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过家家

　　“砰——”


　　一声枪响，陈禄右边肩膀绽出一朵血花。


　　他浑身劲力一松，整个人朝前扑倒。


　　姚言赶紧趁机翻身躲开。


　　那把菜刀落地，当啷一声。


　　陈禄伏在台阶上，发出痛苦的嗬嗬的声音。


　　姚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抹了下脸颊，指头上染了血，是陈禄的血。


　　他低头看着在地上艰难翻身，伸手捂着右肩的陈禄。


　　此时陈禄的嘴痛苦地开合着，满头是汗，他微微眯着眼睛，扭头看着旁边的院墙。


　　姚言顺他视线看去，见西边院墙墙头，黄峻露着半个身子，他双手举枪，枪口正有一缕轻烟缓缓上升。


　　陈禄老婆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看见自己丈夫趴在地上，她大声叫唤起来。云晓江趁机上前缴了她手里的铜盆和水果刀，将她制伏。


　　黄峻和两队警察从院墙翻了下来，快速地上前将陈禄夫妇两个控制住。


　　“诶诶，来个人，帮帮忙啊！”毛睿挂在院墙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焦急地嚎了一声。


　　云晓江走到姚言身前，上下看了看，拍着他肩膀问：“没事儿吧？”


　　姚言沉默，摇了摇头。


　　黄峻走过来，盯着姚言和云晓江看了几眼，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呢？”毛睿在一个警员的帮助下下了墙头，他正拍着身上的灰尘，走过来，嘴里问道。


　　黄峻伸手指了指姚言和云晓江说：“这俩生兵蛋子，是真的胆子大啊，不过，有点儿意思。干得还不错。”


　　他点着头对走上来的毛睿说。


　　“黄峻......学长......”姚言看了看黄峻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毛睿，“这位是？”


　　“我叫毛睿，也是你们学长啊，哦对，存折和欠条就是我发给你的。”毛睿得意替一挑眉。


　　“哦~你是那个美国队长的振金盾牌！”姚言指着毛睿说。


　　“诶，是我。”


　　“我说，你们俩怎么看见我们，一点儿都不意外啊？”黄峻插嘴问，他看看姚言，又看看云晓江，显然对他们的表现有些接受。


　　“为什么要意外？”云晓江不解。


　　“嗯？怎么反而是你问我？”黄峻指着自己的鼻子。


　　姚言拍了拍云晓江，笑道，“学长的意思是，我们对他们的出现，为什么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毫不意外。”


　　“对啊，为什么？”黄峻问。


　　“呵......因为我们早就看出来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策划好了的，我们的行为是按着你们的剧本进行的下去的。当然，一开始我们不知道背后策划的人是你们，不过只要知道有人，并且是学校的人，那就行了。所以，你们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的，我们为什么要惊讶？”


　　毛睿推了推黄峻的胳膊，“你看，怎么样，人家早就看出来了，这些都是假的。”


　　“呵，还不是怪你和杨昊，你们要是不私底下提醒他俩，我就不信了，他俩能这么快地发现事情不对，还找到这儿来。”黄峻冲着毛睿直翻白眼。


　　这时候，旁边收拾的警察里有一人握着腰带走过来，对黄峻说：“小黄，这边我们已经控制住了，隔壁的尸体也安排人过去接手，这儿没你们的事情了。”


　　黄峻笑道：“好嘞赵队，这次就多谢你们的配合了。还有跟兄弟们说声抱歉，本来前几天就能了结的案子，硬是为了我们拖延耽搁了这么多天。”


　　赵队摆摆手说：“没事儿，反正嫌疑人早就被监视起来了。这次我也是收到学校的老首长的指示，配合你们嘛。”他扭头看了看姚言和云晓江，笑着冲他们竖起大拇指，“你们两小位倒是也挺不错，有天赋啊。今后在学校也得好好学习，将来毕业了，要是想跟我们干，就说一声，我直接向学校要人。”


　　姚言和云晓江感觉有点儿受宠若惊，都忙不迭地向这位大前辈学长点头。


　　赵队又跟黄峻和毛睿说了两句，然后去忙活了。


　　“这我们才入学呢，就有人给我们毕业之后的工作打包票了。”姚言笑着撞了撞云晓江的肩头。


　　云晓江笑着摇了摇头，“还早得很。”


　　“对了，学长，现在，你们能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们今天究竟经历了一出什么好戏了吧？”姚言看向黄峻和毛睿。


　　“你们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嘛，还问？”黄峻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给他俩解释了。


　　“这件事情，是咱们学校新生开学的保留节目，说白了，就是一出‘侦探游戏’。”黄峻对姚言和云晓江眨了眨眼。


　　“侦探游戏？”姚言和云晓江异口同声表示惊讶。


　　“走吧，咱们先回学校去，边走边说。”黄峻带着他们转身，跟赵队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陈禄的家。


　　他们走出村子，朝上山的青石台阶走去。姚言回头看了看那个村子，心里还在想着陈禄和田福的事。


　　一边往学校走去，黄峻一边解释：“也不知道是从那一届开始，咱们学校就有这个传统，在新生开学的时候呢，在学校里布置‘死人’或者某种案件，然后向新生提供某些线索，看看你们能不能将这些案子给侦破了。以期从新生中选出胆大和有前途的学生来。当然，这都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啊，也就是学校领导默许了的，由前辈学长向你们后辈设置的一个刁难的游戏而已。按照以往，这些案子都应该是由我们布置的，假的，尸体啊凶手啊之类都是道具和演员，不过，今年刚好在你们开学之前，杨昊配合那个赵队长参与了田福的案子。杨昊就想着，把这个真的案子拎出来，试试你们这一届的小家伙有几斤几两。这不，就用上了真的尸体和线索。不过也正是因为是真实的案子，杨昊和毛睿才会暗地里给了你们关键的提示。”黄峻看了看旁边的毛睿。


　　毛睿装傻充愣地嘿嘿笑。


　　“学长，你的枪法是真的不错啊。”姚言不咸不淡地称赞。


　　黄峻笑着摆摆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姚言这是说反话呢。


　　显然，他们对自己被强行安排角色设置剧本参与这场“游戏”有些不悦。


　　“通报我们是‘嫌疑人’什么的，是不是要撤销啊？”云晓江也问。


　　“不仅要撤销，还要反过来表扬你们破案有功呢。”黄峻说。


　　“呵......这算什么破案啊。所有线索都是现成的，等于我们什么都没干。简直就是过家家一样。”姚言和云晓江不满地说。


　　黄峻被呛得不好说话。


　　旁边毛睿捂着嘴偷笑。


　　几人走上上山的青石台阶。


　　看着蜿蜒往上的几百级台阶，都有些头皮发麻，尤其毛睿，简直就要哭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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