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说一不二

　　王健与旅映翠在清明上河园有幸见识皮影戏《封神榜》的演出。

　　而在演出的那天晚上，王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诡异阴森的气氛之中，王健经恍恍惚惚觉得一具无头尸体压在他的身上，他喊不出来，动弹不得，弄得浑身是汗。

　　最后还是旅映翠喊了他两声，王健才清醒。

　　在民间有“压虎”之称，传说是阴灵怨气所凝结而成。王健还在当地了解到辟邪的相关禁忌。如“路与鬼哭”，应不言不语，而“鬼打墙”时，应当扶着树木等东西沿着直线走。甚至还听说了“盂兰节”，“玉皇圣诞节”等。

　　民间节日大多与鬼神密切相关。而“熏香测运”之事他还亲身经历过，并对之深信不疑。

　　那段经历相当诡异，王健当时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点燃一炷香之后，那黑瘦鬓白的老者竟能猜测出他的名字与年龄，甚至前两天丢失了几百块钱的事情也能说出。

　　而旅映翠也说，她小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眼看就不行了，她奶奶在“药王庙”中求得“灵药”，她才就活了过来。

　　而旅映翠所说的“灵药”，相信从农村走出来的朋友们都有些了解，一粒粒小米大小的灰色晶体。这种晶体在农村口口相传，可解百毒，可治百病。

　　民间奇人无数，王健在事后还心悸不已，心知自己是遇见鬼了。如今再看到“皮影戏”，他想到文学的矛盾性。

　　儒家《论语》中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而《六经》中却又提出所谓的“灵魂不灭”思想。

　　生活的矛盾性，令王健不知如何取舍。

　　“鬼”、“神”到底存不存在，他一时无法解答，可是他心中怀疑，甚至相信鬼神之说。

　　所谓“空穴来风。”没影子的事情，很难被传得出来。至于“曾参杀人”只是一个偶然而已。

　　“你怎么知道？”罗校长心中起伏不定，他早就听说过“侦探辟鸿煊”的读心术，而今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宁愿相信对方是王健，而不是那个神秘的辟鸿煊。

　　检青芙见罗校长额头之上有擦不完的汗珠，还抚着下颚沉思，笑了笑，“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新校长是第一个见到鬼的人。”王健看向院长和罗校长两个人。

　　院长猛然说道，“那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王健看向床头笑了笑，从院长的表情中，他已经确定了答案。那罗才英在掩盖什么呢？

　　“闹鬼后年轻医生功雅逸突然发疯，住进精神病医院。不过现在他在本市一家医院工作。”院长回忆着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功雅逸很好色，几乎医院里的每一位年轻护士都被他骚扰过，不过那些女人也很奇怪，都乐意与他交往呢！可是大多男医生都讨厌他！当年他经常来实验楼！

　　王健迷惑不解，当年功雅逸发疯与这起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呢？是功雅逸发现了新校长的秘密呢，还是什么原因？

　　冷筠从手提电脑上找到那家医院值班号码，王健打过去却被告知功雅逸与他的女儿在七天前失踪了！唯一的线索断了，他不由得一阵恼怒。

　　心头缭绕着无数疑问，失踪、谋杀、发疯和闹鬼，王健初步判断，这四者只见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新校长为何会在校园中设置香案？他不是写过《这个世界没有鬼神》一书吗？王健凝着眉头，踱了两步，拿起桌子上的弥勒佛像，在手中摆弄着。

　　“你会不会查案子？啰啰嗦嗦的。”冷筠一脚将校长对面的单人沙发踢飞，“哗啦”一声，从沙发掉落一堆东西来。一堆碎骨头。

　　“糟了！”罗校长心中一颤，迅速跑了过去，就要将地上的骨头搜集起来。

　　“啊！”院长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不断的呕吐。上周三新校长请他吃了一顿鲜肉，味道极佳，钥匙也是那个时间给的他。

　　王健更加怀疑罗校长，他蹲在沙发旁边，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碎骨。离奇的是，骨头洁白，没有一丝鲜血，就像在水里洗过一样，这显然经过专业处理。

　　杀手医术高超，心理变态。从骨头重量与手感分析，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周。手骨纤细脆弱，死者是位小女孩。是谁呢？会不会是功雅逸的女儿？是新校长亲自杀的人，还是被人诬陷。

　　“你好像很紧张？”王健逼视着被检青芙拦住的罗校长。

　　“没，没有！”罗校长站起身来，躲避着王健凌厉的眼神。

　　“你有！你是罗才英的儿子。”

　　这时，来了一位满头染着白发的高挑女子，脸部面黄肌瘦，好像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

　　徭向雪，院长的妻子，也是罗校长的情人。由于年轻时作风不好，流产次数太多而不能生育。她直接拿出了证据，照片与数据，有关罗才英与罗校长私挪公款，杀害功雅逸的前女友，以及与她设计好绑架自己女儿海蕊来敲诈院长。

　　徭向雪的证据有多大可信度？罗才英为什么单单请院长呢？难道被杀的小女孩儿是海蕊？王健瞥了一眼泪流满面嚷着要出去的院长，看来他也想到了这一点。院长与妻子不和，这些年把全部的情感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放我出去，王健，我想去找我女儿！”院长一把将王健推了个趔趄，旁边蹿上来两个警员，其中一人一脚将院长踹到在地，喝道，“老实点儿！”

　　“咔咔”两声枪响，王健也吓了一跳，捂住耳朵，喝道，“谁让你们开枪的？都给我滚出去！”

　　检青芙与冷筠刚出来松口气，听到枪声，两人飞速持枪闯了进来。只见两个警员一左一右，枪眼抵着王健的脑袋，推搡着正要出去，而院长则藏在床底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在这电光火石间，检青芙出手了，两枚子弹不分先后，从两名警员的眉心穿过，又打在墙壁上反弹过来。其中一枚径直朝着王健的头飞了过去。

　　“我要死了吗？”王健一愣神之间，忽然感觉一阵劲风迎面袭到，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正是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警员，被冷筠一下扔了过去，子弹“噗”地一声打在尸体上。

　　“怎么会这样，我们警局有内奸。”检青芙惊魂未定，她刚刚离开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健居然连一丁点儿功夫也没有了，在以后的任务中，让谁去保护他？她心中想着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考虑吧。

　　王健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自己，而且还是第一天。

　　“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够办到，就不会推辞。”检青芙毫不迟疑，信誓旦旦的说。

　　“好！”王健感激的向她点点头，认真的说，“你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我一向说一不二。”苑舒把枪插入腰间，对着外面吩咐道，“没什么事情，你们不要过来。先通知学校放几天假，发生命案，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哪里有心思上课。记住要先安抚学生，不要引起慌乱。”

　　“让他们把后新柔带到警局！”王健揉了揉百会穴，检青芙的做事态度令他大为满意，在这危急的时刻，她居然能够一丝不乱，心理素质之强可见一斑。

　　“你看什么？”检青芙又吩咐了几句，见王健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羞怯的问道。心中却是很高兴，以前自己不止一次与办公司里的姐妹们讨论这个神秘的家伙，甚至还有很多女同志们悄悄地表白。可是他就像榆木疙瘩一样，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

　　王健惊魂未定，以后这种突如其来的袭杀肯定不少吧。望了一眼床上的十字型尸体，罗才英的死状与恭谷寒一般无二，他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是鬼杀死了他们。”

　　鬼！王健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个字了。检青芙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健这样做要么是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么就是真的遇到鬼了。他所说的话是否可信，还有待观察。这一点他必须向上级汇报。

　　“他的尸体摆放的形状，你们能联想到什么？”冷筠突然惊呼，她似乎有些紧张，王健能清楚地听到冷筠加快呼吸的声音。

　　“你想到了什么，可以说出来。”检青芙抬起头，莞尔一笑，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她需要放松一下，至少可以表面上放松。

　　王健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新校长干瘪的指甲，他的手白皙瘦弱，长衫整整齐齐的叠着放在床头，他应该是一个特别享受生活的人，可是一个这样的人，房间之中居然摆放着各种不和谐的东西。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兰花与儿童尸体，碎骨头，香炉，佛像，还有他枕头旁边的一本黑皮书……《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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