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黎剑现世
岱舆海底。
“冥主，蚩尤已死，这把剑如今不过是废铁。”天玦稳住心神，抬手揩去嘴角的血迹，“你又何苦为了一把废剑毁了岱舆。”
不远处，阿献击了他一掌后，又与霆霓缠斗在一起。
霆霓并不主动攻击，而是阻挡着来自阿献的攻势，还出声提醒道：“殿下小心。”
阿献素手一挥，一团烈烈火焰朝着霆霓袭来。
在烈焰将至之时，霆霓飞身而起，闪身至阿献身后，手中的雷索卷上阿献的手腕，他劝道：“阿献，他早死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他并不想与阿献为敌，与天玦在幽冥井一别之后，他就待在幽冥界中，一面协助神荼郁垒压制冥界鬼族的暴动，一面等待阿献。
然而，他等到的是阿献的传音，要他来岱舆找她。
与他此前猜测的无甚差别，阿献出冥界果然是为了寻找蚩尤的佩剑——九黎。
万年已逝，阿献的执念未消，反而比万年前更为强烈。
“执迷不悟？”阿献冷笑一声，嗤笑道，“你又何尝不是执迷不悟，霆霓。”
“我要你来此，是让你帮我拔出九黎剑，既然你也拔不出······”阿献抬头望向定定插入海中岱舆最深处的那柄漆黑的剑，咬牙道，“那我就毁了这座山，我就不信，它拔不出来。”
说着，她挣断霆霓的雷索，朝着那九黎剑又是一掌。
砰！
岱舆在海水中一震，无数砂石土块落下，在海水的浮力中，悠悠落入海底。
“冥主，九黎剑的主人已死，这世间，再没有谁能拔出它。”天玦避开下落的石块，眸光渐冷，他再次拔剑，“若冥主执意如此······”
冷剑出鞘，寒光乍泄。
“就凭你。”阿献斜睨天玦一眼，冷笑出声。
阿献稍稍扬手，灼目红焰已于她掌心燃起。
还未等她出手，一团闪着青芒的雷暴已然落下。
“霆霓！”阿献望着突然落下将自己困入其中的雷暴，不可置信地转身，只见霆霓在这雷暴之外，一脸怜悯地望着她。
触及阿献的目光，霆霓垂下头，低声道：“阿献，回冥界吧。”
天玦飞身至霆霓身侧，亦劝道：“若是冥主此刻愿意回归冥界，晚辈会向帝父求情，免去冥主擅出冥界的责罚。”
阿献并不言语，凤眸仍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柄插在地底落满尘土的九黎剑。
“至于九黎剑。”注意到阿献的目光，天玦看向那把已与普通的剑别无二致的九黎剑，沉吟片刻，道，“我会请帝父下旨，将岱舆赐予冥主，如此也可了却冥主一番心愿。”
阿献与蚩尤的往事天玦曾听霆霓提起过，他知道，若是阿献得不到蚩尤的遗剑，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这九黎剑认主，自万年前它的主人蚩尤身陨之后，它便进入沉睡状态，再不会被唤醒。
既然唤不醒，也拔不出，倒不如将这废剑所在的岱舆送给阿献。
阿献垂眸，似是在斟酌。
少昙便是在此刻进入这岱舆海底，映入眼中的便是此番情状。
她飞身至天玦身侧，握住他的手臂，关切问道：“天玦，你没事吧。”
眼见少昙面上的焦急神色，天玦拍拍她的手，似是安抚：“无事。”
少昙缓了口气，这才看向被雷暴裹挟的阿献。
那是个身着青衣的美丽女子，有红色的焰纹遍布在青衣之上，红的刺目。
思及阿献与轩辕帝君的关系，少昙犹豫了半晌，才嗫嚅道：“阿献姐······姐姐。”
阿献不认得她，于是只冷冷扫了她一眼，并不开口。
少昙抿了抿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足尖。
想了什么，她又缓缓抬头，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几乎被尘土掩埋的九黎剑上。
她问天玦：“那就是九黎剑？”
天玦点头，一边注意着阿献的神色，一边答道：“不错。”
闻言，少昙在他们的目光之中缓步走向九黎剑。
她想看看值得百泽欢大肆挥兵仙界的九黎剑到底是什么样子。
少昙在九黎剑面前停住，端详了片刻，那不过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与其他的剑并无不同。
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把剑是黑色的。
剑柄漆黑，剑鞘漆黑。
此时，这柄剑上落满从岱舆底落下的尘土，在近乎静止的海水中，这些尘土附在剑身之上，未随着海水的波动而流散。
她抬手，想要拂去剑身上的尘土。
“住手！”瞥见少昙的动作，阿献猛地开口冷喝。
少昙落在剑鞘上的手指一顿，即刻收回。
她回头，满怀歉意地解释道：“我，我只是见上面落了尘土，想要——”
话未说完，少昙停住了。
无他，方才还冷厉呵斥她的阿献神色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不只是阿献，天玦也蓦地变了神色。
霆霓亦是眉头紧皱。
“你们怎么了？”少昙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疑惑道。
还未等他们回答，似有感应，少昙猛地回头。
只见方才斜插在地底的九黎剑突地发起细微的颤抖。
在颤抖之中，漆黑的剑鞘上有红色的灵光在上面流转，宛如一条极细的红色丝线在漆黑的画布上游走。
少昙愣住。
在她愣神的片刻，红芒渐熄，九黎剑的震颤却未停。
一缕红色凤纹现于剑身之上，自剑柄蜿蜒至剑尾。
鬼使神差地，少昙朝震动的九黎剑伸出手。
“住手！”
这次，出声制止她的并非是阿献，而是天玦。
然而，少昙的手已握住了剑身。
顷刻间，地动山摇。
沉寂的岱舆海底发出剧烈的波动，浪潮翻滚。
天玦迅速朝少昙闪去，握住少昙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的怀中。
连同少昙被拉入天玦怀中的，是她手中的九黎剑。
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朝他们袭来。
“噗——”
天玦抱着少昙被这股力量掀翻在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电光火石间，少昙被一条白练缠上腰身，来不及挣脱，便被扯出天玦怀中。
“阿献！”恍惚间，少昙听见霆霓的怒吼。
阿献不知何时破了霆霓的雷暴，朝天玦打出炎灵之力的左手还未落下，右手已掷出白练将少昙卷入自己怀里。
“天玦殿下，多谢你的好意，但比起岱舆，我更想要这个小妮子。”阿献朝支起剑勉强起身的天玦笑了笑。
她抬手，一道红芒闪过。
刹那间，原地已不见阿献和少昙的踪影。
天玦费力起身，正欲去追，却被霆霓拦住。
“殿下，你受伤了。”霆霓看向天玦被烧的血肉模糊的后背。
眼见着岱舆仙山自上方沉没下来，离他们愈来愈近。
“殿下，我们先离开此地。”霆霓扶住天玦的肩膀，捏了个诀，顿时消失原地。
弹指间，岱舆落入海底。
轰然一声，归墟仙山之首，就此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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