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红颜薄命

　　“父亲，将军想必也不是有意的，就不要再责罚他了。”蔡琰红着脸说道，语气弱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秦夜正一脸尴尬的接受蔡邕的批斗，暗道自己今晚该如何挡过这一劫，却不想蔡邕突然背着手道：“你这小子竟然坏我女儿的贞洁，老夫看得清清楚楚，你一个位列九卿之上的将军难道要耍流氓不负责吗？”

　　“父亲，你在胡说什么？”蔡琰一听这话，连忙红着脸娇嗔道。

　　“好了，此事为父已经有了决断，刚才这事想必明日就传遍渔阳郡了，堂堂州牧大人还要不要这脸面？”蔡邕威胁道。

　　秦夜暗道不好，这是要顺水推舟将自己一军了，回头瞪着趴在门口目睹了一切的郝昭等人，怒斥道：“看什么看，今日的事情胆敢说出去，全部发配到右北平看大牢去！”

　　一众亲兵窃笑不已，何时见过自家主公这般吃瘪，一个个涨红了脸憋得甚是幸苦，秦夜暗道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哼！难道你要让老夫的闺女落得轻薄之名吗？小子就乖乖认账吧，我这闺女你不娶也得娶了！”蔡邕意味深长道。

　　“父亲，此事是否太过唐突？”蔡琰一听这话也急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赶忙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够了，为父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秦大人乃是卫将军，年纪轻轻就被封为蓟侯，况且尚未成亲，乃是难得的夫婿，这小子已经应下了这么亲事，此事就这么定了！”蔡邕突然老脸一横，难得的严肃道。

　　这认真的语气连秦夜都被吓了一跳，暗道这老头子不愧是当世大儒，发起怒来正气浩然，压得人尽喘不过气来，秦夜竟一时不敢出声。

　　场中的氛围瞬间凝结，就在两人极为尴尬的时候，秦夜目光敏锐，只见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哗然落下，对面的蔡琰默不吱声的在那里抽泣着。

　　蔡邕也是心疼不已，但一想到是为了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蔡邕铁了心不肯退步，老头子思前想后，早已想明白了一切。

　　秦夜废了这般周折将自己父女二人虏回幽州，为了自己这当世大儒的招牌，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走自己的，府院周围那明晃晃的刀剑岂是儿戏？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困于此处也就算了，难道要连累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吗？

　　与其让自己的女儿孤独终老，亦或是嫁给那些武夫，还不如今日当机立断，只要两人结成连理，感情之事日后自可慢慢培养，日后这幽州何处去不得？总比将自己的女儿绑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强的多。

　　虽然蔡琰伤心落泪，蔡邕却是铁了心当一把坏人，秦夜暗道小姑娘都落泪了，这是有多不情愿嫁给自己啊！

　　秦夜赶忙在一旁劝道：“蔡先生，你看这何苦一味强求？令媛伤心之处当真是闻着落泪，我看此事就算了吧，日后我自会再给令媛寻个好夫婿的！”

　　“够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老夫的女儿，自然一切听从为父的安排！琰儿，去把你母亲留下的物件取来，送给秦夜这小子也算是交换信物了，从此以后，少景便是你的未婚夫了！”蔡邕冷声命令道。

　　蔡琰这姑娘摸着泪痕慢慢地退下，想来是取什么定情信物了，秦夜暗道这古代当真是守诺的很，难道双方互换个物件就算定亲了？

　　“老夫也是颇有苦衷，待会你且自行与琰儿交谈，这种风雅之事老夫就不掺和了，你小子若是敢趁机溜走，或是把这事情搞砸了，我女儿的名声就被你这小子败光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蔡邕恶狠狠的威胁道。

　　秦夜暗道难道自己脸上写着“我是好人”四个大字吗？事关你女儿的名声，又不关我事，自己待会到底要不要溜走？

　　蔡邕佝偻着身子进了后院，却好似还不放心回头道：“明日你便派人媒人前来说亲，你若是敢反悔，老夫就在东门外跳楼死给你小子看！”

　　“喂！这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哎你这个老头子给我站住！”秦夜哭丧着脸道，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暗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回头一定要把裴元绍狠狠揍一顿，为了给你这家伙擦屁股，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要赔进去了！

　　在院子中，识相的郝昭等人关好了大门，诺大的院子只剩下秦夜一人，天上的雪鹅毛一般，落得秦夜一身，偏偏秦夜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路上与蔡邕一阵纠缠，身后的披风不知落在了哪里，只得傻子一般站在院中冻得浑身打颤。

　　等了近半个时辰，就在秦夜打算狠心离开的时候，蔡琰却迈着小碎步缓缓地走了出来，方才没有仔细打量，此刻却是让秦夜一时失神。

　　明显这半个时辰是没有白等的，蔡琰一番精心打扮，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宫装长裙，在这雪花中，淡雅处却多了几分灵动，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三千青丝些许挽成发髻，其余垂在颈边。

　　双眸似水，肤如凝脂，一点红唇当真是美到了极点，配上那白色的披风，秦夜不由得看呆了，当日在洛阳城里的场景又浮现出来。

　　那个大火冲天的夜晚，一袭白衣的蔡琰就像这世间最美丽的白玫瑰，那哭泣的佳人丽影，一直以来都让秦夜惭愧不已，到底是惭愧，还是难以忘怀，这只有秦夜自己知道罢了。

　　只是那红肿的美目怎么也遮掩不住，秦夜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未等女子说话，秦夜赶忙抢先道：“姑娘不必如此，蔡先生只是一时失言，想必明日冷静下来后便无妨了，日后我自当向蔡先生解释，此事就此作罢！”

　　北方的冬天当真冷得要命，秦夜丢了披风又在风雪中站了半天，说话的时候牙齿不停地打颤，语气都不利索了。

　　秦夜正打算转身离去，却不想蔡琰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从这锦盒外面却看得出是个老物件了。

　　“这，这是我母亲所留，今日便送与秦大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妾身不敢有微词，还望大人留下物件以作交换！”蔡琰齿若含贝，语气大方道。

　　秦夜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是蔡邕回去又说了什么吗？

　　秦夜突然叹了口气问道：“你可是胆怯于我的权势？姑娘完全不必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你们父女二人在幽州是安然无恙的，不必为此讨好与我！”

　　“正是因为知道大人的心性，妾身才望将军不要嫌弃，虽然将军看起来是个武人，但楚楚妹妹都告诉了妾身，大人也是文采卓越。”蔡琰开口道。

　　秦夜不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还是为了讨好自己所言，就在踌躇的时候，想到了蔡邕今夜在马车上的一席话，“难道你要让老夫的女儿孤独终老吗？”

　　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啊，难道身为女子就是一种错吗？秦夜终究是愧对蔡邕，愧对蔡家父女，不由得扯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

　　“此玉乃是我贴身之物，旁人从未触碰，算是给你的信物了，不论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和我结成连理，事到如今，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这是我欠你父女二人的，若你半途反悔，我也绝不会阻拦，一切都任凭你的意思！”秦夜极为诚恳的说道。

　　到头来世间因果循环，秦夜相信自己在别处亏欠的地方，终有一天是要偿还回去的，从那双柔荑接过了锦盒，秦夜没有打开去看是什么物件，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将军且留步，外面天寒地冻，且将这披风拿着，莫要冻坏了身子。”蔡琰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道。

　　秦夜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任凭蔡琰贴在自己的面前系上披风，白色的披风还带着淡淡的幽香味，虽然挡了些风寒，可是秦夜的心愈发冰冷。

　　“够了！”秦夜突然爆发，一把扯过身后的披风扔在院落中。

　　“难道你就这么作践自己吗？难道为了嫁给我以此来谋取生存就这么重要吗？既然如此，本将就满足你的要求，明日便会派人前来提亲！你这般模样当真是令人失望！”

　　大雪之中，秦夜低沉着脸一把推开大门，怒气冲冲的走进了风雪中，院外的郝昭等人不明所以，赶忙追上了秦夜的影子。

　　杂乱的声音逐渐走远，蔡琰站在风雪中宛若那一夜初见之时，也许她只是不小心掉落在人间的仙子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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