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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落雪呆愣在了原地,静静地凝望着那不远处的人,她很努力的想要使自己的那颗心平复安定下来,可只要一对上湛卢止的那双漆黑的眼眸,落雪的那颗心便会止不住的狂跳。


  “咚咚咚”的扰的她心烦意乱,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湛卢止说,“我想让你扪心自问一下,看到我这副模样站在你的面前,你的心……可曾痛过,哪怕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也好。”


  低沉沙哑的嗓音魅惑着她的心,落雪一时间顾不上思考什么了,只是顺从着自己的心,下意识的点了下头,“有……是有过的。”


  她刚刚之所以不想承认,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种感觉而已。


  于她而言,湛卢止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朋友?君王?还是其他呢……落雪不知道,但冥冥中她的心已经是帮她做了决定。


  落雪的那一声“有过”,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的划过了他的心尖儿处,痒痒的……莫名的喜悦在他的心里游荡开来。


  湛卢止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眉眼里满是喜悦之色,刚刚听闻噩耗的那点儿不愉快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所以……你刚刚真的有心疼我是吧!”湛卢止仍旧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说着,目光沉沉的看向了她。


  落雪闻言,忍不住失声笑道:“是是是……作为您的臣子,心疼您的身子也是臣应该去做的事情。”


  闻言,刚刚还眉眼俱笑的湛卢止,脸上的笑意顿时便减退了大半,喃喃自语的苦笑道:“原来……你仅仅只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君王而已。


  呵……不是君王还能够是什么呢?


  难道自己还能够去奢求她,喜欢一下自己吗?”


  在他眼里的落雪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与其他的女子相比较起来……别看落雪生的这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除了这张脸生的极其媚艳,剩下的……还真是和一个女子扯不上半点的关系。


  别的女子最爱化妆容,做女红……又或者是琴棋书画这一类的玩意儿,而落雪却是通通都不喜欢。


  性子就像是个男子一般,生来就喜欢舞刀弄棒,要么就是关在她的药房里去捣鼓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清冽的药草香,那是湛卢止迄今为止闻到过的最好闻的味道,比他后宫里那些庸脂俗粉们身上的胭脂味儿,不知道要好闻上多少倍。


  细说起来,当年湛卢止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想想还觉得自己有点儿尴尬。


  那个时候,他出宫去给厉亲王祝寿,他也正是在那个寿宴上认识到了她。


  那个时候落雪完全还只是一个奶娃娃,像是一个小糯米团子一样,脸圆圆嫩嫩的谁见了都想要去掐一下。


  可这个小糯米团子,只是看起来很可爱而已,实际上却是个凶巴巴小姑娘,腰间佩戴着一把小短刀不说,身上还暗藏了许许多多的暗器。


  例如,她头上的玉簪子里面是藏着毒药的,可以杀人于无形,还有袖口里面暗藏着的弓弩,可以于十丈之外夺人之性命!


  还有一些像银针,飞镖那一类的小东西,藏在了她的衣袖,鞋子……很多的地方。


  她那副样子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他暗影侍卫的模样的打扮。


  也正是在这一天,湛卢止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从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暗自喜欢上了她。


  湛卢止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天她为厉亲王送上的贺礼竟然是一只足足有六寸之大的毒蝎子,特别提醒……那只毒蝎在她送给厉亲王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当时,在场上的人看到她送去的礼盒中,躺着的竟然是那么大的一只活毒蝎时,那些个妇孺孩童们被吓得躲的躲,逃的逃,甚至有几个离近看的妇人们当即便被吓得晕厥过去,后来还是在落雪的施针下才渐渐苏醒过来的。


  当时,周围的尖叫声,哭喊声和一旁看戏之人窃窃私语的嘲笑声,对她的鄙夷声混合在了一起。


  而那个生的像个糯米小团子落雪,脸上却看不到任何一点儿惊慌之意,对周遭的一切全部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甚至她的眉眼都笑的微微弯了起来,像是个小月牙一样。


  奶声奶气的向厉亲王介绍着,她手中正张牙舞爪的毒蝎,“厉亲王,这只毒蝎可是我们巫族中人养了整整几十年的小宝贝,用来泡酒喝是最好不过的了,不仅可以改善您的体质,最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让延年益寿。”


  至今湛卢止都还记得,他的亲王叔是怎么颤抖着手,脸上还勉强挂着一抹笑意,将那只毒蝎从落雪的手中取过去的。


  若不是因为当场有那么多朝中大臣们在,碍于面子厉亲王也不好当场发怒,也只能够是忍受着恐惧去将落雪手中的毒蝎给结过来了,湛卢止估计他的亲王叔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记恨上落雪吧。


  在落雪成为了巫族圣女之后,厉亲王几乎处处都在同落雪作对,看落雪根本就没有顺眼的时候。


  要知道……厉亲王如今可是已经有八十的高龄了,湛卢止想自从那天寿宴之后,厉亲王估计没有少喝用那只毒蝎泡的酒水吧。


  早知道,厉亲王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湛卢止早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就阻止落雪不要将那个宝贝送给他的。


  得了好处还卖乖,简直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处。


  要知道,厉亲王可是几乎每天都要参上一本关于落雪不好的事情的。


  后来湛卢止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便找了个借口罢免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家养老去了。


  其实,落雪如果不是因为被选为巫族圣女的缘故,说不定她真的会成为她设想中的那样一个人物。


  游走四海,劫富济贫,成为一代女侠。


  只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她后来还是没有能够成为一代女侠,而是将那些刀枪棍棒全部都锁到了柜子里尘封了起来,洗手碾药……制药,试药几乎成为了她生命中一切。


  为了当好一个巫族的圣女,落雪真的舍弃了很多她所钟爱的东西。


  生为一个圣女,礼仪教养必须要比宫中的女子还要好上几倍,明明是像个假小子一样的她,被逼着学了整整三个多月的女红。


  那个时候,湛卢止还记得她的那两双手上的十根手指,已经是被针给扎的不能看了。


  十根手指,一个个肿的根本连笔都拿不起来,甚至就连吃饭都变的很是困难。


  湛卢止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样才熬过那段时间的……从一个假小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名门闺秀,落雪只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虽然她的女红到后来也算不上是极品,但也算的上是中上等了。


  落雪不知道的是,她第一次绣下的荷包,被他给秘密的珍藏到了现在。


  丑是丑了一点儿,但湛卢止只要一看到那个荷包,就能够想到当初那个拼命努力学着怎么成为一个大家闺秀的她。


  不得不说,湛卢止在她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坚强,不屈,隐忍……最重要的是取舍。


  她永远都知道,什么才是她真正应该去选择做的事情。


  还记得落雪刚刚进入到王宫里的学堂时,总是给人一种冷冰冰看似很好欺负的感觉。


  其实,实际上落雪只是懒得同他们斤斤计较而已。


  湛卢止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曾对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既然很讨厌我,那就让他们继续讨厌下去就好啦。


  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他们。”


  那个时候湛卢止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有愣了那么一小会儿。


  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和他们合不来,又何必假意奉承他们呢。


  只是…….对于这一点,湛卢止自己恐怕是永远都做不到的。


  落雪,就像是一只生来就带着刺的刺猬一样,她身上的棱角是永远磨不平的。


  然而,湛卢止他自己便不一样了,他身上的刺早就在很久以前被人给一点点的拔光了。


  他想要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里存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隐忍……学会圆滑处事,学会如何做一个表面上的“好人”。


  而落雪也曾因为她的那副性子,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的人,不过每一次都被湛卢止给化解了。


  在他的眼里,落雪永远都不需要去改变,他想让她做她自己,永远都只做她自己。


  落雪,只需要继续保持她的与众不同就好,其他的湛卢止会帮她全部摆平的。


  ……


  湛卢止突然一下子掉入了回忆的漩涡中有些出不来了,落雪看着那突然呆愣住的人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咳咳,大王您怎么了吗?”


  自己不是已经承认了,刚刚是有那么一瞬间有心疼过他的嘛,怎么他的脸色反而是越来越臭了?


  落雪想着,眉头不自觉的的紧蹙了起来。


  听得那一声声的咳嗽之后,湛卢止这才回过了神来看向了落雪,语气淡淡的言道:“既然如此,我这儿还有很多政务要忙,你便先行退下吧。”


  “是……”闻言,落雪微微愣了一下神后,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句,而后便在他的注视之下退了出去。


  湛卢止,眼看着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句“别走”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她真留下来又能如何?


  他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心意转告给她。


  落雪的身影,最终还是幻化成了一个小黑点,渐渐地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中。


  闯堂的冷风吹的那门前的风铃,“叮叮当当”的作响起来,清脆而又响亮,不禁让人回忆起了从前的往事。


  “太子?原来你就是他们口中,称赞着的那位太子殿下啊!”


  小落雪,看着那刚刚从泥潭里面爬上来的小泥人,忍不住出声大笑了起来。


  刚刚她还在那边的宴席上,听人家夸太子殿下怎么怎么聪慧,怎么怎么能干呢!


  怎么这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口中聪明能干的太子殿下就成了和黑不溜秋的小泥人了呢!


  哪儿有人会有那么笨的,居然会不小心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给丢落进了吗泥潭中。


  看起来这个太子殿下,也不像有他们描述中的聪慧嘛,跟自己相比较起来还是差的很远的!


  小落雪看着那不说话,只知道怒瞪着她看的小泥人,眉梢一挑忍不住的笑道:“你瞪着我做什么,你再瞪我……我可就不帮你把你的宝贝玉佩给取回来了哦!”


  闻言,小湛卢止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突然掠过了一抹雪光,总是绷不住欣喜的问道:“你真的可以帮我把玉佩取回来吗?”


  “当然可以!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落雪诶!”落雪说着,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胸有成竹的说道:“你就看好吧!”


  落雪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是脱了鞋袜,走进了那泥潭中开始为湛卢止寻找起他遗失的玉佩来。


  湛卢止,看着那正在泥潭中不停来回走动寻找玉佩的人,忍不住无奈的一笑。


  刚刚看她那么自信,还以为她能用什么比他更好的办法去帮他把那块玉佩给找出来呢!


  却不曾想,她用的法子居然和他的是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那她刚刚也好意思笑话自己!


  湛卢止心下里这么想着,目光却一直紧紧的跟在了那泥潭中又一个小泥人的身后。


  看着她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湛卢止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还是又重新回到了那泥潭中,开始寻找起来。


  两个人一起找,总比一个人找要来的快一些吧。


  两个人,就这样在那泥潭中埋头苦干寻找了好久的玉佩。


  “诶,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过了良久,一个满是惊喜之意的女子声突然想起在了他的耳畔。


  湛卢止闻言,赶忙是一路小跑到了她的身边,“找到了?你真的找到了吗!


  快拿过来我看看!”


  落雪洋洋得意的高举着那块玉佩,递给了湛卢止却听得他言道:“这个……并不是我要找的那块玉佩啊!”


  “不是?”闻言,落雪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起来,“你确定它不是你要找的那块玉佩吗?”


  “当然确定了,上面的花纹不一样不说,这块玉佩很明显就要比我的那块要小上很多。


  而且两块玉的质地,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这块玉佩最多值个几十两银子而已……”


  湛卢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只见一旁的落雪将他手中玉佩给夺了过去,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说道:“这么小的一块玉佩就值几十两银子吗?!


  这还不值钱!你还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一点儿都懂得人间疾苦是何。


  要知道这几十两银子,可是足够几十口人家一个月的饭钱呢!”


  “……”闻言,湛卢止眼眸中掠过了一抹诧异的光,神色淡淡的言道:“你不是巫族中的人吗?


  父皇每年拨给你们那么多的银子,难道还不够你们花吗?


  你怎么会对民间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咳咳!”闻言,落雪急忙是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一脸认真而又严肃的回应道:“注意了啊!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可不是别人!


  我可是将来的劫富济贫,助人为乐的女侠好不好!”


  湛卢止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小模样,再同她那奶声奶气的语调联系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别扭,所以就忍不住失声大笑了一声。


  在听得他的笑声之后,落雪眉眼里掠过了一抹鄙夷之意,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笑什么笑,再笑我可就不帮你找什么玉佩了!”


  闻言,湛卢止这才不得不停止了笑声,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刚是在说,你自己将来会成为一代女侠吗?”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对于他的质问,落雪很是不客气的回应道:“你都能够当太子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够随便来个女侠当当呢!”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当什么女侠呢?”湛卢止很是不解的问道,在他的映像中……几乎是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有这种想法的。


  她们一个个每日里不是忙着玩闹,就是忙着学习各种琴棋书画,一代女侠什么的……她们根本就不会去想吧。


  “当然是为了劫富济贫咯!”落雪,眼眸中掠过了一抹光亮,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湛卢止的肩头说道:“你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多少的贪官污吏,乡村恶霸这一类人吗?


  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对本就被欺压在最底层的人来说日子是越发的难过了。


  他们可不像是你这位日日锦衣玉食的太子爷一样,他们吃的每一粒米都是要靠着他们自己的双手去打拼的。”


  湛卢止听得她的话后,沉默了良久后才长长的叹道:“所以就是你想要当女侠的原因吗?”


  “当然了!”落雪说着,眼眸里突然划过了一抹雪光,感叹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够迎来太平盛世的话,我就选择归隐……游历江湖!


  你难道不觉得,那样子的生活才应该是人人都向往着的吗?


  不过,像你们这样的王亲贵族子弟,那种生活在你们的眼很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吧。


  反正你们也只会是喜欢天天纸醉金迷的日子而已!”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与他们那些人是不同的!”闻言,湛卢止想也没想的就说道:“你不是想见到太平盛世的模样吗?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给你看的!”


  落雪看着他那一副,信誓旦旦许诺的模样眉眼里不禁掠过了一丝笑意,语重心长的言道:“那我可就等着看那一天咯,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你就是只小狗!”


  “好!一言为定!”金灿灿的阳光照映下,“啪”两个人击掌为誓,双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们都在各自的眼眸里看到那个幼稚而又自信满满的自己。


  话音刚落,湛卢止便听得落雪紧紧的追在他身后问道:“你刚刚说……你的那块玉佩可是要比这块值钱的多!


  那它值多少钱啊?”


  湛卢止,看着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不自觉的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你该不会还想自己拿到了之后,偷偷去把那块玉佩给我卖了换银子去吧!”


  见自己的心思,居然就这么被人给硬生生的给戳破了,落雪有些尴尬的一笑:“嘿嘿……怎么会呢,我是那样子的人嘛!”


  闻言,湛卢止一脸不信的看向了她,声音异常清冷的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少打那块玉佩的注意。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唯独那块玉佩不行!”


  “那你能够给我多少钱啊?”


  闻言,湛卢止忍住白了一眼那一门心思全部都钻进了钱眼里的人,“你想要多少?”


  “一千两?”落雪看着他那冷峻的面庞,微微愣了一下下后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一百两?”


  见湛卢止还是不肯点头答应,落雪狠了狠心又说了一个“十两”,却只见湛卢止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了。


  心下人忍不住默默的吐槽道:这个太子爷,他真的是个太子爷吗?


  要不要这么抠门啊,说好的让我自己提价的呢?


  脸摆的这么黑,也不知道要吓唬谁……难道他不知道本姑娘是被吓大的吗!


  “那就一两?”落雪看着一旁,脸黑的像个锅底的湛卢止,心下忍不住的又把他给咒骂了十几遍!


  她自己都已经是将价格从一千两压低到了一两,他怎么还是不肯答应呢?


  他简直就是落雪见到过的,最最最抠门的太子爷!


  虽然她也就只见到过他这么一个太子爷,但……像他这么抠门的人,真的是第一个!


  话说道最后,落雪都准备要放弃要价了,一两都嫌贵的人……真的是太小气了,像他这样的男子以后哪个人家的姑娘会喜欢上他这样的人啊!


  抠门抠的要死,真的是谁嫁给他谁倒霉!


  圣女大人说了,以后要找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绝对不能是一副小气兮兮,抠抠嗖嗖的样子。


  那种对自己爱的人都抠门的要死,天生就是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嫁给他……简直是不要太倒霉!


  落雪心下里想着,默默的将对面看不清脸的小泥人太子爷,划入到了她绝对不会嫁的人名单里。


  “我不要钱了,这回总行了吧!”落雪说着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又开始帮那个小泥人找起玉佩来。


  正在这时,落雪只听得那个小泥人忽然开口言道:“你只要帮我找到了我的那块玉佩,我可以给你一万两黄金!”


  “什……什么!”闻言,落雪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回眸看向了那对面的人,结结巴巴的言道:“一万两……黄金?


  你是认真的吗?”


  那可是一万两!黄金!诶!不知道可以换多少白米,多少冬衣呢!


  估计只要是有了些一万两黄金,整个安丘城里的老百姓们,今年都可以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年了吧!


  落雪见对面的人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抓紧一切时间,赶忙是开始寻找起那块玉佩来。


  只要一想到那金光灿灿的黄金,落雪浑身上下的就充满了干劲!


  她一定要找到,他的那块玉佩!


  一万两黄金,你们就乖乖的待在那里,等待着我去宠幸你们啊!


  落雪正在心下叹着,突然一不小心没注意,就实实的撞在了湛卢止的身上。


  她抬眸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那,站在原地不动的湛卢止,问道:“喂……你怎么光站在这里不动啊?


  难道说你不要找你的宝贝玉佩了吗?”


  又或许……他是专门为了让自己找到那块玉佩,所以才会停下来的!


  哇塞,这个小太子爷简直就是活菩萨啊,一万两黄金说给就给,还真不愧是大王的儿子!


  落雪在心下,这么默默的想着,只见得湛卢止突然回过了身来,定定的看向了她,“我已经找到那块玉佩了,所以……那一万两黄金对不起咯!”


  “什么!”闻言,落雪的整颗心就像是从云端突然掉落进了低谷一般,碎成了一地……到最后竟然碎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你!你!你刚刚是不是早就已经是找到了!”只要一想到他刚刚有可能是在玩她,落雪心下里就气的要死。


  这个小泥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怪不得圣女大人常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果然,不论是大男人,还是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落雪想着,怒瞪了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泥潭,拿起自己放在池塘边的鞋袜就往回走了去。


  湛卢止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赶忙是开口解释道:“喂,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是在和你说完话后才找到这块玉佩的啊!”


  不远处的落雪听得他这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后,连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了。


  刚刚承诺了多久,他自己就先找到了……而且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动过。说找到就找到了,谁信啊!


  当她落雪是何傻子不成,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落雪越想心下越是委屈,脚下的步伐不免加快了许多,到了最后……落雪几乎是小跑着离开那里的。


  湛卢止看着那匆忙逃离的落雪,本来是想要去追她的,却被开寻找他的太监给拦住了去路。


  等他在厉亲王家的屋子里重新沐浴更衣完毕之后,打算去寻找落雪的踪迹之时,得到的却是落雪已经跟着圣女离开的消息。


  从那之后……直到他们两个人在王宫学堂的再一次相遇之外,在这期间湛卢止都没有再见到过落雪了。


  只可惜……当他们两个人再次见面之时,落雪好似已经是将他这个小泥人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倒是他把她记了很长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其实,在这期间他不是没有机会去君翎阁找落雪好好的解释一番,只是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才好。


  直到后来……在宫里的再次相遇,湛卢止才知道,原来落雪早已经是把他给忘了。


  后来……他也就再没有提起过他们两个人曾经早就已经是见过的事情,把这件事当做了一个秘密,深深的埋藏在了他的心底。


  日落微光,凉风凛凛,残花落叶铺散了整整的一地,显得这巍峨壮丽的宫殿,竟有了一丝丝荒凉之意。


  落雪,屏退了身侧的宫女太监们,独自一人往宫外的方向走了去。


  她在这王宫里待了那么些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的不得了,有几道弯,几座桥梁……


  落雪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小的时候她曾经和湛卢止在后花园几的池塘里,钓过鱼,采过莲子……


  还在那花园里……躲过猫猫,追逐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以前在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回想起来好像一切好像还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湛卢止,刚刚的那一句“你可有心疼过我吗?”


  确确实实的是问道了落雪的心坎里,当时听了心顿时微微颤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满心满眼里想着的就只有湛卢止那张憔悴不堪的面庞。


  心疼吗?


  落雪扪心自问了一下,要说是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


  可……当湛卢止第一次开口问她时,她脱口而出的不是“心疼”两字,而是选择了逃避。


  就连湛卢止再次问向她这个问题时,她心下里其实是愣了一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虽然到最后她还是随心承认了,但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她心下里其实是慌张的不得了,只能是随口说是,作为一个臣子对君王身体的关心而已。


  是啊……他们两个人之间,只能够有君臣,除此之外她还能够奢求一些什么呢?


  落雪想着,眉眼里掠过了一抹落寞之意,心下里其实是很难过的。


  脚下的路,似乎也变的难走了起来,小小的一节路……落雪竟然是用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走完。


  等她回到君翎阁时,天都已经是黑了。


  “圣女,您可回来了,您同大王商量的如何了?”青梅见落雪一回来,便赶忙是迎客上去。


  落雪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直接转身回到了屋子里,一个人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


  落雪心下这么问着自己,眉眼里掠过了一抹忧伤之意。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她今日临走之时湛卢止脸上的表情。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落雪在他的那张脸上,却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满是忧伤。


  他好像是很难过的样子,是她说错了一些什么吗?


  落雪回想着今日在王宫里所发生过的一幕幕,眸光突然暗暗淡了些许。


  只要一想到湛卢止,那张看起来很是受伤的脸,她心就一揪一揪的疼了起来。


  她其实是不笨的……以前或许是懵懵懂懂的并没有能够完全明了湛卢止对她的心意,但今日在湛卢止一次又一次的问话之后,她若是还没有想明白一些什么……


  那恐怕就真成了个傻子了吧……


  她想……湛卢止恐怕是有些喜欢她的吧,不是出于君对臣的关爱,也不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


  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男女之间的情事,她虽然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但多多少少是从话本子里面学到一些的。


  所谓感情的开始,莫不过是最初那一瞬间的心动的感觉而已。


  可落雪并不知道那所谓的心动,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她从未尝试过,也不敢去尝试。


  身为巫族的圣女,她必须保证自己的身心完完全全都是纯洁的,至死都是。


  她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湛卢止。


  落雪想着眉眼里掠过了一抹寒凉,透过那窗子望了出去,兜兜转转许久之后最终还是落在了庭院间的那棵树下。


  那个叫做赤忱的男子,后来和那个叫做雪柔的姑娘,他们两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呢?


  他们和好了吗,最后有没有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一切,落雪都不得而知。


  她想着,忍不住扯了下嘴角苦笑了声,心叹道: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现在竟然都有闲空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呵……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一直藏匿在她袖口中的锦盒,眼眸里掠过了一抹寒光。


  她到底应该将这个药怎么办呢?


  得到了长生不老药,真的就能够给人们带来幸福吗?


  这一夜很长,漫漫无边,但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


  晨曦的微光散落下来的时候,落雪已经是躺在那床榻上沉沉的睡去了。


  ……


  这边客栈里,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的赤忱,终于是苏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自己走着发痛的太阳穴,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子将他给笼罩在了其中,这才使他清醒了不少。


  他翻身下了床,看了眼这空荡荡的四周……心头突然掠过了一抹慌张,连鞋都来不及穿便欲夺门而出。


  正在此时,刚好夙遥从外面走了回来,“你醒了啊,刚好我点了一些粥上来,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多少吃一点儿吧。”


  赤忱闻言,眉眼中的紧张之意这才稍微退去了些,松了一口气后便接过夙遥手中白粥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夙遥,看着赤忱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赤忱……的性子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表面上看起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其实私底下就是个糙汉子。


  也就只有雪柔的面前,他才一直会是一副儒雅公子的模样。


  一想到雪柔……夙遥就不由的联想到了落雪,那个和雪柔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究竟是不是雪柔的转世呢?


  这一点,夙遥一直没有能够想清楚,她看不到落雪的前世,也看不透她的今世……


  好像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被人给刻意的完全抹去了一样……


  而且……那天晚上,赤忱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落雪没错了吧。


  一想到这儿,夙遥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刚刚喝完粥,正在洗脸的人……


  如果落雪就是雪柔的话,那该多好……赤忱或许就不会再闹着要跟她一起去报仇什么的了吧!


  夙遥想着……心下里突然萌生出了想要赤忱和那个落雪见上一面的想法。


  毕竟,他们两个人曾经是那么的相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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