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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拜佛许愿


  次日一早,云生就来到了L大三号餐厅门口。

  早晨的L大很是宁静,仿佛一位儒雅的文人,还在酣睡之中,不对,不是在酣睡,而是在安静地学习,远处竹林里,几个男女学生正在用功地背着英文单词,朗诵着国学经典。

  不一会儿,云生看见梦晨远远的走来。梦晨背着双肩背包,面带微笑,穿得是初次见面的白裙,白静素雅。

  梦晨走近了,俩人相视一笑。

  云生突然感觉,一夜没见,有点生疏了,又不太敢触碰梦晨的手了,勇气还不如昨天的。

  俩人吃过早饭,就乘了早班公交车赶往卧佛山了。

  卧佛山位于L城的东北,山体像是天然的卧佛景象,故名卧佛山。卧佛山从南向北看像卧佛,从北向南看,则像一只老虎,所以,当地的老百姓也称为虎山,山脚东面的村子就叫虎山村。但是站在拜佛台上,与卧佛山平行而站,面向正西,鞠躬弯腰,侧面而视,卧佛山头竟然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而面向正东,一样的鞠躬弯腰而视,佛头又像一个严厉的老父亲,当地人称为严父慈母。只看佛脸局部的话,却又像观音菩萨。正是一山五景,甚是惊奇。

  云生、梦晨来到拜佛台,清晨还有些许迷雾,让这世界奇观更显震撼,卧佛横卧在崇山峻岭之间,俯瞰着L城的日夜轮回,宏伟而平静,仿佛仙境。梦晨又一次地当起了云生的向导。由于早晨来的特别早,没有多少游人,他们就自拍,这给了云生一个亲近的机会。云生右手高高举起相机,然后和梦晨挨在一起,由于相机屏幕小,拍得不全,俩人越挨越近,最后云生干脆用左臂搂着梦晨的肩膀,侧过半个身子,才把两人双双收入相框,咔嚓一声,俩人羞涩中带着甜蜜的笑容摄入相片成为永恒。

  之后,云生顺势牵住梦晨的手,俩人沿着石阶幸福地向上走。石阶并非直上直下地延伸,而是蜿蜒曲折,印证了那句话——“曲径通幽处”。石阶两侧是郁郁葱葱的侧柏和青松,长势茂密,来得早,树林间生出薄薄的秋雾,丛中若隐若现,像是幻化成的仙境一般。台阶是用紫砂岩铺砌而成,紫砂岩是L城特有的矿产品,硬度不高,方便切割,容易成型,储量丰富,破土就是。每块紫砂岩的竖面镌刻着历史上的今天。俩人每走一步,就看一下当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仿佛走过了上下五千年,路在脚下走过,也在翻看历史。

  走到8月22日的那天,梦晨停下了,让云生和她一起等着,等个人来给他们拍照。

  “为什么要拍今天?”云生问。

  “你猜。”

  云生看看石阶上刻着□□的诞辰,很是感慨。“难道你要纪念领袖□□?”

  “不是。”

  云生猛然想起来,“8月22日,他俩第一次相见。原来如此。”

  梦晨的心思被猜着了,难免害羞。

  等来游人给拍完照,他俩继续往上走,到了10月1日这天,这次云生主动要求拍照。

  “你还蛮爱国的嘛,国庆节还要拍一张。”梦晨说。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日期。”云生说。

  梦晨更加羞涩。

  拍完之后,俩人仿佛共鸣一般,手拉手面向佛山,往上一跳,跳到了10月2日的石阶上。再面向游人拍照。

  游人拍完了,俩人继续往上走。

  “10月1日拍照我们俩都知道了,那你10月2日拍照是什么意思?”梦晨问道。

  “你呢?为啥要在‘今天’拍照?”

  “我是想说活在当下,纪念我们一起蹬卧佛山,让照片记住今天——”

  “哦,原来是纪念我们的第一次——”云生却不说话了。

  梦晨羞涩地深深地底下了头。

  “你好坏啊,没个正经。”梦晨说着,竟往山顶跑去,没跑几步就被云生追上了。

  “对不起啦,我邪恶了,思想长毛了,还望仙女原谅。”云生说。

  “等下让菩萨好好净化你的心灵。”梦晨打趣地说道。

  “如果菩萨把我六根清净,归入我佛,那我不能爱你了,你同意不?”

  梦晨听着‘爱’这个词,心头一颤,害羞地不说话。

  过了半天说:“既然爱我,说明六根不净,不能出家。”说完又跑开了。

  “如果为爱断舍离,普度众生呢?”云生追上梦晨说道。

  梦晨旋即转身,站在云生上一个台阶,俩人四目对接,深情凝望。

  梦晨说道:“我希望你能为了我自私一点,我不要什么普度众生,我不要孤苦伶仃,我只想有你陪,陪我走完这一程,走过这一生,哪怕赤手空拳一无所有,身边只要有你,我就知足——”说着,泪光闪闪。

  云生感动不已,紧紧地抱着梦晨,梦晨的热泪滚烫,洒在了云生的肩头,那是幸福的泪水,睁开眼,看看脚下走过的台阶,俯瞰远处的L城,犹如拥抱着全世界。云生却背对L城,仿佛抛弃整个世界也要拥梦晨入怀,梦晨一个人就是全世界。

  这一抱仿佛秋雾凝结成雨露沁润心田一般,两个人把时间凝结成了不老的传说印在了两个人的心里,却也永生难忘。许久方才分开。

  之后,俩人走走停停,你侬我侬,缠缠绵绵,许久才登上山顶。稍息片刻,云生搂着梦晨在最高的石头上坐下,等待着东方日出。

  太阳沉浸在云海里,朝霞满天,红彤彤的,像是跳动的心脏,喷薄出红色的血液,渲染出醉人的美景。红日跳出地平线,可能由于失血过多,逐渐变得苍白,染红的云海也逐渐洗净。

  山顶的风大,吹干了身上流的汗,吹乱了清晨梳齐的发。

  之后,俩人兜兜转转,沿着山麓往北走,北边有一个塔,塔建在山顶北部的平台之上,高七层,塔中有一个菩萨,香火很是旺盛。云生、梦晨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早晨很早的一拨人已经拜完回去了,稍微晚些的人还没有赶到,这恰恰是个空儿,人不多。

  梦晨径自走到宝塔外面,虔诚地双手合十,下巴放在手上,虔诚,嘴唇仿佛在亲吻指尖,轻闭双眸,眉毛之间平和而舒展。云生见状,也学了起来。

  之后,俩人走了进去。

  菩萨站北向南,庄严肃穆,几束光从东边的窗子透过,打在菩萨脚下的地板上,菩萨正前方摆着两个跪垫,跪垫深红的颜色,两头翘,中间凹,而且中间的红色布缎已经修补过了。

  梦晨和云生两个人轻轻地走近跪垫,跪拜。两个人分别许了三个愿望,许完之后,三叩首。叩完之后,坐在旁边敲着木鱼念佛的和尚说话了:“施主,许愿绳有需要吗?”

  梦晨轻轻点头。

  梦晨要了两根,给了云生一根,然后起身,向右前方的功德箱里投了几十元钱,算是心意。

  出了宝塔,梦晨领着云生走到东面的一棵树下,这棵树有两抱这么粗,发出两个枝干,其中一个枝干几乎中空,另外一个枝干却很是茂盛,树头很大,树旁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唐槐,至今有五百年的历史。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啊?”梦晨问。

  “这个——不告诉你——”云生说。

  “好吧,我也许了三个愿望。听说,将红绳栓在这棵树上,愿望就会实现。”梦晨说完,将红绳寄给云生,让他帮忙把红绳系上。

  云生拿过来两根红绳,却将红绳系在一起,然后三两步蹬上树干,系到一个高高的树枝上。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两个红绳系在一起,远远望去,嫣然一根。红绳尾巴随风飘摇,仿佛小孩子般欢呼雀跃。

  梦晨、云生相视而笑。

  恰在这时,一辆路虎沿着后山修筑的水泥路开了上来,在唐槐北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四个人,正是史总带着玉龙、玉凤兄妹,还有杨威。

  “哟,在这许愿呢?”玉龙看见云生和梦晨,想起那天在L大双桥因为一条红烧鲤鱼而结下的梁子,想着“今天人多势众,对方却势单力薄,定要一雪前耻,让他们知道我玉龙的厉害。”

  史总、杨威和玉凤眼看玉龙遇见老相识,还主动打招呼,也便看了过来。

  云生、梦晨听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便转身。杨威、云生面对面见了,都看的对方入神。

  杨威主动打招呼:“你好啊,刘云生,好久不见。”

  云生也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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