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失态
“对不起，李，我也失态了。”方子“扑哧”笑了，抿了一下小嘴，甜丝丝的，让她回头吞咽下口水，才转回身。
“你心里还是想着可可，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方子问完之后后悔了，可可太年轻了，只有二十岁，一朵花还没开，而李慕桐呢？熟透了的白桦，粗壮的树干已经插入云彩里，他们是如此的不协调，还能想吗？想只能增加烦恼。
李慕桐没有回答方子，他知道方子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她，可自己从来不敢往那方面想，郝天就如山，还是珠穆朗玛峰一样的山在自己的眼前。
可可呢？
李慕桐不敢再想感情，庞方子却说：“你和马伊兰是不是该办手续了？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可能会耽误马伊兰的。”
李慕桐松开了庞方子的手，说：“我是想，可――”李慕桐在心里想什么？他不敢说，现在自己已经不是自由身了，话到嘴边留一半，庞方子笑了，说：“还藏着，是不是还想和好？”
“和容易，好难呀。”李慕桐想着马伊兰，她是个好女人，天底下的好女人，温柔娴静，对自己和对公公婆婆都好，但似乎她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到合拍，真是难为了她。
“这么多年，马伊兰没少吃苦，没少受委屈，没少担惊受怕，其实是我不配，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对不起她。”李慕桐叹口气，喝了一口茶，方子笑了。
“在吴山镇还真能让人进步，半年的时间把你说实话的功夫练出来了，不错，哪天我也去住一段时间。”
李慕桐苦笑着说：“只有静下来才能反思，城市的浮华让人毛躁，乡村的恬静让人清澈。”
“吆吆吆，李，你真的成了诗人了，我真要好好请请李薛铭，让他给你开个专栏，挣点钱也容易，总比你在吴山镇当农民好，怎么说也是个作家。”
庞方子其实喜欢李慕桐这样的表情，成熟中带有一些感慨的激情，或者颓废，却是深沉，或者激情，却是平静。
“你说婚姻是什么？”庞方子想到自己和郝天，两个人的婚姻十几年就散了，散的让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甚至是身不由己，被妈妈几句话就说散了，都没有来得及想郝天的好，更没有来得及想郝天的坏，更是没有像李慕桐这样反思一下。
“婚姻是婆婆妈妈，吵吵闹闹，锅碗瓢盆，当然最主要的是哭了又笑。”李慕桐的话让方子笑了，可是笑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明天回家看一下马伊兰吧？”
第二天，他就到了学校，李慕桐太想儿子了，和儿子打电话的时候，眼泪就往下掉，现在隔着栏杆看着儿子在校园里跑，眼泪早就打湿了衣襟。
他没有招呼皮皮，到了商场，狠狠心，买了最新的变形金刚，又买了几盒巧克力，然后买了丈母娘最喜欢的驴打滚，才走进美丽园。
打开门，冯桂英都很吃惊，又不能不让进，一句话也不说，李慕桐就像一个客人，马伊兰还在里面问是谁，儿子早就扑到李慕桐的怀里喊着巴巴。
听了儿子大声喊着巴巴，马伊兰赶紧出来，她看见李慕桐回到家里也吃惊了，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足以做很多事情，也可以忽略一个人的存在。
“你回来了。”马伊兰吃惊中还是平淡地说。
“嗯，看看儿子，看看你。”李慕桐平日里很多话，现在都说不出来了。皮皮看见了变形金刚和巧克力就大声喊着巴巴万岁，拿着就回到自己的屋里玩去了。
“还知道回来？”冯桂英早就看不惯李慕桐和皮皮在一起的开心了，又看着马伊兰还给他递毛巾倒水，更来气了。
“这还是你的家吗？你不早就签了协议书了吗？依兰，明天你们就去办手续。”冯桂英对李慕桐一点也没有客气，马伊兰却没管妈妈说什么，拉着李慕桐到了屋里。
“你好好吗？”
“我还好。”
“还在小王庄那里？”马伊兰对李慕桐那个地下室还是记忆犹新，长发，一脸的胡子，就如个小摊贩。
“我去了河北。”
“还有钱花吗？”马伊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递给李慕桐，“这里面有一万块，够你花一阵子的了。”
李慕桐的心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儿。
说是关心，其实更是把自己往出撵，他苦笑着说：“我有钱花，你留着吧。”
丈母娘在门外听见了，推门就进来说：“还有脸回来？回来就知道要钱，你挣得那点钱还不够你儿子花，你还想花？还是不是个男人？”一把手抢过银行卡就出了门。
李慕桐尴尬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怨妈，她也是为了孩子好，现在上学都花钱，孩子生病一次也要几百块。”马伊兰还是平日里的语速，李慕桐真想丈母娘骂自己的由马伊兰说出口，甚至让马伊兰打自己几下，但他知道，马伊兰不可能，她没有遗传丈母娘的基因。
“我不怨，我只是委屈了你。”
“我有什么委屈的，上次你看见的那个男人是皮皮同学的巴巴，我平常忙，就搭伙接送孩子，他住在香草园，离得很近。”马伊兰语速平缓，没有丝毫的紧张。
“没事，我看他人很好，看长相就是国家干部。”
冯桂英还不放心，又推门进来，撇着嘴说：“国家干部不国家干部不说，人家是铁饭碗，月月拿工资，还有劳保，看人家的孩子，住院看病都报销，你在看看皮皮，如果不存点钱，连个感冒都看不起，就知道耍嘴皮子。”
“妈――”马伊兰推着冯桂英出了门，立刻反锁上。
“李…慕桐，不要生气，你现在的生活好吗？”马伊兰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李慕桐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刚要说什么，冯桂英又在门外说：“看看你，没什么本事吧，只会勾搭人家小女孩，还一勾搭就是两个。”
“什么勾搭小女孩？”李慕桐立刻打开门，他平日里很少和丈母娘说话，更是不敢说太多，生怕说多了就被挑理。
冯桂英不顾马伊兰拦着，大声说：“有胆量做就有胆量承认，我都看见了，也就二十出头，都找上家门来了，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
李慕桐一头雾水，回头看看马伊兰，马伊兰也是冯桂英告诉的，就说：“来了两个小女孩，说找你的。”
“长的什么样？”李慕桐立刻想到可能是可可或者霏霏，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她们两个同时。
“我也没看见。”马伊兰刚说完，冯桂英又说：“看看，着急了？依兰，我就说他在外面有女人，这次你看见了吧？还扭捏什么？明天就办手续，别拖了。”
马伊兰的眼泪下来了，“呜呜”哭起来，李慕桐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到了皮皮的屋子亲了又亲儿子，灰溜溜走了。
耳边还传来冯桂英饿骂声：“还回来干什么？就知道让老婆伤心。”
马伊兰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李慕桐在心里一直这样念叨着，似乎稍微不小心就把那份情感丢失了。
念叨着，李慕桐知道无论怎样的念叨，那份情感再也不是爱情了，只是左手摸着右手。
那张银行卡不仅仅是关心，更是一种生分。
外面的雪已经结成了冰，冷风更加的刺骨，李慕桐却敞开怀，大吼一声：“谁能告诉我？？？”
告诉他什么呢？
李慕桐鬼使神差到了小王庄就下车了，顺着再熟悉不过的墙边溜达到了小区里面，仰望着那个熟悉的窗口，看了又看，还是忍不住走进了楼里。
他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去了地下室，地下室什么也没有，他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空空荡荡的，他趴在地上听着，想听出这里的声音，还是空空的脚步声，他渐渐地趴在地上睡着了，他想休息，他不是累，是想睡觉。
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站起来来回的走着，脑子里空空的。马伊兰，还是马伊兰，难道真的结束了？
他没有想到结束是如此的简单却又如此的难。马伊兰没有和他吵闹，马伊兰也没有和他提出任何条件，甚至都没有说离婚的事情，可是李慕桐知道这份爱情已经都转化了亲情，爱已经结束了，可结束了为什么还想呢？
这就是婚姻？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什么？
李慕桐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自己既不知道问题，又何从来的答案。
他回到了小旅店，他自己还是不好意思进驻那么高档的房间，这个一宿只需要三十块的一张床是他的，他睡着感觉踏实，躺在上面真的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感觉空气都不对。
这个房间是三个人，每天都是吵吵闹闹的，今天怎么这么肃静，除了能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张？”老张是同屋子的，到B市是给儿子看病，每天就是老张的话多，天天埋怨看病贵，看病难，还说医生不热情，可还是往B市挤。
老张只是“嗯”了一声，变了，变了，李慕桐赶紧撩开被子坐起来，一看，就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些人不说话了。
庞方子笑颜如花，看着李慕桐醒了就把水递给他。
在这个地下室旅馆，其实就是旧社会的车马店，都是住不起高档饭店的老百姓，他们每日奔波的是生活，想庞方子这样打扮的女人，这样亮丽的女人只有在电视里见过，在生活里，他们还是头一次，老张的眼睛躲闪着却偷空就瞄向方子。
谁能相信李慕桐这样衣衫褴褛的和自己一样的人会有这样时尚靓丽的朋友？
看到方子亲自给李慕桐倒水，那两个已经快五十岁的男人更是压住了呼吸，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在给自己说难道真的是天仙下凡来救济这个人来了？
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李慕桐呀李慕桐，说你什么好呢？就是假清高，给你好地方住，你还犯了贱，好好的四星级酒店不住，就喜欢地下室，给你打多少电话？看看，睡得跟死猪似的，说好了今天和那个人见面，怎么就这样？气死我了。”
庞方子拉扯着李慕桐到了酒店，大声说：“赶紧洗澡，还有一个小时就是见面时间，先吃饭在说事。”
方子气鼓鼓坐在沙发上等着，李慕桐在里面倒是很快，洗完了看着还有一次性刮胡刀，就把满脸的胡子刮了了干干净净，可却怎么也找不见自己的内衣，对着门外就喊：“方子，我的衣服呢？”
“我的外衣呢？”李慕桐传好了内衣，才发现自己的西服也不见了，衬衫也不见了。
“都扔了，我给你新买的，出来吧。”
李慕桐迟疑了半天，才扭扭捏捏走出来。方子一看就“扑哧”笑了。
方子却很大方，递给他一条裤子，李慕桐却说：“我的毛裤呢？”
“还穿什么毛裤，你的内衣是羊绒的，很保暖。穿毛裤怎么穿西裤，鼓鼓囊囊，还真想变成农民？”
“农民有什么不好，没有农民还不饿死你们城里人？”李慕桐嘟嘟囔囔地说着，手却很麻利地穿上裤子，看着金晃晃的腰带扣，忍了忍不再说什么，来回走了两步，说：“不错。”
庞方子再给他穿衬衫的时候，他也没有推托，配合着又系上领带，穿上了崭新的西装，庞方子这才笑着说：“李慕桐又活了。”
李慕桐听了禁不住一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好长时间才讪讪笑着说：“方子，谢谢你。”
李慕桐不仅是要感谢方子的一身衣服，要感谢的太多。李慕桐在一年前做梦都不会想到郝天那个温柔可爱，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小媳妇会是自己的救星，但一见到巫姗的时候，他更加感激庞方子了。
巫珊是昨天庞方子说的贵人，《妆容时尚》的副主编。李慕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年轻。
李慕桐真的很感谢庞方子的这身西服，否则现在真的无法面对这个女人。
说是女人，可又像女孩，年龄应该在三十以上，暗色带着嫣红纹路的连衣裙飘着几朵大大的黄色牡丹。袖子很长，一直遮过手腕，纤细的手指有些苍白，却闪着诱人的优雅。
眉毛没有修剪，却很整齐，弯在水汪汪的眸子上面。少施脂粉，唇际也没有多少修饰，只是淡淡的涂着唇膏。
巫珊不是美女，是那种让你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的女人，是那种看了你一眼就要你回敬一眼的姑娘。
巫珊的话不多，简单的见面客套话过后就直接问：“方子，你说的就是他？”
“不是我，是它。”李慕桐强装幽默，从包里取出自己的产品，巫珊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眼睛却瞄向了那个盛着化妆品的帆布包。
方子看见了，笑着说：“巫珊，不要看那个包，就是你眼前这个人的里里外外都是我刚?饬的。”
巫珊笑了，说：“产品没有什么特色，现在都是科技和自然，几乎所有的大厂商都在这方面下功夫，如果你要想在这片被欧美和日本这些发达国家的厂商力争一片天地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有钱。”
巫珊说的很平淡，说的方子心里一凉，她看看李慕桐，想笑却不敢。
李慕桐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坏笑，久违的自信似乎又回来了。他轻轻地拿出一盒保湿霜，对着巫珊说：“巫小姐，我想化妆品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只是看到了化妆品包装出来的女人，没有看出是如何包装出来的市场。”
“哦？”巫珊在妆容时尚界是屈指可数的人物，虽然年轻，但妆容市场一直是年轻人的天下，在这个有些老了的男人嘴里说出这句话，巫珊多少有些意外，但也仅仅是挑一下眉毛，嘴角都没有动。
方子是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方子的妆容简单和衣着大方让巫珊喜欢，又在方子的楼盘里搞了几次活动之后两个人才交成朋友。
巫珊极少参加厂商的活动，她不屑，她只看产品，看产品的效果和科技含量。方子这次约自己她不好意思推托，可一看眼前这种乡镇企业生产的化妆品在心里早就笑了，李慕桐这一句话却勾起了她的兴趣。
“只是看到了化妆品包装出来的女人，没有看出是如何包装出来的市场。”这句话真的不像出自于一个乡镇企业家的口中，可眼前确确实实是一个乡镇企业家，西服不假，是名牌，可那个头型和脚下的皮鞋却掩盖不了泥土的气息。
巫珊微笑了一下，裙角的牡丹被紧并的双腿带动下也有了舞动。
李慕桐看看巫珊的表情，说：“科技是噱头，赚钱是目的。这是所有国际厂商的法则，所以他们才在广告上下功夫，把所有的美女动用了还不够，还要把听不懂的名词搬上来，标上科技的商标然后继续懵女人。”
巫珊开始讨厌李慕桐这样的说法，她并不是说因为李慕桐没有钱，而是狐狸葡萄的故事让她厌烦，她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眉头稍微蹙了一下。
李慕桐看出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说：“不是说有钱就能包打天下，如果是那样，穷人就永远是穷人，富人永远都是富人，可世界上偏偏不这样，比尔盖茨从穷小子到首富，戴尔也是学生创业，只要找到合适的契机，就能发展自己。”
巫珊不愿意听这样的夸夸其谈，从大街上，尤其是B市的大街上，随便一个的哥都可以说出这些道理，她需要的是真东西。
方子看着巫珊不耐烦，还能保持着那份娴静，从心里很佩服她的修养，笑着说：“巫珊，你说李慕桐这样的产品怎么样才能有有一片天地？”
巫珊笑了笑，然后摇着头说：“我不好下结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到李先生让我一震的信息。”
李慕桐刚才还对巫珊的不屑有些来气，现在看着巫珊还是那样的平静，忽然笑自己了，你是求人家，何必当做敌人？
他脸上笑了，心里却很着急，方子给他说了，如果巫珊帮助自己，不仅可以事半功倍，还能在广告等方面上有优惠，尤其是在《妆容时尚》的免费宣传那可是现在所有国际大厂商都求之不得的。
他鼓了鼓勇气，对着巫珊说：“巫小姐，我能借你的手一用吗？”
连方子都吃惊的看着他，巫珊很大方的伸出一双手，手指纤细，苍白的皮肤似乎在刚才的交缠中多了些红色。
李慕桐拿着护肤霜想给方子做实验一样，在巫珊的一只手上轻轻地按摩着，不顾巫珊皱着眉头，几分钟后又在上面涂了一层护肤霜，然后笑着说：“巫小姐，请您闭眼一分钟。”
方子笑着说：“哈，见了美女就多了一道程序，我怎么就没有按摩，我怎么就没有闭眼一分钟？”
李慕桐讪讪地笑着，说：“好了，请你把双手放在眼前看看。”
巫珊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真的吃惊了。涂了护肤霜的手上从感觉上比不涂的湿润，可上面一层晶莹的水珠和淡淡的黄色让她惊奇。
李慕桐不顾自己不受巫珊喜欢，直接拿过手，轻轻地擦去了那层水，又放在巫珊的眼前，本来苍白的手背上，一片湿润有着红润的肌肤就如白雪上浅埋的花瓣，似隐似现，和周围固执的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抬头看了看李慕桐，李慕桐说：“这是欧雅产品特有的置换效应。”
他不用多解释，他看出来眼前这个优雅的女人不喜欢话多的人。可李慕桐还是对着这个“白骨精”来了坏心思，说：“你闻闻。”
巫珊很配合地放在鼻下，摇着头说：“没有味道。”
李慕桐此时却像个小痞子一样拿起巫珊的手从手指一直嗅到发梢，羞得巫珊苍白的脸都红了，躲闪会失去凤仪，不躲心里却讨厌这样的男人扶在自己的发间。
“你不用香水，你的头发没有用护理产品，可你身上却是一股浓重的香味。”李慕桐整理西服，坐的很端正。“为什么？”
巫珊摇着头，方子忍不住嗅着自己的味道。
“那是你的化妆品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化学香料，这种香料让你和所有人一样，同一种化学链，同一种香烃，根本找不到自然的味道。就这样，人都是某些大工厂的产品，一样的流水线，一样的化学元素，一样的被那些大明星忽悠起来的时尚。”
李慕桐说完，忽然站起来，把桌子上化妆品都收拾到包里，然后对着巫珊微微一笑说：“对不起，我知道您很忙，您的时间都是用美金来计算的，能和你说上几句话都是荣幸，可是我也知道您对我们这样的乡镇企业生产的化妆品也不感兴趣，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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