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花迷人眼（中）

　　明明天气已经转凉，但被耀眼之光照射在身上，感觉异常灼热起来。就连额头都要冒汗了。


　　小山抬起手臂，不自然的在自己额头上擦拭两下。对着那张梦中的面孔，继续呆愣看了片刻。直至那张俏脸立在咫尺之间，又对他轻喊一声，以作提醒。


　　“你怎么呆了？”


　　阿茶与小山皆是没想到，这女孩自己便跑了出来，并且主动与小山搭话。小山已经被惊得愣住了。阿茶早看出这个小子的心思，心中偷笑他。又左右相顾，果真见远处尚若薇正看着他们这边的一切。她暗想此女必定身份非同一般，便不做打搅，离开小山，与尚若薇一道相望两人的亲密状。


　　但阿茶终究还是忍耐力不够，忍不住对尚若薇问起那女子之事。


　　“那位姑娘似乎对小山颇有好感。”她怕自己多嘴惹了尚若薇不快，话说一半先抬眼观察了尚若薇脸上并无动静，于是继续问道，“他们两人这般没问题吗？”她问的含蓄，提的小心。


　　尚若薇也似平淡回复一句：“我也做不得主。”


　　对此，阿茶颇为惊讶。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尚若薇在她面前露出无奈的表情。即便脸色平静，但无奈之叹她这个近侍之人查觉的最为敏锐。


　　这下，她更肯定了那女孩的非凡。心中反倒对小山更为担忧。


　　“大人的这位表妹是要在这里住下吗？”


　　“西厢房已经备下，这也要看她的心情而定吧。”


　　又多了几分无奈。阿茶也不知如何是好。所幸此时，又有其他动静打断了两人相谈。


　　馆门口几声清脆敲击之声惊扰众人。耳尖的两人首先听见，尚若薇还未示意，阿茶已经快步出去开门。她边走边听那敲击声，已经知晓来者何人。


　　她打开大门，探出半边身子就喊道：“李小姐，今日又来看书？”


　　门外李家的马车停驻一旁老地方。李紫玉已跨步下车，对着阿茶笑盈盈。


　　“还是这边待着舒适。这几日天气不差，我怎能不来呢。”虽说雨天也可出门，但总归是诸多不便。若是连续多日阴雨天，她也只得待在家中忍耐。


　　“请进吧。”


　　阿茶敞开大门，偏过身子，让出大半道来。李紫玉走在前边，按着惯例，也不多绕路，直往自己那间书房而去。


　　待她路过大屋，早已习惯里面的嘈杂，之后又沿着小径绕过大屋与小院，在一片林间小道竟遇着对视而谈的年轻男女。见其两人相距不远，颇为亲密的模样，李紫玉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不开口，两人拦着去路，但一旦开口，岂不是惊扰了两人的好事。李紫玉也不愿做这样的恶人，只得在一旁稍稍站定。只盼两人能注意到有人经过，能主动让开路给她。


　　但那两人并无交谈。其中那男子李紫玉是认得的。是武馆内出了名的顽皮少年，此时正一脸害羞模样。他对面的那位姑娘怕是害他羞涩无比的“罪魁”。李紫玉与小山并无直接接触过，但也知道那孩子心性天然，却也不惹人讨厌。现在见他竟也有交往的女子，也是替他高兴。她也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收拢住这个顽皮少年的心。


　　难得出于八卦的心态，李紫玉在旁偷看一眼。可这一眼却是让她惊得显现乱踩入身旁灌木之中。那些灌木带刺，稍有不慎，怕是会让她娇嫩肌肤之上留下痕迹。李紫玉才定了定神，也顾不得身旁是否有那些扎人的枝叶。屈身拜下，并且口中唤道：“臣女拜见……”她那后两字还未脱口，知觉身旁忽而掠过一阵强风，面前竟是另一番景象。将之前自己所见消失殆尽。她抬头一望，却是有人挡在她的面前，打断她的话。但那人也非是恶意，正向她伸出手来，扶她起身。


　　“原来是馆主，今日难得相见。”李紫玉是何等的聪慧。她见尚若薇有意阻拦，知其中定有隐情。


　　“陛下微服，勿言。”尚若薇借着扶她之际，贴在耳旁悄声道。李紫玉眨了眨美目，眼中已是明白。“紫玉，这条路走过多次，怎还会跌倒。太不小心了。”


　　她那句关切之语，刻意放亮了声音。引得旁人看过来，以为之前都是李紫玉的失误之故。虽是掩盖过去差点泄露的天机，却也引了些别的麻烦来。


　　“馆主大人真的在啊。”竟然惊动了大屋内练习的众女子出来，立刻热闹起来，“怎么我们就没这么好命被这样照顾啊。”


　　“是啊，我们多少日子才能见上一回。更别说这样相待。”她们是有多爱戴尚若薇就有多嫉妒李紫玉。


　　“那是李家的千金。身份相近，自然相熟。我们是近在咫尺，也是难以相处啊。”有人酸溜溜的说得大声。即便是一向冷清的尚若薇听见也有些过意不去，李紫玉更是觉得自己突然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两人赶紧甩开手，保持些距离。


　　“师父啊——”又是一声更大声的哀嚎，冲着尚若薇而来。尚若薇及时闪身，冲过来的竟是小山。他直到刚才才发现尚若薇的身影，竟然没有对他半点关怀就去那么热情的扶了李紫玉。他的嫉妒之心不同于那些女子，他更擅长于行动上的表现。于是，他生扑了上去。


　　尚若薇闪得及时，也躲得及时。已经习惯他的行为，摸清他的脾气，所以闪身之后，大跨几步跃上大屋台阶，准备与那些女子弥补这些日子丢弃下她们不管的过失。那些女子皆是欢呼不已。只留下小山唉声，他也想一同进去，但他回头见还站在远处的盛若兰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一般。


　　他是留，还是走呢？他从未这么矛盾过。一边是自己崇拜之人，一边是初次动心的女子。其实他哪边都放不下，都不愿舍弃。但盛若兰冰冷的眼神已经在告诉他，她已经在生气了。


　　但师父那边没有生气。如此权衡之下，小山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站回盛若兰的身边。而盛若兰的目光又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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