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凡人之梦，分神残躯
痛与累常是连着的。
先累后痛，叫苦，先痛后累，叫难。
步闻巧妙的分割了两种感觉，他一点痛觉都没有，偏偏累的要死。
人体的修复能力被他的身体发挥到了最大，取而代之的就是脑部营养的不足，思维意识的昏沉。
中午和龙铃兰井闹了个不欢而散，下午，他就回了家。
他睡不惯别人家的沙发。
一整个下午，步闻都在反复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中度过，精力严重损耗，这下他除了脸白的可怕外，黑眼圈也浓了起来。
向熊猫马不停蹄的进化着。
疲倦带来的意识恍惚不仅体现在他极低的睡眠质量上，还体现在他胡乱癫狂的梦里，发烧的人做的梦都是支离破碎，荒诞离奇的，身体处在损耗和修复的拉锯战中的步闻，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并且程度上严重了十倍。
金发萝莉守在沙发上，不停地为步闻热敷，擦汗，倒水，龙铃兰井下午过来看了一趟，带了些小饼干让他吃，步闻无力抬手，于是喂食的工作留给了金发萝莉。
“我有鸡腿了，不和他争，他病了。”
金发萝莉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小饼干是龙铃兰井亲手做的，味道远超市面上能买到的一般饼干，营养价值同样甩了十条街，金发萝莉偷偷吃了一个就再也忍不住了，好在她分得清关键主次，知道步闻现在急需营养。
给他喂五个，给自己喂半个，剩下半个要靠对鸡腿的渴望来克服，结果虽大多都是克服不了，但...没有但！
晚上，龙铃兰井送来一大碗药粥和另一种口味的肉包子，她最擅长的食物里有一种就是肉包子，这种集合了面、菜、肉三位一体的优质食物，非常方面，一个包子，三种体验，龙铃兰井爱做这种省事的活。
“他下午一直是这样吗？”
龙铃兰井端着集合了多种药房，富含微量元素合矿物质的药粥，询问金发萝莉，她来的时候后者正在看电视。虽没有音量，但金发萝莉依然看的津津有味，她在自动脑补动画片里人物间的对话。
金发萝莉点头。
沙发上的步闻，眉头紧锁，像上岸的鱼似的，嘴巴一开一合，呢喃着些无序混乱的文字，龙铃兰井听了一会，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的思维，混乱过头了，这不太对劲。
步闻无意识间散发的精神力，混沌而粘稠，这是多种精神力混合的表现！正常人的精神力色彩最多不过两三种颜色，混沌色...是精神病人和疯子的颜色。
记忆之龙的精神力，不是那么好得的，只要不是一进去就开格挡，挡掉记忆片段原主人的意志，步闻这个“穿越者”的意志，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些许影响，这不可避免，更别提像他这样大规模收割他人精神力这种作死行为了。
精神力，这种来自于灵魂的力量，不是说易主就易主的。
若把步闻的灵魂比做君王，那收来的精神力就是外戚臣子，明面上一条心，背地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龙铃兰井叫醒了步闻，喂他药粥的同时，嘴里旁敲侧击的问他，究竟梦到了什么，步闻呆滞的摇着头，说的最多的就是不清楚，忘了，这时候的他，连喂进嘴的粥都喝的不利索。
往日里，步闻眸中灵动狡黠的色彩，已经失去了统治地位。
这就是精神力强度在几分钟内狂涨几十倍的代价。
龙铃兰井认为不能让步闻继续睡下去了，他必须保持清醒，金发萝莉现在才注意到了步闻的异常，他今天，笨过头了。
“步闻，我教你两个小魔法，以后打架用得着。”
龙铃兰井打算把自己的打架技巧，传授给步闻，一定要让他做点什么，否则用不了一会，睡意涌上来，就算不想让他睡他也得睡过去。
步闻迟钝了点了一下脑袋，灰暗的无神双眸盯着龙铃兰井。
龙铃兰井放下药粥，回忆起自己的光辉过去，开说。
“打架，不是杀人，不要人命，你只要让对方爬不起来，你就赢了。”
“怎么让对方爬不起来呢？最好的方法是偷袭，给他背后拍一闷棍，他就倒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坐在小凳子上专心听讲的金发萝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当时找到步闻的时候，就想这么干来着。
“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先手，不能偷袭对方，恰好你和对方实力差不多，达不到碾压对方的地步，这种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
她把问题抛给了步闻。让他主动思考，有助于清醒神志。
即使脑子不大灵光，步闻听到这个问题，反应仍是极快：“我们应该正面硬刚，刚到他爬不起来。”
不错，这很步闻。
龙铃兰井敲了下步闻的脑袋，一脸无奈，孺子不可教也！
“都说了实力相当了，刚怎么会有用呢？你还糊涂着呢！听好了，我接下来要教你的两个魔法，就是为了阴别人而存在的！”
龙铃兰井的右手中指处，泛着荧光的精神力以极快的速度构成了一个向内凹陷、正好能套在中指上的法术模型，她兴奋的介绍道：“这是一级魔法【光亮术】的改造版本【闪光术】，能在零点一秒内放出足以使人暂时失明的强光。”说完，她的左手中指亮起精神力特有的荧光，另一个结构相仿，同样向内凹陷，套在中指上的法术模型出现：“这是一级魔法【音波术】的改造版本【爆震术】，它的威力略逊于震撼弹，能瞬间制造高达一百六十分贝的噪音，近距离直接释放，二十米内的人会感觉自己来了次无防护的胸口碎大石，空气波浪足以使人五米内的人当场倒地不起。”
“试想一下，对方和你对峙，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你竖起两个中指，右手释放闪光术，左手释放爆震术，立即就能让对方失去视力和平衡感，相当于当头给了一闷棍！同时还能给他的心理造成巨大的威慑，这个时候，他就任你鱼肉了，你脱他裤子他都反抗不了你！”
听到脱裤子这三个字，步闻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精神好转了一些：“教我吧，我要去脱裤子！”
龙铃兰井哑口无言，她说的兴起举了个例子而已，步闻怎么就抓着这个了？
一个绅士，即使脑子糊涂，本色依然不会改变，步闻完美的证明了他的绅士本性。
算了，他清醒就好，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搭档变成糊涂蛋病秧子。
一整个晚上，龙铃兰井和步闻都在愉快的交流和讨论中度过，迷迷糊糊的步闻，记忆力却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他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牢牢的记住了这两个较为复杂的自创魔法，龙铃兰不担心步闻滥用，没有配套的魔法回路，这记闷棍会敲在他自己头上。
她不知道步闻有格挡，完全能免疫这两个魔法带来的自残效果。
金发萝莉很高兴，他们讨论的都好有意思啊！
越听，她越觉得，如何妥善合理的敲闷棍是门艺术！要是自己早些知道，那天说不定就得手了！
两人交谈至深夜，步闻清醒多了。
金发萝莉挨不住，上床睡觉去了，龙铃兰井感知到步闻精神力的颜色已经回归正常，没有多留，也回家睡觉去了，临走前她嘱咐步闻保持精神亢奋的状态，避免意外发生。
万籁俱寂。
步闻一人待在客厅中，双手中指上缠绕着两个法术模型，保持专注的同时，静静的等待黎明的到来。
杂乱烦人的梦，留在他心里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
“凡人之梦，分神残躯。”
梦兽是神的残躯。
有一位神，在被拉到现在这个宇宙的过程中。
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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