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条件
好不容易搞定今日份的工作，何铭先支走了禹元诺。
今天还要去接丽丽姐，然后跟赵导演那边开会，一旦让王瑞秋见到小诺本人，这架势看来是别想走了。
何铭千恩万谢，千求万求，靠着赌咒发誓明天带小诺跟她吃饭，这才总算打发走了王瑞秋，等他逃回保姆车上，背靠在座椅的那一瞬间，他眼泪都快落下了。
“今天很辛苦吧....”禹元诺小声试探，生怕何铭直接背过气儿去。
“说起来，从摄影师哪里听到一个小八卦。”何铭复活了。
“什么？”
“我算是明白了，王瑞秋之前就是在找茬儿。”
“啊？”
“因为邹奕。”何铭说起这名字，感觉像带着一股恨意，“王瑞秋本来一直在推邹奕代言YNO，这不是黄了吗，所以她一开始就是拿我们撒气的，难怪现场都不来。”
“可是邹奕的代言也不是我们的问题啊，不是他自己....”
“说是这么说，不过谁管这些啊，”何铭无奈的右手捶捶自己左背，左手揉揉自己右肩，“人不就这样嘛，记坏不记好，恨人永远比恨自己容易。”
禹元诺陷入了一种沉默中。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儿了，”何铭安慰起他来，顺便露出了一种诡异的微笑，“而且吧，没准还因祸得福呢！”
就王瑞秋那个双眼不停喷射桃心的状态，想来明天拍广告应该不会再这么折腾了。
还没等何铭再说点什么，他电话猝不及防的响起来了。
“八成是丽丽姐，拖这么久，该等着急了吧....”何铭几乎是下意识的接了电话，没想到那边传来的却不是大姐的声音。
反而还...怯怯的？
“等等....”何铭拿开电话仔细看了看，竟然是裴夏怡。
“怎么是你啊？”何铭余光扫了一眼禹元诺，他因为对王瑞秋毫无兴趣，已经开始翻看手里厚厚的一沓文件了。
其实小诺今天一整天都很紧张，因为他晚上要把熬了几天写的剧本给大家看，忙着克服恐惧还来不及，压根没注意到何铭的异样。
“你说你说，别着急。”
裴夏怡也很紧张，她恨不得噼里啪啦的把和方佳慧谈判的结果，一口气全告诉何铭，却觉得舌头像打结一样，缠在了一起。
“片酬贵了。”何铭忍不住回了第一个他觉得最重要的问题，“方佳慧说的这个数水分太大了。”
“啊？我之前拍《燕归来歌》就.....”
“可拉倒吧。”何铭皱了皱眉，“你真能拿到这么多吗？”
“不能。”裴夏怡摇摇头。
“说白了就是HQ自家的项目，用你们做账的，你们随便去接一个非HQ的项目，绝对都拿不到现在的数字。”
“可是方姐说.....”
“傻丫头嘿，她当然知道这些，她就是不想让你接。”何铭捏了捏鼻梁，“但话说回来，她对你挺好的。”
“啊...”裴夏怡有点傻眼。
“她摆明了是想让你去演《爱进》的女二，这数字是用来警告我的。”何铭脑补了一下，方佳慧早就笃定裴夏怡是个傻姑娘，会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那...我......”
其实何铭心里也很犹豫，因为在他看来，《爱的进行时》才是一个更好的项目。
本来就有群众基础的原着小说改变，再加上正当红的小花杨蔚然，小生申尼斯，还有数额绝对庞大的投资，外加后续的各种资源，就算收视率扑街，曝光度也绝对是有的。
现在这个社会，扑街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扑的无声无息，查无此项目...
比如现在他们要做的犯罪电影。
也就宋南铮，有群众基础，自带曝光量，可这也仅限于他之前背靠各种大树好乘凉的情况下。
这一次，他是单打独斗的宋南铮，要自己拉投资。
其他的呢？
过气演员王锐景。
在各种电视剧电影里，客串各种性格有问题的父亲，从仙侠魔王到婚内出轨老爹，角色不讨好不说，连存在感都没有.....
正在强迫自己走主流路线的，前邪典导演兼编剧赵长君。
在接这个项目之前，他还在掰扯一个极其可怕的恋爱玛丽苏剧剧本，而在那个玛丽苏剧之前，他还拍了一个极具惊悚片气质的，恋爱玛丽苏剧。
然后是唯一有兴趣投资的丽丽姐，以及她手里还没谱的，新，从未合作过得合作伙伴。
以及投资的目的还是为了要挟小诺和禹老板去做杂志专访，并不是真的对电影本身感兴趣。
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不靠谱的团队，裴夏怡竟然要为此得罪正赏识自己的大领导，简直是自寻死路。
“要不，你再想想吧。”何铭再次从灵魂深处，挖出了一点点失踪已久的良心，他是真的很诚恳的希望裴夏怡不要脑子犯浑，回去跟方姐道歉，再去拍《爱进》才是聪明人的不二选择。
“来不及了，我连顶替我的人都说了，”裴夏怡倒是想得很开，“就算我演不了电影，回去估计也只能拍《爱进》的十八线角色了，不可能是女二号。”
何铭感觉今天还得再吐一次血。
“你是不是傻！！！！”何铭真的要给这个蠢丫头跪了。
谈都没谈的事儿，先把自己后路斩了，真要命！
“我是真的不想再演那种女二号了，”裴夏怡苦恼的摇摇头，“其实都大同小异的，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说万一真不行呢？比如电影黄了，你是真的怎么努力都不行了.....那又要怎么办？”
“赌博从来都是有风险的，我压的越多，才会收获越多，”裴夏怡沉思片刻，坚定的回复何铭，“所以赔的倾家荡产，也是我自找的。”
“蠢死你算了！”何铭无奈的叹口气，已经彻底屈服，“那你等我消息吧，我们今晚开会。”
“嗯！何表哥加油！”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你要听我的，现在就去买点力所能及的小礼物，立刻马上送给方佳慧。”
“好，那我琢磨琢磨。”
何铭烦躁的挂上电话，冷不防抬头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禹元诺，差点被吓个半死。
“你看我多久了？”何铭皱皱鼻子，假装自己其实很平和。
“有一会儿了。”禹元诺手里还捏着剧本，想来并没有很久，“谁的电话？不是丽丽姐吧。”
“不是。”
俩人互相对视，气氛略略尴尬。
“你请说。”何铭最终先开了口。
“可以让她演吧。”
“可以，但是有条件。”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何铭攥紧了拳头。
“什么条件？”禹元诺明显第一次听到这个。
“专访。”何铭一字一句的把憋了几天的事儿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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