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郑直
姚言笑着站起身走到张子墨床前，伸手拍了拍他大腿。
“你这娃，你说你丧什么气啊？你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起来刚才你那么雄心勃勃地说什么‘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与她十分熟悉，想要和她过一辈子’这种话，都是假的吧？”
张子墨一个激灵坐起身，猛地摇着头，“不是假的！我真的有这种想法！”
姚言挨着他坐下，伸手搂着小张的肩头，“小张啊，你知道吗，爱情，和喜欢是两个概念。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喜欢人家，除了没头没脑地上赶着追求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你得考虑一下，倘若你真的追到了人家白银小姐姐，之后的事情呢？你是滇市的刑警，她是敦煌的铁路刑警。你有没有考虑过，之后的事情？”
小张略略思索，又开始叹气，“唉，所以姚哥，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啊。”
姚言松开搂着小张肩膀的手，“不过呢，我倒是觉得，在办案之余，你有意想要和白银小姐姐拉近关系，这没毛病，我当然也会给你当僚机。只是......玩笑相处可以，真的动情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姚言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很意味深长的表情。
其中有苦涩，有向往，还有某种不甘心，小张看不懂他这个表情。
张子墨只是怔怔地瞧着姚言的侧脸，“姚哥，你是不是感情经历很丰富啊，我看你的样子，简直像是个情圣。”
姚言回头瞧了小张一眼，嘴角一勾，“我？情圣？快得了吧，我就一彻头彻尾的死宅，你还不知道？有时间谈恋爱，我还不如多打几把游戏。”
姚言说着坐回到自己床上。
实际上，刚才他的那些话很是有些违心。
他不是情圣，但是他也不是那种把打游戏看得比谈恋爱还要重要的人。
他心里也装着某个女孩的身影，只是......他没有办法伸出手去接纳对方的感情，也更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心坦露出去。
毕竟，不说他脑子里的里姚言是个不可控的因素了，他这具不会被杀死的身躯，已经足够令他头疼，令他自闭，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束缚起来了。
不能去麻烦别人，尤其是，亲近的人。
不过，小张和他不一样。
这个孩子心眼好，家室也不错，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除了单纯了点儿，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像他这么乖的男孩儿，要是真心地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就将是掏心掏肺地全心全意去热爱了。
只是，张子墨和白银是今天上午才在列车上见了面的。
小张这一整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敢跟人家那么热络地去搭讪。
都说恋爱使人改变，就是这样子的了吧。
姚言脑子里试图将张子墨和白银两个人拉近在一起进行观察考量。
白银为人如何他还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只经过了一天的相处，不过她肯和他们去车站查那个瘦子提供的小旅馆，说明这姑娘做事雷厉风行，干练干脆。
这种爽朗的性格姚言平时很乐意与之相处。
而且白银的性格和小张的认真严谨也能相互补完，这么来看，他俩其实很登对。除了白银的年纪或许是个问题。但古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要是真的能够追求到白银小姐姐，对张子墨来说，应该是一桩幸运的事情。
只是，缘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姚言闭上眼双手枕着脑袋，好笑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案件也不愿意去细想，反而开始操心起人家小张的儿女情长来了。
说起来，这位白银小姐姐对小张的态度很客气生硬，反而是对他，有些亲近的意思。难不成这位白银小姐姐比较喜欢成熟类型的？可是他姚言怎么看都是一个猥琐宅男，也不算成熟啊。
姚言冷不防地打了个颤。
虽然他不是那种自信的装逼犯，认为女生对他都应该投怀送抱之类的，不过，从今天白银对他和小张的态度来看，白银也确实是在有意识地和小张客套着。
姚言睁开眼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张。
那孩子还在摇着手机，梦想摇到白银的微信呢。
这可有些麻烦，姚言心想，他明天起可得有意识地将白银和小张的关机进行巩固，尽量将自己从中摘出来才行。
姚言瞧了小张一眼，这一次，还是得小张自己争气才行，否则说不定就是白来这西北敦煌公干一场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快十点半了，姚言去卫生间洗漱完脱了衣服上了床。
他决定把这些纷乱的思绪都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他们到敦煌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替小张找女朋友，找到壁虎，拿回玉佛才是目的。
所以，姚言决定从明天起，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先压下来，万事没有案子重要。
他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床垫里，关了房间的灯，准备入睡。
旁边小张开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看起来很是兴奋，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小张啊，你再不睡，明天开会要是犯困了，等着被常叔骂吧，今晚上他那脾气你还没看出来？比黄峻和坏多了。”姚言闭着眼提醒小张。
原本有话很快就会答应的小张这次却安静地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
“小张？小张？”姚言以为小张不在旁边床上了，他睁开眼转头去看，可是小张就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手机，屏幕上的蓝光照得他的脸有些微微发蓝。
这不是在呢嘛，怎么刚跟他说话也不回答。
“小张？”姚言又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小张这孩子不应该啊。
姚言正想爬起身过去看看，对面床上的张子墨突然抬起头看着姚言，舔了舔嘴唇，开口说：“姚哥，你猜我刚才搜到了谁？”
姚言看他的样子有些怪。刚才小张一直在用微信附近的人搜索着，希望搜到白银的微信，难道他搜到了？
“你搜到白银小姐姐了？”姚言问。
张子墨摇了摇头。
“那你搜到谁了？”
“郑直。”
张子墨说。
“郑直？是谁？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姚言眨着眼，回忆着，但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是谁。
“就是之前我们车厢对面那对新婚夫妻，丈夫的名字就叫郑直，妻子叫慧慧。他们在兰州下的车，下车前我加了他们微信。”张子墨提醒。
姚言哦了一声，“原来是他们。怎么？他们也到敦煌来了？”
“就郑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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