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谢春华似是不敢相信地问了句。
“诶，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妈？六年过去了，除了婷婷，连个蛋都没有再下过，这声妈我可受不住。”孙大娘并没有听出谢春华的语气，反而自顾自地说道。
“对了，我说，我这次要在这里长住下来，赶紧给我收拾一间，不，两间屋子，给我还有我的乖孙孙住。”
说完后，又转头笑意满满地招呼起孙大伟他们两人过来，“我说大伟，小心点，秀芳还怀着我家乖孙了，万一这冲撞到了什么，让我的乖孙，有了什么闪失，我可饶不了你。”
“不对，妈？我被你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为了见婷婷，我欢迎之至，如果是为了其他事儿，我这还忙着，你想要干啥让你儿子自己帮你弄。”
谢春华其实到这时，已经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于孙大伟和秀芳的背叛，内心里除了一丝愤怒和憋屈之外，竟再无其它感觉，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故还能一脸冷静地回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说，秀芳怀了我家大伟的孩子，你听不懂人话么，你个不下蛋的母鸡，除了一个劲儿地干活干活、挣钱挣钱，还能做什么，让你还在我们家，这可是看得上你，你还给我摆臭脸子看。”老太太年老不服输，又噼里啪啦得说了一通，半点都没有提及她的另一个乖孙女婷婷。
谢春华强忍心中将要奔腾而出的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老太太，我还是那句话，你儿子自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自己解决，你放心，离婚我们明日就去办，给你家乖孙腾位置，亲娘做了小三，不得好，儿子可千万别落得个私生子的坏名声。”
“是，我家乖孙肯定得是名正言顺的！”孙大娘见谢春华这么识相，满意地说道。
旁边的秀芳眼眸一垂，见她半点都没有谈到点子上，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安抚了一下孙大伟，开口说道：“姐姐，春华姐姐，都是我的错，怪我，大伟哥人太好，怪我情不自禁，一时做错了事儿，可孩子是无辜的啊，好歹他也是我身体里的一团血肉，总不能就让他连这个世界都没来的及看一眼，就这么被那冰冷的钳子给流走啊。”
说道此处，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别叫我姐姐，我可没这么不要脸的妹妹！”
此时，看到此处有热闹可看的路人，也纷纷走了过来，看着秀芳哭得不能自已，泪眼婆娑地模样甚是可怜，东听一嘴西接一句，看似自己好像明白了整个事实。
“是啊，真可怜，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听说那做人流的，得用一把钳子，生生得把娃娃给刮下来啊，太残忍了。”
“不得行，不得行，这可是伤天害命的事情。”
……
可能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话语鼓舞，秀芳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春华姐姐，我只是想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之后，让我喂几口母乳，全了我跟他的这份母子情，我就把他给你们，之后，每年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够去看看他，就好了，春华姐姐，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我并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
“是啊！”
“人家都愿意把孩子生下来了！”
“只是看看而已，白得一儿子，又不让你出什么钱什么的，家里本来就有一个，现在这政策，这么便宜的好事哪里有。”
真的是肉不是割在他们身上，只是不疼不痒地自以为为人好的说道。
可是谢春华却觉得恶心，恶心到了一种境界。
“可是，你们不觉得母子分离太可怜了么。”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很快又带起了一波节奏。
“也是……”
“不是说他们夫妻早就没有感情了么，那家老板娘的丈夫一走三个月，她问都不问一句呢，心里头只有她这个小店，怕是钻进了钱眼里了。”
“这家店么，我吃过啊，味道还多不出，老板娘人也多好的，每次见面都笑脸盈盈的，但她那个丈夫，确实是好久都没见了。”
当然会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但却独木难支，很快被其他声音给压了下去。
“不对，结婚七年，除了一个女娃娃，就再也生不出来了，是不是身子熬坏了哟。”
“是啊，只顾着她的这个小店，连老公都不关心，这哪是做人老婆的样子嘛，女人就应该呆在家，相夫教子，不要出门，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也不怪他老公受不了诱惑嘛。”
“就是！她老公也是寂寞了嘛，一时把持不住，犯下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还会回家，已经很好了。”
“春华，我错了，但是秀芳她是无辜的。”
孙大伟听到周边人这么说，也赶紧乖乖认了错，造起了势。
“哦，她是无辜的，我就不无辜了，她要生那就生，明天我们就去离婚，我不挡你的路，你也别挡我的路，我们夫妻就此恩断义绝。”谢春华多年来一个人独自在外打拼，心性坚毅，当断则断，“对了，婷婷是我的，店也是我的，本来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给我净身出户。”
听到这里，孙大娘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了：“我说你这黑心的女人，白白耽误了我儿子六年的时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们都不离婚，现在你要离婚，还要分财产，分个鬼财产，我就说，我今天就坐这儿，我不走了，看你还分不分。”
谢春华看着老太太这模样，本来就六七年没见，当初那微不可见的婆媳情分，早在这么多年的冷漠之下消磨殆尽了，看着她这幅农村泼妇耍赖闹架的模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异，或许骨子里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只是当时伪装得太好！
“离婚，离啥子婚，要离婚，也给我洗干净滚蛋，娃儿也想要，店也想要，要我说，家里头财产一点都别想带走。”
孙大娘还在那里兀自叫嚷地正欢。
“那女人说，她要离婚咧！”
“哪里能离婚，两口子走到一起不容易，我说，那女人要生，就让她生嘛，关上门来，还是你们两口子过生活。”
秀芳看孙大娘这么能整事，两厢僵持不下，根本实现不了自己来的目的，心下一急，看来是不能自己躲在背后了，又半扶了扶肚子，拉了拉孙大伟的袖子，抹着眼泪轻声说道：“都怪我，怪我今天不该上门来，大伟哥，对不起，春花姐姐，对不起，我这就走，你们不要拉我。”
“秀芳，芳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该道歉，走，我们一起走。”
“大伟哥！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看着秀芳牙齿咬着下唇强自忍着伤痛的模样，孙大伟那心立刻就软成了一滩水。
“好，芳儿，我们回去，先回去，小心身子。”
而还坐在店门口地面上的孙大娘听到她的乖孙出了事儿，立马头也不痛了，腿一不酸了，一阵小跑冲到了秀芳的面前：“快走，快上医院看看，虽说过了三个月，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我看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一来到这里，就痛了起来，肯定是这女人跟你犯冲，哼，我们走！”
总之一场闹剧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后来…..
谢春华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结果，再回到这里，对当时发生的那一幕，却还是记得这么清清楚楚。
小店并没有怎么装修，但还算干净，门口招牌上挂着“好媳妇家常菜”，虽然，谢春华走了，但是孙大伟不知道从哪里又招来了一个厨师，味道赶不上谢春华做的，但是勉强还能够经营下去。
服务员也换干净了，而店里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跟以前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一想到自己的心血被他们这么糟蹋，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大伟哥，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儿子都六个月了，都会在肚子里打滚呢，活泼极了。”
“我哪能不天天跟着你呢，你看你都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身体却还是这么弱，一点营养也没有跟上，都怪我。”
说道这里，孙大伟也是暗恨，那死女人，都卖得这么远了，可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却还找不到那本存折，一想着当时卖她的钱，这几个月早就已经挥霍完了，现在店里又这个收益。
伙食一差，肚子里的孩子就开始闹秀芳，秀芳睡不好，气色也看起来不好，这些日子着急火燎的嘴上泡都起了好几个。
“还看么？”宣九知道不远处那两人，就是那对渣男贱女，看着谢春华并没有什么动作，只问道。
“不看了，我们去找我的女儿吧，接下来还要去办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谢春华只风情万种地对着宣九笑了一下，说道。
“好！”
临走前，宣九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嘴角也浮现一抹笑容，转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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