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封容用笑而不语回答了乔明喜。

        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乔明喜看着他一脸无辜似是天真的笑意,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清晨,太阳悄然升起,南边的边陲小镇即便是冬天雪季,气温也不会像塞北那样生硬干冷,可今日半城烟户参差的屋瓦上,却还依稀留有昨夜的零星残雪。

        远山上的松树枝上,雪水已经顺着枝干滴落下来,在低处的山坡下面汇聚成一条清澈的细流,涓涓流向村庄。

        有那么一些时候,乔明喜其实很享受这种隐居般的生活的,一个人如果开始便生活在平稳的安乐居中,倒也不期许什么诗与远方。

        可乔明喜在高处待久了的人,到底还是耐不住理想的冲动和不堪平庸的野心。

        乔明喜起身出来时,封容正在院子里那棵冬梅树下背手而立,他微微仰起头似是望着树枝,听见身后的动静后才回过身,深沉的看了乔明喜片刻才笑着开了口,像是刚刚从一个遥远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这么早啊,娘子。”

        乔明喜被他这一眼万年看得有些莫名说不出的情绪,明明两个人昨晚才雪夜下煮酒谈心,此刻见他却有种多年未见的老友般,带着永远剪不断的丝丝牵绊。

        “早。”乔明喜走上前去:“要出去吗?”

        “恩,钱婆婆刚煮好了白粥。”封容笑着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引着乔明喜朝厅堂走去,边说:“这几日我一直在查南疆一事。”

        乔明喜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又听封容继续说:“之前在县衙你也看见了,虽说案子已经结了,可还有些细枝末节没能理清,而且虫蛊一事,也不像想象中的简单。”

        “你怀疑什么?”乔明喜不解的问道。

        封容:“在查了,不过比较棘手,被抓起来的这些南疆人始终没供出他们的头目。”

        “他们上面还有人?”

        两人已经来到了厅堂内,相对坐在桌前,桌上的粥还留有滚烫热度,钱婆婆又端了两个小菜上来便下去了。

        封容:“恩,南疆之人不会群龙无首的擅闯我国,而且依多年的卷宗来看,他们几乎是有组织的在行动,就像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指使,可每次落网,虽说确实是一伙人全抓了,但总感觉还有个人一直潜伏在暗处。”

        乔明喜:“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他们的人潜伏在这里,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南疆人?”

        “对。”封容点了下头,笃定的说:“南疆虽与我国南边邻壤,可如果想要听从组织安排才行动,一定是有哪个身份地位不菲的南疆人在此,让他可以很容易的召见部下,组织发令,且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是长久以来的渗透。”

        “长久以来的渗透。”乔明喜轻轻呢喃重复着他的话:“也就是说,有个人已经很早以前就潜伏了进来,这次上霞镇发生虫蛊事件而且抓了一伙南疆人,既然他们是有组织的在行动,那么很有可能那个人就在此地!”

        封容冲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像是对乔明喜的说法表示满意。

        “会是谁呢?”乔明喜确实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可封容说得不无道理,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怀疑什么,一定是已经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只差最后一点证据。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忙着查这件事,今天一天恐怕也都会在外面。”封容像是询问似的说道,抬头看着乔明喜等她的反应。

        “喔……恩?”乔明喜还在想着刚才封容说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抬眼就看见封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乔明喜:“?”

        见乔明喜一脸问号,封容摇摇头似是无奈的笑了笑,随口说道:“那娘子我就先出去了。”

        乔明喜:“啊……喔,好……”

        虽然但是,这是向自己汇报行程呢吗?

        有那么一瞬间,莫名有些欣慰是怎么回事?

        其实此时的乔明喜,压根也不会想她和封容以后会怎样,封容对她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更多心思只是放在如何搞事情上,不是她不去想男女之事,是因为觉得不可能,尤其是封容。

        封容出去没多久,意外的,杨凛突然造访。

        乔明喜既惊喜又疑惑,将他迎进屋不解的问他最近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直不见人。

        “不瞒娘子,哎……”杨凛轻声叹息,眼里尽是让人无比怜惜的忧郁,“前一阵子,镇子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学堂里也受到了波及,我也不幸受了伤。”

        不同于封容的锋利,杨凛则是永远一副娇弱纯良样,让人不禁想给予好好的保护。

        “你受伤了?”乔明喜忙问道。

        杨凛:“恩,滋是些劳神伤气之病症,修养过后便无大碍了。”

        乔明喜见他今日确实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楚楚可怜,没多想,替他把了脉,又安慰了好一会,让他自己多注意,也没再说别的。

        杨凛说多亏了官府出面,镇子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百姓又得以恢复了往日的安生日子,自己也要继续向她来讨学医术。

        中午的时候,乔明喜留下杨凛一起吃了午饭,虽然明知道封容中午不会回来,可心里却莫名有一些不踏实,细想来竟然好像是有点做贼心虚?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后的乔明喜立马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心虚什么。

        虽然封容对杨凛总是不明原因的针锋相对,但杨夫子为人正直淳朴,没有什么歪门邪道坏心思,他来也只是向自己讨学医术,我为什么要看那个人的脸色,何来的心虚……

        午后的时候,乔明喜带着杨凛一起去后院厅堂里熟识草药,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墙高的药柜前,乔明喜拉开几个小抽屉,取出里面的少许草药,耐心仔细的给杨凛将。

        “夫子可都记下了?”乔明喜关上抽屉,对杨凛说道:“今天暂且就认这几种吧。”

        杨凛冲她认真的点点头:“恩,娘子,都记下了!鬼针草、苦菜、龙葵、凤眼兰、柴胡。”

        乔明喜点点头:“想将所有草药一一通晓并非易事,每日所识虽少,但彻底掌握其色、味、药理是最重要的,望夫子不要说我非人不传。”

        “怎么会!娘子!”杨凛睁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看着她,说道:“娘子肯教,杨某已经倍感荣幸了,还嫌娘子教得多呢,如果再少一些,杨某就可以更长时间待在娘子身边了!”

        闻言,乔明喜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么白嫩的美人整日在自己身边,确实养眼。

        好看的东西谁都喜欢,好听的话谁都爱听。

        乔明喜想,杨凛不像封容,但却没细想自己脑海里总是出现他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可太不一样了,一个专挑自己爱听的说,乖乖巧巧,喜欢跟在自己身边讨好自己。

        另一个则专门负责给自己添堵,终日立志于打趣自己、开自己玩笑,还大言不惭的赖在自己家里蹭吃蹭喝,你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吧!

        “娘子。”杨凛叫她,看着她变化莫测的脸色,打断了她的思绪万千。

        “恩?”

        “其实自我认识娘子这么久以来,娘子你的变化真的挺大的。”杨凛说得自然而然,像是在阐述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乔明喜抬头看着他,只听杨凛又开口道:“娘子的变化不仅仅是外表越来越貌美,却也在不断丰富着自己的内心,在我看来,娘子你一直是个非常努力生活的人!”

        “夫子,说这些……”

        杨凛微垂着眸子诚挚的打量着她,不知是不是雪季的缘故,乔明喜发现他的皮肤更皙白透明了,像是一汪澄净的清泉。

        “让娘子见笑了。”杨凛脸上闪过一丝害羞的表情,又说道:“只是我从未见到过像娘子这般秀外慧中、气质高雅之人,过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出我对娘子的尊敬……”

        杨凛顿了顿,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乔明喜的反应,也只是一瞬,很快又将话说完:“和爱慕。”

        “夫子……言过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何德何能让夫子这般高看啊。”乔明喜虽然知道自己容貌确实有了很大变化,可还是觉得杨凛这一番说辞过于夸张了。

        “日后娘子发达了,别嫌弃我是个穷酸书生就好了。”杨凛讪讪的笑了笑。

        “怎么会,夫子说笑了。”乔明喜也低头笑了笑,鬓边一缕松散慵懒的发丝随之一起轻飘飘的垂了下来,在冬日午后的暖阳中闪着棕色的柔光。

        杨凛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将这缕碎发掖到了它主人的耳后,温凉的指尖不经意的擦过耳垂肌肤,动作过于猛浪,两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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