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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良锋回到E市，先回住处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去项目工地，安排好工作他从临时的办公室里出来。年轻的女下属穿着短裙，一路小跑着跟出来，“陆总，您终于回来了，这是您的车钥匙。”

　　“嗯。”陆良锋接过了。

　　女下属红着脸，含羞带怯的，“陆总，车子已经洗过了。”

　　“谢谢。”陆良锋把车开出去卖了，没出那条汽车市场的路，又拐进一家店里买了一辆新车。

　　他一向这样，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新的也不会有一丁点的留恋。

　　陆良锋去李神手下榻的酒店前，先给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开除了个人。电话那边的人小心翼翼，疑惑着问，“陆总，她是犯什么错了吗？”

　　“工作的错误倒是没有。”陆良锋说得清楚些，“可她会惹得我女朋友不高兴，只是这一点就不能留她在公司。”

　　去办公室前，陆良锋已经忘记了这女下属的事情，偏这人又凑到他跟前来，怎么会不叫人厌烦呢。年轻想要上进想要便捷前途可以理解，可路得选正确的走，再说他陆良锋又不傻，怎么会给人当踏板呢。

　　虽然这女下属的做法并不算特别出格，还算是低调含蓄的算是在试探这位新领导的生活作风，可对于陆良锋这个事业刚起步的年轻领导人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警示作用。对一个想要走长远的商人来说，他可不希望桃色新闻走在最前面，否则那将会有数不尽的麻烦随之而来，拒绝投怀送抱估计都是件繁琐的事情。

　　而杀一儆百，是最简单快捷的办法，绝了公司里所有女下属门，想要走这条路的想法。

　　陆良锋就是这样的人，他既然认准了和小寒，就会自觉断掉其他可能的异性缘。

　　陆良锋这边准备了文字的方案，李神手这边准备了规划的图纸，两方结合竟然是不谋而合。在售房部设计上做标新立异的大胆建筑风格、在售房部门前的广场上做文化植入，做文化盘，售房部前后做景观示范区，之间用走廊或林间道连接，这块位置做型材展示区、这块位置是样板间……

　　售房部的外观已经确定，陆良锋让营销策划这边，以售房部落成为营销节点做推广，在内部装修上，除了硬装还要有软装。他看着这片现在仍旧空着的土地上，一点点的显出来些模样来。

　　陆良锋这边再忙，每天都会给和小寒打个电话，大多数她都会接电话，就算是在忙不方便接也会给他回个短信说一声。

　　陆良锋对现在的生活要求不高，能有份事业、能有和小寒。

　　和小寒这边的确是有些忙，林铎的名字自从和吴听然捆绑之后，他的知名度大大增加，邀约不断、片酬见长、人气走高。不少节目组去剧组里探班，说是采访吴听然也会关心下林铎，这时候林铎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他是否是主角，只要是有镜头，他都极力配合做人设该做的事情，说该说的话。

　　各大娱乐新闻，有吴听然名字的地方，隔着几个字就一定会有林铎。节目的名字，是关键字与明星人气的最直接的检查器，搭上吴听然之前，林铎的名字只出现在主要嘉宾后面的省略号里。现在，林铎的名字，竟然也是能出现在某期节目的标题里的，成了关键词。

　　林铎代表作不算多，蹿红的速度却是极快的，而且是在和吴听然的恋情坐实后，这自然遭到诸多方面的不满。最明显的是吴听然的粉丝，十分不满这种明显是林铎方在捆绑的营销手段，说林铎是在消费吴听然；林铎的粉丝自然不满自家偶像被骂，也会与吴听然的粉丝对骂叫阵，也有可怜兮兮地留言求林铎团队，让林铎凭实力打脸吴听然的……

　　最辛苦的两家粉丝，最津津有味的是围观的路人，最满意的是林铎方。

　　姚姐每每收到林铎粉丝的求助信，她都要不屑地轻呲一声，“这些粉丝真是什么都不懂，就剩傻白甜的白操心了。真以为偶像靠着颜好人品好就能走红，这走红又能走多久，这么好的热度不利用，难道等成了黄花菜再端出来热热，你不踩别人只能等别人来踩你了。”

　　和小寒把姚姐的话总结起来就是：这些入戏太深的粉丝，以林铎家人或者守护者的身份提心吊胆的人，是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因为她们不知道，林铎扮演的根本不是受害者的角色，而是受益者的角色，而操盘的就是林铎的团队。

　　小时候，家里刚有电视的时候，和小寒喜欢看电视剧，她也追过明星。后来长大一些，也买过粘贴画粘贴在书本上，在听到偶像的新闻时候，或喜形于色或义愤填膺。

　　现在想想，是有些不值得了，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

　　林铎的行程被安排得满当当的，林铎本人没见得多高兴，只是一套衣服接着换成另外一套，脸上的妆洗了又换、发型变来变去的，他坐着玩手机，有人为他打理做好所有事情。林铎开始崭露头角，最高兴的当属姚姐，在她璀璨的职业生涯里，林铎会是她最漂亮的收官战。

　　最烦的却是和小寒，以前林铎一天可能只有一份工作，剧里角色不重要，时间安排的紧凑的话，一周就能拍完，她还能满场闲着溜达下，可现在林铎一天恨不得工作二十四个小时，和小寒自然要跟着连轴转二十四个小时，能不烦吗。

　　和小寒发现，当她把生活助理当做一份工作来做后，她的激情减退很多。

　　出来工作的，忙碌点也是正常的，和小寒从来不是娇气的人，跑得腿要断掉，她是从来不抱怨的。真正让她觉得劳累的是林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一次，一个稍微熟悉些的多年粉丝，在片场外面遇到了买水回来的和小寒。以前林铎粉丝很少，应援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和小寒与林铎为了感谢这几位粉丝的不离不弃，曾请她们吃过饭，保持着联系相处得还算不错，迎面见到，自然是能认出来的。

　　女粉丝拉住和小寒，激动地说，“林铎的经纪人姐姐，我们能见见林铎吗？我们保证不打扰他，远远看看他就行。”

　　“林铎下午有几场戏，是室内。”天热，粉丝热得满头大汗，和小寒把手里的水分给她们，“你们去凉快点的地方坐着吧，别中暑了。”

　　粉丝笑嘻嘻地说谢谢，“为了见林铎一面，就算是中暑也是值得的呀。”粉丝又求和小寒，“和姐姐，我们知道你已经不是林铎的经纪人，可你还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些是我们买给林铎的礼物，能帮忙把这些给林铎吗？”

　　和小寒抱着满满的一抱，“好，我会替你们转送给他的，你们去喝水吧。”

　　粉丝连连感谢，看起来挺高兴的，“谢谢和姐姐，麻烦你告诉林铎，我们会一直支持他的。”

　　回到休息室里，姚姐也在，正拿着张照片给林铎看，“某某珠宝公司老总的外甥女说喜欢你，你给她签个名，再写一句鼓励的话。”

　　林铎提笔写了，还写了女孩的名字。

　　姚姐把照片收走了，“给管理员说一声，这几个粉，要特别关照一下。”

　　和小寒把粉丝送的礼物，放在林铎旁边，不碍事的地方，“这是霜霜她们送过来的礼物。”

　　“放那边吧。”姚姐指着角落说，那里堆着不少礼物盒，从未拆封过。

　　“霜霜她们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我转给你的。”和小寒帮着拆了，她每个都夸了，粉丝送的物品肯定比不上赞助商送的昂贵，但可贵在花心思和特别上。

　　遇到有意思的，林铎也会翻着看。

　　礼物都拆开了，和小寒把需要签名的几张海报拿出来，摊在林铎面前，“你帮她们签名吧，她们在外面等着呢。”

　　“这么多？”林铎这样说，还是提笔要签名。

　　“不多啊，才十张。”和小寒解释，“霜霜她们在太阳下站了半天了。”

　　林铎提笔，签了五张，剩下的就被姚姐拿走了。

　　“还有五张没写……”和小寒提醒。

　　“如果每个粉丝拿着印着林铎照片的海报或者周边来找他签名，那他不得累死。”姚姐解释，“五张不少了，总不能每个人都满足。”

　　“那为什么签五张？”

　　“如果一张都不签，不少会显得林铎太倨傲，和粉丝有距离。”姚姐说和小寒，“以后这样的东西你就别替她们接，每个都找你走后门，那还怎么管理。”

　　可你刚还拿着照片，给林铎签了。

　　和小寒没把话说出口，姚姐却是知道了，笑着说，“这是优质粉丝，能给林铎带来广告的，这几个粉丝能带来几个，是几根荧光棒还是几块板子。”

　　“可是，霜霜她们几个是在林铎出道就一直追着他的老粉了……”和小寒不对姚姐说，而是看着林铎，“她们陪你走到现在。”

　　“粉丝代表的是购买力，老粉的确忠心但不如新粉舍得花钱追星。如果粉丝不舍得为偶像买单，那赞助商花大价格找代言人又有什么意义。”姚姐开口说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林铎现在不差这几个粉。”

　　“可是她们是真的喜欢林铎的……”

　　姚姐说，“你现在出去问问，有几个不喜欢林铎的。有价值的喜欢才是值得保留的，做明星又不是免费做公益宣传。”

　　林铎把姚姐折起来的海报拿过来，全部签了。

　　“谢谢，霜霜她们会很高兴的。”和小寒笑着说，“我知道了，没有价值的喜欢是最不值得的。”

　　和小寒把海报送出去给霜霜她们。

　　姚姐不满地训林铎，“你怎么回事儿，这事儿有一就有二，开了头后面就管不住了。”

　　林铎一直沉默不语，等和小寒走了，他才说话。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善言辞的内向的大男孩，他的发型是偏成熟魅力男人一些的，他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你需要我配合的事情，我尽量去做。但是她要做的事情，你别管。”

　　“哟，你还护上了。”姚姐嗤笑，“也是，看在她和陆良锋的关系上，现在也不能辞退她。陆良锋也是一个百花丛中过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最终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

　　林铎盯着姚姐看，凶狠的。

　　姚姐吃了一惊，她第一次见到林铎，就知道这是个食肉的猛兽，可才几个月，那只唯唯诺诺的小幼崽已经长成了。

　　林铎是个为了成功，会不择手段的人。

　　姚姐早就知道，后来她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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