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扎心
“什么？”姚言大声吼问一句。
周围的警员全都起身，十几双眼睛盯着姚言。
“姚哥，怎么回事？”
张子墨微张着嘴。
对讲机的声音不小，刚才大家都没有说话，在场的警员们都应该是能够听得见对讲机里传出的话。
姚言咽下一口唾沫，喃喃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过他的失神只有一瞬间，“是谁杀的他？壁虎呢？汇报壁虎的情况！”
对讲机对面的警员似乎在奔跑，语气断断续续，“壁虎不见了，我似乎看见他逃跑的背影，正在追！”
“先别追！回去保护好金万全死亡的现场，把在场的人都留住！”姚言一边吩咐，一边挥手示意粮油店的众人赶紧上车开往鸣沙山月牙泉景区。
小张手握方向盘，脸色沉静，这时候，他的车技就能够发挥了。
路面平旷，上边铺满黄沙，姚言他们这辆车一马当先，驶过的路面上滚带出一条黄色尾尘长龙，甩了后边的那几辆车很远。
来到鸣沙山，小张一脚踩停了车，没等车停稳，姚言已经推开车门跳车落地。
他趔趄一下，不等站稳就迈步朝前跑。
景区虽然刚开门不久，不过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往里边走了。
在景区埋伏的两位警员已经亮明了身份，将现场控制起来，那些游客虽然好奇，却不能靠近观看，只能远远地隔着绿化带朝那边张望。
金万全是在月牙泉边的塔楼一楼大厅中被杀死的。
姚言跑到现场的时候，两个警察正守在大门口。
“怎么样？之前在现场的人多吗？”
其中一个警察摇了摇头，“姚队，这个时间，塔楼还暂时没有开放，所以进入塔楼的游客只有壁虎和金万全，还有那个珠宝鉴定师三个人。案发当时，所有门窗都是紧闭的，除了我们一直盯着他们，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在楼里进行的交易，而且也因为没有开门窗，我们才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里边有人行凶......”警察的脸色有些自责，“才会让壁虎逃走了。”
“先别忙着下结论就是壁虎干的，当时的现场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么。”
姚言看了看他，抬脚跨过陈旧的门槛，走进了塔楼中。
这座塔楼共有六层，不过只有底下一二两层限时开放给游客进入参观。
这建筑风格优美，很有艺术气息，里边墙壁上画着精美壁画，屋檐房梁都是很有代表的古代中国建筑风格。
姚言抬眼扫了两眼，窗子是关着的，只有正面一扇大门开着，不过这大厅中却不显得黑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似乎从塔楼的上层有从四面八方将光线透漏进来。
金万全就背对着大门，坐在一个明黄色的蒲团上。他的身上还有着温度，正才开始缓缓变凉。
在他的面前，大厅的靠背墙一侧，有一尊高大佛像，似乎是铜铸的，不过年代久远，略显斑驳。佛像眼神慈悲，垂下正正望着座下的金万全的尸体。
姚言缓缓朝尸体走去，此时小张姗姗来迟，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呼，不过马上伸手捂嘴。
姚言回头看他一眼，挥手让他赶紧进来。
其他的警察也陆陆续续赶过来，维持现场，疏散游客，联系景区的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们在门口等候，进行初步询问。
“手套。”
姚言一伸手。
小张马上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两副崭新的橡胶手套，递给姚言一副。
他自己刚想戴上手套帮忙，姚言却叫住他：“你不用看这尸体了，你联系在局里的白银和常叔，让他们查附近监控，看看刚才逃走的壁虎是从哪个方向走的，安排拦截和追踪。还有，”姚言掏出手机递给小张，“短消息第一个那个未知号码，你回拨过去，找杨昊，问他什么情况。”
交代完之后，姚言低头开始检查金万全的尸体。
金万全死不瞑目。
他的脸上甚至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审视宝贝的高兴的表情。
姚言看着他的姿势，大概能够想像得到，当时金万全是盘腿坐在这个蒲团上，借着塔楼上方的光线打量抱在怀中的那尊玉佛。
明明不久之前还跟这人打过交道说过话的，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已经是死尸一具，姚言有些唏嘘。
大厅里血腥味有些浓，不过对姚言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倒是小张有些忍受不了，出去外边打电话去了。
姚言抬起手背蹭了下鼻子。
蹲下身围着金万全绕了一圈。
金万全身下的蒲团上有很大一块血迹，尚未凝固，而且血迹还有朝外缓缓蔓延的势头。
伤口在背部，一共有两个。
一个在肩胛骨下方，脊柱左侧，姚言撑开被刺破的衣服，看了看伤口形状，整齐而狭窄，应该是匕首小刀之类的锋利刀具。
这个伤口应该不是致命伤，它伤害到的大约是肺部。
而这个伤口左边，还有另外的一个更深，出血量更大的伤口。
金万全身上穿的是一件棕色的衬衣，不过现在他整一个背部都已经被血迹浸染。
那个出血量更大的伤口，是凶器从背后刺入，从前胸透出留下来的。
所以他的胸前，心口的位置，也有一个伤口。
他前边的左半边身子，也一样被鲜血染透了。
这一刀才是致命的一击。
凶手出刀的位置应该是在上方，因为这两个刀口都稍微向下倾斜一些。
说明凶手是站在金万全的背后，趁他注意力都在玉佛上的时候给了他这要命的两刀。
出刀一定非常快，因为金万全甚至死了脸上都没有来得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姚言再次确认了一下，金万全的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了。
他真的是被扎心而死。
他收回手，两只白色橡胶手套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姚言起身，来到门口。
他向一个警察说：“联系局里，让他们派个法医跟车过来，把尸体带回去仔细地检查一遍。”他把粗略的死因也跟警察说了。
这位警员点头去联系局里。
姚言转头，见在大门口打电话的小张挂上电话，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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