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柴火的烦恼
柴火最近感到相当发愁。
柴火在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在劈柴，所以被他父亲取名为柴火。
柴火的家里原先有三亩地，上面还有一个不能动弹的老母亲要养，因为他一个人干不过来的缘故，家里总有一亩地要休耕的。
柴火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娶一个壮实一点的媳妇，好把自家的那撂荒的一亩地重新种上粮食。
但是，这个小小的梦想注定是不能实现了。
在前些年的时候，因为年成不好，柴火不得不向林家零零碎碎借了三百多斤的粮食。
今年虽然年成好了一些，但是田里的收成除了上贡给仙家的【贡粮】和自己跟老母亲吃的，也不剩什么了。
虽然说还剩下一些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可没办法存住，还得拿去换点盐巴，人不吃盐就没力气，哪怕两顿不吃饭也要吃盐，这是他死去的老爹告诫他的，他也要告诫自己的儿子——如果他能成功讨到媳妇的话。
说道媳妇，他想起隔壁的闺女了。
从她那又大又圆的臀部就可以看出她将来一定能够生个儿子，而她那丰满的胸脯说明着儿子生下来之后不愁没有奶水喝，更重要的是他那壮实的体型也说明了她可以帮自己干点农活。
虽然说她的脸长得丑了点，但是庄稼人谁还在乎这个呢？
不过，柴火的家里比较穷。就连干农活的时候都只是吧粥熬得稠一点罢了，而隔壁家可是能在农忙的时候吃上干饭呢。
所以，柴火此刻只能是想想罢了。
就在柴火把最后一袋米抗进自己的屋子里之后，他看到了赶着牛车过来的林家管事。
柴火赶忙迎了出去，对着管事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揖。
“管事大人——”
柴火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一口难看的黄牙露了出来。
“今年年成不太好，欠了林家老爷的粮食是不是可以宽限一段时日？”
“宽限几天？”
管事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旋即想起了自家少爷的告诫，要有耐心，要和蔼。
随后，这个管事用自以为和蔼的语气对着柴火说道：
“你要宽限，谁给我宽限啊？上面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随后，管事话锋一转，对着柴火说道：
“不过，我这次来不是要债的，是来收【仙粮】的。”
听到管事的话后，柴火放下了心来。
林家是祖上受过仙人点化的【上等人】家，为了乡亲们不受仙人的怪罪而主动要代收相亲们的仙粮。
毕竟，仙人们可是喜怒无常的，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对，在缴纳仙粮的时候被仙人杀了，那可没处说理去。
正因如此，直面仙人的林家在各个村子的名声都相当不错。
“仙粮啊，那管事请进，请进。”
正说着，柴火把林家的管事请进了家里。
进入了柴火的破房子里之后，林家管事就看到了堆在房子里的一袋袋粮食。
随后，林管事走上前去，打开了一个装着粮食的袋子，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这怎么都是谷子啊？”
眼前的袋子里全都是未脱壳的谷子，那黄橙橙的颜色让这个富态的管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知不知道，仙人要的是白花花的大米，你给我没脱壳的谷子是想和我们林家过不去是吧？”
“哪能，哪能呢！”
柴火弯着腰，不断地陪着不是。
“这不是那什么嘛，俺们庄稼人命贱，没那个闲工夫舂米，要不这次的仙粮，你们就让林家帮忙舂了吧？”
说真的，柴火光是自己家里的田都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舂米啊？那可是有钱人家才干的事情。
在听到了柴火的解释之后，林管事想了想说道：
“这样可不行，要是把这种没脱壳的米送上去，老爷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随后，管事对着柴火说道：
“要不这样吧，这些谷子，我让我家的佃户来舂。”
“哎呀，管事你可真的是个大善人。”柴火握住了管事的手。
“别别别——”
管事把自己的手从柴火那脏兮兮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用手帕擦了擦。
“我家佃户也是要吃饭的，这些谷子我多拿一袋给我家佃户，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柴火把自己的腰弯的更低了。
就在柴火和亲自把所谓的【仙粮】搬上管事的牛车之后，他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仙人不是不食五谷的吗？怎么还要我们庄稼汉的粮食？”
“仙人是不吃五谷。”
管事想了想，然后说道：
“可是仙人总得有人伺候着啊，总不能让仙人伺候仙人吧？哎呀跟你说那么多干啥？走了——”
说罢，管事便上了牛车，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柴火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说，今年年成不好，还不上粮食了？”
“额，对对对——”
柴火拱着手，对林管事说道：
“所以能不能宽限则个？到了明年我一定会还。”
“你前前后后借了多少粮食了？连本带利有四百斤了吧？没有也差不多了。”
管事坐在牛车上，脸色十分不善。
“可是林老爷他仁义，借粮只是四成的年利，还是单利，你说这么仁义的林老爷你好意思欠人家粮食吗？”
“这不是年成不好吗？”
柴火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边。
“有了粮食，等明年我一定还。”
“明年的年成要是还不好呢？”
坐在车上的管事立刻反问了一句。
“林老爷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管事的手甩着鞭子，看着柴火的眼神有些凶狠。
“林家老爷，少爷，还有小姐都是大善人，我这做下人的也不能让主子们吃亏不是？你今年要是还不上粮食，不用主子们开口，我亲自带着佃户把你的腿打折！”
“别别别，我还，我还还不是吗？”
柴火摆着手，一脸的为难。
“可我真的没有粮食可还啊，你说我咋办？”
“那——”
林家的管事摸着下巴，眼珠子不断地转来转去。
“你把你的田卖了吧，就卖给林家，林家的主子们都挺仁义，肯定可以给你一个好价钱，说不定你到时候还有剩？”
“卖田？”
柴火的心里有些没底。
“把田卖了我吃啥穿啥？你不会是想让我饿死吧？我可没得罪你啊管事！”
“这不是看你还不上粮食，给你支一招吗？”
管事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把人逼到死路的坏蛋，这样吧——”
管事给柴火指了一条【明路】。
“你卖了田，就来我家做佃户吧。我家正好缺人手，到时我也不会亏待你，农忙的时候保证你能顿顿吃干的。”
看着似乎还是有一些不安的柴火，管事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
“这样吧，你来我家做佃户，我亲自给你说个媒，让你讨一个媳妇，咋样？”
“你可真是太仁义了，管事。”柴火露出了他那难看的黄牙。
“那是，仁义可是我们林家的立身之本你知道吗？”这个管事的语气十分骄傲。
“那这事儿——”柴火的眼睛里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就这么说定了。”管事打手一挥，就这么一口应承下来。反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让家里多一个劳力总是好的。
看着驾着牛车渐渐远去的林家管事，柴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他拍着手，转身冲进了房子里。
“老妈，老妈——”柴火大声地喊着。
“啥事儿？”坐在小凳上的老妇人端起了有些破烂的陶碗，喝了一口凉水。
“俺现在是林管事家的佃户了，以后俺们就能在农忙的时候吃干的了。”柴火一脸兴奋地说道。
“佃户？咱家的田咋整？”老妪抬起头，看着一脸兴奋的柴火。
“卖了。”柴火回答地很干脆。
“柴火啊——”老妪叹了口气。
“啥事儿？”柴火看着心情仿佛不是很好的老妈，心里有一些发毛。
“过来。”老妪的语气不容置疑。
就在柴火凑近了老妪的身边之后，老妪便抄起了身边的棍子，对着柴火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子，你不学好你卖田你——”
老妪一边打，一边骂着：
“你爹辛苦半辈子才攒下的几亩地你说卖就卖了你——”
“别打别打——”
嘴上说着别打，但是柴火却一直一动不动地承受着自己母亲的怒火。
“林管事说了，要给我说个媳妇。”
“就为了这事儿，”
听到了柴火的话后，老妪的手里打得更凶了。
“你就把你爹的田给卖了？！”
“但是再不卖田，咱家就还不上林家老爷的粮食了。”柴火的语气有些委屈。
“你借了粮？”
“嗯。”
“我说荒年的时候你哪里来的粮食，原来你去借粮了你——”老妪举着手里的棍子，不断地喘着粗气。“说吧，你借了多少？”
“三百来斤吧。”柴火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三——”
老妪听到了这个数字后，两眼一翻，不由自主地向后到了下去。
“娘——”
柴火喊了一声，抱住了老妪，不断摇晃着。
“你别吓我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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