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失去的记忆
万虎山附近的旅馆内，陆森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苏小凝，她紧蹙着眉，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似乎正处于噩梦中，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喊醒她，这里又不方便叫医生来给她检查，只能坐在一边默默等着。
看着她这样痛苦，他的眼里一片阴霾。
其实，在旅店里，他并没有睡着，满腹心事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索性起来洗了把脸，想去找她聊天，却发现她正在往万虎山的方向前进。
他知道她不会贸然行事，没有通知他就擅自行动必定是发现了什么却不想吵醒自己。
他感动于她的体贴，却也心疼她总是事事为别人着想。
刚才，他远远跑来时，看到的就是陈悠将自己开膛破腹的场景。
她衣服上的纽扣通讯器清晰地传来男人的声音：“长生不老的秘密，我们势在必得！”
然后，陈悠就这么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纽扣里再也没有声音。
他让人收敛了这具尸骨和内脏，通知了苏昌永这些植物的异状，抱着苏小凝急匆匆下了山。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昏迷了一个小时了。
陆森双手撑着下巴，心里焦躁不已。
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他知道这是在催促他做出选择。
他烦躁地掏出手机，抚着额头闭眼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打出了一行字：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回来。
又犹豫良久，才点了发送。
对面马上回复了一个字：好。
他终于松了口气，清空了信息。
他想，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不知还能护她多久。
思及此，他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啊——”床上的苏小凝忽然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后背。
“小凝，你没事吧？”陆森捧着她的脸，担忧地看着她。
苏小凝眼神十分惊惧，看到他后，似乎并不认识他，反而不停地往后缩，直到后背贴上床头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身体轻轻颤抖着。
“小凝，你别怕。”陆森将自己的语气放得比以前更轻柔，“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他试着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她没有抗拒，又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小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别害怕。”
苏小凝从他一声声的呼唤中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她抬起头，扑到了他怀里。
陆森双手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听着她剧烈的心跳声，心再次痛起来。
“对不起……”他喃喃低语，“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小凝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一颗狂跳的心终于逐渐趋于平稳。
良久，她从他怀里轻轻挣脱出来，牵起嘴角笑了笑：“别担心，我不要紧了。”
陆森见她脸色依然苍白，眼里的恐惧虽然褪去，却还隐隐有丝惊慌，这样故作坚强的她让他觉得心疼。
他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眼，然后才轻柔地说道：“在我面前，不要逞强。”
苏小凝撇过头，挣脱开他的手，没有吭声。
陆森轻叹一声，又问道：“你梦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苏小凝摇了摇头：“好多，在梦里看得很清晰，可是现在我想不起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很害怕……”
她的声音不稳，带着颤抖，陆森可以明显地察觉到她的恐慌。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又体贴的模样，苏小凝点了点头，去卫生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陆森还坐在床边看着她，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苏小凝心里一阵悸动，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伸向他的脸颊，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脸。
从饱满的额头、深邃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再到那薄薄的双唇，她认真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仔仔细细地记在心里。
陆森宽大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手，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你会离开我吗？”苏小凝看着他，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察觉到她话语里的不安，陆森抛去了心中所有的顾虑和杂念，双眼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苏小凝的心里。
她忽然抱住了陆森的脖颈，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交往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这个吻是如此热情又用力，陆森愣了愣，随即环住她的腰，回以深吻。
两人倒在了床上，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里，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肌肤时，却又停了下来。
“可以吗？”他轻声问道。
“嗯。”苏小凝闭着眼睛，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低语。
今天，她想把自己交给他。
在这漆黑的夜，动情的两人再也不去想什么异生物、被忘却的记忆，只是让自己不断在这激情中沉沦……
待他们回到容市后，苏小凝就迫不及待地去生物研究机构找正埋头于研究陈悠尸体和那些好不容易采集来的长着人脸的危险植物的苏昌永。
陆森知道她想要找到那段被忘却的记忆，所以也陪她过来了。
可惜，苏昌永对这个问题也是一无所知：“我当年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大哥研究所的附近徘徊。当时，那里已经炸成一片废墟了。我问你话，你什么都不说。后来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答应了。”
苏小凝也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苏昌永的时候，来自血缘的羁绊，让她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没有躲开。
此前，自己过于害怕，又举目无亲，不知道该去哪里。
起初，警方、记者来了一批又一批，她不敢出现，一直悄悄躲着。
好在她当时已经非比寻常，基地附近又是树林，有不少野果，她才没有饿死，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陆森在一边，见苏小凝很是失望，安慰着拍了拍她的头：“既然一时想不起来就别再想了，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能突然恢复记忆了。”
“嗯。”苏小凝点点头，没有再去思考这个头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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