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林童露面
锋利的柳叶刀贴着北极熊人的肋骨中央下了刀。
轻松地切开外边软趴趴垂下去的白色皮毛，撕裂表皮组织，割开肌肉和脂肪。
“尸体身体里的血液已经被放干了，所以肉色苍白，还有些干涩。”
陈易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背后的盖维奇姚言等人科普。
姚言他们选了个角度，能够看得见陈易易的动作，还有那具尸体被解剖的具体情况。
陈易易切割解剖尸体的手法娴熟利落，干脆潇洒。他的手很稳，而且看起来经验丰富。
根据之前的说法，陈易易面对的差不多也算是一个死人，可是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脚麻利地剖开这北极熊人的肚腹，从黏糊糊滑腻腻的腹腔中将那些柔软的沾满组织液的内脏组织一件件地取了出来。
“看见那边的那些人体解剖图和腑脏图片没有？”陈易易一边操作一边开口说道，“这头北极熊人的内脏，比正常成年男性的内脏，大出了将近一倍。这说明它们的肌体能力远远超过了正常的我们人类，而它们的食欲，能量补给需要，同样比我们要高得多得多。想要满足这种庞大家伙的胃口，并不容易。还有，它们的消化能力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之前盖维奇警长说在北部小镇，那些被北极熊人埋伏猎杀的猎人们，被它们吞吃得骨头都不剩下，这就是原因了。它们强大的胃，甚至能够将人类的骨头也溶解成用以驱动它们这具庞大躯体的能量和养分。”
小张看着陈易易解剖的过程，看得有些心发慌，他脸色微微发白，伸手不断地抚摸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
姚言和盖维奇倒还好，虽然也不经常见到这种鲜活的场景，不过也还是能够勉强承受得住。
陈易易的解剖工作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整一具熊人的尸体，被他拆得七零八落，那些皮肉骨骼，肌肉毛发，分门别类地被从尸体上拆分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一个个大玻璃罐里。
姚言小张盖维奇是中途退场的。
等他们在外头又尝试寻找林童失败之后，回到解剖室，陈易易已经在摘取手套洗手消毒了。
那具北极熊人的完整的一副白生生的骨骼，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它身上的部件，则摞在旁边的玻璃罐里。
“用福尔马林泡着，等日后做个标本。”陈易易洗完手消完毒，擦着手走向姚言他们。
“我的解剖工作完成了，总结和整理的话需要一段时间。不过，通过这次的解剖，我更加确认了，这些北极熊人，确实跟我们人类很相似。简直就是将我们人类的所有器官组织按照1:2的比率放大一倍之后，再加以满身的白色毛发覆盖，还有面部的改变而成的。自然界中不可能存在这种强迫症的比例，那一堆东西，更加证明了我之前的说法。”陈易易指了指解剖台。
姚言没说话，陈易易是专业的，现在又有这些证据佐证，所以陈易易的推测，更加往真相靠近了。
“死的我已经看了，接下来请盖维奇警长带我去看看那些活着的吧。”陈易易要求道。
盖维奇领着他们又一次上了蛋壳堡垒羁押室。
姚言和小张没有上楼，而是在一楼跟瓦西里老哥比划着手势寒暄了一阵。
从瓦西里的手语配合蹩脚英语中，姚言知道了，瓦西里明天就能够从里头出来了。
姚言表示，等他出来，一定请他喝伏特加。瓦西里欣然接受。
陈易易去看那些北极熊人的时候，动静还不小，等他看完下楼，屋外已经隐隐黑了下来。
高纬度地区的冬季，白天实在太短暂。
陈易易向姚言他们汇报他的观察结果。
“这些北极熊人，它们很奇怪，根据观察和简单的实验，能够看得出来，楼上的那二十多只熊人里，有几只是具备逻辑思维能力的……也就是说，它们的智商是在动物那种本能的兽性之上，它们能够控制自己的具体行动，不完全凭借本能行动。具体的智力水平我不好鉴定，需要借助仪器来看。可是除了那几只之外，绝大多数的北极熊人，却并不具备智力水平，它们就是跟北极熊一样，傻，全凭本能行动，兽性十足。而进城袭击市民的熊人，就是这些没有脑子的野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有智力的熊人也会被捕，不过从它们和野兽熊人同处一间牢房却保持距离的行为能够看得出来，它们更接近人类。我给这两种熊人分别取了个代号，有脑子的，叫智慧型熊人。没脑子的，叫原始型熊人。”
姚言说：“很清晰的区别方式。”
他想起了之前来看这些熊人的时候，那只用蓝幽幽的眸子盯着他看的熊人。根据陈易易的分类方式，那种眼神，应该是一只智慧型熊人。
只是这些北极熊人，它们如果拥有智慧的话，它们的智商能不能够跟人类相比？
毕竟它们的肌肉能力是人类的两倍……智商会不会也超过人类？如果是，那就可怕了。
陈易易将他的分析整理成报告，递交给了盖维奇警长，警长上交给了警局。
然后陈易易就拉着姚言和小张出去觅食了。
俄罗斯的食物口味很重，重油重糖，不过吃下肚中，身子会非常暖和。
晚饭之后盖维奇告知他们可以去休息了。
可是姚言他们睡到半夜，却被盖维奇拍门敲醒了。
姚言迷迷糊糊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到盖维奇，还有他身后的瓦西里，瓦西里手中甚至还拎着一瓶伏特加！
盖维奇和瓦西里把姚言小张叫到了警局，这时候天还很黑，还是后半夜里……
陈易易也被叫来了。
他们被塞进了一辆警用吉普车里，由瓦西里开车，载着这三名华夏人一路踏雪，开向了姚言和小张还有陈易易都陌生的地方。
吉普车车轮刨开雪地冻土，垮桥越冰，走上了山路。
行至天明，他们来到了一座山脚下的小镇里。
瓦西里把车大刺刺地停在了一家酒馆门口。
这才天刚亮，想不到就有酒馆开业了。
瓦西里抓着姚言小张陈易易下车走进了酒馆。
这小镇上，酒馆竟然卖早餐……
热情的瓦西里警官帮三位华夏客人张罗早餐，一位小胡子的厨师端着餐点牛奶上来的时候，他笑着用叽里咕噜的俄语说了一阵。
姚言和小张听不懂，都扭头去看陈易易。
陈易易面色古怪，回头看了看姚言，又看了看小张。
望着姚言他们期待的眼神，陈易易吸了口气，说：“刚才这位厨师说，这两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华夏面孔的人。他昨天还见到一位非常绅士的华夏老先生呢。”
姚言赶忙让陈易易询问厨师那老先生的样貌。
果然，对上了，他说的人，就是林童！
林童竟然在这座小镇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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