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法殿归来
殿主？
西阳站在原地缓缓地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带多少温度。
“原来还没死啊。”
十年了，西阳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消失的殿主又传来了消息，自己大概会很快和主人再次见面。
但他不想再见到主人，不想见到那张满是失望和厌恶的脸。
西阳的脸色苍白，安静的闭上眼。
……
“西阳？”
鲜血四溅，西阳手持长刀，神色难辨。
抱歉。
……
如果主人知道是自己杀了执剑……
西阳不愿再深想下去。
盛天走在三界宫内的小路上，一边走一边仔细端详着手上血色的宝石，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用它做出一件让她满意的储物器，之后又该将它镶嵌在哪才方便自己随身携带。
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停，妄念瞬间出鞘。
身形一闪，盛天看着不远处被刺穿的妖兽。
是只兔子。
面无表情地将妄念从地面上拔出，盛天将这只明显不简单的兔子随手扔到一边。
即便是相隔十多年，法力这种令人讨厌的波动还是丝毫未变。
“主人。”兔子的尸体消失，化成脸色苍白的青年。
轻描淡写的抹去唇角溢出的血水，西阳似乎感觉不到腹部被贯穿的痛苦。
冷眼看着西阳，盛天的神色淡漠：“好大的本事。”
能够瞒过那三位悄无声息的进入这里，还能找到自己的踪迹。
三界宫内出了叛徒。
西阳依旧是安静的看着盛天，轻声道：“主人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蓄力完毕的盛天用灵爆回答了西阳的问题。
强烈的灵力波动不出意外的惊动了许多人，美睚脸色难看的挡在西阳面前，目光森寒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不愧是天生剑骨。”
目光冷淡的扫过美睚右脸上一道正在渗血的伤口，盛天的脸上划过一抹冷笑：“原来还有你。”魔界尸魔一族。
盛天没见过她，但这张如此有特色的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她记得九朝偶然和自己提起过关于这个女魔头，大致的意思就是跑得快、抓不住。
似乎没料到盛天会认识自己，美睚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小姑娘，跟姐姐走一趟吧。”
甜腻的气息让盛天瞬间恍惚，刚才的灵爆几乎榨干了她的灵力，此时要想反抗无疑是痴人说梦。
美睚满意地看着中招幻术的盛天，虽说过程有些曲折，但总归还是达到了目的。
一道剑芒划过，美睚惨叫一声瞬间收回了手。
九朝右手执剑，左手将盛天拉到身后，目光冰冷。
原本白皙修长的玉手变的鲜血淋漓，美睚恨恨地看向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九朝：“又是你！”
险些使尸魔一族覆灭的罪魁祸首！
九朝显然是在第一时间就迅速赶来的，方才在匆忙的一剑威力巨大，九朝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强行咽下口中的鲜血，九朝面上不显。
回头看了眼差不多清醒了的盛天，九朝随手塞给盛天一个小巧的玉瓶：“尽快恢复。”
看美睚的样子像是有恃无恐，今天这事只怕还没完。
美睚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就像是西阳被盛天打了个重伤却也毫不在意一样让人费解。
九朝执剑挡在盛天身前，淡声道：“有恃无恐？”
美睚被九朝的直接惊到了，忍不住笑道：“小魔尊真是意外的直白呢。”言罢想了想，旋即娇声道，“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熟悉的灿金色，熟悉的黑袍，勉力站起来的盛天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人今天的倚仗。
法期。
法殿的人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盛天脑后发凉，十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的无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又要再上演一次吗？
法期负着手，神色晦暗不明。
“好久不见。”
法期的阵上总是带着浓郁的神圣气息，灿金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宛如神降。只是身在阵中的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看法。
盛天抬眼看向依旧是一幅胜券在握模样的法期，冷笑道：“一模一样的招数。”
服下的回灵丹在这一刻完美地发挥了药效，盛天浑身温度高得惊人。
漆黑的瞳仁里满是令人心悸的疯狂，盛天的右手再一次握上了剑柄。
法期惊讶地发现盛天的气息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节节攀升，很快就达到了顶峰。
盛天在做什么？
九朝也不知道，但他知道配合。
几乎是在盛天出手的同一时间九朝的剑随之落下，一个仙境一阶，一个天生剑骨，法期的实力虽强但也无法硬抗这相当于两名并不普通的仙境强者的全力一击。
灿金色的光芒最终还是弱了许多，两人脚下的阵法应声而碎，就连法期也不似方才的从容，黑袍上多了些破碎。
没有理会远远退开的美睚，法期的声音难掩惊讶：“你竟然强了这么多。”
盛天的气息没有半分减弱，九朝在她身侧都感觉到了些许不对。
实在是她身上的温度太高。
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这么久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没有丝毫遮掩却没引来任何人。再看着气定神闲地法期，九朝的心里一沉。
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反感，法期收起面上的惊讶，回到了刚才的面无表情：“你们能突破阵法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法殿的实力不是你们能够抗衡的。”
盛天没有看向法期，低垂的眉眼有着隐藏不住的痛意。
目光冷淡地看着法期，九朝扯出一抹讥讽的笑：“鬼族血脉，不知道你和罔残是什么关系。”
法期这才将目光投向九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是谁？”
“看来我没猜错，”九朝似笑非笑的看着法期，“叛徒。”
叛徒。
法期死死的盯着九朝，周身的风度荡然无存：“叛徒？我是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叛徒！我为魔界流过血，为族里拼过命！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今日的局面都是你们的自作自受！”
九朝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法期，又看了看一旁气息奄奄的西阳。旋即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讽刺。
“哦。”
法期的脸色愈发阴沉，不再废话而是伸手召出了一把血色的长刀，手臂一震径直向九朝砍去。
水晶般的长剑有种脆弱的美感，剑身萦绕着的微薄灵力毫无威胁。但就是这么一把看上去和装饰品没什么两样的长剑拦住了法期的刀。
九朝执剑的手极稳，四目相对之间九朝青碧色的双眼满满的全是嘲讽。
他天性懒惰一向最怕麻烦，修行多年信奉的原则是能不打就不打，所以见过九朝出手的人很少，甚至于九朝手上这把名为‘离水’的长剑都极少现于人前。若非顶着个小魔尊的名头，九朝怕是连修炼都懒得修。
但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说是懒到骨子里的人，却有着无可挑剔的天赋。
能够在兼修本命傀的同时保持着和盛天相差无几的修为，能够在拥有剑骨的盛天的手下立于不败之地，九朝靠的难道就是他那张脸？
失去了本命傀固然可惜，但九朝的天赋也再无限制。
越是对峙越心惊，法期逐渐重视起面前这个容貌出色的青年。
刀剑分离的一瞬间两人迅速拉开距离，法期手持长刀，看向青年的眼神满满全是忌惮：“你就是小魔尊。”难怪这么强。
盛天依旧是大半个身体被九朝挡在身后，身上的温度似是又高了些。
法期和九朝前后过了数十招。
当九朝再一次挡在盛天身前时，青年身上的水蓝色长袍已经被染成刺目的血色，修为的差距摆在这里，九朝自然不敌。
脸色难看的抹了把脖颈右侧，法期在看见满手鲜血时更是面色狰狞。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伤到，法期彻底失去了耐心。
只不过看这样子这小子也撑不了多久。
没打算给九朝任何喘息之机，法期准备下一招直接废了九朝。
眼见血色逐渐逼近，一直被忽视的盛天突然抬头，手中的妄念及时飞出替九朝接下了这一剑。一口鲜血喷出，不知何时布下的阵盘瞬间被激发，法期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面前的两人消失了。
法期铁青着脸回头，却没看见美睚的身影。
“美睚去哪了？！”就算是站在一旁看着盛天她们，也不至于被他们跑了！
“殿主传召。”西阳的伤口不再流血，强撑着站起身走到法期身侧，面色苍白：“你耽搁的时间太长。”
瞥了眼西阳，法期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你作死，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我说过，我不会向主人出手。”
“不向她出手？”血红的长刀横在西阳咽喉，“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西阳冷冷的推开，面露讥讽：“你最好还是想想该怎么和殿主交代。”
目光晦暗的看着西阳，法期冷笑道：“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你随意。”西阳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法期，“真是老糊涂了。”
“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重创盛天，他早就做到了。
“浑蛋！”法期握紧刀柄，眼神里满是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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