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饭桌谈话
在警局做完笔录，已经差不多天黑了，三人饥肠辘辘。
苏小凝提议一起吃个饭，李悉墨却一脸惶恐，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回家吃点水果吧。”
那些内脏那些人皮尤其那罐眼睛，把他恶心得不行，恐怕他最近都会噩梦连连。
这两个家伙居然还能吃得下饭，简直不是人！
苏小凝无奈地耸耸肩，便与陆森一起找了家饭店吃饭。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包间，边吃边聊着。
“我从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掉下密室而且见到那些东西都能面不改色。”
陆森由衷地感叹道，以茶代酒，敬了苏小凝一杯。
“因为我从小爱看恐怖片，胆子早就练大了嘛。”
苏小凝想着反正也瞒不了了，不如以后就以此为借口算了。
“但是电视和现实不一样。我在国外时，也有个朋友喜欢看恐怖片，结果有次和我一起遇到凶杀案，他直接就吓晕过去了。”陆森满脸写着不相信。
“人各有异嘛，我心理素质强大啊！”
“的确，你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强大！”
陆森点点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她的胡扯。
“好了，不说这个了，刚才我们做完笔录后，你和牧警官聊了一个多小时，你们在说什么呀？”
苏小凝有意扯开话题，不想再让他深究下去。
“也没什么，我们就是讨论了下那对夫妻的案子，还有那间密室。”陆森看着她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悠然一笑“想知道？”
“当然了！我去那儿就是为了查案的！”
“其实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案子，他们是被抽干血液死去的。不过那栋鬼宅地处荒凉，他们夫妻住的也是郊区，所以都没有监控。”
“然后呢？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已经知道了？”
陆森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她：“你查到了多少？”
苏小凝整理了下思绪，因为她没有看到尸体。本以为又是什么怪物杀人事件，这些天一直跑来跑去忙着追查。
她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据我所知，首先，那对夫妻没有挣扎的痕迹，现场清理地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也没有搬运尸体和汽车开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那里应该就是凶杀案发生的现场。”
顿了顿，她看到陆森赞赏的表情，又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为什么深更半夜他们会去那种地方呢？一对做清洁工的夫妻，儿子读书交不起学费，每年都靠他自己的奖学金，说明他们家里很拮据，就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而据我的调查，他们为人忠厚老实，平时鲜少与人来往，也没与人发生过什么争执矛盾，应该也不是仇杀。”
陆森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都很有道理。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再次跑去凶杀现场？是有新的发现？”
说到这儿，苏小凝颓然地垂下了肩膀。
“完全没有，感觉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又没有思绪，所以今天才想再去一次凶杀现场看看。你有想到什么吗？对了，还有那间密室，是在做什么研究吗？还有那条巨虫？”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陆森淡然地笑了笑，不急不缓地一一回答她：“那个密室里的东西，包括巨虫要等警方的化验结果。至于这个案子，我们待会儿去程家一趟，我有些问题想问问。”
苏小凝看着他似乎总是一副沉着冷静高深莫测的样子，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直接把口袋里的东西扔到了他面前。
“这什么......”陆森还没说完，看到菜盘子旁边的东西，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但依然维持着优雅。
“现在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心理变态了？”
“这都刺激不到你？”
苏小凝看着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男人，很是失望地把东西拿在了手里，仔细翻看着。
而在她手心里的，赫然是一张人的脸皮！
那上面的毛孔清晰可见，只有眼睛处有两个空空的洞。
她就这么直接在饭香四溢的包间里翻来覆去地看着，眼里沉静如水。
“这是你从那个密室里偷拿的吗？你能别在吃饭的时候玩吗？”
陆森一向理智的神经有点崩溃，这个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苏小凝没有理会他，依然认真翻看着手里的人脸。
她想着与其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倒不如直接展现出来，反正在陆森面前，她觉得自己早晚瞒不下去。
或许将来有一天，当她暴露出真正的自己时，周围的人会是何反应呢？
陆森还会像现在这样和她谈笑风生吗？
李悉墨还会继续搭着她的肩膀，喊她一声好兄弟吗？
而她所有熟悉的老师朋友，包括好心收养自己的苏叔叔，又会如何看她呢？
陆森见她怔怔地看着人皮面具，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有些疑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小凝被猛然拉回，她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重新将人皮面具收好的她正准备吃饭，却被陆森直接抓着手腕拉出包间。
他给她用洗手液仔仔细细搓了好几遍，边洗还边唠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讲究点？拿完那种东西你居然直接吃饭？”
他引以为豪的理智终于崩溃了！
被训的苏小凝倒也不生气，她终于看到陆森除了温和与冷静外的其他表情了。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陆森闻言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我是个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会有其他情绪。但是我是侦探，所以平时都会让自己时刻处于理智状态才能更好地查案。”
是吗？
苏小凝心里想着，做人可真好呢。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来到了一间普通的民房。
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人回应。
“谁呀？”
“是我！”苏小凝应声答道。
门很快被打开，程烨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
“小凝姐，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你好，我是陆森，是名私家侦探。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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