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霾

　　“司少，对不起。”看守的人，看着前面一脸阴霾的男人，怕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少主，是什么心思。


　　司奕晟没有看什么，“现在如何了？”


　　“她好像刚睡下了，伤口我问过了，她说没事。”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司奕晟径自开门进去，走在漆黑的环境，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扇门，开门进去，同样是床头点着一盏小灯。


　　看着逼着双眼的她，与那晚的不一样，今晚她的额头多了肿包。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受伤呢？”司奕晟小声的说着，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丝丝疼惜。


　　低着头，往肿起的小包印下一吻。


　　本来想多呆一会，但看着她皱眉，动了下，他立马起身离开。


　　到了门口，“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们知道后果的。”


　　“司奕晟，是你吗？”不知道何时，漆黑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颤抖的声音响起。


　　心脏处狂乱的跳动着。


　　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以为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了，可是，这一刻的心，心底划过的失落和酸楚是怎么回事？


　　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无法控制住。


　　司奕晟听到她的声音，紧抿着薄唇，身体有些微僵硬，抬起脚往外走去。


　　“司奕晟，司奕晟。”黑暗中，蔡诗妍往前跑去，忘记了脚上的伤。


　　“小姐，你请回去。”站在门外的男人的声音响起，冷冷的关上了那刚刚还开着的门。


　　“开门，开门，我要见他，我要见他。”蔡诗妍打不开门，在门上敲着，泪流满面。


　　“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司奕晟，你开门，你开门啊。”蔡诗妍的手继续的拍打着门，无力的坐到了地上，满脸的泪水。


　　站在门外的司奕晟听着那一声声的哭泣，心脏疼的发紧，左手按着的心房。他好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抱住她，让她不要哭，他不会离开的，但是脑海里闪过的那个画面，他胆怯了，他无法去承担那个责任，长痛不如短痛。


　　时间是总好的良药，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的，只要他和她都在忍忍，他相信她会忘记的，忘记他们之间，忘记他。


　　“好好的照顾她。”深邃的眼眸在夜色里，遮盖不住它的光芒，压抑的声音吩咐着。


　　“是。”下属点头。


　　司奕晟折回到车里，驱车快速的离开。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些自己无法都控制的事情，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冒这个险，不能。


　　冷峻的脸上布满阴霾，心，好像不受控制了。


　　车，停靠在路边，颤抖的手，拿出衣服口袋里的小瓶子，往手上倒了些白色的药丸，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身体靠在车的后背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休息了一会，情绪稳定了，司奕晟，驱车回家。


　　他来到了他们两曾经住的地方。


　　打开房子里面所有的灯。


　　在这个不大的房子里面，每一处，都有他们的欢声笑语。


　　司奕晟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手轻抚白色的沙发，这上面留下了好多他们的笑容。


　　饭桌上她认真的凝望着自己的眼神，书桌前打扰自己的小动作……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她在这个房子里的一颦一笑。


　　这些表情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除之不去。


　　她的调皮，她的天真，她的可爱，她给的关心，她给的温暖，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曾经以为自己只是玩玩而已，一个女人，一个游戏，他司奕晟有什么玩不起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自己掌控的，


　　当他的心慢慢的沉沦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司奕晟也会失手了。


　　“败”是在一个小丫头片子上。


　　无奈的苦笑，嘴角上扬。


　　司奕晟无奈的苦笑，他居然失手了，不得不承认，那颗游戏花丛中的心，自从遇到了她，失防了。


　　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的嘴角带着笑，靠在发沙上，闭着眼睛。不知道何时已进入了梦乡。


　　蔡诗妍就那样靠在门上，一夜无眠。


　　她的脑海里亦闪现过他们之间的甜蜜时光。


　　回忆是美好的，虽然里面有包含着酸甜苦辣。


　　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个中滋味。


　　刚刚结束夜生活的程爱怡，带着醉意。


　　回到家，蹭掉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随手丢下手上的包，走进房间，迫不及待的倒在了宽大华丽的大床上。


　　闭上眼睛，已在梦里。


　　早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照进了蔡诗妍的所在的书桌前。


　　揉揉红肿的眼睛，麻木的双脚。


　　手扶着门，有点艰难的站起来，坐在了那放着毛毯的椅子上。


　　手轻轻的放在腹部，眼神迷离的看着外面。


　　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清楚的知道是他来了，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想起他之前的绝情，残忍的拉着她去堕胎，说她没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他还不是说他们好聚好散，以后各不相干吗？那他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不，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所以才会认错了人。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太想念导致的。


　　他的个性，一向是说一不二的。


　　嘴角上扬，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人家都那样残忍的杀害肚子里的小生命了，他现在有这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想多了。


　　看着外面的阳光，睁着的眼睛不知道何时闭上。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当司奕晟拿起手机，点开某个软件，映入他眼前的就是，一个小女人，闭着眼睛，阳光轻轻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拉近距离，睡着了？


　　看着的样子，果真睡觉了。


　　他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还好，房间里暖和。


　　嘴角无奈的上扬，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由着她去吧。


　　但是，她的手，他看见好几次都是放在自己的腹部。


　　他的心里一颤。


　　那次的画面浮现，不管她怎么求着自己留下那个孩子，他还是残忍的要打掉他。


　　她那满面的泪痕，和哀求的眼神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着她的痛，他的心又是一阵阵的揪着。


　　突然那个画面中，传来一个电话号码。


　　“喂――”司奕晟又恢复了那冷峻的脸。


　　“……”那边传来的是一阵哭声。


　　“怎么了？”司奕晟的眉头微皱着。


　　“晟，呜呜――你在哪里，我要见你。”程爱怡的哭咽声从那头传来。


　　“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今天有点反常。


　　“我去你家找你，呜呜――”哭泣的声音依旧。


　　“嗯，”挂了电话。


　　起身，环顾了下周围，然后关上了门，离开。


　　当司奕晟驱车回家的时候，站在门口的程爱怡早已经在等候了。


　　只见程爱怡戴着墨镜，披散的头发，看上去和平时有些区别，具体的是什么，司奕晟说不上来，再说了，他也没心思想这些。


　　注意力自然也就不在她的身上了。


　　看见司奕晟的车，她走过去。


　　“你回来了？”说出来的话还带着些哭腔。


　　“嗯，”熄火，推门，锁门。


　　他深邃的目光没有在程爱怡的身上停留过多的时间。


　　开门进去，坐靠在沙发上，一夜坐着睡，好累。


　　程爱怡跟在后面，小心的关上了门，然后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放下手中的包，摘下墨镜。


　　“奕晟，呜呜……”程爱怡想说些什么，但是眼睛里溢满泪水。


　　“怎么了？”司奕晟闭着的眼睛，睁开，去看哭声响起的程爱怡。


　　看着她的眼角一块淤青，“你的眼角怎么了？”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思绪。


　　速度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好似让人是错觉一般。


　　“奕晟，我们结婚吧，我在那个家快过不下去了，我……我的脸就是那个妈妈推了我一把，撞到了茶几上碰到，还有，还有我手上的……”呜呜，程爱怡说着说着，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哭的好不可怜。


　　看着手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司奕晟不知道说什么，“她打的？”他之前听说那个程夫人，就是程爱怡的母亲，脾气是有点不好，但是这个……


　　“呜呜，奕晟，如果他们说，我再嫁不出去，就把我嫁给那个周家的总裁，那个老头都五十几了，都可以当我爸爸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该怎么办，奕晟帮帮我，帮帮我。”程爱怡抓着司奕晟的手哭泣的，请求帮助。


　　“他们是你父母啊，怎么可能？”司奕晟难以置信，自己的父母居会这样逼迫自己的孩子，还让自己的孩子嫁给和父亲同辈的人，这个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其实……其实，我是私生女，我妈妈是我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就是你们所说的小三，以前我和妈妈相依为命，但是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妈妈病重，去世了，临终托付给了我爸爸，然后我爸爸才带我到陈家的。现在这个妈妈，把对我妈妈的活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她继续往下说，“小有时候只要她不高兴她就会那我出气，还有哥哥和姐姐对我也不好，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我爸爸出于自己的无理，也就对我现在的妈妈睁一只闭一眼的由着她来了。我，我在陈家的日子并不是外人看的那么光鲜，要不是前几年和你定了婚，他们对我稍好了些。要不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家过呢？”程爱怡边说边哭，头靠在了司奕晟的怀里，抱着他。


　　私生女？


　　这个这种所谓豪门的家庭，见过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程爱怡居然是。


　　扬起的手，在半空中，落下，任由她抱着自己哭泣。


　　程爱怡抱着司奕晟，不顾形象的大哭着，好像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司奕晟任由她抱着，他居然觉得有点戏剧化，这样的事情出在了程爱怡的身上，一向骄傲的她，从来都是一副千金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像这次一样在自己怀里大哭，还是第一次。


　　他今天真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


　　两家父母说要他们订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彼此不熟，后来在接触的几次中，她都表现出来只想好好的玩的样子，抽烟喝酒什么都会，好像就是一个女人中的男人，所以每次他和朋友聚会，都会带上她，就这样经常性的来玩，他的朋友都和她混熟了，每次聚会，她没事的话，几乎都在场。


　　他们说好，既然两人都是被家里人逼着的，而且两人都需要一个人来做为对方的“挡箭牌”，那么他们就商量好，过过场让他们安心。


　　都说好，各过各的生活，互不相干。


　　等各自有个喜欢的对象，那么大家都散伙。


　　他记得，她和他在这些年的生活中，虽身为未婚妻，但是实则更像兄弟。


　　现在她突然要自己娶她，他诧异了。


　　或许，她真的是被家里人逼着吧，司奕晟想着。


　　程爱怡哭了好一会，哭声渐渐的减弱了。


　　“奕晟，你愿意帮我吗？”红肿的眼睛，眼睑旁的淤青很是明显，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起。


　　“爱怡，”司奕晟，扶着她做好让她靠在沙发上。


　　“婚姻不是儿戏，你想好了吗？”司奕晟看着肿着双眼睛的她，问着。


　　“奕晟，我都想好了，我愿意和你结婚，即使我们有名无实也好，这些我都不介意，婚后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过着，各过各的，互不干预，总比让我嫁给那个老头好吧。”程爱怡快速的回答着，“你愿意吗？”


　　“爱怡……”看着用这种期盼看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程爱怡，司奕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是换做从前，看着这样的她，他或许会真的答应了。因为，婚姻对于他来说，其实，不算是什么，那只是对父母的一种交代而已。


　　更何况，他的身体……


　　但是现在呢？他会那么毫无顾忌的答应吗？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闪过哪张失落苍白的脸。


　　现在他不能了。一想到她那张落寞的脸，他的心就阵阵疼痛。


　　“好吗？司奕晟。”看着那片刻发呆的眼神，程爱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但是嘴里说来的话，带着祈求。


　　“这样的婚姻，你不会幸福的，之前我们说好了，大家都是打着幌子来，来堵住两家父母的嘴的，如果我们真结婚了，我想你会更痛苦的，你知道我的性格，留恋花丛久了，也就习惯了，还有如果我们结了婚还是各玩各的，我父母还有你父母肯定会不同意的，你说呢？”司奕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她将这些，但是一想到那张脸，他这些话就止不住的往外涌现了。


　　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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