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宇智波鼬
“这……就是战争？”
黄土沟壑，乱石废墟的荒原上，名为宇智波鼬的幼童定定的站在松软的地面上。
不结实的土地让他有种失重的感觉，怎么安放无措的双脚都不合适。
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狰狞的面目，急喘的呼吸，犹在眼前和耳边，而现在，一切的都变了。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猩红的血侵染大地，让黄色褐色的土，白色灰色的岩石都变了颜色，天边的霞光将云朵点燃，火烧云的红是那般刺眼。
鼬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血的颜色，还是太阳的告别。
他好像丢了魂一般，摇摇晃晃的在尸山血海中穿行。
地上没有一具闭合双眼的尸体，死不瞑目的表情格外狰狞，扭曲的四肢彰显着绝望，可以想象他们生前是带着何等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呜……”
就在鼬的世界观将要被打破的那一刻，一道地狱之外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水，水……”
幼童猛地抬起头四下寻找，清澈的眼眸带着希望看向死人堆。
他很快发现了呼救之人，跌跌撞撞的冲到那人面前，着急忙慌的将带在身边的水壶喂到他的嘴边。
他没有注意到，他正在救助的人，那红色的衣服和黄色的甲胄是岩隐的标志。
或许，对年幼的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他救这个人，只是对生命的尊重，对同类守望相助的本能。
但是，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感受着唇边的润泽，岩忍大口喝水，而后艰难的睁开双眼。
“谢谢！”
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心里怀揣着获救的庆幸，岩忍放松了警惕。
这个时候能来救他的应该是岩隐的同伴吧，看来还是我们赢了。
真是太好了。
带着这份喜悦，他的视野也逐渐清晰，这时才看清身边的小孩子，和他身上标志性的宇智波服装。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的瞳孔瞬间紧缩，而后便是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心存怜悯，被救的经历也抛之脑后。
铮！
重复千万次的抽取动作，让他轻而易举的将苦无拿到了手中，对准幼童娇弱的胸口刺了过去。
一道利刃的白光划过，带起一片血花，岩忍的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年幼的孩子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上，猩红的血顺着地面流到了他的膝盖前，而他毫无所觉。
宇智波富岳站在他身后，两道深刻在脸上的法令纹让他如同大理石般冷硬的脸显得更加漠然。
“记住，战争就是如此！”
冰冷无情的话语，好似一把尖刀，将鼬心存的幻想统统斩断。
“忍者的世界充满了你死我活的争斗，杀戮，被死亡包裹的血淋淋的世界。作为宇智波的少族长，你迟早要面对这一切。”
父亲的话好像一道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炸的幼童的脸更加苍白。
小小的肩膀颤抖，稚嫩的胸脯急剧起伏，心跳的速度从未有过的快，但鼬感受不到身体里血液流淌的温度。
他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于是他侧过头，努力瞪大眼睛，不让上眼皮垂落下来。
不知何时，天空变暗，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
冰冷的水线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流过眼角，流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鼬还是没有眨眼，哪怕老天爷都在帮他遮掩。
他忍耐着，他知道如果真的哭了出来，父亲会很失望，会觉得他缺少作为忍者的基本素养。
他将目光望向远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清澈的雨水洗去了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上的污垢，一张张痛苦绝望的脸更加清晰，不管是木叶的、云隐的亦或是岩隐的忍者，他们死去的时候是那般相似。
带着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
但，他们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父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声音很微弱，微弱到夹杂在雨水敲击地面的声响中，有些听不清。
作为父亲的宇智波富岳却听的很清楚，他没有去看幼子极力克制的模样，如同一棵大树站在孩子的身旁。
沉默许久，他才缓缓道：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从你出生的那天起，你就肩负光大宇智波的重任。
我期待你一天天长大，更渴望你在真实的世界中变得强大。
这，就是你的宿命！”
宇智波富岳弯下腰，半蹲在爱子身旁，无限期待的看着他。
孩童年幼，虽然他的聪明才智从小就崭露锋芒，但“真实”和“宿命”两个词语如此深邃，以他的见识和理解力，很难参透其中包藏的涵义。
他只能通过眼神的交汇，浅显的读懂父亲的用意。
“鼬啊！忍者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亡，你的忍者生涯将贯穿生死。记住这些看到的，听到的，化为智慧和力量，掌控宇智波最强大的力量吧。你有那份潜质！”
加藤诚的万花筒深深刺痛了宇智波族长的内心，宇智波的神之力竟然在外人手中开启。
这让整个家族都黯然神伤，他这个族长更是无颜面对族人。
所以，他迫切想要证明，只有在宇智波手中，神之力才能发挥出最大力量。
这需要一个绝顶天才来帮他实现，而鼬就是这样的宇智波。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牵着手，在雨中走过战场的孩童，此时双眼隐隐作痛。
不同于流泪的瘙痒和燥热，那是一种嫩芽春发的萌动，战场上尸山血海的阴冷好像在他的眼中汇聚。
一幕幕死亡的幻象在眼前浮现，鼬恐惧的闭上了眼睛，走了几步，阴冷邪恶的力量退去，泛红的双眼变为点漆的黑色。
鼬的心跳如鼓，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深藏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等待着某一天再次被他亲手挖掘出来。
“怎么了，鼬？”
宇智波富岳感受到孩子紧紧抓住他的手，剧烈的喘息。
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回答父亲。
宇智波鼬再次环视了一圈尸横遍野的地狱，心中突然前所未有的厌恶这个世界，充满血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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