀子嘴豆腐心,骂孟昭的时候骂得他狗血淋头,可是最后还是看不得孟昭落魄。

  也终究舍不下孟昭这一(身shēn)才(情qg)。

  他常说,孟昭的逻辑感和缜密的思维,根本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这场酒会孟昭带着马小(咪i)一起参加的。

  他知道马小(咪i)(爱ài)慕虚弱,孟昭觉得也许带她参加酒会之后,他们的关系就能缓和一些。

  自己的媳妇还是要自己来哄。

  果然,马小(咪i)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十分激动,嚷着要买一(身shēn)适合酒会的晚礼服来穿。

  酒会上,孟昭的朋友有意带着他结识一些制片人和导演,孟昭嘱咐马小(咪i)在原地乖乖等他,他马上就回来。

  这种高端的酒会马小(咪i)根本没有参加过,琳琅满目的红酒和水果糕点,有的她吃都没吃过,马小(咪i)好奇极了,点点头,“好,你去吧。”

  正在她品尝另一种红酒的的时候,(身shēn)后出现一道声音“这位美丽的女士,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马小(咪i)知道,能参加这种酒会的,非富即贵,转(身shēn)的时候绽开她这辈子以来最美丽的笑脸。

  “你好。”

  那男人一(身shēn)西装革履,绅士的行了礼,“可以邀请您共舞一曲吗?”

  马小(咪i)把手递过去“当然。”

  跳舞的时候,那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马小(咪),把自己最好看的那个角度给男人看。

  一曲舞毕,男人留下了马小(咪i)的联系方式。

  孟昭回来找到马小(咪i),看着她脸红红的,嘴角上扬,很开心的样子。

  “去哪里了?”

  马小(咪i)“随便走了走。”

  回去之后,那个男人和马小(咪i)在微信上聊开了。

  他叫路繁星,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马小(咪i)说自己在上大四,还在找工作,于是路繁星顺势问她要不要到他的公司试一试。

  影视公司,马小(咪i)还从来没有考虑过。

  是要……当明星了吗?

  马小(咪i)到了路繁星说的地址,敲了敲门。

  “进。”

  马小(咪i)看到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路繁星,一愣“您……亲自面试。”

  路繁星,“不是。”

  路繁星站起(身shēn),走近马小(咪i)“只是你,我得亲自面试。”

  说着,路繁星忽然低头,飞速在马小(咪i)唇上吻了一下。

  马小(咪i)蒙了。

  这未免……太快了。

  路繁星往前走了一步,“跟你谈谈薪资吧。”

  马小(咪i)后退一步,“……好。”

  路繁星从西装裤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马小(咪i)嘴边,“张嘴。”

  马小(咪i)乖乖张嘴,按照路繁星的要求,咬住那张卡的一角。

  “这是你的零花钱。”

  路繁星又拿出一张,往前走了一步,马小(咪i)继续叼在嘴里,后退一步,“这是你的存款。”

  路繁星看着叼着两张银行卡的马小(咪i),笑了笑,“你的男朋友,是叫孟昭吧?”

  马小(咪i)无法呼吸,点了点头。

  路繁星忽然前进了一大步,马小(咪i)退无可退,被((逼bi)bi)到墙角,路繁星伸开双臂,把她困在他前方的小小空间里。

  低头狠狠吻了下去,两张卡掉在地上。

  手不规矩的往马小(咪i)的衣服领子里伸去。

  “你的工作只有一个。”

  男人带着一丝粗喘,把马小(咪i)整个人顶在墙上,(身shēn)后的冰凉让马小(咪i)感到恐惧。

  “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万的奖励。”男人笑了笑,一口咬住马小(咪i)的嘴唇。

  马小(咪i)疼了,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

  “我不要……”

  她挣扎着,可是挣扎不过。

  “一百万能干什么?”

  马小(咪i)和路繁星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看着她的反抗就像看着笼子里扑腾的鸟儿。

  “你喜欢的一切,名牌,奢侈品,别人羡慕的看着你,一份体面的工作,或者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马小(咪i)的目光渐渐和缓下来。

  几句话,就让鸟儿安静了下来。

  路繁星轻浅一笑,看着马小(咪i)唇边凝结的血液,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头吻了下去。

  “可是我……这算什么……”

  路繁星越吻越急促,最后一把把马小(咪i)打横抱起,手臂一挥,办公桌上的东西应声落地,他把马小(咪i)放在办公桌上,欺(身shēn)压了过去。

  咬开她(胸xiong)前的扣子,“别这么幼稚,哥哥教你一点社会上的规矩。”

  ——

  酒会之后,马小(咪i)和孟昭和好了。

  事实上,只要马小(咪i)肯低头,孟昭不可能不原谅她。

  马小(咪i)来孟昭的小房子里来得很勤,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孟昭的朋友给他联系了一份工作,是让孟昭写剧本。

  孟昭写剧本向来专注,周围什么都顾不上,马小(咪i)任劳任怨的帮他打扫房间,煮饭,有的时候在他的怀中帮他捏捏肩膀。

  “你歇一会儿,睡一下吧。”

  孟昭“马上就写完了。”

  马小(咪i)“(身shēn)体要紧,赶紧睡。”

  孟昭听马小(咪i)的,“好。”

  马小米帮他盖好被子,孟昭闭上眼睛,马小(咪i)脸上笑容消失,眼中逐渐弥漫起厌恶。

  一百万已经在她的卡上,她这样一个富有的人居然还要帮他收拾这破烂的屋子。

  开玩笑。

  要不是为了工作……

  最近马小(咪i)去路繁星那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路繁星什么都舍得给她买,马小(咪i)领略到了之前不曾体验过的快乐。

  人民币的味道。

  越和路繁星接触,马小(咪i)就越厌恶孟昭。

  空有一张脸的幼稚男人,丝毫不会像路繁星这样成熟有魅力,更有丰厚的资产。

  有了退路,或者叫下一任,马小(咪i)一心就想着甩开孟昭,和他分手。

  路繁星太精明,潜移默化的告诉马小(咪i),孟昭有多么可笑。

  马小(咪i)被他洗了脑,彻头彻尾成了路繁星手里的傀儡。

  孟昭的新剧本交给了那位朋友,几天之后,抄袭的新闻扑面而来。

  皿刀的剧本涉嫌抄袭某影视公司刚出没多久的剧本,网上的调色盘做得非常精细,网络言论一边倒,皿刀的工作微博根本没得看。

  私信里全是谩骂和诅咒。

  更有人说皿刀之前的那本成名之作,那本权谋剧也是抄袭,只不过高级抄没有人发现,之后拒绝媒体采访也是因为心虚。

  皿刀这个人的一切,全都被否定。

  孟昭根本没有团队也没有签约工作,这件事(情qg)发生之后,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如同案上鱼(肉rou),只能任人宰割。

  那段时间,就连孟昭的朋友,都没有联系过他。

  孟昭明白,这是要明哲保(身shēn)。

  不光是名誉,孟昭面对的,更是巨额的违约金。

  一夜之间,孟昭瘦了好多。

  马小(咪i)打开门,看到孟昭孤零零的坐在光影里,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初次和孟昭相遇。

  大男孩手里拿着澡筐,脸上坏坏的笑容比夕阳还要耀眼。

  年轻又鲜活的生命,现在变得枯瘦不堪。

  “是你吧?”孟昭抬起头,脸庞黑暗如同鬼魅。

  马小(咪i)没说话,夺门而出。

  马小(咪i)打车到路繁星公司楼下,恰好遇到要出门的路繁星。

  “你为什么?”马小(咪i)流泪了“你不是说……只是想要买他的剧本,只不过钱落入我的手而已嘛?为什么要……要这么对他?”

  路繁星看着这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女人,“别哭啊我的小功臣。”

  马小(咪i)一把甩开要给她擦眼泪的那只手。

  路繁星并不介意,他的心(情qg)好极了,“你搞清楚,你现在是我的人,不是孟昭的。”

  “你看啊,现在他真的一无所有了,皿刀这个名字商业价值惊人,现在呢,就是一团垃圾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你喜欢的东西,他这辈子都买不起了。”

  “你难道还要跟着他吃苦?”

  “让别人都笑话你,跟了个穷光蛋?继续被人瞧不起?”

  马小(咪i)迟疑了。

  路繁星顺势揽过她,让她上车,“以前我做过一部剧,和他写的那部宫廷权谋剧同档播出,你可知道那部剧我投里多少钱,花了多少心血啊,结果呢,被他那部打压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该报复?”

  路繁星笑了笑,“别难过,你老公因为这场风波发财了,这部剧未播先火,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豪车,别墅,包包,全给你,你是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马小(咪i)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管她想什么,她也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路繁星悠悠然转过脸。

  马小(咪i)的确聪明,可终究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公司之间的门道儿马小(咪i)半点也不懂。

  路繁星混迹商场,洞悉人心,想要把这样一个利(欲yu)熏心,虚荣心极强的小姑娘弄到手,简直易如反掌。

  ——

  午后,马小(咪i)终是放不下孟昭,回到那个小出租屋里看他。

  孟昭还是坐在卧室(床)边的小凳子上,似乎自打她出去之后,他一下都没有动过。

  马小(咪i)止不住的心疼。

  “孟昭……”

  孟昭没有反应。

  他低着头,因为之前闭关写剧本,他的头发很久没有剪过,现在有点长,这样一低头就挡在额前,马小(咪i)看不清他的神色。

  宽宽的肩膀松松的撑着衣裳,骨头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

  像半截枯败的朽木,破落颓唐的感觉萦绕在他的(身shēn)周。

  他什么时候瘦了这么多?

  “你……你没事吧?”

  天空(阴y)沉沉的,似乎闷着一场大雨,空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孟昭很久很久都没有回答马小(咪i)的话,就在马小(咪i)以为他不会再理他的时候,孟昭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如同嗓子里有把刀,活生生的把他的咽喉割开了一般。

  “我留了钱给你。”

  马小(咪i)狠狠一怔。

  “我的第一笔稿费,版权费,用来给你母亲治病,我错过了成名之后的最佳时机,用来照顾你母亲了,手里剩了八十几万,我没花,是给你留着买房子的首付。”

  “这部剧本原定的稿费是两百八十多万,因为借着皿刀的名字,所以稿费多了一点,我打算用这笔钱结婚,剩下的钱成立一个公司。”

  “房子看好了,在你喜欢的海边,你自己的小房子留给你,让你有个小窝,或者给你父母搬过来住,让你有安全感。”

  “你毕了业,出去旅游的钱我也留好了,去欧洲或者去哪你自己决定,想要和我去,我的写稿(日ri)期提前了,时间留出来了可以陪你,不想要和我去,我就用这点时间去看看装修。”

  孟昭静静的陈述着,不带一点感(情qg),马小(咪i)却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小(咪i),最后一次,你跟我在这个小房子里独处,我……”孟昭停顿了一下,“我却不想抱你。”

  孟昭很喜欢拥抱,和马小(咪i)在一起之后就很喜欢抱着她,写剧本的间歇,看到马小(咪i)在忙碌,孟昭也会张开手臂让她过来抱抱。

  孟昭的内心太过柔软,他说拥抱才会带来温暖和安全感。

  孟昭说完最后一句,站起(身shēn)。

  “你走吧。”

  马小(咪i)知道,那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吧,对不起”她是再也没有脸面说出口了。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

  马小(咪i)想要出门,孟昭叫住她。

  从抽屉里找到一把黑色的雨伞,“下雨了。”

  大雨倾盆,一如她们在一起的那一天。

  少年从楼梯上跑下来,递给她一把黑色的雨伞。

  马小(咪i)泪如雨下,忽然张开双臂,扑向孟昭,紧紧拥抱住了他。

  孟昭的(身shēn)体逐渐僵硬,然后,他推开了她。

  马小(咪i)一怔。

  “走吧。”孟昭转过(身shēn),似乎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关了门,外面下着雨,天色昏暗,房间里没有开灯,孟昭瘦高的(身shēn)形隐在黑暗里。

  良久,孟昭缓缓蹲下(身shēn),肩膀一耸一耸,他伏在自己得膝上。

  泣不成声。

  ——

  八点多,雨终于停了。

  小超市里,阿爸出去给人看病了,只有姐姐和妹妹在家。

  电话响了,妹妹接起来。

  “喂?”

  “要一箱啤酒,送到20号楼三单元2楼。”

  “孟昭……?喂?喂?”

  电话已经挂了。

  姐姐“孟昭要货?”

  妹妹“嗯,要一箱啤酒。”

  姐姐“可是送货员今天请假了,怎么送啊?”

  妹妹“我去送吧。”

  姐姐“那怎么行?大晚上的,只有他一个男人在家。”

  妹妹皱着眉“可是我有点担心。”

  姐姐“那等阿爸回来再说吧。”

  没一会儿阿爸就回来了,姐妹俩跟阿爸说了这件事,阿爸搬起一箱啤酒,“我去送。”

  妹妹“我跟你一起!”

  阿爸犹豫了一下“那你好好跟着我。”

  妹妹“好。”

  敲了很久才开门,孟昭家里没有开灯,走廊灯昏黄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

  妹妹从阿爸(身shēn)后探出头来。

  孟昭接过啤酒,“多少钱?”

  付了钱,阿爸说“少喝一点,你胃不太好。”

  孟昭“好。”

  回去的路上,妹妹问阿爸“孟昭哥有事吗?”

  阿爸“在晚一点,我带着医药箱过来一趟吧。”

  妹妹“你担心他会出事?”

  阿爸“嗯。”

  妹妹“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阿爸“如果现在不让他发泄出来,往后会更加难治。”

  妹妹“那我跟你一起来。”

  阿爸“好。”

  不出阿爸所料,他们晚一点再去的时候,孟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边两瓶空的啤酒瓶一倒一立。

  阿爸查看了一番,“不行,得去医院。”

  妹妹“这么严重?”

  两人叫了救护车,送孟昭到了医院。

  做了胃镜,挂了水,妹妹紧张的看着孟昭被折腾来折腾去,问阿爸“他怎么了?”

  阿爸“他(身shēn)体里的大火终于烧着了,他也就倒下了。”

  那天晚上,妹妹和阿爸在医院陪了孟昭一夜。

  孟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是你们啊。”

  阿爸依旧是不苟言笑,非常严肃的模样“嗯,想要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我……”

  孟昭挣扎着要起来,妹妹忙过去,“你别起来,还没好呢。”

  阿爸站起(身shēn),闷声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孟昭和妹妹两个人,孟昭不说话,妹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偶尔抬头借着看窗外的功夫偷瞄一眼孟昭,借着看隔壁(床)的功夫偷瞄一眼孟昭,借着看吊瓶进度的功夫再瞄一眼孟昭。

  “你好一点了吗?”妹妹小声问道。

  孟昭点点头“嗯。”

  妹妹弯了弯嘴角,“我阿爸说你(身shēn)体底子好,肯定能好起来。”

  孟昭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没答言。

  妹妹“我阿爸说吃泡面对(身shēn)体不好,你的胃不好,可以多喝点汤或者粥。”

  孟昭看向妹妹。

  妹妹慌了“看我、看我干什么,是、是我阿爸说的。”

  孟昭斜斜的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不一会儿阿爸回来了,带了粥回来,给孟昭倒了一点出来。

  孟昭还挂着水,手动不了,妹妹说“要不……我来吧?”

  阿爸把粥碗和勺子递给妹妹,“我得走了。”

  妹妹抬眸。

  阿爸“有患者打电话找我。”

  妹妹“好,我照顾他。”

  阿爸原本的意思是,现在孟昭已经醒了,挂了水吃了饭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阿爸还是有,不如妹妹也一路回到超市去。

  结果妹妹理解错了。

  阿爸看了孟昭一眼,脸色差得很。照顾就照顾吧,别出什么事才好。

  于是阿爸先走了一步。

  妹妹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小勺粥,吹凉,放在孟昭嘴边。

  “我不想吃。”

  妹妹“那你想喝水吗?”

  孟昭“不想。”

  妹妹“那好吧。”

  小姑娘很安静,也不玩手机,就在孟昭(床)边不远不近的地方,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隔壁病(床),一会儿看看吊瓶进度。

  她生得极白,瞳孔是淡淡的棕色,长发有一点自然卷,仿佛也不是正宗的黑色。

  和她的姐姐长得不像,她生得更精致一些。

  “你是少数民族的人吗?”

  妹妹“是啊,彝族人。”

  孟昭“怎么到这边来啦?”

  妹妹“因为……我妈妈去世了,爸爸很想妈妈,这里是妈妈的故乡,我们就搬过来了。”

  阿爸是一个不(爱ài)说话,非常严肃的男人,他是一名医生,面冷心(热rè),想必对她们的母亲也是深(爱ài)到了极点,才会因为控制不了对她的想念,想要在这人世间找寻哪怕一丁点属于她的痕迹吧。

  孟昭点了点头。

  这一家都是很温暖的人。

  孟昭挂完水就出院了,他还有很多事(情qg)要处理。

  网上的言论不打算回应了,孟昭势单力薄,对方是一整个团队,孟昭根本斗不过人家。

  只是还有不少用皿刀这个名字写的小文章,或是短篇,或是公众号,都不能发表了。

  把杂七杂八都忙活完,孟昭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出租屋。

  要搬走吗?

  当初找这个房子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太多,离学校近,便宜就定下来了。

  也没有考虑房间装修,格局什么的,孟昭坐在沙发上,看着周遭的一切,算了,不搬了。

  麻烦得很。

  ——

  孟昭要了一点吃的,一点饮料,妹妹去送的。

  孟昭打开门,妹妹还一愣,“你去哪啊?”

  孟昭穿的西装革履,头发没有剪,长长的遮着眼睛,胡子也长出来了。

  明明(挺tg)邋遢的,可是他的这张脸拯救了他,高高瘦瘦,西装笔(挺tg),看着有一种成熟的男人味儿。

  妹妹从没见过孟昭穿西装,心脏跳得漏掉了半拍。

  “面试,总不能喝西北风啊。”

  孟昭慵懒一笑。

  妹妹“哦,去哪里啊?”

  孟昭“每宜娱乐,一家娱乐公司。”

  妹妹其实也没有听说过“那,你加油哦。”

  孟昭笑了一下,“好。”

  哼着歌儿拿着小筐回到超市,姐姐疑惑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妹妹跟姐姐关系很好,实话道“孟昭(身shēn)体好多了,穿着西装要去面试呢。”

  姐姐“小家伙,你注意点啊,别把自己陷太深。”

  妹妹整理着货物,不说话。

  傍晚时分,姐姐出门去了姐夫家里,阿爸也没有回来,妹妹把货架子都擦了一遍,正准备坐下直直腰板的时候,门帘被掀开。

  妹妹抬起头“要买什么……”

  话没说完妹妹就怔住了。

  进来的是几个染着黄毛,纹着纹(身shēn)的男人。

  妹妹他们一家刚搬过来的时候就见过他们,经常过来赊账,不给钱,有一次阿爸在家,强行把之前的欠账都要了回来,嘱咐姐妹两个,要是他们再来,绝对不能给赊账。

  这边都是老旧城区,又穷又乱,没什么人管,这些人在这边嚣张惯了,打击斗殴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妹妹下意识的就有点害怕。

  领头的黄毛看到妹妹就喜欢。

  白白净净的小姑娘,长得有点少数民族姑娘的感觉,那颗小泪痣看着就觉得可(爱ài)。

  黄毛歪了歪头,想要往屋里瞧“自己在家呢?”

  妹妹打着胆子,“我阿爸也在呢!”

  可惜妹妹的声音太好听,又软又甜,即使想现在这样加大了音量,却也没有一点威胁的意味。

  黄毛笑了笑,这姑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ài)。

  看着看着就想上手摸一把,妹妹快速的躲到柜台后面去。

  “你到底要买什么?”

  她躲开了,黄毛也不恼,笑嘻嘻的,“拿盒烟。”

  “十块。”

  黄毛“先赊着,过几天给。”

  妹妹“先付钱,要是没有零的,可以扫码支付。”

  黄毛一挑眉,(身shēn)后几个人零星笑起来。

  似乎在笑妹妹居然不让赊账。

  妹妹心里怕,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手里攥着烟不给。

  黄毛眼神变了变,妹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的时候,门帘动了动。

  一(身shēn)西装的孟昭出现在门口。

  他从每宜回来,路过小超市的时候看到里面乌泱泱一堆黄毛,孟昭觉得有事儿,就进去了。

  果然看到那一堆黄毛中间围着惊慌失措的妹妹。

  妹妹看到孟昭进来,如蒙大赦,叫了他一声。

  孟昭走到妹妹(身shēn)边,拉了她一眼,把她藏在(身shēn)后。

  “说了不赊账就是不赊账,要买就付钱,不买就走。”

  黄毛一看进来个陌生的男的,穿的像个人,说话还(挺tg)横,登时就怒了。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这轮得到你来说话?”

  上学的时候孟昭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架也打了无数,一对多也有,多对多也有,所以看到这个场面,他一点也不觉得惧怕。

  “我是谁不重要,你到底买不买。”

  黄毛看着妹妹从孟昭的(身shēn)后探出头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孟昭,“你他妈给我出来。”

  孟昭往前走了一步,白生生的小手牵住了他的衣角,“别……”

  孟昭拍了拍她,“没事。”

  这场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妹妹也不清楚,只是她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孟昭和一对黄毛扭打在一起。

  孟昭看着瘦,实际上非常有劲儿,从小到大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真切的知道哪里是他们的弱点,出拳总是又狠又准。

  最后一堆黄毛倒在地上,孟昭站在人群中间。

  “你们,要是再敢到超市为难他们,我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

  孟昭没注意,他背对着的那个领头的黄毛挣扎着站起(身shēn),愤怒地瞪着前面的孟昭,伸手够到旁边的椅子,突然出手,举起木头椅子就要往孟昭脑袋上砸。

  妹妹尖叫了一声,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孟昭立马反应过来,抱着妹妹下意识的把她护在怀里,(身shēn)子一歪改变了角度,椅子重重的砸在他的肩膀,碎裂了。

  鲜血顺着孟昭的肩膀处流淌下来,黄毛见状,害怕真闹出点什么事来,全都跑走了。

  疼痛让孟昭觉得有些麻木,他久久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

  妹妹从他的怀中回过神来,一仰头看到孟昭脸上全是冷汗,脸色煞白,顿时就蒙了。

  “你怎……”伸手往孟昭后背一摸,满手的血。

  妹妹吓坏了,“你快,你快进来。”

  妹妹把孟昭扶到里屋,黑色的西装沁着血,看不出颜色来,妹妹找到阿爸的医药箱,小心翼翼的帮孟昭脱下西装,白色的衬衫上,绽放着大朵大朵的红花。

  妹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我能不能把你的衣服脱掉啊?我得帮你止血。”

  孟昭死死地咬着牙,疼得说不出话来。

  妹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脱下孟昭的衬衫,露出里面的伤口来了,手忙脚乱找到纱布,妹妹又不大敢碰他。

  “会很痛的……一定很痛……”

  一只白生生的手伸到孟昭眼前,“你咬我,要是痛了你就咬我!”

  可是血必须止住了,妹妹只能让自己勇敢。

  孟昭自然不会咬她,在包扎的过程中,妹妹的动作始终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别弄疼他,孟昭狠狠地咬着牙,只要他倒吸一口气,妹妹就会停下来,“疼了是不是?”

  到最后终于包扎完了,妹妹一头的汗,似乎比孟昭还要煎熬。

  伤处擦得干干净净,包扎的很好,没一会儿就止血了。

  “等阿爸回来再上一点药吧,好好处理一下。”妹妹说。

  包扎完了,孟昭转过(身shēn)来,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垂在额前,男人赤着上(身shēn),一张脸成熟又英俊,对面的小姑娘渐渐红了脸。

  “谢谢你啊,帮了我。”妹妹小小声的说。

  孟昭“小事儿,你们也帮了我好多回。”

  妹妹“家里又阿爸的衣服,要不要先……穿上一点?”

  孟昭要是不穿上,妹妹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妹妹找到一件阿爸的新衣服,还没有穿过的,递给孟昭。

  孟昭(套tào)上了,“等我洗好了还给你。”

  阿爸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妹妹跟阿爸说了事(情qg)的经过,阿爸沉默着给孟昭查看了一下伤口。

  “嗯,包扎得很好。”

  阿爸找到药,拆下满是血的纱布,帮孟昭上了药。

  “不能吃辛辣生冷,睡觉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压到碰到,明天的这个时候过来换药。”

  翌(日ri),孟昭过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在吃火锅。

  姐姐看到孟昭过来,说“快过来,先吃点东西再换药。”

  孟昭“不用了吧,我刚刚吃完。”

  姐姐“别,上次的事(情qg)多亏了你,要不然小牧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爸拿了凳子过来,给孟昭留了位置。

  妹妹的名字叫赵牧,姐姐叫赵瑶。

  小牧看了孟昭一眼,默默到厨房添了碗筷。

  “今天的火锅也不辣,你都能吃。”姐姐说。

  孟昭只好在餐桌前坐下来。

  妹妹隔着火锅的腾腾(热rè)气看着孟昭“你好一点了吗?”

  孟昭“不疼了。”

  妹妹抿了抿嘴唇“那就好。”

  吃完饭,孟昭换了药,临走的时候妹妹叫住他,把一个粉色的小东西递给他“给。”

  孟昭接过来看了一眼,“棒棒糖?”

  妹妹点点头,“草莓味儿的,小时候每次我打完针爸爸都给我草莓糖。”

  孟昭笑了笑,“谢了。”

  孟昭被每宜娱乐录取了,不管孟昭如何颓废,可是他的文字功底摆在那,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

  孟昭不再像从前那样认认真真的斟酌每一个(情qg)节,每一个字,那些综艺的剧本,孟昭不用脑子都能写的出来。

  有剧本的时候甚至连班都不用上,中午睡到自然醒,点个外卖或者自己随便煮一点东西吃,下午把剧本写完,晚上写点公众号或者短篇,喝点酒睡觉。

  (日ri)子过得舒舒服服,潇潇洒洒。

  孟昭不敢往前想,也不敢往后想,(日ri)子过一天算一天,只是孟昭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离开了酒几乎就睡不着觉。

  孟昭也不想再在编剧这个行业有什么突破了,原本是份还算高薪的职业,孟昭糊弄完的剧本也就足够他糊口了,那些小公众号和短篇就用来还违约金。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

  公司里进来一批新人,和孟昭合作的新人导演名叫明漫,(性xg)子又轴又倔,剧本错一点都不行。

  偏她不是那种讨人厌的挑错(性xg)格,如果孟昭说一句,她能马不停蹄,(日ri)夜兼程的把整部剧本的校对做完。

  孟昭再怎么伤了心,骨子里终究还是善良的,不忍心让明漫自己弄。

  更何况剧本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工作,而不是一个执行导演整天盯着的事。

  这还是自打出了那件事(情qg)之后,孟昭第一次这么尽心竭力的修改剧本。

  中午的时候,孟昭有点累了,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

  结果没走几步就下起雨来,孟昭出门的时候也没注意外面的天气如何,没有带伞,只好小跑几步到小超市里躲雨。

  小牧一个人在家。

  这一年来,孟昭和这一家人都混熟了,笑眯眯的和小牧打招呼。

  小牧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开心的看着孟昭,眼睛里闪烁起星星。

  “没有带伞吗?”

  孟昭“嗯”了一声,“你怎么了?”

  小牧转(身shēn)去给孟昭拿伞,“给。”

  孟昭低了低(身shēn)子看着小牧,“不高兴?”

  小牧抬起眼睛,“我就要搬走了。”

  “搬走???”

  小牧说“姐姐要结婚了,家里的这个房子也要到期了,房租涨价,阿爸说我们负担不起了,就要搬到别的地方去。”

  孟昭垂下眼睛,“这样啊……”

  其实这种老旧小区的房租并不贵,更何况这家也并不是什么门市房,不过是一楼住宅改的,只是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小超市的生意不好,支付不起房租了。

  这天晚上孟昭辗转反侧了很久都没有睡着。

  这段时间和他们一家人相处得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孟昭没什么朋友,也懒得去认识新的人,他也不清楚他们走了之后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也见不到那位沉默寡言,面冷心(热rè)的医生。

  再也见不到(热rè)(情qg)开朗,(爱ài)开玩笑的姐姐。

  还有……小白兔似的小牧。

  到了新的地方,小牧应该不会开心吧,阿爸和姐姐不在家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孟昭想了很久很久,第二天早上,他穿戴整齐来到公司。

  碰到明漫,明漫还惊讶了一下。

  孟昭笑嘻嘻的说办点事儿,却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

  其实孟昭是想要找领导商量,能不能先把这一本的稿费支付给他,下一本的稿费他愿意降低百分之三十。

  领导同意了,孟昭拿到钱,找到小超市的房东。

  一听说有人要出钱买这栋破房子,房东高兴极了,这小地方租出去都很难,想涨个价赚点钱,人家一听就要不租了,又迟迟没有拆迁的消息,房东早就想要把它买了,可是一直也没有人买。

  房东第二天就联系到了小牧他们一家,说自己的房子要卖了,让他们快一点搬,姐姐和爸爸在收拾东西,小牧就坐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孟昭家的方向,也不帮忙,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转角处出现一个(身shēn)影。

  小牧眼睛立马亮了。

  “孟昭?”

  小牧叫了他一声。

  孟昭朝她招手,“小牧。”

  进了门,孟昭找到阿爸,“别搬了金叔,房子是我买下来的,你们就在这里吧。”

  阿爸一愣。

  其实他们也是不想搬的,这边的邻里邻居也都熟络了,距离她们妈妈的老家也近,平时照料家里的老人也能方便一些。

  要不是因为房租的问题,他们也是不会搬走的。

  阿爸非要给房租,孟昭也就象征(性xg)的收一点,他们也就不走了。

  从里间出来,小牧跑到孟昭(身shēn)边,“给你。”

  孟昭“什么?”手里一枚草莓味的棒棒糖。

  小牧跑回姐姐(身shēn)边,孟昭笑了笑,“谢了。”

  小牧的姐姐结婚了,阿爸出门行医的时候摔了一跤,阿爸年纪还是大了,姐姐不想让阿爸再出门,便把超市留给爸爸,小牧就要出门找工作了。

  小牧希望自己多赚一点钱,让阿爸不那么辛苦,晚上她用姐姐的电脑上网,忽然想起什么,小牧心念一动。

  翌(日ri),小牧面试回来,孟昭到小超市买烟,恰好看到一(身shēn)正装的小牧。

  “去面试了?”

  小牧“嗯。”

  “哪家公司?”

  小牧犹豫半天,“不知道能不能录取呢……”

  小牧是个特别害羞的女孩,有的时候孟昭和姐姐或者阿爸说话,小牧就藏在他们(身shēn)后探头来看,说到某处,小牧就会莫名其妙的红了脸颊。

  孟昭也不清楚小姑娘在害羞什么。

  可能是她怕没有录取,会在自己面前丢脸,于是不想说太多,孟昭也就不((逼bi)bi)问。

  直到几天之后,明漫手下新来的助理过来找孟昭要稿子,孟昭才知道。

  原来小牧当时应聘的是每宜娱乐。

  明漫是个好姑娘,做事认真又严谨,心思也细腻,想必小牧在她的手下会学到很多东西。

  孟昭也能放心一点。

  孟昭把小牧迎进去,“没想到你跑每宜去了?”

  小牧点点头,“嗯。”

  虽然认识一年多了,可这还是小牧第一次真真正正进到孟昭家里。

  ——以前送货的时候总是在门口付钱。

  孟昭晕倒在家里那次也是匆匆忙忙的。

  有“催稿”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小牧也终于能进来看看了。

  孟昭的家很乱,衣服摆得满地都是,泡面桶,外卖盒都没有扔掉,散乱的放了一地。

  “抱歉啊有点乱。”孟昭说着,去给小牧倒水,“是明漫直接面试的你吗?”

  小牧“复试的时候是漫漫姐面试的我。”

  孟昭“问你什么问题了?”

  大都是一个专业上的问题,和助理的工作相关的几个,小牧一一说了。

  孟昭把水杯放在小牧面前,“嗯,还有么?”

  小牧的脸渐渐红了,“没有了……”

  孟昭没注意,喝了一口水之后目光落在电脑上,“嗯,稿子马上就写完了。”

  小牧说谎了,除了专业(性xg)的问题,明漫最后还问了一个私人问题。

  “你来每宜娱乐的理由是什么?”

  除了他,在别的任何人面前,小牧都很勇敢。

  她说了两个字,是一个名字。

  明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让她翌(日ri)到每宜报道。

  孟昭的稿子没写完。

  因为小牧总是闲不住,一会儿帮孟昭扫地,一会儿帮他收拾垃圾。

  一个小姑娘,孟昭总不好叫人家收拾屋子,只得一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一边让她乖乖等着。

  也不知怎么,小姑娘脸又红了,不说话了。

  因为小牧总是这样,孟昭对她说话都不太敢大声,仿佛声音稍微大一点,小姑娘就会落下泪来。

  像是对待一个精致却脆弱的瓷娃娃,只能倍加(爱ài)惜。

  可是孟昭不知道,他对她越是这样温柔,小牧越是心焦。

  喜欢,但是不敢说。

  她不知道马小(咪),只知道孟昭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的前女友。

  小牧不是怕孟昭拒绝自己,而是害怕因为她的坦白再让孟昭想起以前的伤痛。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她不能让孟昭难过。

  所以明漫让小牧做什么,小牧都完成得非常出色,唯独催孟昭的稿子,小牧总有理由帮孟昭搪塞。

  一时之间明漫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

  孟昭虽然散漫,好歹心里有谱,稿子拖到最后,终究也没有耽误任何事儿。

  综艺结束之后,明漫请大伙儿吃饭唱歌。

  中间明漫反常的频频举杯,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小牧没法拒绝,明漫一举杯她就得陪着,明漫抿一口就放下了,小牧却只能喝干。

  一来二去,小牧醉倒了。

  小牧生得漂亮,公司里早有人跃跃(欲yu)试,小牧这一醉倒,有男人抢着过来要送小牧。

  孟昭看见了,有点不高兴,从明漫怀里粗鲁的把小牧接过来,抱走了。

  小牧醉成这个样子,要是送回小超市必然被她姐姐骂。

  孟昭可不想小牧挨骂,于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一路把她抱上楼,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上。

  小牧睡了一路,此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孟昭的一张俊脸就在自己跟前。

  小牧有点凌乱,过一会儿,明白了。

  “哦,今天睡得早了,所以见到你就早了……”

  小牧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格外明亮,一个翻(身shēn),手臂便搭在了孟昭的脖颈。

  “孟昭。”

  “孟昭……”

  小牧低低的唤孟昭的名字。

  “嗯,我在呢,我在。”孟昭说,“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找醒酒药。”

  孟昭家里的醒酒药还是之前阿爸给他的。

  一年前的那段时间,孟昭酗酒,阿爸就经常给他醒酒药,怕他一个人在家会出事。

  “小牧,睡着了吗?”孟昭找到药回来,看到小牧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

  小牧睁开眼,笑得极甜,“孟昭……”

  孟昭一手是水,一手是药,蹲下(身shēn),“过来,把药吃了。”

  小牧没听懂,只明白了“过来”和“把什么吃了”。

  小牧看着孟昭的眼睛,“你说什么?”

  这么一翻(身shēn),两人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碰鼻尖。

  孟昭狠狠一怔。

  小牧呼吸之间带着浓浓的酒气,几乎快要把孟昭熏醉。

  小姑娘目光清澈,大大的瞳仁里满满都是孟昭的影子。

  深深地(爱ài)慕与依恋无处躲藏。

  孟昭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孟昭皱了皱眉,自责于自己的心神不定。

  小牧只是自己的小妹妹而已啊!

  “过来把药吃了。”

  “过来?”小牧又往前蹭了一点,“好。”

  小姑娘以为孟昭让她过来,就是要让她往他那边靠一靠。

  那她当然一百万个乐意呀。

  鼻尖碰鼻尖。

  那张水润的小嘴就在自己面前。

  只要孟昭稍稍往前,就能吻到她。

  孟昭攥着药片,几乎快要捏碎。

  小牧懵懂不知,甜笑着看着孟昭,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下的那颗小泪痣有多么迷人。

  孟昭狠咬了一下后槽牙,心中暗骂自己简直就是个禽兽,往后退了一点。

  把药片塞进小牧嘴里,喂她吃完药,孟昭站起(身shēn),“睡一觉,然后我送你走。”

  ——

  小牧觉得,最近孟昭似乎总是躲着她。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小超市。

  孟昭都不想见她。

  小牧面上不说,可是心里难受极了。

  公司有一个男生在追小牧,是后期组组长阿勇的助理,名叫秦嘉树。

  秦嘉树自打第一次见到小牧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了,但是一直没敢开口,也没敢追,后来不知从哪里得知小牧一直单(身shēn),秦嘉树这才敢追。

  秦嘉树去明漫办公室去得频繁,为的就是多见一见小牧。

  小牧这几天心神不定的,秦嘉树提出要送小牧回家,小牧也没仔细听,直接就同意了。

  从公司下楼,刚出电梯就碰到了孟昭。

  小牧看着孟昭,许久未见,竟然不太敢打招呼。

  孟昭看看小牧,又看看她(身shēn)边的秦嘉树,没说话,侧(身shēn)进了电梯。

  小牧后悔了,想叫他,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小牧怔怔的看着电梯门,心脏似乎被人攥紧了,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孟昭好久都没有到小超市来了,不买烟,也不叫东西上楼。

  孟昭不再理小牧了。

  小牧失了魂魄一般。

  呆呆的坐在门口。

  看着孟昭家里的方向。

  风吹来,小牧脸上凉凉的。

  她有点委屈。

  “好难过啊……”

  孟昭睡到下午,换了(身shēn)衣服想出去吃饭,结果刚一开门就看到小牧满脸眼泪站在门口。

  也不知怎么,一向善良的孟昭竟狠了心,冷冷道“干什么来了?稿子不是给你了吗?”

  小牧一张嘴,哭声就忍不住了。

  “对不起……”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先跟你道歉。”

  “你骂我一顿,打我几下好不好?”

  “求求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受不了这个……”

  其实小牧一哭孟昭就心软了。

  可是孟昭的心里始终有种负罪感。

  他有点怕了。

  因为马小(咪),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觉得他无法给小牧幸福。

  所以他不敢前进,又无法后退。

  在看到小牧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嫉妒又失落的(情qg)绪爆发了。

  孟昭几乎开始怨恨起自己来。

  孟昭看着小牧的眼泪,心疼到了极点。

  他一把把小牧拉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小牧,你、你听我说……”

  小牧乖乖的点点头。

  “我以为我只把你当成妹妹,之前对你的心疼,喜悦,(爱ài)惜,我都当成对妹妹的感(情qg)。”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孟昭没说完,小牧忽然打断他。

  “你不要说了。”

  孟昭一顿。

  小牧说“我喜欢你。”

  “姐姐说,在(爱ài)(情qg)里,谁先认真表白谁就输了,我认输,我不要你认输。”

  小牧看着孟昭。

  带着三分怯懦,七分勇敢。

  “如果你不喜欢我,能不能当成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啊……我不会打扰你的,就……就不要不理我,怎么都好,好不好?”

  看着她哭着说完这番话,孟昭的心彻底化成了水。

  他一把把小牧抱住。

  一高一矮,一低头一仰头。

  他们的拥抱那般契合。

  ——

  孟昭始终怀疑,自己何其有幸,拥有小牧这样的姑娘。

  殊不知小牧也时刻都在感恩,用尽自己的一切(爱ài)着孟昭。

  两人谁也没有提起,很多年前两个人都经历过一场地震,被压在了石头堆里。

  小男孩害怕的直哭,小女孩唱起自己家乡的歌谣哄好了他。

  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小牧是个善良的天使,两次救赎孟昭,一次守护他的生命,一次守护他的温柔。

  马小(咪)拔健壮又迷人。

  可是最终马小(咪i)亲手把这棵小白杨砍断,它变得破败枯萎。

  好在最后小牧出现,孟昭甘愿破败到极点,变成她的大地,滋养她,(爱ài)护她。

  “我有一颗种子,”

  “我盼望它发芽,”

  “阳光啊,阳光,快来照耀它,”

  “让我看到它成大,看到它开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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